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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队长当场命令：“薛宇，你穿上救生衣划船去营救对面的老人。” 薛宇：“收到！” 覃卓朴：“报告队长，我也去！” “覃卓朴你和其他人继续前进进行搜索！”中队长的脸上除了累，看不出其他表情。 覃卓朴不依不饶：“我水性好！” 中队长说：“一个人就行了。” 一路上，覃卓朴隐隐觉得中队长对他有所偏护，其个种缘由，他心里很清楚。 “那我换他，自己一个人去！”覃卓朴看着中队长，表情严肃。 中队长打量了他几眼，略一沉吟，结果依然不变：“这是命令！” 脚下是泥泞的土地，覃卓朴呼吸逐渐变得深沉，随后他二话不说，穿上救生衣，自己也划一个救生艇过去了，中队长在后喊都喊不回来。 他们到了河的另一边时，才知道有一位老人行动不便，需要一个人上楼顶将老人背下来。 覃卓朴抢着承担了这个任务。 意外大概发生是在他成功上到楼顶的时候，原本平缓的水流不知为何变得凶猛异常，后来他才知道，下游一个地面发生了塌陷，由此捣动整个河面，而救生艇被卷入水流中往下游冲去，当时薛宇身上有救生衣，人也还坐在救生船上，并没有一时溺水，但当顺流冲到一个深渊时，死神再一次向他伸出了手。 深渊临着高崖，多日大雨，表面泥土早已被冲刷，山上松动的石头突然滚滚而落，直击漂流在救生艇上的薛宇。 不知道在哪里看到的一段话：上天从不会怜悯任何人，当他要收回什么的时候，一刻也不会等，这就是宿命。 覃卓朴却很难用宿命来安慰自己，有时候他会在想，如果他不曾过去，薛宇那会应该是上了楼顶吧。 他自己顺风顺水这么多年，还在紧要关头走了别人的路，占据别人的命数。 他不迷信，可这样的想法一度成为了他的心魔。 休假时回去，覃父在饭桌上意味不明地对他说：“你升得有点慢啊。” “是吗？”覃卓朴低低应了句，他听得懂父亲的意思，可不赞同，他是军校毕业的，对比其他学历没他高的，算是快的了。 覃父提点他：“干哪一行都要有点事业心，你不是去玩的，有什么困难可以和我聊聊。” “……没有。”覃卓朴干脆埋头吃饭。 覃父轻叹一声：“听说你最近的心理素质有点问题？” 覃卓朴沉默半响，最后没头没脑抬头问了句：“我队里的中队长你认识吗？” “我带过的下属挺多的，你说的中队长叫什么名字？”覃父以为他开窍了，拿起勺子轻松地给自己舀了一碗汤。 是真的不认识吗？ 覃卓朴看着面前的清蒸鳜鱼，顿觉食之无味。 后来，他提前退役了，来到了远城选择做一个普通的民警，这里是薛宇的家乡。
第35章 吃完年夜饭，覃卓朴就回去了。 忙碌结束，这天大家兴致最高的时刻到了，路过的家家户户都亮起灯光。 覃卓朴手握方向盘行驶在道路上，偶尔透过挡风玻璃看到烟花在天边炸开，有的很近有的很远。 覃卓朴默默记下了次数，回到镇上时，他觉得以这个放烟花的频率，到了凌晨，这里的天空应该会更热闹。 房东坐在门口，看着巷子边上别人弄烧烤，见到他回来，略显激动地喊了一声。 “警察同志！” 覃卓朴听她语气，微微停住了脚步：“你好，有什么事吗？” 房东说话有些迟疑：“就是，有个姑娘找你。” “她在哪里？”覃卓朴感觉自己的心脏漏跳一拍：“是在上面吗？” 房东摇头：“不知道，我见你不在，就说你可能在派出所，她就离开了，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 覃卓朴二话不说掉头走了，出到镇上的主街道， 几乎一步没停。 在等过马路的时间，他才不得不停下来，就这短短的时间，他后知后觉想到，莫茜也不一定会去派出所，说不定是回自己家了呢。 这种情况还是要打个电话问一下的。 于是，他先掏出了手机打个电话过去。 而另一边，浴室里水汽缭绕，莫茜闭着眼从头开始将自己洗干净，花洒落下来的水冲刷掉了白色的泡沫，长发服帖地贴在头皮上。 曹英坐在客厅上嗑瓜子看电视节目，听到铃声后下意识往手机屏幕看去，这一瞥，就扫到了一个略显狂浪的备注—— 『人帅活好覃警官』 莫茜对此一无所知，洗完澡出到客厅，看到曹英略显木然地坐在沙发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嗑瓜子，眼睛看着电视，却好像没有焦点似的。 莫茜第一时间没注意，吹头发吹到一半时，渐渐反应过来不对劲。 吹风机的热气持续不停呼在她头上，她转过头，问：“妈，你怎么了？” 曹英看了几眼自己女儿，最后收回视线低头说：“没什么。” 莫茜狐疑地哦了一声，继续吹头发。 曹英脑子乱糟糟的，坐得不太安宁，镇上是个小地方，那些只言片语早就传到了她耳朵，只是一直没有机会找莫茜谈过。 窥见那一个赤裸的、放荡的备注后，除了尴尬，涌上心头更多的是其他无法言说的情绪。 莫茜吹好头发坐到沙发上拿手机，曹英紧绷的身体再也忍不住，她竭力控制自己，低声低语说：“你跟派出所那位覃警官什么情况？