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哭,也想笑,最后没做到哭,也没有做到笑,像一根僵硬的木头。 向径说:“想不想知道,我跟爷爷谈了什么?” “不想。” 他扯着嘴角,几分刻薄,几分冷嘲,最后心不在焉的说:“这段时间,乖巧全是装的?” “跟你当初,在我面前装了几年爱我一样,我是跟你学的。”她淡淡,无声的反击。 这张脸蛋,像是换了一个主人一样,性格跟平时比起来,天差地别。 向径倒是没有想过,她也有这么冷漠的时候。 跟他第一次见到谭雯时,表情如出一辙。 他偏开视线,“你的第一次,确实是我。本来是黎江合的,计划里我也从来没打算自己上。不过后来……” 姜喜却不想听那段残忍的回忆,急忙打断他:“我不想听。” 向径顿了顿,止住。 打火机在他手上被翻来覆去把玩了好久。 金属的质感发出一下一下的咔哒声,跟心跳声几乎快要重合了。 “所以窃听器是你放的?” 虽然是个疑问句,他用的却是陈述语气,显然早就知道了答案,他要的不过是一个理由。 “是我。”她连否认都欠奉,“最开始听说你不愿意公布我们结婚的消息,我就猜到了你以后会不要我。于是故意接近赵助理,放了窃听器。所以我得到了很多消息,比如你想要爷爷的股份,比如你让姜欢回国,再还有你和蒋嫚那晚的约会,我都知道了。” 他手上动作一停,打火机发出的咔哒声止住,盯着她看。 “所有的人都觉得你太单纯,他们都小瞧了你。”向径冷漠的似笑非笑道。 他曾经无数次听过,姜欢比姜喜强势聪明,可姜欢未必能熬这么久。 这么久的温柔,原来全是一场空。 “你现在要怎么处置我,我都不在意。再或者你干脆一点,像对表哥一样,找一辆车把我撞成植物人,都可以。”不过这条,只是姜喜的猜测,没有十足十的证据。 向径笑,却没什么含义,也没有接她的话,只道:“赵文凯问我,能不能把你给他。” 怎么样姜喜都无所谓,她没有说话,开了车门,人往下走去。 很快她也听见了另一道脚步声,向径显然也从车上走了下来。 她的步伐加快,可是落满雪的地面很滑,她没有站稳,整个人滑倒了,一声沉闷的巨响,不过她没有任何感觉,没喊疼,自顾自爬起来,拍了拍膝盖,继续往前走去。 向径默默的将她的行为举止看在眼里,不过没有上前扶她一下的打算。 姜喜很快进了屋子,她开始收拾行李。 向径说:“你喜不喜欢赵文凯?” “你想把我给他你就给吧,何必来问我?”她觉得可悲极了,“段之晏,黎江合,孙英俊,哪一个你征求过我的同意呢?” 不全是他说了算的? 向径脸上依旧是讥峭的笑,没有辩解。 可其实他有哪一次,是真的把她送出去的。 他每次都会后悔。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好好的主意,到后来,总是要不一样。 黎江合和姜喜的那晚,原本万事俱备。 他送黎江合进去的时候,后者已经遵循男人的本能,去碰身边神志不清的姜喜了。 一切都在往他设想的轨道上走。 只是在他走出去的时候,里头的小姑娘在害怕,低声的哭,一遍又一遍的喊他名字,一声比一声委屈。 她说,阿径,我好喜欢你。 他的脚步就顿住了。 他漫不经心的想,黎江合也不清醒,估计会把她弄受伤。万一出了点事,要去医院检查,姜老爷子要是心疼得大发雷霆,黎江合未必能帮他摆脱姜喜。 再然后,在听到衣服撕.裂的声音时,他上前推开了黎江合。 小姑娘凑上来亲他,他没有避开,将计就计。 反正他早就汹.涌.澎.湃了。 那个时候,黎江合要是醒过来,就意味着计划失败了。他也想过,失败了就失败了,条条大路通罗马,得娶了姜喜,那也没关系。 万幸,黎江合没有。 于是一切才能照旧。 他可能不喜欢她,但是对她跟别人相比,到底还是不一样的。比如他从来没有那个耐心去哄别人。而对姜喜,一哄就是好几年,哪怕今天之前,他大部分时间还是哄着她,他愿意哄着她。 他也不是没有想过跟她好好在一起,可是她做不到只在乎他一个,他就不愿意花那个心思了。 他接受不了博爱,所以不如他自己爱自己,用金钱和权力,把自己保护起来。他在不惜代价,让自己更好。 可是这些,向径说出口,也不过就是废话。 他目不转睛的看着面前整理东西的女人。最后上前,阻止了她的动作:“你离开,去哪?你季叔叔家?不怕给他们惹火上身?” 他平静的声音里带着威胁。 姜喜不甘示弱的回视他,浅浅的无所谓的笑:“你也就只会威胁我和利用我。” 向径难得生气,他对她好的时候难道她都感受不到么? 他为了让她高兴,后续不再跟蒋嫚见面,也不跟姜欢有亲密接触。就连姜欢用股份跟他换婚姻,他连骗一骗她都没有,直接没回答。 向径如果用“美色”,很多事情的解决都会轻松很多。