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其言正懵懂时,只听得徐孟夏悠悠地说:“既然这样,你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滚出这个家吧。” 相其言:“???” 徐孟夏:“你其实根本不是我们的亲生女儿,小于……他才是我们的亲生孩子,原本我们想用你留下他,也名正言顺地听他叫我们一声爸爸妈妈,可没想到你这么不争气,连个男人都留不住。” 相其言:“!!!” * 从混沌的梦中醒来,相其言只觉得头疼欲裂,想重新栽回到床上。 但今天是回归公司的第一天,又是新的环境,她无法不重视,只能忍着头疼迅速的收拾完毕,打车出发。 路上,相其言还提前点了咖啡,准备在新领导和新同事面前有个好印象,但成都的交通状况远比她想象的要糟糕,出走半生,她回来才发现,家乡的路,除了回来的那一条,可谓是条条不通。 相其言分外焦虑,恨不能亲自下场开一辆铲车横扫马路,直奔目的地。 煎熬半晌,路终于有所松动,可还不等相其言舒一口气,前方,两辆小车突然相撞,这下司机也有些恼火了,骂道:“瓜娃子,开不来车就不要上路。” 这番折腾后,相其言不出所料的迟到了,连带着还拖累了送咖啡的外卖小哥。 她提溜着咖啡,着急忙慌地冲进了办公大楼,而后又是一轮煎熬,真正应证了那个怪相,当你迟到时,电梯的每一层都会被按停。 终于到达所在楼层,相其言箭也似的冲了出去,在就要进入办公区前又急刹住,刻意地调整了下呼吸,整理了下头发,而后才昂首挺胸地步了进去。 她预备以不过度饱满又不显松懈,自然且干练的形象跟大家打照面打招呼,可映入她眼帘的办公区却是空荡荡地,她打望了半天,只看见一个刚刚拖完地直起腰来的保洁阿姨。 人呢?是我走错了办公区还是记错了上班的日子? 相其言退回到门口,确认了门牌,又掏出手机查看了日期,确认一切无误后,狐疑地再次踏回了办公区。 “那个,嬢嬢……”她开口唤保洁阿姨,介绍说自己是从总部调来的新员工,然后连猜带蒙的问:“我看大家都不在办公室,是去开会了吗?” 保洁嬢嬢没有马上回答问题,只先摸出手机眯眼看了下时间,接着乐道:“开啥子会哦,亮哥这边从来不上午开会,是你来得太早啦……” 十点半了还早?相其言一脸茫然,想莫不是自己的手机坏了,又或是北京和成都在一夜之间隔成了两个时区。 一旁,保洁嬢嬢又说:“来都来了,你先找个空位置坐下吧,再过半个小时左右,人就会陆续来。” 半个小时左右,还是陆续来,相其言原本饱满高涨的情绪开始落潮,她随便挑了个空的办公位坐下,端起一杯冰美式,喝了两口后,忍不住咬着吸管开始暗忖,想成都分部这边是原本氛围如此,还是领导有意带着下属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她这次过来的职位是副总监,算是空降领导,历来空降领导是最难干的,一来会对职级相近的人产生威胁,二来会被认为抢占了资深员工的上升机会,加之面对的是新环境和陌生的业务,很容易便落得用力过猛或是被架空的境地。 不太妙呀! 相其言心里隐隐不安起来,想起来之前和成都片区的总经理在北京见面时,对方曾暗指很不满意那位严亮总监,若不是为了顾全大局很想让她的位置再高一些,再结合今天的状况,她不由地想莫非对方已经把自己当成了敌人? 纠结之间,吸管已经被相其言咬成了一个平面,同时,脚踝处的传来的瘙痒感更搅得她心烦,昨晚临睡前忘记了点蚊香,睡梦中被蚊子饱食了一顿,现在她的脚踝和小腿连带着驻扎着一排蒙古包。 相其言弯下腰,轻挠了两下脚踝,突然,身后传来一个男声,“嚯,咬这么狠,我那儿有风油精,一会儿拿给你用!” 这话说得自然且熟络,像来自一位相处已久的同事,相其言被吓了跳,起来时脑袋上直接撞在了办公桌上。 那人哦嚯一声,又道:“我那儿也有云南白药,一块拿给你!” 相其言忍着痛站直了身子,总算看到了声音的主人。 昨晚,她已提前做了功课,在企业微信上记下每个组员的照片和姓名,但眼前这个脑袋锃亮的男人,着实有点陌生。 但接着,男人却准确无误地叫出了相其言的名字,并招呼她,“走吧,先去我办公室坐坐,然后等人到齐了我再把你介绍给大家。” 相其言持不确定态度,“严……亮?” 严亮:“是我。” 相其言沉默了,企业微信上的严亮,明明有着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 严亮看出相其言的疑惑,说:“压力太大,一夜之间就秃了。” 相其言:“……” 见相其言不语,顿了半秒,严亮又说:“骗你的,前段时间突然顿悟,皈依佛门,后来发现还是滚滚红尘适合我,就又回来了。” 一句比一句离谱,却也算幽默,相其言忍俊不禁,笑出声来,感觉方才自己的如临大敌有些过度了。 * 看外形,严亮不像是生长在四川盆地,更像是长在东北的黑土地上。 他身高接近一米九,方长的脸看起来很是严肃,说话做事更带着些许匪气。 