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刻演绎了“傲慢”这个词。 伏黎等她吃完。 江妍月看了骆劲一眼,没有太在意, 伸手拿起白洁胜雪的餐布, 优雅地擦着嘴。 在两人的注视下, 又开始补妆。 伏黎想到和祁希予的约定, 不想浪费时间。 “你到底想干什么?” 啪的一声, 江妍月合上粉饼盖。 艳红的嘴唇扯出一个目中无人的弧度, “你猜猜看?” “你敢动章婉我会杀了你。” 伏黎藏在桌下的手捏紧了拳头。 江妍月将粉饼放进包里。 她最喜欢看人气急败坏想法设法和她斗,斗到最后又不得不向她低头。 这个过程简直太有趣了。 伏黎比起那些乖巧的穷学生,多了份骨气。 就是这份骨气,让她觉得特别好玩。 软柿子捏多了换个硬柿子捏,打发闲暇无聊的时间。 “我以为你会求我。”江妍月毫不忌讳有其他人在场,“就像当初你跪在地上求我放过你一样。” 骆劲憋不住了,拍桌而起,“现在是法治社会,你不要以为你爸是——” “闭嘴。”江妍月突然大吼一声。 她最讨厌有人在她说话的时候插嘴。 她吼完,淡淡地笑了下。 像有良好的家庭教养。 伏黎看着江妍月,就像在看一个垃圾。 “你的所作所为,总有一天会遭到报应的。” 江妍月听完,抱起胳膊,哈哈笑了声,“伏黎,你应该感谢我所作的一切。是我,你怎么看得清这世界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没看清差距,你怎么懂得攀着男人往上爬。” 她顿了下,俏皮地眨了下眼睛,“从市教育局局长的儿子攀到禾润总裁,越攀越高。” 攀到她不得不逼她坐到这里,以绝后患。 “还有别的吗?”伏黎问她。 江妍月收起笑容。 “你能攀上谁是你的本事,我管不着。” “不过我要提醒你,闭紧嘴,开口前先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别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 她说完,伏黎说:“你怕了。” “笑死人,我会怕?”江妍月拎包站起来,她说得有些烦躁了,蹙眉道:“我只是不想进娱乐圈爆出一堆黑料,很麻烦,我也玩不尽兴。” 她走过来,骆劲同时站起来,挡在伏黎跟前。 江妍月推开骆劲,一把夺走伏黎的手机 她快速扫了眼,不是很高兴地撇唇,手指在屏幕上摁了几下。 “还来这招?”江妍玥扬了扬手机,屏幕上的录音按钮变成了停止符号,“看来你是真的忘记了。” 江妍月伸出食指和中指,两指并拢作夹烟手势,在嘴边虚吸了一口。 然后向前半步,指节弯曲,顺便抵在她肩头。 这一刻,好像真的有燃烧火红的烟头烫在身上。 伏黎反射性肩膀后侧。 她抓住江妍月的手腕,表情冰冷,从外冷到了骨子里。 江妍月使劲往前抵,伏黎抓得紧紧的,巍然不动。 看着她说:“我没忘记。” 江妍月甩开她手,哈哈大笑起来。 笑完她转头往包间入口走。 走了两步突然回头,“还有你。”她指着骆劲,“你父亲——” 她没说完,又笑起来。 像个疯子。 她走后。 骆劲递给她自己的手机:“我这里还有录音。” 伏黎摇头,“没用的。” 她不是没尝试过。 江妍月有一千种方法让录音消失,或者颠倒黑白。 伏黎看了眼时间栏,接近八点半,已经来不及了。 “我还有事,先走了。” 骆劲跟在后面,“我送你过去。” “谢谢,不用了。” 骆劲刚摸出车钥匙,眨眼间,伏黎消失在视线里。 伏黎在路边连续招了三辆出租,司机一听她要去东溪路,都摇摇头,踩下油门走了。 第四辆出租车在面前停下。 司机没问去哪儿,伏黎心里一喜,打开后门坐进去,“东溪路银座广场。” 司机转过来,“姑娘你下车吧,那边去不了。” “为什么去不了?” 伏黎的心情像一块石头沉入海底。 “堵车,不是一般的堵。”司机摇着头道:“东溪路本来就堵,现在又在搞什么活动,有明星来,粉丝挤得水泄不通。” “你把我载到东溪路附近就行。” 司机还是摇头,“真不去了。” 伏黎着急道:“我加钱。” “不是加不加钱的问题,你听呼叫机,好多车进去了出来,先不说浪费时间,堵车堵得人冒火啊。”司机见小姑娘一脸焦急,“你搭地铁去绝对还快点。” 伏黎短暂思索,“那师傅,麻烦你送我去地铁站,哪个站最近就送我去哪个。” “最近就是羊楠口站,坐3号转7号。” “好。” 司机伸手,盖下“空车”的标识牌。 踩下油门,出租车起步。 “师傅麻烦你稍微开快点,我约了人,很着急。” 司机嘿了声,“既然约了人就早点出门,现在才来急。” 伏黎抿了抿唇,没再说话。 她摸出手机打算给祁希予发条消息。 