你和他谈对象了吗？如果是，最好是先见下家长，确立关系，不明不白的来往，容易遭人议论——” 指纹在一秒之内解锁屏幕，莫茜在皱眉听着母亲的絮叨中，看到了未接的来电电话，以及那个备注。 当初她给他备注是一时兴起，从从未想过会被人瞧见的可能性。 毕竟，覃卓朴也不会主动给她打电话。 莫茜心里一声叹息，无需多言，她也清楚地听懂了母亲的话。 “妈，你别问了。”莫茜有些无奈。 曹英提高声音：“我在路上遇到他，都是绕着走的！” 莫茜震惊：“你是犯什么法了吗，干嘛绕着他走？” “还不是因为你？！”曹英嘟囔：“我见到他，我怎么和他打招呼，当不认识吗？还是当未过门的女婿？亦或是你对象？” “……”莫茜觉得不是事：“你正常点就行。” “我怎么能正常得了？”曹英火大：“婚姻是大事，你想交往对象可以，但要有个分寸——” “妈，成年人有性生活是正常的，你别太古板了。”莫茜听不下去，丢下一句话拿着手机回房。 “你你——”曹英支支吾吾，眼见莫茜离开，又拔高声音道：“走什么！给我回来！” 莫茜没有停住脚步。 曹英一口气上不来，女儿主意大，自己管不住她是知道的，可是随性成这样，她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无视掉。 莫茜关上门，平静了下呼吸，随后回拨覃卓朴的电话。 等待过程，她垂下双眼，看着自己的脚来回踱步，这是个很自然的等待状态。 下午她明明还只是淡定地对着覃卓朴微笑，而到了晚上，一切都变了。 某个瞬间，她突然觉得自己应该是有些反骨在的。 老一辈的想法代代相传，即使到了现在这个社会，依旧悄无声息地附在了每一个人身上。他们都是涂满油彩的画板，原本的底色无人得知，莫茜也不例外，或许更为浓墨重彩。 只不过她的画板更为随意，执笔的画家不讲究技巧，不讲究搭配，毫无章序，最后的作品如同草稿般狂乱。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兀的嘟嘟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两秒后， “我操——”莫茜看着被挂断的页面难以置信。 覃卓朴居然挂断了她的回拨电话！ 是在报复她刚才没接他电话的事吗？ 莫茜凝神思考了一会，最后眯眼看向天花板。 半响，她低低说了句：“覃卓朴，你今晚死定了。” 她低骂着换下身上的睡衣，打算出去一趟。 “西西。”曹英见她重新出来，又打算与她说下那些事情：“我刚才的话都是为你好——” 莫茜当作听不见，打断了她：“我出去找个人，可能很晚回来，妈，你没事早点睡觉吧，不用等我。” “不行！”曹英听她话里意思，急到站了起来，那些话也控制不住脱口而出：“你知道其他人怎么在背后对你说三道四的吗？！” 空气忽然安静了几秒。 莫茜回头，眼神很冷：“不想知道。” * 派出所门口，有些安静。 一男一女面对面站着，女的穿着羊绒的皮草外套，贵气逼人，男的抱着手臂，脸上皮肉都不笑，眼睛更是一会看旁边的警车，一会看路边的红灯笼。 覃卓朴放慢脚步，刚才那点兴奋也渐渐平息。他已经认出来了那两个人是谁了—— 覃曼安和周小斯，他的姐姐和他的同事。 所以，房东说的那个人不是莫茜，她并没有来找他。 那两人也许是察觉到他的走近，纷纷朝他方向看过来，覃卓朴加快脚步，朝他们走过去。 他止住脚步时，朝两个人都问了遍： “姐，你怎么在这里？周小斯，你呢，怎么也在这，是临时加班了？” 一贯不动声色的覃曼安听到这个名字就忍不住嘴角勾起，和刚才听到周小斯的自我介绍时的反应一模一样。 怎么就那么好笑呢？ 周小斯侧眼，目光落到覃曼安脸上，说：“你还要笑几次？” “……”覃卓朴由此猜测这两人刚刚已经交锋过一次了。 覃曼安收敛起笑容，目不斜视向覃卓朴伸出手：“事情待会再说，你的手机给我，我先给爷爷奶奶报下平安，这么晚不打，爷爷奶奶不知道有多担心。” “你的手机呢？”覃卓朴有些纳闷。 覃曼安说：“没电了，问别人借，要不就是没有，要不就是不借。” 覃卓朴哦了一声，掏出手机递给她。 覃曼安拿到手机走出几步，打了个视频电话回家，中间应爷爷那边的要求，还让覃卓朴出镜露了个脸。 聊得差不多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覃曼安瞧到『莫茜』这个备注，眉毛一挑。 因在打视频电话，那电话铃声并没有响起，覃卓朴对此无法察觉。 覃曼安默默放任这通电话一直打着，与家人那边的视频很快结束，她抬头，看到覃卓朴在和那个叫周小斯的警察聊天。 更远的空间，是灰水泥涂抹的墙壁，斑驳程度可以看出那栋建筑存在了一些年头。 这是一个小地方，她的弟弟来到这里工作，还和一个女人纠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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