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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不大，讽刺意味十足。 岑古很快站定，慢慢在覃卓朴和莫茜面前揭开口罩，动作堪称优雅，脸上的妆容还在，凌厉的黑色眼线，发红的唇彩，将他勾勒得足够陌生。 “什么时候出来的？”岑古垂眸，开口问她：“现在做什么？” 莫茜说：“如果你是假惺惺关心我，那不必了。” 岑古点点头，过了会眼睛扫向莫茜旁边的覃卓朴，眉一挑，问：“他是谁？你自己的新欢？” 覃卓朴微微蹙眉，不过还是给足莫茜面子没有出声。 莫茜反应平静，没有顺着他的话说，这点倒是出乎覃卓朴的意料。 岑古继续说：“如果你都有新欢了，大家好聚好散，别像个怨妇一样盯着我了。” 莫茜哼笑一声，岑古不见得是自恋，相反，他很聪明，每一句都在曲解她意图，可好笑的是，她到目前什么都没有说。 莫茜好整以暇看着他：“你继续说。” 岑古摊手：“其实，我和你也没什么好说的，我和程尤她是这一年才成为情侣的。” “自欺欺人好玩吗？”莫茜冷眼看着他。 岑古说：“程尤她好心，知道你只是不甘心，想让我劝劝你不要钻死角，我也不想让她担着小三这骂名。” 这段话，覃卓朴听下来，完全挑不出任何的逻辑毛病，在没有证据面前，只能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他看了莫茜一眼，莫茜依然没啥表情，记忆中，她在别人面前似乎一直是这样，没有情绪奔溃的时候。 被自己大嫂骂欠钱不还，在网吧被恐吓，甚至发着烧被他赶着起床离开时，都没有表现出特别的生气。 在如此淡定的她面前，站不住的反而是岑古，他身子原地不耐烦走了几步，随后绕过茶几，半弯下腰来看着莫茜。 好似这样近距离，就能看到她的慌乱似的。 可她依旧什么都没有说，她双手甚至从腿上放下来，然后撑在沙发上让身体后退。 岑古注意到她的动作，沉声说：“莫茜，其实我们没必要走到现如今的，我喜欢过你，也希望你真的过得好。” 莫茜忍不住讥笑。 说实在，三年过去，岑古的脸依旧能打，和过去相比甚至添了另一种韵味，历来他都是有点美貌，有点才华，身上还有那种恃才傲物的气质，一般女孩还真受不住，比如当初的她。 程尤在一次比赛中看到了他的潜质，愿意培养他，只不过培养培养就变味了。 莫茜盯着他那放大的脸，胃里泛呕。 “岑古。”她按捺住心中情绪轻轻喊他。 岑古听到这声音语气，有一瞬间的恍惚，她以前也是这样喊他的。 可接下来， 啪！ 她几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了他一巴掌，另一只手的五爪早已成型，蠢蠢欲动，身体在扑上去的瞬间，尖利的五爪卯足了力气要去抓他那脸。 “莫茜！”覃卓朴被她突如其来的出手惊了一下，当下也顾不得什么，下意识从身后抱住莫茜的腰，意图将她揽腰抱起。 可莫茜的一只手已经紧紧揪住了岑古的衣领，另一只手依然能在岑古面前划拉，吓得岑古后仰在茶几上，不过岑古也不是愿意挨揍的伙，他一边叫一边也伸出手，抓住她。 战场瞬息即变，泼出去的水变成了冰，悬在空气中，两人僵持着。 覃卓朴莫名松了一口气。 经纪人被这场面给吓到了，反应过来后迈开脚步，冲莫茜叫：“哎哎，你这女人怎么回事！” 覃卓朴看了下两人互相抓住彼此身体的动作：“放手！” 莫茜眼神凶狠，从唇齿间蹦出两个字：“不——放。” 覃卓朴很快看向岑古，说：“你，放手！” 岑古被震慑住， 也是奇了，这人说话像是浑然天成发号命令似的，让人下意识服从。 不过，他看向莫茜的五爪，心里还是有些恐慌：“她放了我再放！她先动的手。” 莫茜：“你将脸凑上来给我打，不打白不打。” 岑古：“放屁！” 覃卓朴沉了脸，喝道：“是都想进派出所吗？” 岑古咧嘴笑：“进啊，反正是她先动的手。” 莫茜跟着冷笑，她回头看覃卓朴，又忽然柔声问：“警察，我和他这算是互殴吧。” 岑古：“算个屁！你打人还有理了？” 在旁的经纪人后知后觉到莫茜对覃卓朴的称呼，惊讶：“警察，你是警察？” 岑古闻言一顿，很快也朝覃卓朴看过去。 覃卓朴扫了一眼莫茜，气到咬牙，恨不得将她拉出去立马教训一顿。 敢情她这是让他擦屁股来着的？ 他收回视线看着眼前的僵持状态，只能说：“你们这样打下去，当然算互殴。” 岑古怒了，说：“你他妈是警察吗？谁先动手的你没看到吗？” 覃卓朴没理岑古，他盯着两人互抓的手，又喊：“你们都给我松手！” 依然没动，两人还是互相狠狠地盯着对方。 覃卓朴想，这得很大的仇，不然很难解释。
