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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私事了吧。” 覃卓朴无言，对她无言，对自己更无言，确实，现在还是问公事要紧。 “那你将刚才你所见到的都说一遍。”他清了清喉咙，公事公办开始问。 莫茜看着他，面无表情地把她所见到的都仔细说了一遍，甚至还把她的猜测都说了。 睡衣女人估计是在网上擦边直播，那几个男人打赏了，后觉得不值得或者要不到想要的东西，便想把钱拿回来。 对于打赏这种事，老奶奶是不了解，便简单以为是欠钱，莫茜这么说，覃卓朴就大概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记录完后，临走之前忽然随口一说：“以后遇到这种事，可以短信报警的。” 莫茜一动不动，而后笑了一声：“什么短信？也是发到 110 吗？” 覃卓朴想了想：“或者，发消息让朋友帮你报警。” “没朋友。”莫茜还是那副样子，语调懒散，看起来不怎么听进去。 就和他反对是吧，覃卓朴气极反笑。 “那你有我手机号码吧，动动脑子，别只知道发我照片不知道可以报警。” 话一落，两人皆是一愣。 莫茜觉得脸上微微发热，她想到了某个晚上发给他的一张图片。 覃卓朴肯定也想到了，估计都在懊悔自己的口快了吧。 想到这，莫茜反而笑了。 她静默了一阵子，随即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说：“知道了。” 覃卓朴心里低骂一声自己说话不过脑，他没再看她，而是径直绕过她回网吧去。 莫茜在原地站了一会，想到自己的退烧药还在桌子上，她也跟着折回去。 进到网吧时，覃卓朴已经若无其事地在做老奶奶的思想工作了。 覃卓朴：“阿婆，你需要去医院做个体检鉴定伤情，如果真伤到了，也能及时处理。” 老人：“可是我感觉没事，待会我还有事，能不能迟点？” 覃卓朴：“鉴定伤情需要第一时间去做，现在的医院应该也没有多少人……” 跟刚才她的交代几乎一个意思。 她没有再听，而是来到刚才自己的座位，拿起小小一盒的退烧药塞到兜里，打算回家去了。 经过老奶奶身边时，旁边的覃卓朴抬头，突然叫住了她：“莫茜，你等下。” 莫茜停住脚步，转头：“警察，还有事吗？” 覃卓朴说：“等会你也去下医院。” “？”莫茜说：“我没有伤。” “那可以帮下老奶奶吗，我上班，不能随便走开。”覃卓朴可能意识到这是在拜托她人，很快说：“回头我谢你。” 莫茜终于提起了一丝兴趣：“怎么谢啊？” 覃卓朴没想过她这么直接问，霎时无法回答，可她的眼神又在等他的答案，他略一沉吟只好说：“请你吃饭。” “……不稀罕。”莫茜嘀咕了一句转身要走。 老奶奶察觉到不对劲，连忙说：“覃警察，我可以自己去的。” 覃卓朴再喊：“莫茜！” 莫茜勉强又停下了脚步，她回头，期待他能再说出什么条件来。 覃卓朴却说：“你发烧了，也去医院看下医生。” 莫茜刚想说什么又打住了，她紧紧抿着嘴，在回忆早上时覃卓朴喊她买药的语气，是不是也和现在一样？ 她不确定，不确定的原因是她由始至终都分辨不出他是不是在关心她。 就算她从不期待得到某些情感，可某刻也禁不住去寻思。 人果然是感性动物。 莫茜看了一覃卓朴，又看向老奶奶，老人的面容并不慈祥，老人若是不笑时，自有另一番风貌，可人越老，那背无形之中就慢慢弯了，无一例外。 莫茜垂眸，感慨万分。 她最终还是答应了，覃卓朴执意扶着老奶奶出去，莫茜在旁虚搭把手。 周小斯看到老奶奶被搀扶出来时，明显也是认识的。 “阿婆，你怎么了？”他微微迎上去，眼睛扫到莫茜时，惊讶道：“莫茜，你也在啊。” 老奶奶看到碰倒她的几个人，当即直骂道：“这几个年轻人人，眼睛瞎了似的往我身上撞！比我还瞎！” 那位原先拿棍子的张哥反驳说：“哎，谁撞你了？别是你站不稳讹上人了。” 覃卓朴警告般看向张哥：“有监控，有人证，事发过程，我们会弄清楚的。” 张哥终于沉默了。 周小斯：“所以需要去医院检查下？” 覃卓朴点点头：“嗯。” 周小斯：“那谁送去啊？” 覃卓朴看向莫茜，莫茜清了清喉咙说：“我。” 也许是觉得突兀，顿了顿又补充道：“我发烧了，顺便也去下医院。” 周小斯想了一下，说：“算了，覃卓朴，你也去吧。” 覃卓朴：“我是想，但还要压他们回去审问。” “这种事我来就行了。”说着，周小斯就已经往外面赶人。 老奶奶不想让他们为难，连忙说：“警察同志，不用了，我自己慢慢走过去就行了。” 周小斯见此，干脆道：“覃卓朴，要不你还是开警车载人过去吧，这样快点，老人受伤了也不方便走路。” 这话却是提醒了覃卓朴，他沉吟几秒，声音有些不自在：“确实，走路确实有点不方便，不过开警车过去可以吗？” “这怎么不行，就当是为民服务了，早上估计也没有警情，你快去快回就行。” 