简昆:“她叫了一哥们儿,那哥们儿叫了老薛, 老薛叫了我。” 章玥:“……” 俩人一块儿回到店里。 章涌森意外:“怎么回来了?” 章玥指了指门口装鱼的袋子:“忘了拿。” 章涌森一脑门的汗, 他坐在烟柜后面, 正拿了扇子猛扇。 章玥替他打开电风扇:“你怎么脸色不好,不舒服么?” “太热,这天儿快立秋了还这么热。你回来正好,给我倒杯水吧。”他说。 章玥倒好了水,又把水壶放在他旁边。 “行了,你俩玩儿去吧。”他又说。 章玥看了看他:“要开空调么?” 章涌森扬了扬柜子上的遥控器:“我自己会开。”又看了看转起来的电风扇,“这就够了。玩儿去吧!早点儿回来,别太晚了。” 章玥见他脸色比刚才好了很多,精神气也足,这才又出去了。 简昆拎着鱼走在她旁边:“别人送生日礼物都是送个什么现成的东西,你送条活鱼,也真够新鲜的。” 章玥:“这是我爸去菜市场买的,本来要交给许叔做饭,君莉让拿去烤了。” 他拨了拨袋子:“这鱼不大啊,我小时候抓的都比这大。” 章玥:“你还抓鱼?” “很意外吗?”他道。 “不意外。”她说。 简昆笑着道:“烤鱼是我强项,一会儿给你露一手。” “你会烤鱼?”她又说。 “简单,找个签子上下一穿,撒上调料两面烤就行了,很快就熟。”他又道。 他们抄的近路,那条路上有一幢居民楼,居民楼就挨着原电厂仓库附近。仓库靠外原本筑了一堵围墙,停工后逐渐被人刨出个缺口,一场大雨后那缺口也塌了,劈出一条通向仓库内院的小路。他们从这道缺口经过时恰巧听见里面传来声音。 简昆循声看过去,看见一盏破旧的路灯下,一个人正踢着球玩儿,仔细一看,这人正是刘岩。 “刘岩浆。”他叫他。 “昆儿!”刘岩很惊喜,搂着球跑来,“你怎么在这儿?” 简昆:“你在这儿干嘛?” 他拍了一把怀中的球:“玩儿啊。” “一个人玩儿?” 刘岩笑:“要不你带我玩儿?” 简昆看废铁一样看了他一眼:“走。” 刘岩高高兴兴正要走,忽然露了怯:“不行啊昆儿,我不能走。”他用下巴指了指暗处的几个大型器械,“我爸让我替他看着,我要是走了……再丢了东西,他会打死我的……” 刘岩的父亲叫刘熊宇,原电厂库管员,停工后也没停活儿,每天都会定点儿巡查那些仪器。 这些仪器都是大件,搬不走,但防不住有人今儿卸了螺丝明儿卸了阀门,蚂蚁搬家似的一点点地拿去卖。 “那你自己玩儿吧。”简昆说。 “别啊。”刘岩看见他手里拎着鱼,“吃鱼带上我啊,我最喜欢吃鱼了。” 简昆:“不怕你爸打死你?” 刘岩挣扎了一会儿:“走吧走吧,谁还搬得动那些怪物玩意儿。” 他边说边从小院儿跨出去,一转角撞上章玥,吓一跳:“卧槽,小哑……小嫂子。” 自从秀山那件事后,刘岩再叫章玥小哑巴就被简昆警告了:“你再叫她哑巴,我就把你打成哑巴。” 他时刻谨记着,所以临了改了口。 章玥回他:“你别乱叫。” 他又改口:“章玥同学,你在这里干什么?” “不干什么,就路过。”章玥说。 “路过看你玩儿。”简昆随口道。 “我有什么好看的,我又不是猴子。”他说着忽然自信地笑起来。“你看我难道是因为我长得……” 简昆转头看着他。 “像猴子么?”他硬生生改了口。 章玥笑了一下:“还好。” 刘岩:“还好是什么意思?” 简昆:“意思就是你还有进化的空间。” 章玥笑出声。 到时许君莉他们已经搭好了架子,她看见章玥时有些意外:“让你带条鱼,你怎么还带了两个人。” 章玥说:“不是我带的。” 薛恒举手:“我带的我带的。”他说着也纳闷,“卧槽刘岩浆,你怎么也来了?” 刘岩:“你还有脸问,这种好事儿也不叫上我。” 薛恒:“你妈我早上叫没叫你?不是你自己说你有事儿来不了?” 刘岩:“我不知道你们是干这事儿啊,早知道我肯定来。” 许君莉:“干什么事儿啊,我生日你来干什么啊,我又没叫你。” “你生日?”刘岩不要脸地从袋子里顺了一包花生豆吃起来,“祝你生日快乐啊!” “吃屁啊,让你吃了么!”许君莉追得他满地跑。 简昆招呼章玥:“你来一下。” 章玥问他干什么。 简昆:“你带的鱼你不得处理了?” 他说完带她去了冷却塔另一边的操作间,那操作间的后墙上正好有个水龙头。 “杀过鱼么?”他问她。 “没。”章玥说。 简昆笑:“杀鱼又不是杀人,怕什么。” 章玥:“谁说我怕了。” “那你不敢看?”简昆说。 章玥:“……又不是好看的画面,有什么看的。” 简昆把鱼放在水龙头下,扒开袋子看了看,又用手碰了碰:“不用看了,已经死了。” 他从兜里摸出个钥匙扣,再打开扣上的一把小型军工刀,刮起了鱼鳞,头一刀下去那鱼竟然甩起尾巴蹦了一下。 他手上一滑,就看那鱼直接蹦到地上去了。 章玥吓了一跳:“不是已经死了吗?” 