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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过去开门，嘴里说，“什么时候出的……” “门”字还没有说出来，外头的人影却已经出现在面前了，并不是叶秋。 肖肃脸色不算好看：“妈，你怎么来了？” 肖母道：“家里那么大的房子不住，偏偏要来住这么小的，这算是怎么回事？而且也不在家里陪陪我？” 肖肃看见身后的杜玫，脸色变了变，有点不耐烦：“你跟过来做什么？” 肖母道：“人家送我过来，你凶什么，要不是人家，我还不知道我的儿子，都在外面住也不愿意看我呢。”她一抬眼，又看见屋子里面有井有条的女士用品，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儿子，你这是外面还有一个？”肖母可不赞成他这么乱来，“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最好少碰，人家都是冲着你的钱来的。” 她下结论：“赶紧让人家搬走！” 肖肃淡淡道：“您是我母亲，我会让你过上别人羡慕的生活，但请您不要干涉我的私生活。” 肖母觉得自己在杜玫面前被驳了面子了，不太高兴，一张脸拉得老长，她本来就长得凶，看上去真的有几分凶神恶煞。 叶秋从楼下回来时，就看见好几个人矗立在她家门口，等她走近了，看见了杜玫，后者有些得意的对着她笑了笑，叶秋一顿，然后就看见了肖母。 后者在看见她以后，脸色终于变得有些严肃。她回过头去看肖肃：“你就跟她住在一起？” 肖肃看着叶秋，没说话。 “赶紧让她给我搬走！”她这回的语气严肃多了，没得商量，“其他人我可以考虑考虑，但是她绝对不行！她这个女人不行，你还不清楚？” 叶秋神情自若，并没有半点异样。 肖肃不想在这起冲突，跟肖母道：“我们下去谈。” “不行，让她走！让她带着东西赶紧给我滚！” “这恐怕不行。”肖肃没什么语气的说，“这里是叶秋的家，要走也是我走。” “……”肖母噎了一会儿，这才说，“那你赶紧跟我回去。” 肖肃却看着叶秋，想让她拿定主意，只要她开口了，他肯定不走。 但叶秋只是温和的笑了笑，说：“不要跟你妈妈吵架，人家年纪大了，不能生气。” 肖母生气道：“你安没安好心？说我年纪大，是想祝我早死呢？” 肖肃的声音也冷了几分：“妈，人家是好心，你自己不要胡乱理解，不然您还是回老家好好待着吧。” 肖母怔了怔，眼泪这就掉下来了：“你这是嫌弃我烦了是吧，亏我从小那么艰难的把你养到大。肖肃，你做人怎么可以这么没良心！” 肖肃心里也没有这个意思，但听她的话，确实不太耐烦了。自己这个养母见识有多短，他再清楚不过，但是养育之恩，总是一条夸不去的鸿沟。 他也不敢再问叶秋的意见了，直接把人给带下楼了。 肖肃冷着脸对杜玫说：“你先回去。” “有什么可回去的？今天刚好跟玫玫商量一下去做亲子鉴定的事。这两天彻底解决了，好决定到底结不结婚。”肖母本来也不算急，本来孩子显怀，也要好久，可现在看见叶秋了，她就坐不住了。 肖母跟叶秋之间的矛盾，那就久远了，在外人看来，只是些小事，但是对自己来说，就不止是小事这么简单了。 那还是在很久以前，肖肃跟叶秋结婚的时候，叶秋娘家人照顾宾客，可是没有把她放在第一位。而是去寒暄了其他一些客人，所以她连带着对叶秋都没有好印象。 而且，她也从来没有见过肖肃给叶秋做一次饭，自然更加没有给自己做饭了。身为一个儿媳，怎么可能这么懒？连老公婆婆都不知道伺候，就是最没有用的人。 所以在肖肃和叶秋离婚的时候，她也抱怨了不少，心里还是愿意看到这样的局面的。 肖母现在光是想一想，都觉得还是挺来气的。 “好了，今天你不许拒绝，妈对你也没有什么要求，就是想抱抱孙子，妈着急，你满足满足妈这个心愿吧。” 杜玫顺从的在一侧不说话。 肖肃往楼上扫了一眼，他让人去调了那个酒廊上的监控，杜玫在他房间里带了不足十分钟，几乎不可能做什么，所以他几乎可以确定孩子不是自己的，早点把检查做出来也好。 他也就没拒绝。 吃饭的时候，杜玫给他夹的菜，他完全没有碰过，脸上的表情甚至连热络都算不上。 “明天去吧。”肖肃直接开门见山道。 肖母也希望明天可以去。 杜玫的脸色却有点惨白，她勉强的笑了笑：“虽然我今天很愿意来谈这个，不过还是希望可以晚一点，不想太赶，要不然后天吧。” 肖肃目光冷冷淡淡，却盯着她，似乎是想看出她心底的真实想法，这让她有些动弹不得。 “也不要逼人家逼得太紧了。”肖母对杜玫道，“你要是真的觉得时间紧迫，那就后天。” 肖肃的手有一搭没一搭的在桌面上敲着，若有所思。 这顿饭持续时间不久。 他不想吃下去的意图很明显，杜玫几次找话题跟他搭话，他都没有搭理的意思，她这才讪讪的收了声，说要回去。 肖母又叫肖肃送人家走。 杜玫下车的时候，还不忘记讨好自己的“婆婆”，道，“阿姨，那我们有空再找时间聚一聚。” “好。”肖母的视线又移到了肖肃身上，自己这个养子有多优秀，她不可能不清楚，正是因为太清楚了，才让她在外面有横的资本。 