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她已经离开,可当语文老师说出“咱们班”的时候没有任何一个人反驳,她就像从未离开过,所有人都在真心的为她高兴。 彻底窥见真容在周六早上的课间。 郑雯从卫生间回来就看见后门处站着一个高高瘦瘦的女生。 她靠在栏杆上,穿着校服短袖,和很多这个年纪爱美的女孩子不同,她的校服没有经过改动,头上也没有五颜六色的发卡,额头没有刘海遮盖,露出光滑白净的额头,仙姿玉貌,如远山芙蓉。 微风卷起她的发丝,阳光照耀的角度也是那么刚好,如同一副光影色彩运用完美的油画。来来往往那么多人,老天爷唯独为她开一层梦幻的滤镜。 她手中提着两个纸袋,靠在墙边,笑着婉拒了班里同学让她进去坐坐的邀请。 郑雯下意识觉得这大概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苏霖曼。 “苏霖曼!你还记得来找我们啊。”身边一阵风掠过,一道蓝色的虚影闪过去,郑雯发丝被微微带起,脚下踉跄了一下。 “小心。”手臂被人轻轻撑了一把,又很快松手。郑雯下意识抬头,是林礼嘉。 “谢谢。”她小声道,而后慌张跳开。 林礼嘉淡淡摇摇头。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郑雯总觉得这时候的林礼嘉看上去比平时更轻松自在些。 “尚泽明,撞到人了,去道歉。”苏霖曼注意到那个女孩,推了推尚泽明,歉意的看了一眼郑雯。 猜想被印证,郑雯与她对视。女孩皮肤白皙,发色乌黑,唇色桃红,眼角微微上挑,分明不施粉黛,转目间却是艳光十足。即使此刻在向她表示歉意也不显低卑,只是温和有礼的模样。 “喔,郑雯,对不起啦!”尚泽明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郑雯摇摇头,埋着脑袋快步回到教室。 苏霖曼晃了晃手里的袋子,“去天台吧,一起吃早饭。” 林礼嘉接过苏霖曼手里的袋子,“沈姨今天做饭了?” “哇,这么丰盛,这得几点起床啊。”尚泽明打开袋子,三明治、贝果、蛋挞、鸡蛋、果汁…… 林礼嘉有些哭笑不得:“沈姨这是把我俩当猪喂呢。” “我说太多了她还不信,说你们两个男孩吃得多。” 不知道尚泽明说了些什么,苏霖曼没好气地锤上他肩膀,少年做着夸张的表情直抽气,逗的女孩绷不住脸上的严肃莞尔笑起来。林礼嘉提着食品袋乐,偶尔拉过两个人小心别碰到路人。 三个人相貌都出众,即使是这样嬉笑打闹也显得赏心悦目,阳光婆娑着树影,也拉长三人的影子,灰色攀岩上墙面,一直投射到郑雯的桌面,晃来晃去地扰人心弦。 笔尖顿了顿,郑雯还是忍不住看向窗外,只抬一点点眼睛,像圣诞夜注视糖果店陈列架上巧克力的乞儿。陆陆续续有同学出教室给苏霖曼打招呼,苏霖曼也一一笑着应。 明明她面对大部分人都是一副和林礼嘉如出一辙的淡漠样子,可似乎所有人都很喜欢她。 窗外的人言笑晏晏,她站在夏日曙光里,却胜似春朝明媚。 缩了缩踏着洗得发黄球鞋的脚,郑雯想,像这样的女孩,即使她只是作为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与她擦身而过,大概也会忍不住多看几眼。 她摇摇脑袋不再关心别人的琐事,翻开下节课的课本温习起来。 - 高空危险,天台一般情况不允许学生进入,只是偶尔广播站开会会占用,苏霖曼作为副站长,钥匙一直交由她保管。 只是天台景色实在秀丽了些,有时候站在整个学校的最高空俯瞰人来人往,苏霖曼会恍惚间有种用眼睛拍了一整部青春mv的感觉,她总是忍不住假公济私地去那里透风,偶尔也带着尚泽明和林礼嘉去,后来这里也就成了三个人的秘密基地。 躲过了人流,三个人猫着身子走上楼梯。 广播站上次留下的废稿还在原地没有收拾,苏霖曼随意拿起擦了擦灰尘,靠在栏杆上惬意地眯眯眼。 “你的茶,我的果汁,林礼嘉的咖啡?” 苏霖曼没出声,仰着的脑袋点了点。 “很危险。” 林礼嘉见她模样皱皱眉头,拿起茶和三明治塞到苏霖曼手里,把她往回拽了拽。 “知道啦,林礼嘉你越来越像我妈了诶。” 苏霖曼咬着三明治,微闭着眼用力呼吸了一口混着桂花香的空气。 她趴在栏杆上有一口没一口的吃东西,无聊的数蚂蚁似的数经过的学生和老师。 尚泽明盯着她鼓起的腮帮子半晌,伸出手搭在苏霖曼肩膀上。 “喂,苏霖曼。” 苏霖曼回头,脸颊碰上尚泽明的手指陷进去半分,她气恼地瞪他一眼,“你刚拿过三明治的!尚泽明,你很无聊!” “还好吧。我用的不是这只手啦。”尚泽明粲然笑笑,他就是很喜欢看苏霖曼被他气到的样子。 很可爱,像只丢掉偶像包袱炸毛的布偶猫 林礼嘉没出声,默默看着两人打闹翘起嘴角。 “你们明天都有时间吗,要不要一起去爬山?”尚泽明囫囵咽着食物,含糊地开口。 一中一周六天课,苏霖曼近些时日忙于开学的琐事和金槐杯复赛的准备事项,竟然在这一刻才恍然发现明天是难得的休息日。 9月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做,懒得算时间,她掏出手机看了眼,9月13,恰好到日子,于是摇摇头拒绝。 “我不行,明天有事。”她又想起什么似的哀叹一声,“而且昨天金槐杯发了复赛的主题,我还不知道怎么写呢。” 尚泽明瞬间把出去玩的事抛至脑后。 “写东西这方面,还有能难得到你的主题?” 苏霖曼点点头,又是长长一声叹息。 前一晚就抢先知道内容的林礼嘉乐呵呵地出声替她回答:“让只会收情书的人写情书,确实有些为难。” 尚泽明一口三明治噎在嗓子口上不去下不来,猛地吞了口果汁才瞪大眼睛艰难出声。 “写情书?你确定这是金槐杯?你确定这是高中组?” “想什么呢。”苏霖曼嗔他一眼,“情书又不是只能写给爱人。” 她看着玻璃反射出的自己,身边的少年捧着咖啡任由天台的风吹乱他的发丝。 人间有情,家人之间的亲情,朋友之间的友情,伴侣之间的爱情。对于草木的珍爱之情,对于光阴的眷恋之情,对于祖国的热爱之情…… 写一封情书给ta。这就是金槐杯复赛的主题。 能进入复赛的都非等闲之辈,除了文笔,选材也至关重要,题解中的举例都很好,可也太平常,很难写的出彩。 苏霖曼冥思苦想一晚上也没有答案。 尚泽明肩膀沉了下去,“嗐,这不还有将近一年时间吗,慢慢想呗,我就不相信这主题能把你难到。” 他说着又嬉皮笑脸道:“实在不行,你就写《写给我那英俊潇洒的朋友尚泽明的一封情书》,你放心,我不收你版权费。” 见惯他没个正行的样子,苏霖曼懒得搭腔,无语地看尚泽明一眼,把手机的包装纸团成一团塞到他手里。 “不着急,你自己也说过的,慢慢感受,有了灵感写起来就是很快的事情。”林礼嘉总是三个人中站出来维持制序的那个,苏霖曼听到他的话习惯性地放松许多,也没刚拿到命题时那么焦虑了。 