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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卓朴略一停顿：“那你会迟到吗？” “会吧。”莫茜说。 这事还得怪他，一早上拉着她做。 之前矜持得像个什么样，到了床上，都是下半身男人。 莫茜心里啧啧几声，准备揶揄他几句，电话里又传来他低沉沙哑的声音。 “抱歉。”覃卓朴浅声道。 “……”莫茜听着这郑重的道歉，莫名想笑，她头枕在靠背上，忍不住想象他此时的模样。 是不是穿着警服躲在一个无人经过的角落，一本正经地握着手机，甚至脑海里闪过早上的画面？一如此时的她。 想到这里，她低笑一声，戏弄他：“抱歉什么？” 覃卓朴深呼吸一口气：“如果你因迟到造成其他后果，我很抱歉。” 莫茜嗤笑一声，说：“你就装。” “……”覃卓朴没法做到她那般肆无忌惮，岔开话题：“你到了公司和我说一声吧。” 车后方传来刺耳的喇叭声，莫茜等不来想要的答案，只好对覃卓朴说：“我要开车了，再说吧。” 覃卓朴通过电话也听到了喇叭，当下说了句让她好好开车便挂了电话。 莫茜放好手机，下意识看向后视镜，瞥到自己嘴角的弧度时，她忍不住一怔。 之后陡然惊醒。 莫茜敛起脸上所有神情发动车辆，车子很快在道路上匀速行驶，她努力专注开车，过了会，脑海里却总是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刚刚的笑容。 这样子不行…… 莫茜抿了几下嘴唇，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样子不行。
第29章 莫茜迟到了，毫无疑问。 她进来后，发现万家海旁边坐着一个西装男士，大概三十岁出头，瘦高模样，戴着一副眼镜，乍一看，有些斯文。 万家海坐在工位上，专注看着电脑，第一时间没有注意到她，偶尔和西装男士交流一句。 半小时过后，万家海站起来招呼她和杨雨欣开会，莫茜拿起笔和本子。 刚坐下，在会议室前面的万家海想起什么，朝她看过来：“莫茜你刚刚是不是迟到了？” 莫茜就知道他不会轻而易举放过她，只是这反应弧着实有点长了。 她想了想，对万家海道：“有点事耽搁了。” 万家海啧了一声，作势就要指责她：“你这人——”不过顿了顿，话锋一转，说：“算了，按照纪律，迟到扣工资，现在开会要紧。” 话落，他开始介绍旁边的西装男士：“这是总部下来的陆印先生，以后担任公司的主管，我们欢迎一下陆先生。” 陆印适时出来自我介绍，面带得体微笑：“你们叫陆主管就好，接下来很荣幸和万组长以及你们一起工作，请多多关照。” 万家海带头鼓掌，莫茜放下笔，双手也应和着发出啪啪的声音。 掌声结束，陆印点了点头，万家海继续主持会议，他开了投影仪，一边展示一份文稿内容一边说：“这次开会的主题呢，是因为最近有一个关于政府元宵游玩活动的竞标工作，时间比较紧急，我们只有一周的准备工作，如果中标后，还要在半个月内准备好一切相关事宜。” 莫茜没怎么听，她快速地浏览了一遍刚刚陆印分发下来的文件。 这次活动有好几个竞标项目，一是表演部分，包括烟花表演、水上飞人表演等，二是现场执行部分，中标公司主要负责游玩项目的启动仪式，现场秩序的维护，布场和撤场等。 莫茜看完后抬起头，陆欣刚好也介绍完了竞标的项目。 他扫视了下会议室中仅有的三个人，问：“你们有没有相关的工作经验？” 杨雨欣摇头，莫茜开口说：“我有一点。” 怎么算有相关经验？这都是说不准的东西，就算她在展会现场当保安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都算是有相关经验。 她的脸皮在工作面前不值一提。 万家海在旁不好意思地说：“公司是刚起步，她们两还在实习期，希望陆先生可以多多指点下她们。” 陆印跟着干笑了两声：“没有也没关系，目前你们先跟着我忙竞标的事。” 会议很快结束，接下来几天，四人果然都在忙报价和方案的事情。 陆印作为主管，交代了每个人需要做的事，莫茜被要求去做标书，杨雨欣配合她。 面对一知半解的领域，莫茜心想这陆主管是真的放心她，也不怕赶上架的是笨拙的鸭子。 不过她心一横，还真的应下了。 正所谓人有多大胆，就越敢相信自己。 而且她隐隐觉得，这个项目能成。毕竟新官上任，怎么都不可能让她随便折腾吧。 于是在接下来的三天，莫茜在认真研读了下招标文件后，开始学习怎么制作标书，遇到不懂的就问陆主管，陆主管果然有问必答。 若是他没有那么讨好万家海的话，莫茜可能都忍不住感慨他是一个无异心的好上司。 三天的时间在不知不觉中度过，莫茜的废寝忘食最终有所获，她成功完成了任务。 为了以防万一，她又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什么低级错误后，她才将标书打印后装订成册敲开了陆主管的办公室。 