在老家，就没有一个女人不羡慕的。 肖肃在别人面前，话题都不太多，一路上都是沉默，等他把肖母也送到了，就打算走。 “你去哪？”肖母喊住他，阴阳怪气道，“去找她？” 肖肃没回答，只道：“您好好休息吧。” 肖母却不让他走，“儿子，妈过来一次，您就不能好好陪陪妈吗？”她说到最后，有些哽咽，“你过年都不回去，妈就想你好好陪陪我，没想到就这么点要求，竟然也这么难……” 他就没好拒绝了，哪怕心里再不乐意，表面上也得受着，“行了，我不走。” 肖母这才擦了擦眼泪，可她跟肖肃，没什么好聊的，无非就是说这个人照的女婿不咋地，要不就是另一家女儿没本事还心气高，说来说去都是把人家贬低得一无是处，说得丑闻满天飞。 肖肃本来可没有什么空理会这些的，也不觉得这种事有意思，甚至还不能提醒养母，一直在背后说人家闲话不太好，这会儿也只能忍耐着听着。 肖母兴致还高，一聊就是早上两三点，才有了困意，要回去睡觉了。 肖肃这才起身看了眼时间，然后就开着车往叶秋家去了。 他连睡衣都没有换，直接躺到床上抱住她。 叶秋被这突然出现的怀抱吓到了，立刻睁大了眼睛，肖肃安慰她道：“是我。” 她深呼吸一口，道，“我还以为你不过来了呢。” 肖肃琢磨了一会儿，道：“最近我可能不会经常来你这边，她毕竟吧我养到这么大，总不能太过不孝顺了，你要照顾好自己。” 叶秋顿了顿，笑着说好。 “但是我感觉，我好像变得有点奇怪了，离开你一会儿，就觉得脑子里面有你了。”他有点自嘲的说。 叶秋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被子底下的手指在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显然是在思考什么。过了片刻，她似乎决定好了什么，凑在肖肃身边，温柔而又带着点安慰意味的亲了亲他的下巴。 肖肃顿了顿，随即多少还是有点受宠若惊，他下意识的把她往自己怀里带：“杜玫的孩子，绝对不会是我的，后天我们会一起去做一个检查，到时候就能把这些不相干的事给解决了。至于我养母，她肯定不会在这里待很久，几个星期就会走了。” 叶秋有些迟疑的说：“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肖肃皱了皱眉，他不相信叶秋不懂这些，他的所作所为，应该也算是明显了。他这次不打算装傻，他也没有随便扯爱，因为连她自己都不确定。 最后他用了一种最恳切的方式：“跟你处了这么久，我还是很喜欢这种相处方式的，我觉得我很想一辈子都这么过下去。” 叶秋笑着说：“因为我脾气好吗？” “或许吧。”这是其中一点，叶秋的确是他见过的所有女人里面，脾气最温和的。脾气好的女人，在相处里面，才是最舒服的。 叶秋没有说话了。 可是他没有想过，她的脾气真的就是这么好的。 肖肃又说：“后天去做检查，我希望你能跟着一起去。” “行啊。”叶秋自己倒是没什么意见。 第二天，肖肃早上就走了，不过替她买好了早餐。 到要带着杜玫去检查的那天，她也没有见到他，是陈助理送她去医院的。 陈助理在车上开玩笑道：“叶秋，以后指不定，我还要靠你照顾了。” 这个话里的深意，她没有深究。只是很平静的看着窗外。 她下车以后，看见肖肃就坐在大厅里看着一份刚刚接过来的传单，看到她时，说了一句：“来了？” 肖母不悦道：“你让她跟来做什么？” 肖肃昨天跟她强调过了，那不可能是他的孩子，所以她感觉叶秋今天来，是来看笑话的。 杜玫倒是对着她笑了笑，一旁的杜老先生则是眼底有几分轻蔑。 在他眼里，叶秋就是那种靠脸上位的，这种人一般就只吃吃青春饭，他也不觉得肖肃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毕竟都是男人，男人最了解男人，没有几个男人做得到这辈子只守着一个女人的。 叶秋淡淡的站着没动。 那边安排的医生，果然很快就来接人了。 杜玫跟着医生走了，而肖肃则是跟着叶秋在外头等着。 肖母见不灌他们一起，索性就做得远远的。 “等今天结果出来，我们搬个地方住吧？你那里太小了，说实话还是有些不自在。” 叶秋说：“我没有那么多钱。” 肖肃淡淡的说：“难道我还会让你出钱么？” 这话也不知道笑点在哪里，叶秋是真的笑了：“难道现在不是我出钱了？你上次给的一万，我一分钱都没有花过呢。” 肖肃说：“花了吧，本来就是给你的，并不是因为杜玫给的，完全就是单纯的我想给你。” 他说到这儿，就觉得叶秋太好说话的性格不太好了，“你以后，没必要对大家都这么和气，没有多少人会觉得你是个好人的，人家只会觉得你比较好欺负。” 叶秋笑着没说话。 肖母还是第一次见到肖肃的话这么多，难免有几分不满意，心底也拿了个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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