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感到不安的是,谢启则似乎也嗅到了暧-昧的气息,更加用力地抱紧了她。 其实可以理解。 虽然他表现得像小男孩一样纯净无辜,但毕竟不是真正的小男孩,无论是大脑还是身体都已发育成熟。 这意味着,他的边缘系统——负责调节情感的脑区,以及伏隔核——负责处理愉悦、奖赏和成瘾机制的脑区,都可以正常工作。 对异性产生好感,追逐异性,亲近异性。 ……不过是他的本能。 是她误以为,他对她的亲近,是因为雏鸟情结。 所以,他是什么时候对她生出情愫的呢? 不会是第一次抱她的时候吧? 这么想着,谢黎顿时如坐针毡。 她并不排斥谢启则的亲近,但不希望是因为他经验太少,误以为救命之恩是男女之情,才这样依赖和喜欢她。 这样……太不道德了。 不,从他抱住她的那一刻起,就是错误的,不正确的,不道德的。 谢黎深吸一口气:“……谢启则,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亲吻是情侣之间的行为吗?” 他没有回答。 不知过去了多久,连空气都变得黏重起来,谢启则的声音才在她耳后响起: “记得。” “我之前没有说清楚,”谢黎低声说道,“除了亲吻,拥抱也是情侣之间的行为。你现在是个成年人了,不能再这么随意地——” 她话没有说完。 谢启则扣住她的下巴,掰过她的脸庞,吻了上去。 所有思绪都被这个吻吞没。 谢黎大脑彻底停转。 谢启则如同一头嗅到腥味儿的野兽,一口咬在她的唇上。 她的舌-尖似乎化为一块鲜美的肉饵,被他粗暴地含住,吮得她后脑发紧,舌根发痛。 谢黎没有给他任何回应,但仅仅是吻住她的唇,似乎就让他感到了极大的刺激,全身震颤不已,喉间发出滚烫的、兴奋的低吟。 直到她感到呼吸困难,他才离开她的唇,抱住她,亲昵地在她脸上蹭来蹭去:“……谢黎,我好高兴,我——” 啪! 一声响亮的脆响。 谢黎这一耳光没有留任何力气,谢启则的头被打偏到一侧。 谢黎看不见他的神色,也不想看见他的神色,站起来,走到一边,理了理凌乱的衣服。 “冷静了吗?”她问。 几秒钟后,谢启则才转过头,看向她,脸庞上五道红色指印清晰可见:“我一直都很冷静,是你不相信我。” “你不该亲我。” “为什么?”他问道,“就因为亲吻和拥抱是情侣之间的行为?你抱过我,现在我想亲你,有什么不对?” 她第一次发现他这么能言善辩,几近咄咄逼人,半晌才说道:“……拥抱和亲吻是不一样的,家人之间也可以拥抱。” 他顿了顿:“你的意思是,我们是家人?” 谢黎点头。 “可是,我想亲你,”他慢慢地说道,站了起来,走向她,“家人之间也可以亲吻吗?” “……不可以。”谢黎忍不住后退一步。 “可是,我想亲你。”他又冷静地陈述了一遍,“只要你站在我面前,我就想亲你抱你,闻你身上的气味。每天晚上,我都会梦见你,在梦里做完白天不敢做的事情。我也想控制,但控制不了。你说我们是家人,你会对家人产生这样的感情吗?” 谢黎陷入沉默。 她的沉默和后退,给了他进攻的余地。 他几乎是居高临下,迫视着她,一步一步走到她的面前:“谢黎,我想亲你,是因为我喜欢你。就算你再打我一巴掌,我也想亲你。” 这是错误的,她想。 奇怪的是,听完他那一番直白而热烈的告白,她忽然想不起来错在哪里了。 难道错在他失忆了,而她又救了他吗? 假如这就是错误的,岂不是整个世界都错得一塌糊涂? 谢黎试图作最后的抵抗:“你知道跟我谈恋爱意味着什么吗?” 谢启则盯着她的眼睛:“意味着什么?” 可能因为知道胜利在望,他的眼神比以往任何一刻都要具有侵略性,几乎让人无法直视。 谢黎避开他的注视:“如果我们谈恋爱,就意味着我们是平等的了……我不会再像现在这样照顾你,你也不能再像现在这样肆无忌惮,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必须学会考虑我的感受。” “成年人之间的相处是有分寸的,你以后不管是抱我,还是亲我,都必须经过我的同意……这些你可以做到吗?” 原以为谢启则会跟她讨价还价,然后她就能顺势得出他们不适合的结论,谁知,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我可以。” 谢黎一愣。 “我还可以把我有的……都给你。”他盯着她,补充。 谢黎心想,你能有什么? 连身上的衣服都是她买的。 她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谢启则似乎闻到了她态度松动的气息,凑上来,想要吻她。 虽然他心理年龄不大,直觉却敏锐得可怕。 在他动物般纯净而热烈的注视下,她所有隐秘的心思,似乎都无所遁形。 谢黎看着他近在咫尺的面庞,不想再抵抗了。 她的善良似乎并不是天生的,而是后天努力的成果。 不然无法解释,她看到修以冷血残忍的手段伸张正义后,会感到一丝不可理喻的喜悦;也无法解释,她没有把修送入监狱,而是直接终结了他的性命。 