而他自己也承认自己不算什么好人,也根本不在意自己用“美色”这种方式出圈。可是他从来都没有过,就因为姜喜最接受不了这一点。 因此,这一条底线,他一直留着。 可是,她现在完全看不到他的好,他的付出,直接将他列为最卑鄙最冷血的人。 任何人这么说他,他都不在意,因为他确实没有为别人做出过改变。但她怎么能这么说? 向径脸色阴冷,最后也笑:“只要好用,就是好办法。” 姜喜从来没有觉得他这张明明就好看的脸这么面目可憎过,如果杀人不犯法的话,她现在绝对会给他一刀。姜喜越想,越忍不了,拿起一旁的文件夹朝他砸过去。 向径眼疾手快的躲了躲,但文件夹边沿恰好从他下巴划过,划出一条红痕。 一个文件夹能划出这么重的伤痕,她分明是用了恨不得他死的力道。 向径目光微冷。 姜喜显然也意识到了自己做了什么,不过她不后悔。她转身想去衣柜,向径跟了上来,直接把她扣在了柜门上。 “你放开我!”她拼命挣扎,伸手去抓他,长长的指甲嵌进他胳膊的肉里。 向径显然不打算照做。 男人要让女人屈服,最好最原始的办法大抵如此。 他俯身下来,原本要亲她,可她连连挣扎,他没成功。 他笑了笑,让她面对柜门。 姜喜无法动弹了。 然后她感觉到他在亲她的后脖颈。 向径是个很会挑.逗、调.情的男人,一般没有多少人能承受得了他的举动。姜喜很快放弃挣扎,目光直勾勾的看着他,弯着嘴角。 “那天,赵助理也是这么对我的。”她搂紧他,眼底带着今天第一回 出现的纯真,“赵助理看着文质彬彬,可是个非常厉害的人,我根本就没想到,他会那么的……” 姜喜的话还没有说完,向径却跟被烫着似的,猛地松开了她。 姜喜无力是靠在衣柜上。 “好好待着,不然你身边那些在意的人,总能够找到适合我下手的。” 向径甩下这句话,转身就走了。 姜喜心里头又难过又不甘心,向径能走到今天威胁她的这一步,全是她喂成的,不然他还是那个住在贫民窟的男人,哪里有趾高气昂威胁她的时候? 说起来,都怪她识人不清。 她最后坐在地面上,很没有安全感的抱着自己。 —— …… 从这天以后,姜喜再也没有见过向径。 她尝试过走人,可是还没来得及上出租车,季顾仁的消息就发了进来。 向径显然不是在开玩笑,他要折腾季顾仁,有的是办法。 姜喜愤懑,却没有办法,到底是不敢离开。 而向径那边,是有八九是跟姜欢一起的。 前两天她来找他,却看见他连饭点都忘了,于是提了一句:“向径哥,我来照顾你吧。” 向径当时看了她有好一会儿,眼神锐利,她都快要以为他是要拒绝无疑了,可是他却突然勾了勾嘴角,说:“好。” 于是一连几天,她都在照顾他。 今天向径的午饭依旧由她负责,她这两天了然他的行踪,当然知道他没有回去过,于是状似无意的问了一句:“最近姜喜去哪了?” 向径表情不悦显而易见:“提她做什么?” 姜欢就知道大概是向径腻了,或者姜喜触碰到了他的底线。一个聪明的女人,就应该懂得要进退有度,这样才抓得住男人。 所以姜喜跟向径领证,她一点都不慌,就是确定他们俩不会长久。 此刻,姜欢也识趣的没有再多问。 一直到赵文凯进来,向径的脸色浮现几分异样。 “向总,考虑得怎么样了?”赵文凯这两天担心这件事,忐忑不安极了,都没有休息好。 其实何止是他,能休息好的应该没有人。 姜欢虽然不知道赵文凯问的是什么事情,却看得出来向径没有回答的欲望。 她脑子一转,笑道:“向径哥,今天周五了,中午时间还挺长的,我们要不要出去走一走?” 向径果然站了起来。 他跟姜欢一起从赵文凯的身边绕过。 赵文凯张了张嘴,到底是什么都没有说。 但向径跟姜欢两个人并没有再外面待多久,只是去一旁的咖啡厅点了被咖啡。 向径点了卡布奇诺。 姜欢说:“我记得姜喜也最喜欢这一种,她是跟着你的喜好走的吧?” 向径顿了顿,没有回答。 在咖啡厅里,他也没有过多的话,跟姜欢之间的交流并不多。 一个小时以后,他起身:“走吧。” 姜欢跟着他一同回去,这两天公司的人对她客气了不少,也有人猜测,她跟向径在一起了。 毕竟知道姜喜向径领证事情发人,少之又少。 向径之所以愿意跟姜欢一起离开,最大的原因,还是为了摆脱赵文凯。 但他低估了后者想知道他答案的决心,他一回来,就立刻回到了向径办公室。 “向总。” 向径目光微冷,不自觉朝他身.下看去,脑子里浮现的全是那天姜喜的评价。 “向总,如果这件事没有着落的话,着实影响我的工作效率。”赵文凯不得不用这件事来逼他。 向径微顿,扫了眼姜欢:“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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