莫茜心想，这周小斯有点热情过头了。 按理说，派出所和社区医院都在镇上，距离都不远，以正常的身体情况，走路过去问题是不大的。 莫茜看向覃卓朴，覃卓朴的回答更是出乎她意料。 他说：“那行吧，要是有警情你打电话通知我就行。” 居然就这么同意了…… 莫茜有些反应不过来，覃卓朴很快去开车，留她在原地搀扶着老奶奶。 车开过来后，周小斯扶过老奶奶上车去了，虽然老奶奶一再表示不用，但还是拗不过周小斯的热情。 莫茜站在旁边，寻思着这好像不需要自己了，便想着回家的事情去了。 而覃卓朴在驾驶位上，见莫茜迟迟未上来，便探头到窗外对她喊了一声：“快上来！” 莫茜纳闷了，忍不住确认：“还需要我去？” 两眼相对，覃卓朴也记起了刚刚迫不得已拜托她的事，现在他去了，还需要她去吗？ 他想了想，很快说：“你不是也发烧了吗？顺路坐车去吧。” 莫茜刚想说什么，周小斯便在旁边附和：“对啊，你也去吧，快去快回，后面可能会有突发情况，还要麻烦你照顾下阿婆。” 覃卓朴听到这莫名松了口气，莫茜哀叹一声，只好上去了。 她在警车里坐得有些拘束，坐下后调整了好几次坐姿才对他说：“开吧。” “嗯。”覃卓朴没多说什么便将车发动开出去。 就这样，覃卓朴开着警车花费几分钟就将她们送到不远处的社区医院。 镇上的社区医院不需要挂号，找准科室就进去，覃卓朴先带老奶奶到外科科室进去看，留莫茜在外边：“你先在外面等一下，我陪阿婆进去。” 莫茜点了点头没说什么，然后靠着椅背坐下，眼睛好奇地看着来往的人。 仔细一想，她对这新建的医院的记忆几乎为零，她坐牢之前很少生病，平时感冒也基本不来医院。这医院在这三年还翻新了，这下她连医院的科室和病房的分布也不清楚了。 过了几分钟，覃卓朴出来了，他一手扶着老奶奶，一手把单子交给她。 “需要拍片，你先扶阿婆过去，我去交钱。” “去哪？”莫茜只大概浏览了遍手里的单子，便一脸懵抬头看覃卓朴。 覃卓朴：“放射科。” 莫茜下意识接着问：“那放射科在哪？” 覃卓朴见她认真看着自己询问，惊讶之外莫名又觉得好笑，他给她指了一个方向：“这里走到尽头，拐个弯。” 莫茜扭头看了一眼尽头确认环境，然后才放心让覃卓朴离开：“行，那你去缴费吧，我扶老人过去排队。” 老人走路比较慢，莫茜搀扶着一步一步走过去，见到警示辐射危险的标志时，她终于确认走到头了。 莫茜让老奶奶坐到一边，她环顾一周，见有一个篮子上面叠着几张 A4 纸，她过去瞧了一眼，很快便知道这是代替排队用的，于是她有样学样地将手里的单子也放了上去。 做完这一切后，她回到桌子和老奶奶并排坐，等候过程，莫茜打量了一圈其他人，其他人都比较安静和克制，并不像门诊处那么喧嚣，不过她还是发现他们脸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愁绪，自己可能是等候处内心最为平静的人。 只是眼见就快到老奶奶，莫茜也有些急了。 她打了电话给覃卓朴，接通后直接省略前面介绍的话语：“医生好像需要看那个收费小票，你快点，赶不及了。” 覃卓朴知道是她，应道：“我前面还有两个，你要不让后面的人先进去检查？” 莫茜话锋一转：“没事，我这前面也还有两个，不急。” “……”覃卓朴觉得她在某些方面太不诚实了。
第14章 拍的片很快出来了，医生给出的结果是：除了腰椎劳损，没有新伤。 老奶奶虽然之前一直说自己没事，但听到医生确切说自己没事后，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三人来到医院的门口，覃卓朴看了看时间，对老人说：“我送你回家吧。” 老奶奶摇头：“不用那么麻烦，警察同志你不是还有工作吗。” 想到工作，覃卓朴也一时没辙：“那你怎么回去？” 老人说：“我可以自己搭车回去的。” 莫茜在旁，忽然说：“阿婆，要不叫你家人来接你吧。” 话一落，老奶奶嘴角缓缓耷拉了下去，莫茜明显感觉到旁边的覃卓朴身体也跟着一僵。 什么情况，她这是说错话了？ 也是这时，她才后知后觉意识到整件事从事发到现在，覃卓朴都没有提过老奶奶的家人，受害者受伤了，第一时间往往都会先联系家人，而老奶奶没有，作为警察的覃卓朴和周小斯都没有。 莫茜很快跟着沉默了。 最后还是老奶奶打破的沉默：“姑娘，你不是发烧吗？赶紧去看病，我没事就先走了。” 莫茜呆愣着应下：“哦，那奶奶你慢走。” 老人点了点头，开始一步一步地往外面走去。 等到人走远了，莫茜轻碰了下旁边的人的手臂问：“我刚刚说错话了？” 覃卓朴当没听到，他转身就要往医院里面走：“快进来看病。” “等下！”莫茜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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