简昆:“是死了啊,刚才肚皮都翻白了。”他弯腰从地上捞起来,“大概是回光返照吧,就跟人死了一样,有的人会在死之前突然变得很有精神。” 章玥:“说得好像你见过很多死人一样。” “没见过还没听过啊。”他刮光了鱼鳞,准备剖鱼肚,“见血了啊,你确定要看吗?” 章玥没动弹,那样子是要继续看的。 简昆下刀时她却扭了头。 简昆笑了笑:“端上桌的可是放光了血刮掉了皮,还切成片儿炸啊煮啊的,吃的时候挺带劲儿,这就不能看了?” “谁没事儿看这啊,又不是都像你杀鱼不眨眼。”章玥道。 “废话。”他说,“我妈跑了,爹又不靠谱,不自己动手早饿死了。” 章玥沉默。 简昆倒不在意,洗净了鱼后重新装袋递给她:“送你的礼物去吧。” 章玥接过袋子:“我好歹还带了条鱼,君莉没叫你,你还空着手来。” 简昆朝袋子抬了抬下巴:“刚是给小狗儿处理的?你这礼物算我一半儿。” 许君莉原本只叫了几个人,这个几个人又叫了几个人,最终来了不少人。他们一人带了点儿东西,合一块儿也凑出不少吃的。 大家集体唱了首生日歌后就开始了肆意吃喝,男生们都喝了啤酒,尤其薛恒和刘岩,立志要把简昆灌醉。 有人问:“简昆喝不醉吗?” 薛恒反手拍上简昆的胸脯:“江湖人称千杯不倒!” “不一定。”简昆说,“我也没喝过一千杯,不知道倒不倒。” “给他狂的!”刘岩红着脖子迷蒙着眼,教唆大伙儿,“灌不灌?” 大伙儿齐声:“灌!” 于是三罐啤酒下去,刘岩倒了。 薛恒踹了踹刘岩歪在地上的屁股:“活着没?” 刘岩睡得不省人事,薛恒骂了句二货,也躺下睡了。 一帮人醉的醉睡的睡。 烧烤架子下还有余火,简昆的眼睛在微芒中显得十分清澈,看不出一点儿醉意,反而有种万籁俱寂中独树一帜的清醒感。 他扒了扒穿在棍子上已经烤熟的鱼递给章玥。 章玥看了看鱼肉上焦黑的部分:“这就是你说的露一手?” “火太大了。”他剔掉那块焦黑,“味儿还是不错,你尝尝。” 章玥放下汽水尝了鱼肉。 “咸了。”她说。 “我没怎么放盐啊,你口味很淡么?”他问。 章玥:“我口味正常,应该是你太重了。” “我重吗?”他低头打量自己,“刘岩老说我身材很完美,他都快嫉妒死了,不应该重啊。” 章玥:“……” 简昆笑:“你看你,一点儿幽默感都没有。” 章玥说:“你的笑话很冷,并不好笑好吗。” “这么热的天还冷,你这身体不怎么样啊。”他还来。 “这么无聊的话还接,你确实没有幽默感啊。”章玥说。 简昆坐在地上,两腿往前伸直了很随意地叠在一块儿,他看了看她笑着说:“挺上道啊。” 章玥喝完最后一口汽水。 “走吧。”简昆站起来,“回家。” 章玥看了看眼前瘫倒的几个人。 “这片儿连狗都不来,放心吧,死不了。”简昆说。 俩人顺着原路返回,刚走了几步,章玥道:“这么近,这一片又连狗都不来,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不用送。” 简昆想也没想回答:“顺路。” 章玥便不再说什么。 路的另一边是长了草的开阔平地,因为光线不足,一眼望去只有一片黑影。 俩人虽并肩走着,但始终有间隔,地上的影子却挨在一起。 简昆饶有兴致看了会儿被拉得老长的影子,又转过头,看了看她被昏黄的路灯镀上一层颜色的头发。 “诶。”简昆叫她,“你听过鬼故事吗?” 章玥:“……”
第19章 共同财产 “听过还是没听过?”他又问。 “干嘛, 你想讲鬼故事吓我?”她说。 他指了指远处灯光所不能及的范围:“那儿原来是座坟山。” 章玥没回话。 “真的,那会儿你还没来电厂,这一片都是山路, 山脚下原来住了一个女人, 那女的结婚早,老公死得也早,后来她儿子也死了, 就剩她一个人,有一天半夜她睡着了, 但被一阵女人的哭声吵醒,那哭声是从她家院儿里传来的, 她就起床去看, 你知道她看见什么?” 章玥没什么兴趣地接道:“看见什么, 她老公?她儿子?” 简昆:“女人的哭声, 能是她老公儿子么?” 章玥:“那是什么,坟山里的鬼?” “是鬼, 也不是鬼。”简昆说,“她到院儿里时那女的是背对着她蹲在地上哭的,她问她是谁她也没答应, 问她来干什么她也不理, 只是一个劲的哭,这女的就朝她走近,越走越近,越走越近……” “啊!”章玥适机抢话,刻意粗狂的嗓音响起时她还恰如其分地抬起两只胳膊、绷紧了手背屈了手指, 做出一副长了獠牙的狰狞样假装突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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