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晏好奇,问道:“去干嘛?” 姜词笑道:“这你就别问了,私事。” 晚上九点,姜词开车来到弘景路,弘景路是榕城有名的酒吧一条街,一到了晚上,到处都灯红酒绿,音响震天。 姜词把车停在一间酒吧外面,拎上包下车。 她走进一间叫新秀的酒吧,里面男男女女全都在舞池里面跳舞,音响声震得快要把耳膜都震破了。 她想她实在算不上一个合格的年轻人,她不喜欢这样的场所。 她一边四下看,一边往里面走,有男人端着酒杯上来要请她喝酒,她摆手拒绝,继续往里面走。 如果她得到的情报没错,蒋月应该会在这里。 可她把一楼都找遍了,也没有看到蒋月的身影。 她索性上二楼去,到了二楼,不像楼下那样吵。这间酒吧算得上是榕城数一数二的高档会所,所以环境其实很好,到了楼上隔音效果就很好,几乎听不见楼下震天响的音响声,到处也都很干净。 姜词沿着走廊一间包厢一间包厢地找人,她站在人家包厢外面往里面看,找不到自己要找的人就离开,偶尔也碰见一两个男人出来邀请她进去喝杯酒,她脸色当即冷下来,扭头就走。 男人在后面骂她没劲儿,她蹙紧眉心,脚步越发快。 就在她找不到人失望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看到前面一个包厢门从里面打开,一个衣衫不整长发凌乱的女孩从里面跑出来。 姜词几乎一眼就认出来,她喊道:“蒋月!” 她大步走过去,却看到三个男人从包厢里面追出来,抓住蒋月要往里面拖。 蒋月明显不愿意再进去,拼命挣扎,“放开我!放开我!王八蛋放开!” 姜词小跑过去,立刻把蒋月护到身后,她凌厉地盯住对面三个男人,凶道:“你们干什么!” 中间的男人指着姜词的鼻子骂道,“别他妈多管闲事,我们认识!” 蒋月躲在姜词身后,紧紧抓住姜词的胳膊,说:“他们在我酒里下药,逼我喝下去。” “谁他妈在你酒里下药!” “我看见了!”蒋月大吼。 男人一巴掌扇过来,姜词下意识挡了一下,她一偏头,那巴掌就扇到她耳朵上,刮扯到她的耳环,耳垂一下子被刮出血来。 她感觉到蒋月抓着她胳膊的手在发抖,她冷着脸看向动手的男人,说:“酒吧里每一个房间都有监控,有没有下药警察来了就知道。” 她说完就拿出手机要报警,男人夺过她的手机,猛地摔到地上,手指着姜词,“我说了你他妈别多管闲事!” 姜词冷静看着对方,她这时也不说话了,省得激怒他们。 这时候有工作人员听见动静,朝这边跑了过来,“发生什么事?” 男人不知是喝大了还是磕了药,脾气暴躁到极点,手指着跑过来的工作人员,“滚!” 工作人员看这情况当然也不敢走,但也不敢动,只敢在站在那里看情况。 姜词直觉这男人很危险,拉着蒋月就立刻走,但男人不肯放过蒋月,突然快步跟上来,扯过蒋月一把将她推到地上,操起旁边的椅子就朝蒋月脸上砸。 那是一把铁椅子,姜词那一瞬间脑子空白,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扑到蒋月面前,用后背帮她挡了一下。 那把铁椅子砸到她肩上的时候,她仿佛听见骨头响的声音,痛得她差点晕过去。她不敢想象,这把铁椅子刚才如果砸到蒋月脸上,她还有没有命活。 而就在那把椅子砸到姜词肩上的瞬间,沈听南正好和陆城一起从楼上下来。 他几乎来不及去救姜词,脚快不过那把椅子落到姜词肩上的速度,姜词疼到脸色惨白,跪趴在地上。 几个赶来的工作人员上前控制住发狂的男人,沈听南蹲到姜词面前,扶住她手臂,他惨白的脸色比姜词好不到哪里去,他看着她,急问:“还好吗?有没有事?” 姜词这会儿已经熬过了最疼的那瞬间,虽然仍然很痛,但她还能承受。 她看到沈听南,一度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她看着他,好几秒才意识到不是做梦,她连忙摇头,说:“还好。” 她自己从地上站起来,避嫌地往后退开两步,这会儿没时间和沈听南打招呼,她捡起地上的手机报警,然后走到工作人员面前,说:“这个房间的东西不要动,这个男人涉嫌对未成年少女下药,警察来了之后会立刻取证。” 被工作人员控制住的男人怒瞪着姜词,“你他妈到底是谁?” 姜词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对方,说:“我是蒋月的律师,你涉嫌猥亵未成年少女,等着吧,法律不会放过你。” 警察很快过来,调监控取证,酒吧被勒令暂时关门整顿,男人尿检呈阳性,并涉嫌下药强/奸未成年少女,证据确凿即刻羁押,接下来就是等待起诉判决。 在派出所弄到很晚,因为事情严重,当晚在冲突现场的人全都要过来警局做笔录。 