陆印在喝水，听到敲门声后立即让她进来，莫茜推门而入将标书交给他，简单讲述了下来意。 陆印放下保温杯，翻开第一页开始看。 莫茜在旁静静立着，他翻看的速度很快，不到几分钟就看完抬头对她说：“做得不错，你很细心，其中一些内容我和万家海再改改。” 莫茜沉默了几秒，虚心好学：“是什么内容？” 陆印看了她一眼，说：“这你就不要操心了，后面我会亲自改的。” 说到这，陆印提醒她：“记得在下班前把电子档发我一份。” 莫茜无力吐槽。 她出去，一屁股坐到自己的工位上，旁边的杨雨欣凑过来，一脸紧张：“莫茜，怎么样怎么样？标书成了吗？” 莫茜淡淡地说：“不知道。” 杨雨欣疑惑地啊了一声，莫茜安慰她：“不过不关我们的事了，今天准时下班。” 对面的万家海哼了一声，莫茜看过去，觉得他有些莫名其妙。 万家海感受到她的眼光，说：“瞧你们这点出息，放宽心吧。” 行，那我就放宽心，莫茜在心里对自己说。 六点一到，莫茜掐点离开了公司。 外面天色已暗，华灯初上，她默默搭车回她在这个城市的巢穴。 回到出租房的楼下时，她脚步一顿，像是想起了什么，缓缓转过身，朝一个方向看过去。 那是三天前她停车的地方。 她住的楼是自建房，没有停车位，事实上，这一片基本都是无序的建筑，没有规整好住房和道路等各个必要的区域，所以，当时的她和往常一样随便找个地方就停了。 之后，她就全心全意去忙竞标的事。 莫茜走了过去，借着住户上昏暗的灯光，她见到了那辆熟悉的帕萨特，几秒后，她的嘴里不由得蹦出了一声“操”。 难以置信，她居然将修车这一件事忘得一干二净。 莫茜扶了下额头，半响，她走到车头，去看那被剐蹭到的地方。 这边没有路灯，但她还是能准确无误看到了掉漆的那一小块，像一张被刮花的脸，车灯是两只眼睛，无声哀怨地控诉着她的冷落。 莫茜双手擦兜，发了一会呆，最后叹了一口气转身上楼去了。 三天了，她还没有修车，也没有联系覃卓朴，哎，希望他……没有多想吧。 莫茜回到自己的小窝，先简单准备了下晚餐，吃饭时习惯刷手机，在看到一条关于岑古的新闻后，突然觉得扫兴，又放下了手机专注吃饭。 她没让岑古这个前任打扰她太久，吃完饭消化了十几分钟，她立即去洗了个热澡。 洗完澡出来，想洗衣服，猛然惊觉洗衣机还没装。 又是一声低骂。 莫茜觉得最近的自己可能不止是太忙了，说不定都提前得了老年痴呆了，居然连续忘记了两件事…… 莫茜无奈，只能和前几天一样，手洗衣服。 好在这几天的天气有所暖和，水不至于像冰一般冷，洗完了晾好衣服，她如释重负拥着暖和的被子半躺在床上。 她打开了消消乐打发时间。 她在一个关已经停滞不前许久了，有一种非要将它搞定的气势。 这和她的性格有关，她太固执了，如果不曾开始她就不会一次一次去尝试。 在她花费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后，终于，游戏页面里的障碍连连爆炸消失。 过关了，她如释重负卸载游戏丢下手机，仰躺在床上。 这时，一个电话打来—— 莫茜重新拿过手机，猝不及防看到屏幕上的备注时，莫名地感觉到心虚，久久未接电话。 铃声响了几十下，到了最后，莫茜觉得每一声都可能是最后一声时，它都在下一秒持续地敲击着她的耳朵。 她在思考要怎么说，才不至于让覃卓朴觉得她是故意不修车的。 如实说的话，他会相信吗？ 铃声像是催命符，莫茜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先接通了电话。 “喂。”她努力淡定。 覃卓朴一时愣在原地，几秒后才回应：“喂，我是覃卓朴。” 他等了这么久，几乎以为她不会接电话了，一瞬间也忘了要说什么只能自我介绍。 莫茜声音如常：“我知道，备注了的。” 覃卓朴又说：“你准备睡觉了吗？” “……”莫茜：“哪有那么早啊。” “是么。”覃卓朴低笑一声浅浅反问，明显不相信。 那仅有的两个晚上，她留给他的印象都过于深刻，他总是不由自主想起各种细枝末节，除了那勾人心魄声的容之外，又尤以她睡得早最为突出，想不记得都难。 莫茜听着他东拉西扯，自己反而不由得坐直了了些。 她猜测他可能是不好意思直接提修车的事，想了想，最终打算自己先开口：“覃卓朴，我尽量这周把车还给你。” 覃卓朴闻言不由得微微“啊”了一声。 莫茜又强调：“最迟后天吧。” 明天是周六，后天就是周日，留一天的时间修车。 覃卓朴一顿，随后嗤笑一声说：“你是不是还没修车？” “……”莫茜有一丝费解：“你怎么知道？” 莫茜刚问完，听到电话里又传来男人一声低沉的笑。 覃卓朴说：“每天和我理直气壮说自己没打架没喝醉没偷东西的人多了去了。”他的语气逐渐变得轻松：“你道行和他们想比，还浅。” 懂了，这是凭经验，捉犯人捉多了就修炼成了测谎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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