呼吸键怎么摁都没反应。 长摁后,漆黑的屏幕显示出红色电池图标。 伏黎凑到前面问:“师傅,你有手机充电器吗?” 司机偏头看向手边,“这儿插`着的,自己取了充。” 伏黎往前坐了点。 把数据线接口拿起来一看,“有苹果的吗?” “没有。” 伏黎攥着手机,长叹口气。 早知道就换手机了,电池老化,待机时长很短。 更何况,刚才又录了那么久的音。 车子在地铁C口停下。 幸好伏黎手机壳后备着一张百元钞票。 司机打开照明灯找零,零钱杂乱无章,伏黎在一旁等得心急如焚。 司机不紧不慢凑着零钱。 “年轻人长个记性,下次见重要的人记得早点出门,不然又像现在这样干着急。” “师傅,找我五十就可以了,剩下的不要了。”伏黎说。 “那怎么行,该是多少就是多少。” 伏黎管不了那么多,伸手抽走绿色的五十,以高中短跑百米的速度冲刺。 自动售票机前居然排着队伍,好在速度算快,伏黎拿起乘车卡转身,一位老奶奶叫住她,“好心人帮我买个票嘛,我不认识字。” 伏黎站住,长吐出口气。 倒回去问:“老奶奶你要去哪个站?” “南坡路。” 伏黎快速点着购票屏幕,浏览完,微低头告诉老奶奶,“没有南坡路,只有东坡路。” 老奶奶听力有问题,伏黎重复好几遍,老奶奶才听清。 她说:“我就是去南坡路。” 伏黎思考了一下,“你有家人的电话吗?” 老奶奶摇头。 “你具体是要去哪个地方?是回家还是去其他的地方。” 老奶奶说:“我去南坡路,你给我买南坡路的票。” “我知道,”伏黎闷住一口气,“你出了地铁站还要去哪里?” “我去我女儿家。” “你女儿家的小区叫什么名字?” 老奶奶迷茫地摇头。 “你等等。”伏黎跑到人工售票窗口,向工作人员说明了老奶奶的情况,等亲眼见到工作人过去后,她才放心进安检通道。 她全程都在跑。 下电梯也用跑的。 她听见了滴滴滴的报警声。 最后一步跨下电梯,亲眼看着地铁车门关闭。 她张了张嘴。 似乎一切都来不及了。 就像这趟地铁,再也赶不上了。 她颓败地站在黄线外,看着玻璃倒映中的人。 接下的路程都很顺利。 甚至出了东溪路,一切井然有序,拥挤的粉丝早已散去。 伏黎乘坐电梯到了商场五楼。 电梯门一打开,乌泱泱的人涌进来,伏黎逆着人群艰难地往前走。 大屏幕显示八点四十的场次刚刚散场。 原来身后那群人就是来看这部电影的观众。 伏黎往前走着,脚步越来越慢。 她环顾一圈,没有一个人是他。 就好像。 她的所作所为终于有了报应。 他不在,才是应该的。 伏黎将肩膀上的挎包带往里挪了挪,准备离开。 转身的刹那,一道身影闯入视线。 猝不及防。 可又像阴雨天后的突然放晴,令人满心欢喜。 “伏岁岁,你是不是眼瞎?” 他半眯起眼,伸手拎起她挎包肩带吗,“松开。” 沉重的挎包到了他的手上。 伏黎看见他的手里紧捏着两张电影票,张着嘴突然说不出话来。 “你这什么表情。”他轻蹙眉。 伏黎看向大屏幕。 “十一点半还有一场,我去买票。” 祁希予一把拉住她胳膊,缓慢地摇头。 “说好晚上一起看电影的。”伏黎闷着头往前走。 祁希予很用力才把她拉回来,“你确定要看这种类型的?” 伏黎顿住。 那是一部幼儿看的动画片。 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深夜场次。 “吃饭没?”祁希予问。 伏黎转过身,“你呢?” 祁希予松开手,“先去吃饭吧。” 他往前走,伏黎在原地站了两秒,才迈脚跟上。 两人走进电梯。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迟到。”伏黎抿着唇等待“判刑”。 祁希予侧头,轻描淡写:“我不勉强你,想说就说,不说也没什么。” 因为我等到你了。 这就足够了。 只有五楼,电梯很快到达一层。 电梯门打开,祁希予走在前面。 伏黎两步并作一步,和他并肩。 像意外,也像刻意,她的手碰到了他的手。 然后,握了上去。 她握得紧紧的。 祁希予侧头,“错了。” 伏黎歪头,懵懵地看着他,手下意识想抽离。 祁希予没给她这个机会,反手抓住。 将她的手包裹在自己的大掌里。 他看着她,扯了下嘴角,“要这样才对。” 伏黎笑了下,嘴角不再下耷。 两人手牵手,就像最寻常的小情侣夜晚出来压马路。 这么多天的心理建设,伏黎以为自己能微笑着面对祁希予,平静地陈述自己所遭受的的校园霸凌,甚至能说一句“都过去了,我已经没事了。” 她没有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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