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学习这种话听得太多。高三最后一年,我聊点其他的。” 耳边有人不屑地说了句:“这男的到底在拽什么?演个讲跟唠嗑似的。” 黎灵灵正听着,不耐烦地瞥过去一眼:“你行你上?” “……” 她模样冷,一下让那个男生悻悻闭上嘴。 “在当今网络普及和快速发展下,我们这一代人比前人接收到了更多各种各样的碎片化信息。好坏都有,因而在这些眼花缭乱中,学会辨别和拥有自我思考成了第一要务。” 广播里,男生磁沉清朗的嗓音有些漫不经心。甚至因为脱稿没有准备,语速慢而清晰,多了点聊天般的随心所欲。 但听下来的每一句,都是有逻辑条理的。 “我能分享的观点就是:去接受世界不如想象中这么完美的事实,也相信世界兼收并蓄的本质。做高山亦作溪流,读明理而非保守,葆初心绝不退隐意气,千千万万个青少年人便是燎原星点。” “我没能力祝各位都能飞黄腾达,平步青云。但我祝大家都做有力量、有信仰的人,不要轻易被驯化。 “人生悦己,我与诸君共勉。谢谢!” 话落,是台上的几位老师先赞扬地点头鼓掌。很快带动场下排山倒海般的捧场起哄,这不到一分钟的脱稿演讲反倒让不少人都认真听了进去。 “草,脑子好的就是有两下子啊!我还以为他光是脸长得好看呢。” “这段话得背多久啊哈哈哈哈?还好我刚才录下来了!” “牛逼,拽有拽的资本啊。还是喜欢这种接地气的演讲,比光头念的那段记忆深刻多了!” 身边人小声讨论着,都在夸他这段演讲。 黎灵灵居然有几分与有荣焉。 她在队伍前站好,手挡着眼前的阳光往主席台上那边看。校领导似乎还在和李钦臣说话,不知道在聊些什么。 个高凌厉的男生站在那,微微低颔尽显谦逊。他在一群中年人里格格不入,挺拔又灿烂,如同一棵被浇灌得生机勃勃的松柏树。 有锋芒却不刺眼,松弛不失稳重,这才是李钦臣原本的样子。 但黎灵灵总觉得,他是回到深州后的一天天里变好的。 从第一天晚上他倚着墙抽烟那种颓丧的懒怠,变成现在游刃有余的状态,区别很明显。 不过黎灵灵转念一想。 回到深州后,他重新拥有小狗,结识了新的同学伙伴,也不再夹在那对貌合神离的夫妻之间,确实不算孤单。 - 运动会开幕式结束后就正式开始了各项比赛,夹道两边还有家长们进校观赛。今天算是校园开放日,校内什么人都有。 “还好我们只是八、九钟的太阳。”于筱抱着练习册坐在黎灵灵旁边,校服外套盖在脑袋上,丧着脸,“这10点多的太阳也太晒了。” 这边的阶梯观众台没有遮阳板,黎灵灵也被晒得两颊通红,手上还拽着两块号码布。 一块她自己的,另一块是李钦臣的。 于悠本来还不精神的声音突然在某一瞬间大了点,撞她胳膊:“靠,他怎么来了啊?” 黎灵灵拿着曲别针在戳号码布,有气无力抬眼:“谁……沈帆?!” 没错,带着几个男生朝她走过来的就是那位沈帆。这都一年多没正儿八经见过面了,这哥们眼里清澈的愚蠢是一点也没减少。 他不知道从哪弄来件深中的校服外套,但遮不住一身大logo名牌。头发有烫过小卷毛,微微泛栗色,还戴了个黑色镶钻的耳钉。 撇开185的身高不谈,那张脸倒是有股日系的帅气。 黎灵灵看着他走上前,也看着他手里那只气球,不可置信:“这气球上面为什么有张我的照片?” 沈帆面无表情地耍帅,递给她:“好久没见,见面礼。” 于悠憋着笑趴在外套底下不敢出声。 黎灵灵盯着气球上的大头贴,伸出手上的曲别针“啪”得扎爆了,也板着脸:“你找我什么事儿?” 气球爆炸那声引得周边人都围观过来。 沈帆半蹲下身在她面前,有些忧郁:“我爸妈让我下个月出国,我来……” 话还没说完,黎灵灵被闪光灯闪到眼睛。打断他,指着不远处的人:“樊羲,你不准再拍我!” “灵儿啊,不是我故意要拍你。”樊羲勾着旁边一个男生的肩膀,笑得吊儿郎当,“我臣爹问你在哪呢,我拍给他看看你在干嘛。” 她感到莫名:“有什么好拍的,他人呢?” “他刚被铅球砸了,现在应该在医务室。”有个男生喊了句。 黎灵灵“啊”了声,从阶梯上站起来:“怎么被砸的?他不是被学生会的人借去计分了吗?” 还蹲在那的沈帆仰头,扯了下她裤脚:“诶我——” 手机震动,黎灵灵本来也正好点开和李钦臣的对话框。 他就在刚才发了好几条信息: 【有空给我带瓶水吗?】 【刚被铅球砸了,也没多大事,就见了点血。】 【樊羲说你朋友来了,没空管我的话就算了,没事。】 黎灵灵手指放在键盘上,一下被他这种类似示弱的话弄得有点不知所措。在思考先问他在哪,还是先问他伤口到底怎么样。 可没等她输入第一个字,那边又蹦出两句: 【顶多。】 【会有一点难过。】
