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向径是带着她一步一步爬上来的,那虔诚的模样,倒是真的像一个信了佛的人。 她开玩笑说:“什么时候开始信佛的?” 向径道:“人活着,还是要有点信仰。” 姜喜没说话,但理解,就跟每个人活着,有点寄托,才不会无聊是一个道理。 不枉此生,不枉此生,最怕以为没枉,却偏偏浪费了一生。 庙宇里,破破烂烂,却安静。 向径跟一旁的人说了什么,然后两个人就在偏院里等着,他今天出奇的有心情,在院子里等着,什么都没有说。 直到半个小时后,来了个被人搀扶的老尼姑。姜喜仔细的看了她好几眼,然后发现她的眼睛似乎是看不见的。 “施主好。”她打了招呼,“今天来有什么事?” 向径说:“只是想问问您,一些佛法的事情罢了。” 他们一来二去,倒是真的说了很多姜喜不太懂的东西,她就坐在一边,什么都没有说。 一直到几分钟以后,老尼姑说:“今天身边怎么还跟了以为小姑娘?” 向径扫姜喜一眼,问:“您是怎么发现的?” “闻到了一股女儿香,味道倒是有些熟悉,不瞒你说,我儿子,很喜欢这种味道。” 姜喜看见向径红了眼。 她顿了顿,立刻朝老尼姑看去。 这一看,发现她和向径的眉眼,会这么的相似。 向径道:“您的儿子应该会很欣慰,您连他这么偏的爱好,都记得这么清楚。” 老尼姑慈祥的笑着,那双眼睛,依旧什么都看不清。 她坐了十分钟,就要退下了。 姜喜说:“慧如法师,我可以抱一抱你吗?” 老尼姑愣了愣,最后又笑了笑,欣然接受:“当然可以。” 姜喜一点没有嫌弃老尼姑是个陌生人,她紧紧的拥抱她,在她耳边说:“法师,您一定要长命百岁。” 老尼姑几不可闻的应了一声。 “谢谢。” 没有人知道,她到底在谢什么。 姜喜却知道了,可她什么都没有说。 向径站在不远处,扯了扯嘴角,眼底深处泛出点水汽。 “走了。”他语气平常的对姜喜说。 姜喜说:“法师,那再见了啊。” 她从她怀里退了出来。 深深的山,鸟鸣山更幽。 姜喜跟着向径往下走,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到半山腰时,姜喜才开了口,“阿径,我什么都不怪你了。” 向径眼前一亮。 “可是,为什么不把她认回来?” 向径自嘲的一笑:“过了这么多年,哪怕是母子,她也早就不是,我最亲近的人了。” 不是不爱,是太陌生。 向径身边,除了姜喜,就没有宇哥可以真正放心下来的人了。 “那你,愿不愿意留下来?” 既然知道他所作所为,只是为了自己的亲人努力,还愿不愿意留下来? 姜喜沉默了很久,充满歉意的说:“抱歉,我理解你,原谅你。但是我真的,不想再跟你在一起。” 向径已经把自己最宝贵的秘密跟她分享,可是依旧留不住她。 他知道他是真的留不住她了。 向径想,太可笑了,他从来不知道,有一天他会因为她要走而这么难过。 就跟很久之前,他的母亲离开他一样,他难过,却无奈。 现在他好不容易找到了最珍惜的人,却又再次失去了另一个。 现实啊,可悲。 一山放过一山拦。 向径还是不敢确定。 他这么难过,是不是爱上姜喜了。 是喜欢,还是爱。 不过转念一想,还是不爱好,万一真要是爱,那得跟难受。 参不透,倒也还好。 向径轻轻嗓子,故作轻松的说:“我以后,不会再打扰你。” 姜喜轻松的笑了:“谢谢。” —— …… 向昀的婚礼,没了向径的压力,姜喜最后选择参加。 赵段打算跟着她。 临走的前几天,夏行一直都跟着姜喜混。到前一个晚上,赵段才喊了夏行进自己的房间。 他甜甜的一句“姐姐”,一如既往的让人恨不起来。 赵段叹口气,说:“夏行,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姜喜了?” 他眼底的笑意淡下去,有些冷漠,那种表情,让赵段觉得有些陌生。 太陌生了,明明她知道,他应该是这样的。 他看着她,虽然比赵段小了六岁,可比她要高上许多许多,眼睛微眯,竟然有几分凌厉。 随即他放松下去,没什么情绪的耸耸肩:“你想说什么?” “以后把我当成姐姐吧。” 是当,不是叫。 把她,当成姐姐。 这意味着,以后亲密的事,是想都别想了。 夏行本来对赵段,也有说清楚的打算。他自己觉得,他把一切都把握得很好了,可是听见赵段开口,他心里头特别不悦。 他想,或许不是他开口的,让他没有了那种感觉。类似于游戏,他是被控制的那一个。 赵段看着他,说:“你想不想搬走?” 夏行听明白了,她这是直接赶人的意思,于是也没有厚着脸皮留下来,“我已经在对面租好了房子。” 赵段点点头,从头到尾,始终都没有问,他倒底是谁。 …… 走的那天,夏行也没有去送他们。 姜喜给他发过消息,他也没有回,似乎最近去忙一些重要的事情去了。 “赵段,你今天走,不用告诉夏行一次吗?” 赵段漫不经心的说:“他十九了,也是个成年人,该有他自己的生活。” 这就是摆明了不想干预的借口。 姜喜没有多问,到了a市,两个人先找住的地方,赵段犹豫的开口说:“不要告诉任何人,我来a市了。” 她虽然不理解,但是说了好。 赵段很快跟她分道扬镳了,她也不知道,他是要去哪。 婚礼是在三天后,她是提早过来的。 这个城市,其实不小,姜喜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碰到苏满满的。 她看到姜喜,冷哼的一声,本来以为她会主动上来打招呼的,但是她竟然绕过她要走。 “欸,你有没有礼貌!”苏满满不满意了。 姜喜回头看了她一眼。 苏满满:“你这人除了长的好看以外,还有什么?连最基本的礼貌都没有。见到熟人,不会打招呼啊?” 姜喜冷静的说:“你好。” 苏满满:“姜喜我是没有名字吗?” 姜喜:“……” 苏满满:“姜喜,好久不见,你还好吗?要这么问,你看看我,这样就比较有素质。” 姜喜服了。 神经病么这是? 苏满满拦住她,说:“你知道我姐姐已经跟向径哥在商量婚事的事情么?” 姜喜说:“替我祝福他们,祝他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永结同心。” 苏满满:“……” 苏满满说:“姜喜,你不生气?” “我生气做什么?” 苏满满正要说话,却突然闭了嘴,姜喜回头看去时,才发现原来是面前站了个向径。 他疏离却不失礼貌的说:“什么时候过来的?” “今天。” 向径点点头,迟疑了一会儿,又问:“晚上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姜喜知道他是客套,委婉的拒绝了,又如同好友一般,跟他调侃:“你结婚的时候,我也一定会回来喝一杯喜酒。不过,我这边的麻烦替我解决了。” 说的是他们离婚证还没有办。 向径皱了皱眉,似乎是想说什么,但最后也只是道:”不好意思,竟然把这件事情给忘了,我尽快找时间去解决。” 姜喜说行。 礼貌过了,两个人就此道别。 苏满满不知道现在两个人竟然到这种地步了,她以为他们还在一起呢,她从一开始就觉得,她的姐姐苏双双在两人面前,才是那个外人。没想到果然姜喜才是。 姜喜走了以后,向径也忙打算留。 苏满满道:“向径哥,姐姐那边正在找你呢。” 向径置若罔闻,自顾自走了。 苏满满觉得,向径跟姐姐最近都相处有些奇怪,一直都是姐姐在讨好。跟以前相比,完全就是反过来了。 …… 姜喜在a市待的第二天,向径就上门来找她了,他把所有的证件都带齐了。 向径的户口本,除开她,是一个人一本。 姜喜结婚的时候没注意,这会儿注意到了。 他顺着她的目光,先是一顿,随后漫不经心的笑:“很小的时候,觉得一个人一本,挺酷的。但是长大以后才知道,一本代表着一个家庭。我才知道,我一直都是一个人。” 姜喜没说话。 两个人办完证件,整个过程不过十五分钟。 以前拖着,以为肯定要好久,想不到这么快。 姜喜平静的说:“那我走了。” 向径几不可闻的“嗯”了一声,最后转了头。他好像是有别的事要忙,可她看过去,他只是再在看那本离婚证。 姜喜想,终于解脱了。 除开那么点舍不得,更多的是如释重负。 当爱一个人成为束缚你的枷锁,那就不叫爱了。 果然如此。 —— …… 三天时间,眨眼就过。 向昀婚礼的那天,她见到了唐艳。 两个人因为grayson的事,曾经有过短暂的交集。不过她到底是没有和grayson走到最后。 唐艳说:“好久不见。” 姜喜说:“好久不见。” 两个人背道而驰。 向母今天格外的高兴,向昀这婚一结,她就再也不用为以前的事情操心了。大概没有人知道,那段回忆,压了她多久。 尽管她没想置赵段于死地,也没有想对她那么狠,大概一切,都怪那个姑娘运气不好吧。 向母很满意自己的新媳妇,跟着一同去化妆了。 姜喜来的早,也在场子上逛着,然后,她看见了向径,以及苏双双,前者的脸色没有以往那么耐心了。 向径对于他人的视线,一直都敏感。他很快抬头,看见了姜喜以后,犹豫了好久,到底还是偏过头去。 苏双双也抬头,看了眼姜喜,有些不悦,却什么都没有说。 姜喜却在想,上次向径问赵段,要不要来看一看,问的是不是向昀的婚礼? 赵段跟向昀,两人之间到底有什么? 姜喜打电话尝试联系赵段,可是没有人接。 …… 唐艳化完妆,就打电话让向昀过去接她了。 婚礼还没有开始,他们也没有那么讲究,男方女方哪边接人,并没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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