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径盯着他,神色淡淡:“来找你谈谈向家的事。” 男人漫不经心道:“不是每个姓向的人,都是向家人。如果你是想从我这里走捷径,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不可能。” 他慢条斯理的喝着泡得刚好的红茶,“向昀是我儿子,我会无条件的支持他。任何企图撼动他地位的人,我都不会放过。” 向径动了动嘴角,目光很深,最后偏了头。 男人理解了向径的意思,从容的笑道:“至于你,我从不承认你跟我有任何关系。” 他也笑:“我知道,可我今天,是来跟你谈判的。” 男人不屑道:“你并没有跟我谈判的资格。” “如果我说,我妈没有真的走呢?”向径平静的道。 —— …… 向径离开茶馆时,脸上有几分恍惚。 他对于自己是如何回到酒店并没有在意,只是躺倒在大床上时,心底空荡荡的。 他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事。 那些尘封在记忆里的、让他厌弃的过往。 . 向径小的时候,就一直跟着他母亲流浪。 苏蓉身体不好,没法工作,只能拿着政.府补助。带着他住在非常落魄贫民窟,十个平方的面积,厨房卧室都是一体的。 向径第一次见到向国申,是在他六岁的时候。 他要带苏蓉走。 向径有种感觉,那就是自己父亲了,所以他站在角落里,目光期许。 “我不走,我走了,阿径怎么办?”苏蓉红着眼睛看着躲着的小小孩子。 “送孤儿院。”向国申很自然的说。 他的目光不悦的射向他,冰冰冷冷的,根本就在嫌弃他多余。 他微顿,小孩子最敏锐,知道眼前的男人大概不喜欢他。 他应该……不是自己的父亲吧? 哪有一个父亲,对自己的孩子这么狠心。 苏蓉却坚持要带着向径。 最后他到底是跟着自己母亲一起去了向家。 第一印象,富丽堂皇。 有个哥哥,叫向昀。 向径一次次的被他欺负。 他沉默,不愿意让母亲难堪。 然后有一天,他母亲消失了。 向国申带了一群人,将他从向家的豪宅里丢出去,冷冷的说:“滚。” 向昀在笑。 所有的人都在笑。 笑中带着鄙视和轻视,显然没有人看得起他。 那一年,向径十岁。 . 向径从思绪里回过神来,无所谓的勾了勾嘴角。 他的父亲,一直将他視做向家的敌人,向昀的绊脚石。 这没什么不好的,他也不需要心软。 何况苏蓉,是他的底牌。 向径漫不经心的想着,拿起手机扫了眼时,却直接给姜喜打了电话。 那边关了机。 向径的脸色微微冷下去。 直到半夜,他将身上的最后一支烟丢进了烟灰缸里,手机却响了。 向径开着免提,一边换睡衣,一边听对面那头充满睡意的声音响起:“怎么给我打电话了?” 姜喜其实好早就看见向径的电话了,本来不想回的,但是梦里都是向径冷冷的脸色,直接把她给吓醒了,出了一身冷汗,最后还是决定给他回个电话。 “我好困的,你要是没有什么事情,我就挂了。” 向径扫了手机一眼,淡淡,“既然困了,怎么不明天早上再打给我?” 姜喜还不是因为害怕他睡不着了,不过这些话她肯定是不会说出口的,最后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怕你有什么事情。” 很简单的一句话,客套话,却让向径的心情缓和了些:“也没有什么事,今天晚上吃了什么?” “普通的饭和菜。” 向径琢磨了片刻,傅康一般都会带她去外头吃,这普通的饭和菜,说明今天两个人没有见面。 他散漫道:“记得稍微控制点饮食,摸着虽然舒服,不过看着还是瘦一点好看。” 哪个未婚小姑娘忍得了别人对她外貌的诋毁?姜喜也不能,气得好半天话都堵在喉咙里,她哪里就胖了?她就是稍微长了点肉。 姜喜想把这口气咽下去,到头来还是气,说:“挂了。” “别。”向径赶忙给阻止了,“我的确有事找你,不过给忘了,先这么打着,你睡你的觉,等我想到了,我再喊醒你。” 姜喜说:“那你能不能稍微帮一帮傅康?” 这个自然是不可能的,不过向径却道:“你先把电话接着,我考虑考虑。” 姜喜把手机放在一边,抱着被子就开始睡了,果然打了电话以后,她心里没了负担,想不起向径渗人的脸,很快就睡着了。 再等她醒来,天已经很亮了。 姜喜看了眼手机,已经是深夜了,她七点开始睡,睡到两三点。跟向径的那通电话也还接着,已经好几个小时了。 向径那边,天已经大亮,这会儿已经开始工作了。听见响动,开口问:“醒了?” “嗯。” “以后你也的小心跟别人一块住。” 姜喜:“怎么啦?” “呼噜打得太响。” 姜喜又觉得喉咙里堵着一口气,她觉得向径是逗她玩,可是他一般也不开玩笑的,这让她又有些为难起来,不会自己真的打呼噜了吧? 