第15章 沈帆还记得第一次见黎灵灵是在高一学期的10月底。 嘈杂的游戏城里,台球厅那乌烟瘴气地吞云吐雾。 她像个遗世独立的仙女,睫毛纤细密长,殷红柔软的花瓣唇。乌黑黑的瞳仁盯着娃娃机里的东西,辫子的小皮筋上还有个金属蝴蝶发卡。 穿着条一尘不染的白色裙子,露出膝盖下两条笔直白皙的腿。 人瘦瘦薄薄地站在一台钓娃娃的游戏机前,面无表情时有几分美人的高傲感,手里那盒游戏币快空了也没钓到一个。 长得太漂亮的女孩实在吸引人的目光,沈帆从进来的时候就看着她了。 这姑娘有点缺心眼儿,人家钓娃娃都是找好钓的钓。但她不是,看中一个就执拗地只要那一个。 偏偏她喜欢的那只长耳兔子,窝在犄角旮旯里,最难抓。 盒子里的五十个游戏币全部丢完,也只把那只兔子移出来了一点点。 她站在原地不动,似乎在纠结要不要继续花钱抓。 没等她纠结完,旁边一个花臂大叔色眯眯地凑过来,手里那四个游戏币在掌心掂了掂:“小妹妹,叔叔送你几个玩要不要啊?” 黎灵灵瞥过去一眼,拒绝:“不用,我要回家了。” 花臂大叔死皮赖脸,拦着人:“别急着走啊,叔叔又不是坏人!” 沈帆就是这个时候出场的,把女孩护在了身后。 后来解决完骚扰的花臂大叔,他自己在游戏厅又花了几十块把那个兔子抓出来了,追上去送给了黎灵灵。 谁听了不说是一段“英雄救美”的佳话。 说实话,沈帆觉得自己作为一个一年多没见过的前男友,还特意跑过来找她挺自讨没趣的。 准确来说,他俩是从在一起之后就没有趣过。 虽说交往了四个月零七天,但真正聊天的时候,从来都是他主动,约饭看电影也都是他提的。 她有时来,有时不来,有时带一群朋友一起来。 兄弟们都说他谈了个乖乖女好学生,他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不然没法解释哪家小情侣谈恋爱是因为交往四个月后,男方想进一步牵个手,却被说变态还立马分手的。 后来被人问起时,沈帆都不好意思讲出这个分手原因。 弄得他跟什么洪水猛兽似的。 他以为黎灵灵是个表面大大咧咧实际心思细腻又爱害羞的小女孩,受不了进度这么快。 所以也懊恼那天想牵她手,被甩后都安安静静地不去打扰她。@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一年多了,遇到了也只能远远地看她。 这段纯情的初恋成了沈帆心里的白月光。在出国之前,他想和白月光道个别……却没想到她现在居然还有了新欢! 沈帆耐不住性子:“灵灵!你今天要是敢去,我就赖———” 狠话还没放出来,黎灵灵皱着眉挥开他的手。指了下自己的号码布,又指向不远处:“别烦我,我要去丢标枪了。” “赖在……哦。” 知道她不是抛弃自己去见另一个男人,沈帆收了敌视感。 旁边的于悠上道地起身,帮黎灵灵把号码布别好。 沈帆在旁边刻意表现得很大度,乖巧地帮忙拿过她的校服外套:“去吧去吧,我在这等你回来。” “……” 黎灵灵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眼他后边的那几个男生,懒得再说了。 她一走,沈帆顺势坐在于悠旁边打听:“小萝卜头,她那野男人叫什么?” 黎灵灵身边这群朋友对他的观感都很一般。人是还行吧,但好好一富二代总跟些不三不四的混混玩。 何况这人还没啥脑子,得罪人不自知。 于悠已经懒得反驳自己不叫“萝卜头”,往旁边挪挪位置:“首先,那不是野男人,是她认识十几年的竹马朋友。其次,就算是她有了新的男朋友,也和你没关系。” 沈帆自动忽略她后面那一句,自顾自嘀咕:“竹马?” “很帅哦,比你帅多了。”于悠看着他表情,在旁边幽幽地补上一刀,“不信你看。” 她把手机递过去。 页面显示了一个视频,是深中官博皮下组织里有人自发剪辑的各大年级帅哥合辑。 本来前面的弹幕还是零星几条,看出来是在随意讨论这次运动会的规模。 【高一那边的新生不行啊,没几个帅的。】 【高二的都看腻了,唯一好看的26班班草据说还挺渣。】 【远看我们学校运动会办得挺好,好有钱啊,满天都是氢气球!!】 直到压轴的李钦臣出现,突然屏幕间盖满“好帅”两个大字。 别人穿着平平无奇的校服,到他身上又是另一种味道。薄薄的面料勾勒出男生腰腹间的精瘦线条,手臂青筋凸显,沾染了点鲜衣怒马的少年桀骜感。 身型挺拔落拓,那股悠悠闲闲又胜券在握的劲儿特别招眼。 【果然有李钦臣在,这就不再是选择题!】 【有臣选臣,没臣重开!卓尔不绝谁不爱!忘记他进校第一天就搅活了论坛和校群吗?】@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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