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又橙撇撇嘴:“我还没想好。”接着抬着眼问他:“我们是不是要签个合同,我得保护我的合法权益。” 裴峙反问:“梁再再,我要真想的话,有没有那破合同纸都能坑你,你跟一个当律师的说这些?” “……” “不过,你说得也对,是要签个合同。”裴峙若有所思,“要不然我可保不准,你会不会对我动什么歪心思?” “毕竟,我魅力好像是挺大的。” 梁又橙:“……” - 第二天一大早,和银行转账信息一同出现在梁又橙手机上的,是裴峙的微信: 【在你家门口等你。】 车上,裴峙还说如果梁又橙下班时他没会议的话,就会去博物馆接她。 一整个路上,梁又橙整个人都处于还没反应过来的状态,直到下车前都没有说一句话。 裴峙也一路无言。 车子停在博物馆附近,他提醒梁又橙下车,才说: “习惯一下。” “我的,女朋友。” 看着梁又橙走远,裴峙下了车,找了个公共吸烟处抽烟。 他没什么烟瘾,大多数情况下只会在酒局上抽些别人递过来无法拒绝的烟,很少会主动抽烟。 家境和身世一直让他对自己有种近乎残忍的自律,让人上瘾的东西,他即使沾了也会最终戒掉。 但今天,他一连抽了三根。 岁末的这段时间,各种洋节挤在一起,今天又是周六,博物馆旁边各种卖文创的小店全是人。 裴峙耳朵上夹了一支烟,冷淡地看着道路上如织的游人,吐出一长串烟雾。 依旧还是白发,只不过昨晚的卫衣换成了正装。 倒没有违和感,黑的黑,白的白,领带微微松着,扯出一小截冷白的脖颈。对比强烈的同时,也让他身上那种不羁气质被无限放大。 冯立从院前路的另一头走来。 还是那副听话乖乖牌的模样,他背着书包,经过吸烟区的时候,看见裴峙,盯了他那白色头毛几秒,迅速收回目光,加快步伐。 “我们见过的。”裴峙叫住他。 冯立站定,过了一会儿转过身来,腼腆地打招呼:“朱霁哥哥,您好。” “我叫裴峙。我们见过的。”裴峙重复,他的表情有点冷,捻断剩余的烟柄,“秋天,在医院,你在夜间收费处给你妈妈交住院费,被人撞倒了,是我和梁又橙帮你捡的单据。” “……” 冯立表情滞了几秒,勉强说:“没想到阿峙哥哥还记得,当时谢谢了。” “小事。” 裴峙接着朝冯立走过来,稍稍靠近,脸上的表情莫测。 他从烟盒里又捣出一根,咬着烟打火,餍足似的吸上一口,然后,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又拿出一根烟递给冯立: “抽吗?” 冯立:“……” “抱歉。”裴峙嘴上是这么说,表情却没半点抱歉的意思,“忘记你是未成年了。” 区区几句话和一个动作,却让冯立觉得裴峙浑身上下都充满危险。 他装出最擅长的乖巧模样,岔开话题问道:“阿峙哥哥,你也来博物馆看展览吗?” “不是。” 冯立狐疑地啊一下。 “你不也不是来看展览的吗?”裴峙笑着反问。 “……” “你来得不巧了。”裴峙凉凉道,随后吐了一口烟。 烟雾和早上雨后的露气融为一体。 “我猜梁又橙今天,应该上不了班了。” - 博物馆,馆长办公室门口。 梁又橙觉得一定是之前和文佳佳这一架吵得太过轰动又太过占据上风,所以老天爷让她在今天倒了大霉。 有人一封匿名举报信捅到市文化局,说博物馆和维特画廊搞权色非法交易。 她刚到博物馆,衣服还没换好,就有人通知她,叫她去馆长办公室去一趟。 办公室乌泱泱地坐了一大堆穿制服的官员,梁又橙推门走进去的时候,正巧碰见文佳佳结束谈话出来,脸红成猪肝色。 两人相视一眼,文佳佳的目光飞快躲闪,小跑着下了楼梯。 虽然梁又橙只是一个志愿者,肯定不是事情漩涡的核心,但她身上的流言蜚语最多,多了解了解情况也正常。 调查持续了一整天。 休息间隙梁又橙跟曹培峰打电话吐槽了这个事情。 曹培峰一连说了十几个卧槽,梁又橙正要跟他聊下去,就见文佳佳走过来。 梁又橙挂了电话,等着文佳佳开口。 文佳佳撇了撇嘴,态度傲慢:“不管你信不信,举报信不是我写的。” “昂,”梁又橙反应很冷淡,“你说不是就不是啊,我凭什么相信你?证据呢?” 大概没有想到梁又橙是这个态度,文佳佳火一下子上来了:“我他妈根本没做过,去哪儿给你找证据?” 梁又橙抱着手臂看了她一会儿,皱皱鼻子,问她:“百口莫辨的样子,好受吗?” “……” “你说我是金丝雀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当时的我也是你现在这样呢?人居然要去证明一件从没做过的事情,不觉得有点可笑吗?” “……”文佳佳呆住了。 梁又橙抿抿唇:“还有,其实我不太明白,你为什么要来跟我解释这个,我要真像你们口中说的那样,这封举报信不就正好举报对了吗?” 文佳佳:“……” 梁又橙:“还是,连你自己也觉得,那些谣言不是真的。现在闹大了所以慌了?” 一连几个问句,文佳佳彻底偃旗息鼓。 “我相信这举报信不是你写的,”梁又橙笑笑,“因为自始至终,你都只是相信你愿意相信的,而不是想要知道一个真相。” 