第19章 覃卓朴就不信弄不开这俩了。 他抬头看向经纪人，大声说：“怎么还在那愣着，过来拉开啊。” 经纪人终于有所反应，连忙去拉岑古。 覃卓朴亮出自己的警察身份后，经纪人就不敢吼莫茜了，甚至还低声劝说岑古，说什么你是明星，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被搬到网上的，互殴这罪名一出，什么事都说不清楚了。 岑古在经纪人的劝说下，终于缓缓卸力了。 只是，莫茜依然紧紧抓着，眼神依旧不友善，岑古见她这样，又不敢全松开，生怕她一个不小心划破了他的脸。 覃卓朴蹙眉，想都没想，双手从身后抓住她的手臂，打算硬拉开她。 经纪人和他齐齐发力，一场拉架演变成拔河。 莫茜感受到手臂像被绷紧的麻花，隐隐生痛，可她死咬着嘴唇不出声，直到不经意间才发出闷哼一声。 覃卓朴顿了一下，随后松手换了个方式，他顺着她的手臂往下，去掰她的手指。 莫茜还是吃痛，终于忍不住喊：“你给我轻点！” 覃卓朴一阵无言，平常互殴需要他拉架，他可从来都没有拖这么久过。 他低头看了一眼她，她还是那副凶样，覃卓朴心里不由得想：干脆痛死你算了。 莫茜感受到他的视线，抬头，瞪着眼睛望他。后者毫不避讳回看着她，眼神里似乎还带着警告。 好像不管哪种情况他都是这样公事公办，冷静无比。 意识到这点，她忽然轻声说：“覃卓朴，你怎么总是这样。” 覃卓朴：“什么？” “无趣。”莫茜低声咕哝了一句。 那边，岑古还在竭力想抽手离去。 在覃卓朴还未反应过来时，莫茜紧跟着就嫌弃般甩开了岑古的手，她的身体出于惯性还往后跌，覃卓朴猝不及防接了她一个满怀。 接下来，他的身体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不自觉往后撤，然后撞到沙发边缘，发出一声闷响。 莫茜似乎毫无察觉，甚至有闲心在那擦手。 岑古麻利起开，骂骂咧咧：“你个疯婆子！” 莫茜坐着笑：“三年多前，别人给我发了一张你喂程尤喝汤的照片，你那时候说是公司聚餐乱搞游戏，我信了，紧接着我坐牢，三年后，你觉得我还会信你刚刚说的那些话？” 覃卓朴不动声色地将她推开，自己起身。 岑古在经纪人的帮扶下，已经站起来远离一边去了，他也没想到莫茜坐牢三年了，脾气依然不改。 以前，她对他说：岑古，你最好没有骗我，不然要死一起死，我眼里容不得沙子。 她从来都是这样，都坐牢了，依然没有得到教训。 可她不知道，她不给人机会，别人也不会给她机会的。 岑古觉得没有谈的必要，叹着气说：“信不信由你，我们走。” 说完，转身往门口走。 经纪人连忙跟上去低声问：“确定不谈了？” 岑古脚步停下，回头看了一眼莫茜，发出意味不明的怪笑：“有的人身上的罪名可比我厉害多了，我没有和任何人说，只是还念及旧情罢了，望你好自为之。” 覃卓朴蹙眉，莫茜坐过牢，他是知道的，就是不知道什么罪名进去的。 他低头，看见莫茜嘴巴翕动着，可一句话都没说，神色有些微变。 就在他以为莫茜会这样沉默下去时，她突然站起来，朝着离去的背影大声说：“那东西是你放的吧！” 岑古和经纪人的脚步顿了顿，继而开门，头也不回出去，留下覃卓朴和莫茜在房间里。 覃卓朴一脸懵，作为警察的他下意识问：“什么东西？” 莫茜别开脸面，头发挡着了她大半张脸。 “我的事，你最好别问。” 覃卓朴被呛，又想到刚刚的事，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前脚刚和她交代完，她倒好，后脚就直接打人，都不用别人设圈套陷阱，她直接就把刀子递给别人。 要不是他昧着良心说这是互殴，她今天多多少少都得去派出所。 覃卓朴双手叉腰，说：“确实，我瞎操心做什么啊，刚刚和你说分寸的事情，你转头就能把人给打了，说再多都没有用。” 莫茜彻底转过脸，将背对着他。 覃卓朴说：“如果没事，那我们可以走了吧。 ” 两人心情都不佳，沉默着下了酒店开车离开。 外面天色昏暗，华灯初上。 莫茜靠着座椅后背，默默闭上眼。 密闭的空间里很快响起了突兀的铃声，铃声的主人岿然不动，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悠闲地在听歌。 覃卓朴听着这不停的铃声，偏头，似是思考了一会，终于提醒正在闭眼不理任何事的莫茜：“你电话响了。” 莫茜掀开眼皮，懒洋洋地哦了一声，随后才掏出手机接听电话。 “喂。”她开口。 那边万家海的声音传来：“你们在哪里？我们在老街这边，暂时不回民宿先。” “行。”莫茜很干脆地应了下来挂电话，然后转头对覃卓朴说：“他们在老街那里，我们先不回民宿。” 覃卓朴问：“什么老街？” 莫茜被问住答不上来，只好重新掏出手机打算打电话给万家海，等电话的同时，心里开始嘀咕自己真的是被气傻了，不仅当着警察打人，连地址都不知道要问，不过万家海也是，地址都不给一个，尽是废话。 万家海的电话很快接通，他对她喂了一声。 “是我。”莫茜立即说。 “我知道，什么事啊？”万家海的声音夹杂着嘈杂的人流声，听起来应该是处于闹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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