更无法解释,她从来没有正面拒绝过谢启则的亲近。 她曾经无法面对修那句问话。 ——“谢警官,正义得到伸张,你高兴吗?” 她可以面对自己的痛苦,可以面对自己的孤独,甚至可以从容赴死,却无法面对自己的喜悦和兴奋。 也许,她应该再诚实一些。 就像现在,诚实地承认,对谢启则的感情。 她喜欢他,不然一开始就该推开他了。 谢黎闭上眼睛,却迟迟没有感到他的吻落下来。 睁眼望去,却发现,谢启则正以一种等待指示的表情望着她。 谢黎这才想起自己的话,“不管是抱我,还是亲我,都必须经过我的同意”。 “……”她默了片刻,别开眼说道,“现在,你可以吻我了。” 他立刻吻了上来,却没有像之前一样强行撬开她的齿关,而是继续直勾勾地盯着她。 在他目不转睛的注视下,谢黎内心冒出一个悚然的想法:他不会还在等她的指示吧? 她只能含糊地说:“……动一下。” 谢启则贴着她的唇,动了动舌-尖,但严格遵守她说的“动一下”。 谢黎有点恼怒:“你再不亲,我就走了……” 他这才像松开牵引绳的大型宠物,重重扣住她的手腕,把她压在墙上,热情似火地吻她。 仅仅是舌-尖挤入她的唇间还不够,他手指也插-进她的头发,膝盖抵在她的两腿之间。 可能因为他离得太近,氧气被侵吞殆尽,空气又变得黏重起来。 如同湿纸一般覆在她的脸上,让她呼吸困难,胸腔闷痛。 谢黎不得不推开他,努力呼吸,好一会儿才缓解胸腔的闷痛。 她看向紧闭的门窗,心想,可能是没有通风的原因。
第211章 Chapter 25 修从来不是一个情绪外露的人。 但为了得到谢黎的拯救, 他不得不伪装成脆弱、敏感、不谙世事的谢启则。 这段时间,他像是一分为二,变成了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一个对谢启则的一举一动感到强烈的轻蔑和厌恶, 另一个则沉迷于用这个身份接近谢黎。 然而, 当谢黎允许他亲吻的那一刻, 他忽然发现,直白表达自己需求的滋味……是如此美好。 因为, 谢黎不会拒绝。 她不会拒绝谢启则。 这一想法刚从他的脑中闪过, 激动的情绪就骤然冷却下来, 化为强烈的嫉妒和厌恶,淤积在胸腔里, 令他胸腔酸胀得像是要炸开。 但很快, 他又激动了起来——谢黎被他吻得头晕目眩,把头抵在他的肩上, 用力呼吸。 她第一次露出这么情迷意乱的一面。 他盯着她的喉咙,有那么一瞬间,很想一口咬上去。 这是一种完全陌生的凶暴情绪, 在他的胸腔内疯狂翻涌。 他不仅想要咬住她的喉咙,还想捏碎她的骨头, 折断她的关节, 将她彻彻底底地生吞活剥。 修看过很多书。想要掌管一家巨型企业,必须博闻强识,涉猎众多领域,除了专业书籍,他也看各类杂书, 包括一些娱乐性质的社科书籍。 有一本书里,曾提到过这种情况——据说, 这是一种情绪调节机制,当人们看到一件非常可爱的事物时,会通过产生攻击性的冲动,遏抑内心的喜爱之情。 他的确觉得,谢黎现在的样子,非常可爱。 但书上说,这种冲动,通常是轻微且能控制的。 为什么他的冲动如此强烈,几乎快要控制不住菌丝的生长速度? 假如这时谢黎回头,就能发现她呼吸困难的真正原因——她身后的墙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白色菌丝,疯了似的爬得到处都是,有几根甚至蠕动到了她的身上。 只要谢黎回头,就能发现眼前的人,根本不是谢启则,而是修。 身份随时有可能暴露,修面上没什么变化,情绪却激动得几近沸腾,手指都发起抖来。 他知道谢黎喜欢的是谢启则,并不是修,也知道一旦谢黎发现他的真实身份,就会毫不犹豫地离开他。 可是,光是想象谢黎发现的情景,他就感到难以遏抑的……兴奋。 到时候,谢黎不仅会发现谢启则是修,还会发现自己喜欢的、纵容的、亲吻的也是修。 不管她再怎么厌恶他,想要杀死他,她都跟他纠缠不清了。 这么想着,他闭上眼睛,几乎发出一声餍足的叹息。 谢黎不明所以,以为他低哼是因为头疼,拍拍他的后背,轻声问道:“头上的伤好点儿了吗?” “好点儿了。”修顿了顿,又问,“我们现在是情侣了吗?” 谢黎无奈道:“不然是什么?” “那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谢黎:“……现在说这个太早了!” 修觉得一点也不早。 虽然他自始至终都对谢启则抱着轻蔑的态度,但谢启则跟谢黎结婚的概率,远远大于修和谢黎结婚的概率。 等谢启则和谢黎领证完毕,他就是谢黎的丈夫了。 按照最新修订的婚姻法,一旦解除婚姻关系,谢黎有权获得他一半的财产。 如果是别人,可能会迫不及待想跟他离婚,谢黎却一定会为了不分走他的财产,继续跟他维持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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