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前还摊着一本书,许愿悄悄翻开书本一角瞅书名——《中国法律史》。 她抿唇直乐。 笨蛋。 她松开捏着书页的手,枕着手臂趴下去,望向他,轻轻地喊:“谢惊休。” 顿一下,久违的恶趣味涌上心头,她刻意压着嗓子:“同学,快醒醒,考试快结束了,怎么卷子上一个字都没写?” 见人不动,许愿盯着他的脸,有股冲动在心底烧,她干脆放任,抬手戳了戳他的脸,指尖触感分明,冰凉柔软。 许愿余光扫过他的耳朵,这才注意到,他的右耳耳垂上有一个很小的耳洞,什么都没戴。 她好像也从来没见他戴过耳钉。 ……不对。 他从雨夜里闯进来的那个时候,那家便利店里,好像戴过,黑色四芒星耳钉,发上沾着的雨珠顺着蜿蜒而下,耳钉湿漉漉,他也是。 还有choker。 只此一次。 许愿其实很想捏一捏他的耳垂,心痒得不行,勉强忍住了,在他耳边气声道:“交卷了!” 啪。 她的手指被捉住了。 谢惊休翘着唇,握着她的手蹭了蹭脸颊,睁开眼对上她的目光,眼尾微挑,神智清醒,压根不想刚醒:“怎么这样啊,许愿?说好的学习场所,偷偷戳我脸算什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许愿僵了一瞬,不动声色收回手,为自己辩解:“没有,我只是看你睡着了想叫醒你。” 他提醒:“你这叫戳醒我。” 许愿扭头不看他,转开话题:“走了,吃午饭去了。” _ 谢惊休下午也有课,吃过午饭两个人就分道扬镳,各自去教室了。 分开前,他缠着她在角落,眼巴巴问她,会不会想他。 她觉得好笑:“又不是几个月不见面,也就分开几个小时。” 她还教育他:“上课的时候应该想学习。” “好吧。”谢惊休压根松不开她的手,松开两根手指又粘上,像她的手上被按了什么磁铁,“你想学习,我想你。” “你也应该想学习。”她纠正完了又顿顿,舔了一下干涩的唇,小声,“下了课会想你的。” 他拉着她的手紧了紧,眼眸漆黑,声音紧跟着沉下来:“你知道我现在想干什么吗?” “你想亲我。”他的眼神太露. 骨,许愿不想知道都难,可她才不要做那个被色所迷的许愿,于是坚定拒绝,“但是现在环境不合适,以后再说吧。” 她拍拍他,让他松手:“要上课了,我该走了。” 谢惊休也没怎么着,想归想,念归念,但这里是教学楼,哪怕角落里没人注意,也还是得注意分寸。 她面子薄。 谢惊休由着她拉开自己的手,临走之际往她手里塞了一颗薄荷糖。 顾名思义,让她等着。 两个人下午都是专业课。许愿知道谢惊休虽然平时看不进书,期末分狂踩及格线,但是对音乐是认真的,不然也不会专业课满绩,其他一塌糊涂。 他只是想在她面前撒个娇刷点存在感罢了,想表达自己有多喜欢她,也想让她多给他点回应。 因为他前面等太久了。 许愿其实都知道。 台上,老师在讲无权代理,大抵是课快上不完了,这节课节奏明显加快了许多,ppt划得快,许愿压根来不及记,看到重要的知识点,干脆手机拍照保存下来。 微信一直在屏幕上方跳消息,她也来不及点开看,一边听老师在台上迅速讲课,一边拍照,最后烦了,直接长按暂时屏蔽微信app的消息提醒。 待下了课,她松了一口气,才重新打开手机。 画面中弹出指纹锁,她一面将手指按在识别指纹处,一面在心里叹气,沉重地思考。 他是不是有点越来越黏她了? 他以前也没有这样吧? 他是不是要和她演鱼和水? 谈恋爱之后,他是不是有点太那个了? 指纹解锁成功,许愿定睛一看。 置顶在最前面那位,0未读消息。 许愿沉默:“……” 她往下划拉划拉屏幕,才看到消息是李立唯发来的,七八条,大致意思是让她今晚出来和他见一面,有重要的事要跟她说。 还补充,是关于谢惊休的,她不知道的。 许愿打字回复。 我不摘月亮:“学长,抱歉。我今天晚上要陪男朋友吃饭,没有空。” 辩协李立唯学长:“不是,许愿,你听我说,你别被他外表骗了还帮着他数钱。谢惊休压根不是你想的那样。” 许愿心中不快。 她有眼睛,她男朋友怎么样,还轮不到别人指手画脚。 我不摘月亮:“谢谢学长的关心。但是如果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我会直接问我男朋友,就不劳学长费心了。” 然后,她退出去,不相信似的又刷新了一下微信消息。 依旧0未读。 许愿定定地盯了一会儿置顶那位,猛然间颓废地意识到—— 完了,她好像快要被谢惊休传染了。 可是这才第二天。 烦死了,狐狸精。 但是许愿又紧跟着想了想。 被谢惊休传染会怎么样吗? 不会,她还是那个她,追她的梦,赚她的钱,买她的房,只不过是生活又多了一份黏糊糊的、兴高采烈的理由。 许愿在想,如果可以,他们也许是要在一起度过一辈子的。每天这样子开开心心的,他就在她身边。 如果他也愿意,她是想这样子的。 许愿又随之想,如果他俩父母不同意,闹到最后没有结局,该怎么办? 不怎么办,因为她变了,她只想和他开开心心过现在,再把现在尽可能延长,最好到100岁。 他变老头,她变老太。