林礼嘉看上去心情很好的模样,“我也不行,我爸妈今天晚上回来,我明天要和他们出去吃饭。” 苏霖曼惊喜道,“真的吗!我上次见林叔和柳姨还是过年那会呢。” 林礼嘉的母亲柳泉是小提琴家,二十出头时就进入著名的乐团,如今早已是首席的身份,或许职业带着热爱会更容易坚持些,总之柳泉大半的人生都忙碌于跟着乐团四处演出。 他的父亲林格则 是商人,古人说“商人重利轻别离”,这话在林格则身上半真半假,重利是真的,轻别离却不行,他年轻时忙于事业,如今人到中年,他的事业似乎变成了妻子,柳泉去哪里演出他就陪到哪,一年到头出的差写满“假公济私”四个字。 尚泽明遗憾地叹声气,“也行,那再找时间吧。” 作者有话要说: 我知道这个一年可能有些夸张,因为我没参加过什么语文竞赛啊,我记得化学物理基本都是高一高二报名然后高三上学期考试,上学期结束公布成绩吧,按这个时间写的
第5章 第四封情书 可夫妻俩总在计划着在一起,唯一轻的就是与儿子的别离,林礼嘉小时候住在苏霖曼家里的时间远比在自己家要多得多,长大后又觉得自己还不如他们的同事与他们熟络。 但他好像也没什么可不满的,父母恩爱,家境殷实,这已经足矣秒杀很多很多人的人生了。总之……珍惜每一次他们能与自己在一起的时间就好了。 “我也是。”林礼嘉嘴角的笑意暗淡几分,又很快被喜悦覆盖,“不过听说这次能多待一会。” 苏霖曼:“大概待多久啊,能不能等到我过完生日?” 在心里默默算了算,林礼嘉摇摇头:“恐怕不行。” 说是多待一段时间算来其实连大半个月的时间都没有……苏霖曼看出他眼眸深处的丧气,未发一言地塞了块蛋挞在林礼嘉手里。 吃点甜食,或许心情会变好一些。 - 周六没有晚自习,班里几个女生商量着要去附近的商业街转转。 几人说话间时不时抬眼看看在最后默默收拾东西的郑雯,推推搡搡一番,冯芊芊被派出来犹犹豫豫地蹭到郑雯身边。 “郑雯,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啊,你刚转过来对这边也不熟悉,我们给你介绍介绍。”。 郑雯习惯被当做空气,突然被邀请有些受宠若惊,她默了默摇摇头。 周末的小吃街很忙,她还得过去帮忙。 而且逛街……不可避免的要消费吧。 “不用了,你们去吧。”郑雯腼腆笑笑,背上书包转身离开教室。 几个女孩站在原地面面相觑,表情复杂。 王铭浩见她们模样奇怪,想到王洋的嘱咐没忍住开口问道:“怎么了?你们这什么表情。” 冯芊芊欲言又止:“你们不觉得……她性格有些孤僻吗?” 王铭浩蓦地睁大眼睛,回想了一下和郑雯坐同桌的这段时间,虽然郑雯是很沉默,说话几乎只有简单的语气词,总是一个人闷闷地坐在座位上看书,连起身上厕所接水都很少有,但是问她话也会回答,早读老杨突然袭击还能提醒他别睡觉了,这么看也不至于到孤僻的程度吧。 “不至于吧,我感觉她就是性格腼腆了一些。” “可是我们约她一起逛操场她说不了,约她一起去卫生间她也说不了,约她一起去水房打水她还是说不了,谈到最近的流行梗、娱乐圈的帅哥、学校里的八卦什么的她还是不参与……哎呀你不懂啦。”身边的女生扯了扯冯芊芊的袖子,她跺跺脚没再多说,转身背起书包和几个女生出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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