姜喜想到这儿,就庆幸,还好也没有人听得到。 “刚才进房间打扫的阿姨,似乎被吓到了。”他不紧不慢的补充了一句。 姜喜的脸扭曲了,她一直都把姜家小姐该有的礼仪维持得很好,一个姜家小姐,是绝对不可能打呼噜被别人听见的。 “你要是事情想不起来,就把电话给挂了呀,还一直接着做什么?”她抱怨道。 不过姜喜涨了经验,以后不清醒的时候,她是绝对不会跟别人连麦的。 向径那边没有说话,姜喜一时也摸不准他的情绪,也良久没说话。 “什么时候回衢城?”他在几分钟后问道。 “这两天。” “唔。”他应了一声,又不说话了。 “向径,我……”姜喜想了想,到底是没有把话说完整。 “嗯?” “没什么?”她慢吞吞的说,“等你回来,我再告诉你吧,想跟你说一件事。” 她跟傅康的订婚日期,还没有完全确定呢,没必要这么早告诉他。谭雯说,向径不是那种死咬着不放的人,她要真的结婚了,他肯定对她敬而远之。 可姜喜就是觉得,向径可能还是没有谭雯说的那么大度。 向径也琢磨了一会儿,有什么事是得拖着等他回去讲的? 一直到回去,向径想了无数中答案,各种结果,他难得的有点兴趣,有些迫切的想知道答案。 向径到达衢城,是在半夜。 上飞机之前,也给姜喜打了电话,她说她已经到了衢城了。 “在爷爷那儿?”向径挑了挑眉。 “对。” 他本来已经不回姜家了,不过这会儿改了主意。到姜家时,姜老爷子看到他的一刻,吃惊到说不出话来。 老人家直觉看了自己孙女一眼。 “爷爷好。”向径似乎把之前已经搬出姜家的事给忘了,平时怎么对待老爷子的,这会儿也还是怎么对待。 向径又扫了眼姜姨,道:“麻烦去把我房间的床给扑了。” 这是要住在这儿了。 姜老爷子不动声色的看了看向径,如果他在孙女跟他说好事情之前回来,他能肯定向径的意思,但是之后回来,他就摸不准了。 看上去也不是想阻止,要阻止的话应该早就说了。 姜喜想起谭雯的叮嘱,尽量不要跟向径接触,于是她目光闪避,没有看他。 这眼神在向径看来,却跟她以往害羞的样子神似。 在结合她要跟他说的话,向径微微思考片刻,脸色放松,大概猜到了她想说什么。 向径稍微跟老爷子寒暄了几句,就朝姜喜示意,没一会儿,两个人都一前一后的上了楼。 向径的房间里有人在铺床,两个人于是闪进了姜喜的房间。 她穿着长长的裙子,向径从上到下扫了她一眼,就将她搂进了怀里。 姜喜一六三的个儿,只在他肩膀差不多的位置,她使劲儿的推了推他,向径今天倒是好脾气的放开了。 她拍拍自己的衣服,皱眉说:“以后没有我的同意,能不能不要动手动脚啊?” “嗯。”他随口应道,“你到底要跟我说什么?” 姜喜说:“先说一说那天的事,你能不能稍微帮一帮傅康?”要通过姜家,也就是得通过向径了。 她觉得,以向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性格,应该是不会同意的,不过出乎了她的预料,他今天并没有直接拒绝:“我可以跟陈严商量商量。” 如果傅康识趣,他也没必要揪着他不放。 “谢谢你。”她说。 向径因为这句谢谢,皱了皱眉,又问:“那你要说的到底是什么?” 姜喜思考了片刻,委婉道,“我想结婚。” 这个问题倒是让向径沉默了,他得好好思考,到底值不值得。 向径没有再缠着姜喜,这会儿楼下还有姜老爷子呢,再加上坐了很久的飞机,这会儿正是疲倦的时候,向径跟姜喜说了声晚安,“让我想想。” 姜喜不知道向径有什么可想的,她又不是跟他结婚。 但向径已经走了,她只能自己去猜。 —— …… 第二天,姜喜起得很早,因为傅康一大早就打电话跟她说,快要到了。 他很准时,在说完这句话的五分钟以后,他就到了姜宅楼下。 傅康拎了很多东西,大包小包的,姜喜伸手要帮忙提时,被他给拒绝了:“我来就好。” 姜老爷子看着傅康的行为举止,也相当满意。 原本他是对这名不见经传的不太满意的,甚至姜喜说回来安排订婚日期时,他觉得很荒唐。但见到本人以后,不论是长相,还是品德,都让老爷子有了改观。 大约是,看得越扁,落差越大吧。 “爷爷好。” “是不是还没有吃早饭?这会儿正好一起。”姜老爷子道。 一桌三人,其乐融融。 . 向径醒来,稍微晚些。 虽然已经搬离这里,但好歹是生活了很多年的地方,他依旧非常熟悉,洗漱之后,穿着新睡衣下了楼。 “多吃点,千万不要跟喜儿一样,她每次吃饭,都跟猫一样,就几口。” “现在不会啦。” 向径微顿,往下走两步,再看到位置上坐着的男人时,脸色冷了下去。 姜喜反驳完老爷子,偏了偏头,就看见站在楼梯上的向径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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