进入办公室后,他立马从抽屉里摸出了风油精跟云南白药,扔到桌子上,叫相其言拿去用别客气。 而后,他又大喇喇地坐在了沙发上,没有任何客套的铺垫开始向相其言介绍这边的情况。 “城市更新事务部在成都去年才成立,各方面都不如北京、上海、广州那边完备,许多业务也是今年才开始有眉目,这边目前就两个小组,我们是一组,那边是二组,像是有点竞争的意思吧,不过你不必有压力,开荒者哪有那么好当,公司如果是个人,就不该在开始前三年对我们提过高的要求……” 这算什么,故意露马脚,试探自己的口风?将将放下戒备的相其言又不由地紧张起来,开始揣测严亮这话的用意。 严亮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大作的铃声打断,他顺手接起电话,并没有避开相其言。 相其言一面听着严亮打电话,一面想该如何回应他方才的那番表达。 可严亮挂断电话后,便直接要她跟自己出去见客户,迅猛的像旋风,相其言有些不确定,问:“现在吗?可我还不太熟悉……” “熟悉工作的最好方式就是干,看那么多资料,其实没得啥子用,路上我会给你说下大概背景,中途你有问题随时问就好了。” 严亮不由分说地站起身就要出发,相其言只得跟上。 两人步到外面的办公区,外面仍是空空如也,严亮看了一眼手表,叹气,“哎,我的这群部下是越来越懒散了,只能等明天再让你跟他们见面了。” 相其言听者有意,在我的这群部下下划了横线,想这大概是严亮的暗示。 此人,看起来不拘小节,实则心机颇深啊,她下了定义。 * 路上,相其言大概了解了组内现在重点在跟进的,也是严亮要带她去接触的项目。 天富,位于龙泉驿的一个城中村,它北望青龙生态公园,南临三圣花乡风景区,这位置其实别具优势,但劣势也很突出,周围有一个大型化工厂和一个集建材家居、五金、服装、小商品为一体的专门市场,房子也以自建房为主,所以环境很是糟糕混杂,那些低矮的民房,逼仄的街道,混乱的交通夹杂在一起,无不透露着溃败的气息。 “天富天富,虽说跟天府谐音,但这个地方,一点儿不巴适,并且还很尴尬,可以说是进一步优美风景区,退一步遍地火三轮。”严亮说完,又道:“你是本地人,应该晓得的。” “嗯。”相其言点头,她家就在三圣乡附近,离天富不算远。 接着,严亮趁着等红绿灯的间隙,从后座摸出了一个文件夹,丢给相其言,继续说:“上个月,天富正式宣布启动城中村改造,昨天,又公布了关于旧村改造村民房屋拆迁补偿安置的初步方案,计划出让总建筑面积 100 万平方米的土地,起拍价 60 亿。 ” 相其言听后心中立马有了数字,“这个地理位置,这个面积,如果能用 80 亿左右拿下,还是很划算的。” 严亮呵了声,表示,“世间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哦,特别是近两年,成都被炒成新二线,啥子都是水涨船高,但啥子都是虚高,就这地价报 60 亿,也还是高了,要我说,既然产业不够健全,机制也还需要完善,就别那么着急忙慌地给自己贴金……” 严亮开启了吐槽模式,相其言听了又听,听不到重点,不得已下将他打断,问:“所以这个项目难在哪儿啊?” 严亮叹了口气,终于回归正题,“来了个新的村委书记,提出要想拿下这片地,不仅要竞价,还要竞标。” “竞标?” “是,一般不都是我们拿下地,向设计方招标嘛,但这位村委书记说了,为了将天富打造成更具活力和发展前景的片区,需要我们在竞价的时候根据他们制定的规划编制提供设计方案。” “价高者不一定能获得土地,还要看设计方案。”相其言也觉得头疼了,“这样的话,他们可操作的空间很大,而我们在前期就要付出大量的成本。” “是吧?所以啊,老话没得毛病,贵的东西,除了贵,就没啥缺点了,而便宜的东西,除了便宜和零星的优点,剩下的都是坑。” * 两人谈话间,车子到达目的地。 相其言下车定睛一看,发现严亮竟然带她来到了四川大学的望江校区。 “我们来这儿是?”她不懂就问。 严亮锁好车,说:“来拉个关系,据说天富村会请建筑学院的顾匀善教授做顾问,刚好他今天有个讲座,我们来蹭个脸熟。” “靠谱吗?别被对方认为投机取巧,那就得不偿失了。”相其言知道,有些教授风骨很是刚正。 严亮则不以为然,“我们这算哪门子投机取巧,有的公司都把礼送到顾老教授家里去了,还有的,直接提出要给建筑学院捐款设置奖学金。” “嚯,你消息门路还挺广。” “一般,主要是有个兄弟伙,是顾老的得意门生。”严亮故作谦虚,表情很是很臭屁。 顿了顿,他又打量般地看了眼相其言,说:“你倒是有点正气,怪不得会被下派到我们这儿来。” “什么?” 相其言简直目瞪口呆,这人怎么什么话都敢说,可严亮已经自顾着开启了另一个话题,说等讲座结束后要介绍他的兄弟伙给相其言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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