陆城和沈听南坐在派出所大厅等着做笔录,那时候已经过了凌晨,陆城困得不行,透过玻璃朝里面看,看到姜词还在和对方律师谈话,他心里忽然升起点敬佩,侧头看向沈听南,说:“姜词她是不是人啊,那把椅子砸她身上那么大声音我都听见了,她居然还能没事人一样坐在里面处理案子。” 沈听南没说话,隔着透明玻璃,他的目光一整晚都在姜词身上,移不开。 陆城道:“不过她胆子也挺大的,居然敢一个人去酒吧找人。” 说着,又不由得问:“话说,她到底干嘛的?律师怎么还负责去酒吧救人呀?我也认识挺多律师的啊,个个都很有钱,全身名牌,随时都是出入高档场所,怎么姜词就跟个落难小鸭子似的。你看到姜词开的那辆车没有?都没见过什么牌子,我刚刚网上搜了一下,居然才五万,我去,五万的车能开吗?不怕出事啊——” 沈听南再也听不下去,皱眉看向陆城,“你能闭嘴吗?” 陆城见沈听南紧皱着眉头,一副很烦躁的样子,笑着打趣道:“干嘛?心疼啊?” 沈听南没说话,继续朝姜词看去。 过一会儿,姜词处理完事情出来,蒋月跟在她身边,不良少女在她身边终于乖得像个正常的十六岁小姑娘。 姜词牵着她走到外面,认真地同她说:“你明天就回学校上学,在学校好好念书,你现在才高一,好好努力还来得及。” 蒋月一直流泪,乖乖点头。 姜词道:“下周一我到学校来找你,接你去看看你妈妈好吗?她很想你。” 蒋月仍然点头,眼泪流得更凶。 姜词拿纸巾给她擦擦眼泪,说:“在学校有什么事情可以给我打电话。” 蒋月很愧疚地看着姜词,担心地问:“姜姐姐,你肩上的伤还好吗?要不要我陪你去看医生?” 姜词微微笑了下,说:“不用,没什么事。” 过一会儿,蒋月的姨妈来接她,姜词送她上车,蒋月在车里和她招手,流着眼泪说:“姜姐姐,我会好好念书的。” 姜词眼眶温热,点下头,说:“好,我等你好消息。” 蒋月走后,姜词还在路边望着出租车的方向看了一会儿,等她回过神来,转过身,看到沈听南和陆城在她身后不远处。 陆城见状,十分有眼色,跟沈听南说:“我先回了啊,折腾一晚上,困死我了。” 陆城走后,姜词走到沈听南面前,微微笑了下,感激地说:“今晚谢谢你。” 沈听南看着她,说:“谢什么?也没救到你。” 他目光落到姜词肩上,再抬眼看她,不放心地问:“肩膀怎么样?要不要去看看医生?” 姜词笑着摇摇头,说:“不用,已经不疼了。” 派出所外面亮着灯,沈听南目光落到姜词已经血迹干涸的左耳上,不自觉地皱眉,“耳朵怎么也受伤了?” 姜词下意识摸了下耳朵,随后笑笑说:“刚才那个人打蒋月的时候,我下意识帮她挡了一下,那巴掌就划到我耳朵上了,可能刮到耳环。” 沈听南听得皱眉,盯着姜词,“你当你自己是铜墙铁壁吗?对方是个人,你自己不是人吗?动不动就帮别人挡?” 姜词微微抿了下唇,解释说:“主要是刚才那把椅子朝着蒋月的脸上砸下去,我要是不挡那一下,她可能都没命了。而且蒋月还是个小姑娘,才十六岁,我不忍心。” 沈听南皱眉盯着她看一会儿,终于问:“怎么回事?” 姜词问:“你说蒋月吗?” 她回答说:“我前阵子接了一个法律援助的案子,是个刑事案件,我的当事人是犯罪嫌疑人,她杀了她的丈夫,我为她辩诉,但最后仍然判了十几年,前阵子我去监狱看她,她跟我说,她有个女儿,小时候很乖学习也很好,但她们母女俩长期遭到她丈夫的毒打,蒋月在家里得不到安全感,就渐渐跟一些社会青年混在一起,然后也慢慢不去学校,半年前,她妈妈在家被她丈夫打瞎了一只眼睛,她一时想不开,走了岔路。” “她妈妈在监狱里担心她的女儿,我去看她的时候,她拜托我帮忙找找,我找了很久,终于得知蒋月今晚会去新秀酒吧玩,所以过去找她。” 沈听南很久很久没有听姜词跟他说过这么多话,他看着她,很舍不得移开眼。 姜词讲完,看着沈听南,想起来问:“对了,你今晚怎么会在那边?” 沈听南看着她,过一会儿,才说:“应酬,有个局。” 姜词闻言“喔”了一声。 她知道沈听南如今已经结婚,所以很懂得避嫌,讲完事情,便先开口,说:“时间不早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沈听南看她一眼,随后朝路边她的粉色小车看了看,再又看向她,“你自己回去吗?没人来接你?你男朋友呢?” 姜词闻言不由得愣了下。 沈听南不提起,她都忘了,她曾经骗沈听南,叶昭是她男朋友的事。 她淡淡笑了下,说:“又不远,我自己回去就行。” 沈听南盯着她看,没再出声。 姜词见沈听南也没有什么话要说,微微笑了下,说:“那我先走了。” 她朝沈听南挥下手,然后转身走去路边。 沈听南站在原地,盯着姜词看很久,直到她开车离开他的视线范围,才回过神来,自嘲地笑了一声,转身朝他自己车前走去。 * 姜词并没有开车回家,而是去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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