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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卓朴瞥她一眼，风波不惊道：“担心我啊。” “哼。”莫茜不理他。 她拿出手机查看了下附近电影院的排片，不过时间合适的只有一部爱情片和战争片，类型虽然不同，评分却是达到惊人的相同，均在及格线以下。 莫茜依偎着他，问：“看哪一部电影，这个战争片？” 覃卓朴垂眸：“你喜欢看吗？” 莫茜摇头：“不喜欢看。” 覃卓朴手指划过屏幕：“要不这部爱情片？” 莫茜反问：“你喜欢看吗？” 覃卓朴顿了顿，慢悠悠开口：“我啊——” 莫茜打断了他：“不能回答都可以，也不能回答随便，要回答喜欢还是不喜欢。”她盯着他的眼眸，一字一句道：“还有，要实话实说！” 覃卓朴笑笑，说：“都不喜欢，那咋办？” “……” 最后他们窝在家里，开了笔记本在视频网站上点开了一部排名在前的影片——《乱世佳人》。 电影虽然出名，但作为上个世纪的旧电影，他们两个人刚好都没有看过。 电影开头很长，在幽幽音乐的背景下，莫茜随口问道：“你如果以后不想做民警了，会继续做你以前的工作吗？” 覃卓朴摇头，说：“那不行，我退役了，而且年龄也不允许了，最多看能不能应聘下公安特警，要是应聘不了就继续当我的小民警。” 莫茜不在意地笑了笑。 覃卓朴说：“对了，一直没问你工作，你工作怎么样？” 莫茜：“在一家手机公司，具体的等我稳定了再和你说。” 覃卓朴点头：“好。” 电影放到一半，屏幕上出现了中途休息的字幕，覃卓朴探身去看了下进度条，这才意识到电影的时长足足接近四个小时。 覃卓朴心里叹了口气，回头看她：“还看吗？我晚一个小时出发也是可以的，或者以后再看？” 而莫茜盯着屏幕上久久未动的画面出神，开枝散叶的大树底下站着男女主人公，他们一同眺望远方的家园和土地，火烧云恰到好处地出现在天空上。 背景还是那个幽幽音乐，她也听不出是什么的风格，只是搭配静寂的画面让她感到些许窒息。 她思虑了半响，轻轻开口道：“不看了，你关上电脑吧。” 覃卓朴不问理由，顺从起身合上电脑屏幕。 他顺便将桌子上剩下的饮料喝完，然后朝握在沙发上的莫茜喊：“起来活动下身子。” 莫茜没动。 她抱着双膝，眼神微微有些失焦。 覃卓朴将沙发上的饮料瓶子和零食袋扔到垃圾桶，半开玩笑道：“怎么了，要我抱吗？” …… 莫茜低下头，一边找鞋穿，一边心不在焉地说：“我觉得电影可能不是好结局。” 覃卓朴挑眉：“为什么？” 莫茜穿好后鞋慢慢从沙发中站了起来，深吸一口气说：“因为斯嘉丽不是传统的好人。” 覃卓朴一愣，竟然也无法反驳。 她拍了拍手，漫不经心地说：“这个电影我就不看了，下次我们看喜剧电影。” 覃卓朴身体一顿，抬眸，一双黑漆眼睛凝视着她。 而她若无其事地十指交叉反手伸了个懒腰。
第64章 还未到真正的酷暑，天气已经热得不行。 莫茜拎着骑手送来的下午茶和咖啡穿过园区，踏进办公室。 中央空调散发着的冷意让办公室和外面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她把每个人点的东西都分到他们的工位上。 正是休息时间，不少人都在窃窃私语。 莫茜所在的手机公司在国内并不出名，因为主要市场都在非洲那些国家，近年公司来有意开辟第三世界其他国家的市场，同事便对海外的新闻也经常关注。 “看来佤国那边政府军真的要打北方的军阀了。” “不是一直都打吗？” “这次不一样吧。” “……” 他们的谈话内容传入莫茜的耳朵里，让她不自觉动作有所放缓。 莫茜分发完回到自己工位上，她想到刚才的消息，不由得打开电脑在网上搜索相关信息。 在新闻版图上确认消息来源后，她的脸色没有变，按鼠标的手指却不可控地颤了颤。 她经过几个月的培训，即将要外派的工作地点是——佤国。 佤国境内的军阀其实不怎么成气候，但佤国北面地形复杂，多山多林，易守难攻，政府偶尔打一打他们，但能力不足，一直以来都没有真正统一管理过北方。可以说，这几十年，北方军阀割据，武力说话。 没有规矩法律的地方，罪恶也横生。毒品、诈骗和拐卖这些乱象便深深扎根在这片土地上。 理论上说，北方的军阀打不到南方，只要作战地点是在北方，那南方就是安全的，何况她要去的是佤国南方的城市，那里地处入海口平原，算得上是比较发达的地区了。 领导层很快针对这次佤国的战事发表申明，总而言之，一切按计划进行。 上级领导艾琳也很快找到她聊天。艾琳是她的英文名，年轻时，艾琳也有过好几年国外工作经历，说外派的经历帮助了她很多，利用好国内外的信息差会让人如鱼得水，这是面试时她告知她的。 事实有没有被美化过，莫茜无从得知真相，她只是急需一份正式的工作度过现在尴尬的境地。 小小的会议厅里，艾琳坐在莫茜面前，问：“有没有被最近的新闻影响到？” 莫茜沉吟，半响后，摇头。 艾琳微笑：“真的假的？” 