下班的时候,梁又橙收到了望夏市博物馆招聘馆员的统一招考公告。 这次统一招考,博物馆预计招收八个专技岗位。梁又橙看了看,决心报考文物保护岗位。 招考时间就定在一月,梁又橙算了算日子,决定结束志愿者这个工作,专心备考。 出博物馆的时候,她正和负责这块的馆员发消息,一抬眼,就见曹培峰站在博物馆大门口的台阶上等她。 曹培峰手里掐着一床褥子,也看见梁又橙,蹬蹬蹬跑上来。 “又又,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儿啊?”梁又橙瞥了一眼那桃红色牡丹大棉被,“你带被子过来干嘛,神经病啊?” “我这不是以为你马上要进局子蹲牢房了,嘘寒问暖关心一下嘛!” 曹培峰话音刚落吃了梁又橙一脚,他摸摸屁股,笑嘻嘻道:“这样,米其林一星,你想吃哪家,任选,哥请!” “随便。”梁又橙撇撇嘴。 两人一齐往外面走,曹培峰说着就要给田书宜打电话,叫她一起来吃饭,庆祝梁又橙沉冤得雪。 梁又橙拦住他:“我没跟她说这事儿。” 曹培峰一脸懵逼:“哈?” 梁又橙不想跟一个直男解释那么多,只是问:“如果我要你在我和你女朋友之间选一个,你选谁啊?” “这他妈不废话吗?”曹培峰立马道,“你能不能对自己有点自知之明?” “……” 所以,上次梁又橙跟田书宜说,要她在男人和自己选一个,她应该也是选了李亮。 曹培峰还无语着,突然好像想到什么,手紧紧捏住被子。 他突然站开两步,和梁又橙拉开距离:“不是吧梁又橙。” 梁又橙:? 曹培峰卧槽了一声,正经起来:“你干嘛问这种问题?” 梁又橙正要解释。 “你不会吃我女朋友了醋吧?”曹培峰说出猜想,“卧槽,咱们这么多年兄弟,穿开裆裤就认识了,你别搞啊?” “你不会是……”他一脸恐惧,“喜欢我吧。” 梁又橙:“……”傻逼。 梁又橙翻了个白眼:“如果让我在男朋友和你之间选,我会选你。” 曹培峰没有任何波澜地应了一声。 “喂,你就这反应?”梁又橙不满。 曹培峰:“不是,你有男朋友吗就在这儿选我选我,怪矫情的,鸡皮疙瘩掉一地。” “谁说我没有了?”梁又橙此时终于想起来她好像还有一个说要接她下班的男朋友,“等下让你见见,我怕你吓死。” 她走到早上下车的地方。 裴峙的车果然停在那里。 看见梁又橙,裴峙打开车门走出来。 梁又橙想也没想地挽住他手,对曹培峰说道:“介绍一下,这白毛帅哥,我男朋友。” 曹培峰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垮掉,张了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只递给裴峙一个眼神。 裴峙点点头,拉开车门:“昨天的事,请你吃个饭?” “艹!我说裴律师,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梁又橙手上啊?”曹培峰不可置信,“你要是有难言之隐就眨眨眼,我合理怀疑梁又橙手上有你裸.照?” “喂!”梁又橙不高兴了,“你几个意思啊,你是谁朋友啊?怎么就很嫌弃我的意思,我配不上这老男人吗?” 见两人打起嘴仗,裴峙拦了拦,对曹培峰说道: “误会了,是我得偿所愿,追了她好久才追到手的。” 曹培峰:? 梁又橙没想到裴峙会这么说,但气氛已经烘托到这儿了,她非常会狗仗人势,叉着腰说:“你那么惊讶干嘛,看不出来吗?是裴峙死乞白赖追我!” 曹培峰诚实道:“那还真是一点都没察觉到。” 听到这话,裴峙看了眼被梁又橙挽着的手,轻轻拍拍了女人手背:“那是我的错了,我以后尽量表现得更明显一点。” 曹培峰:“……” 妈的,他才像是那个路边谁都可以踢一脚的狗。 车子往一家本帮菜馆开。 梁又橙说起今天在博物馆发生的事情,仍是一肚子的火。 曹培峰问:“你说什么人会举报啊,博物馆这边还是画廊那边的啊?” 裴峙语气有一些翁,说:“不好说,都有可能,毕竟这事情错综复杂,也有可能是第三方。” “妈的,别让老子逮到这个阴暗逼!”曹培峰坐在后座朝空气挥拳,“让我知道是谁,老子非打得他满地找牙。” 正在开车的裴峙磨了下牙,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 梁又橙坐在副驾驶上问:“裴律师,你们律所是不是有那种私家侦探啊?找一个多少钱?” 裴峙怎么会不懂她这话的意思,直接说:“很贵。” “很贵又怎么了咯。”曹培峰啧了一声,“又又,裴律师又不是别人,你男朋友的咯,你俩怎么还客客气气的?” 梁又橙和裴峙都是一愣。 曹培峰来了劲儿,起身扒在副驾驶座座椅那儿:“来来来,又又我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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