第50章 墙角 谢惊休下午的课要比许愿少一节, 发消息跟她讲,等她下课了,他来教室门口接她,一起去面馆。 下课铃打响, 许愿收拾着东西, 冯可在边上问:“你今晚有空吗?我们把作业写个大概出来?” “明天吧,今天晚上有点事。”她收拾完背上包, 跟冯可一起往外走。 “哦, 也行,反正我明天也没课。”冯可眼尖,还没出门, 远远就瞥见外头站着的那位,“哎,谢惊休啊。我怎么感觉最近老看见他?” 许愿抬头, 也瞧见人了, 他正低着头, 站在走廊的栏杆边上, 一手背在身后, 另一手敲着手机屏幕, 像是在给谁发消息。 她刚要挥挥手, 就见有个女生一路小跑过来, 举着手机,红着脸,在他身前手舞足蹈比划着什么, 她这个角度隐隐能瞧见一点女生的手机屏幕, 露出二维码一角。 冯可摇着头感慨:“可真受欢迎啊。” 许愿停在几步之外,抱着胸, 静静瞧着,不吭声。 确实,她男朋友那张脸确实是很受欢迎。 不远处,谢惊休低着头不知说了些什么,女生表情失落,捏着手机的手垂落,随后转身离开了。他抬头扫视了圈,一眼定在了她的身上,蓦地弯唇,大步走过来。 他扫了眼她身侧的冯可,微微颔首以示打招呼,随后立马朝许愿伸手,示意要牵。 许愿仍旧抱着胸,低眼瞧了一下他的手,又转开视线,手压根不带动一下。 冯可的目光在两个人身上瞥来瞥去,察觉到气氛不一般,又不好意思多打听,冲许愿道了声“再见”便赶紧顺着人流走了。 许愿还维持着她的动作,没看他,神色冷淡,转过身子:“走吧。” 他不走,就待在原地。 许愿兀自向前两步,见没人跟上来,又扭过头去看他,声音也淡:“干嘛?” “等你牵我。”谢惊休还是伸着手,眼巴巴地望她,眉眼耷拉着,很不开心,像在问:为什么不牵他手为什么为什么? 她盯了他几秒钟,实在没忍住,笑了,走过去拉过他:“我牵,现在能走了……” “吧”字还没说出口,眼前突然多了一支红玫瑰。 娇艳欲滴的一支。 许愿蓦地失声。 被粉色绸带系住透明包装袋,蝴蝶结精致,被他原本背在身后的那只手举着。 她彻底心软,接过玫瑰,低头闻了下,是浓郁而又甜美的芳香。 谢惊休道:“校庆那天,本来就想送你捧的,但是被你那个李学长抢先了,后面走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人了,花被撞地上,掉了几片花瓣,不好看了,就没送出去。” “所以,这个是补昨天的?” “不是。”谢惊休摇摇头,和她并肩往校门口悠悠地晃,天际晚霞染红一片,火烧云飘荡,热烈又漂亮,他道,“今天的我没有办法补偿昨天,因为时间没有办法倒转,只不过是我现在刚好想送,没有什么理由。” 出了校,外头的路灯已经开始工作了,两道影子摩擦晃悠,走动间衣料跟着摩擦。 许愿“嗯”了声,又听他问:“你刚才是不是吃醋了?” 她不承认:“没有。” “没有你不牵我?”他控诉。 “那我现在不是牵着吗?”许愿摇摇交握的手,她思忖了片刻,还是说,“好吧,其实还是有一点点不舒服的。” “就只有一点点。”她得强调,“我呢,是很相信我男朋友的。” 刚才也没太多意思,就是单纯想逗逗他,结果后面看他一委屈,她就不忍心了。 完了,许愿,你真完蛋了。 谢惊休在边上闷闷地笑,乐得不行:“你就承认吧,许愿。” “承认什么?” “其实你占有欲还是挺强的。” 她默了会儿,在心底偷偷点头,“但我很讲道理。” “你不讲道理也没关系。”谢惊休却道,“占有欲再强点也没问题。” 许愿偏头,灯光洋洋洒洒落在他身上,给睫毛镀上层金边,他望着前路,勾着唇,心情特别明媚。 手指又被人捏了一下,她回过头,抿着唇笑。 真好。 小吃街新年时挂着的灯笼还没拆,柱子上绕着灯带,人声依旧鼎沸,热热闹闹。天色暗很快,艳霞颜色逐渐淡下来,月亮的模样影影倬倬。 谢惊休推开那家熟悉的面馆,让许愿先进去,寻了张空桌子,坐下。 两个人点了一碗素鸡面,一碗茶树菇老鸭面,许愿拿手机扫了二维码付钱。 老板记下单子,余光里瞅着她付款的动作,怼:“谢惊休,你怎么让人家女孩子付钱?你吃软饭啊?” “对。”他毫无负担地照单全收,理直气壮,“我吃软饭。” 老板无语,白了他一眼。 付款成功。许愿刚要暗灭手机,屏幕上方弹出微信消息,她点开,又是李立唯,扫了眼他大段的话,失去回复的欲望,干脆退出去,把手机放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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