莫茜抿了抿，说：“既然选择了外派工作，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第三世界的国家，不会有哪个会比我国更安全的，杞人忧天的话，我就应该待在家里。” 艾琳眯着眼重新打量起她。 说实话，这是她第一次从莫茜的眼睛里看到胆量和野心。 几个月前招人进来时，因为有一个外派地点特殊，艾琳已经是竭尽所能去给新入职者画大饼了，其中就包括莫茜。 几年前她从佤国回来在入关因走私罪被抓的，艾琳想从她身上看到不一样的东西，但她和所有人一样，表现得柔顺、规规矩矩。 艾琳问起她时，她直言说被栽赃的。 当时的自己是什么反应，不太记得了，总之不可能去相信一个素未谋生的人的话。 【我对你的背景还有最近的事都挺清楚的。到国外，新的人新的同事，对于你来说正是一个新的开始，不瞒你说，环境造人，外面那些人，做过的事更出格，甚至出去的一些同事没了约束还会光顾当地的某些产业，我说这话不是要你去比坏学坏，而是你现在可能需要一个没有异样目光看你的环境。】 【这个社会缺有胆量的人，你做好了，以后的发展都不是问题，去还是不去，我给你时间考虑。】 …… 艾琳回到现实，放心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道：“签证已经办好了，出发前你有几天的假和家人告别，去吧。” * 覃卓朴接到莫茜的电话时太阳已渐渐西落，但他还在外面处理一则偷鸡事件，因为鸡迟迟未回来，报警人怀疑是隔壁邻居偷了鸡。 覃卓朴无论看哪个鸡都觉得是一个样，犯了难，周小斯主动陪报警人进邻居的鸡栏看鸡。 “喂。”覃卓朴接下电话，还来不及问她打来什么事，电话那边便轻声喊他的名字：“覃卓朴。” “嗯？什么事？”每当她这样清冷喊他名字时，他的嘴角边总不自觉地流露出象征愉快的微笑，他觉得她的声音里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黏糊劲。 莫茜说：“我想你了。” 覃卓朴感受着自己砰砰跳动的心，说：“好，下次休息我去找你。” 借着天边的残阳，他开始优哉游哉地脚踢鸡栏外面的小石子。 莫茜摇摇头，说：“不用，我回家了。” 覃卓朴脚步一顿，有些惊讶：“你今天回家了？” 确认关系后的这几个月，莫茜也回过家，但都是在节日或者周末，从未在工作日回来过。 鸡栏里的鸡因受到惊吓而发出咯吱咯吱的叫声。 莫茜说：“嗯，早上回来的。”她听到电话背景有鸡叫声，不由得问：“你现在还没下班回家吗，现在在哪里？” 覃卓朴说：“下班前有户人家报警养的鸡不见了，怀疑被邻居偷了，我现在在加班。” 莫茜好奇，微微提高了声音问：“鸡不见了都能报警？有证据吗？” 覃卓朴回头看了一眼鸡栏方向，说：“暂时还没有，不过报警就得处理。” 正聊着天时，两个大嗓子的声音从鸡栏方向那边传来。 鸡栏主人愤愤大喊：“你看清楚先，有没有你的鸡在这里！” 报警人反击：“就你的嘴会叫是吧？你以前还偷过我的鸡，不怀疑你怀疑谁？！” 鸡栏主人不服：“是你的鸡主动跑到我家来的，我家的私聊还被你家鸡吃了个饱！” 报警人嗤笑一声：“是不是自家的鸡认不出来？被发现了就找借口，别以为我不知道。” 覃卓朴眯起眼，互骂里有好几句的倒装句，他愣了足足好一会才理清对话里关于家禽的前尘往事。 莫茜听到后第一时间反而有些乐了，她立即轻笑出声，揶揄道：“难搞哦。” “……还行。”覃卓朴收回视线，对于这种邻里纠纷的事，他的心态算是好的。 他岔开话题，说：“今晚我去找你？” 莫茜犹豫了一下，说：“我去找你吧。” 覃卓朴点了点头，说：“好，那我下班回去的时候告诉你。” 等他彻底将事情忙完，已是七点多，因为天热，路边热闹了不少，居民趁着天凉的夜色出来溜达，散步的散步，打牌的打牌，随之小摊小贩也出动了。 覃卓朴越过热闹匆匆往回走，一到拐角处就看到了楼下的莫茜。 她站在半明半暗的台阶上，身上一袭普通的印花长裙，在月色和灯光的奇异结合下，整个人的轮廓似乎闪烁着某种很难说清的朦胧亮光。 覃卓朴提着刚换下的制服，走近了问：“吃饭了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天的调解尤其费口舌，他的声音比起往常更加沙哑低沉。 “在家吃了。”莫茜伸出手，将他身上的衣领扯了扯：“你呢？” 覃卓朴揽过她，说：“我们先上去。” 莫茜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等到上楼进了屋子后，她突然拉过他，随后踮起脚尖亲吻着他的嘴唇。 急切的、柔软的。 覃卓朴一愣，刚想回抱她加深这个吻，她又松开了。 她微微往后退，打量着他问：“你今晚吃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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