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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都没看清楚他如何出脚的，只见眨眼之间，思天磊已经摔飞到花圃里，喷出一口老血。 “虐打亲闺女，你这种心肠狠毒的人，不配当父亲！” 苍凌舟从侍从的腰间抽出配剑，唰唰唰—— 剑气破空袭去，劲如惊电。 此时，他狂戾的眼神犹如杀魔降世。 思天磊发出惨烈的嚎叫，响彻云霄。 不知道的还以为松鹤楼现场杀猪呢。 思洛雪看着小世子消失在人群里，稚嫩的脸蛋写满了志在必得。 她来到爹爹身边，看见爹爹浑身是血，吓得小脸苍白。 …… 思天磊失血过多，昏迷了。 肋骨断了两根，手骨和腿骨各断一根。 大夫说，起码要卧床静养一两个月。 思墨北等兄弟四人即便愤怒难忍，但也不可能杀到摄政王府为父亲报仇。 招惹了摄政王府，无异于自取灭亡。 思墨北苦恼的是，本想带着厚礼求见小世子，如今也没必要登门了。 思洛雪哭成了泪人，“哥哥，是不是我把爹爹害成这样的？” “妹妹说她不是灾星，那灾星是我吗？哥哥，你们把妹妹接回来，把我送去乡下庄子吧……” “只要我离开家，妹妹就不会生气，小世子就不会针对我们，我们思家就会好起来……” 兄弟四人想安慰雪儿几句，可是她已经跑回寝房。 一定是丫丫在小世子面前搬弄是非，中伤思家！ 这个灾星已经走了，却还是害得父亲重伤，害得雪儿肝肠寸断，更害得父亲失去军械监的肥差。 他们必须寻找良机把丫丫带回来，再把真相告诉小世子。 思泽宇不放心雪儿，过去看看。 刚到凌霜苑，他看见伺候雪儿的侍婢春兰捂着肚子冲向茅房。 哐啷哐啷！ 他心头一震，是各种物件用力摔在地上的声音。 雪儿可有受伤？ 他心急如焚地冲进去，却听见雪儿歇斯底里的愤怒声—— “该死！丫丫该死！她怎么不去死？！” “小世子是我的！她凭什么抢走我的小世子？” “早知道那晚，我就应该一把火烧死她，她就不会抢了我的小世子！” 思泽宇愣住，不敢置信地看着房门。 雪儿怎么会说出这般刻薄、阴毒的话？ 那夜的大火，是雪儿放的，不是丫丫？ 房里，王奶娘道：“大小姐息怒。奴婢早就说过，二小姐会抢走原本属于你的东西，还会影响你的运势越来越差……” “别说了！”思洛雪暴躁地打断她，“你快想办法啊。” “大小姐漂亮又可爱，人见人爱。”王奶娘的声音越来越低…… 思泽宇的心绪乱糟糟的，没心思听下去了。 他精神恍惚地回到自己的寝房，想了很多很多…… 对了，春兰！ 他吩咐自己的侍从，把春兰带到柴房。 “我问你两件事，若你有半句虚言，我就把你发卖到勾栏瓦舍。”思泽宇面无表情道，“雪儿生辰的前三日，她的新衣裳和头面被毁了，是她自己弄坏的吗？” “……奴婢不知。”春兰惊怕地低头，心虚地躲开他逼视的目光。 “说！”他冷厉地暴喝。 “奴婢真的不知……奴婢看见，二小姐来之前，大小姐的新衣裳已经剪坏了……”她知道四公子的暴脾气，不敢再隐瞒。 思泽宇的心直直地坠入万丈深渊。 半晌，他叮嘱她不许透露半个字，让她走了。 他无力地笑起来。 原来，他珍爱如珠如宝的雪儿妹妹，有截然不同的两副面孔。 原来，他错怪了丫丫，伤害了她幼小的心。 灾星……丫丫当真是灾星吗？ …… 苍凌舟把丫丫送回王府，便去官廨处理政务，夜深了还没回来。 丫丫遵照小哥哥的叮嘱，先睡觉。 她特意把小公鸡抱到被窝里，把它包裹得严严实实。 “小公鸡，我们一起呼呼叭。” “大可不必。” 小公鸡费了不少力气才扒拉出来，每根鸡毛都在拒绝。 她一脸的认真，“你不盖被子，会很冷的。” 它狂躁地咕：“老子不冷！” “你冷，你很冷。” 她固执地用手臂圈住它，不让它跑出去。 心力交瘁的小公鸡：“……” 它上蹿下跳，咕得快吐血了，都没能逃出魔爪。 最后，只能生无可恋地躺平。 倘若九重天的那帮损友知道它被人类幼崽“强制爱”，必定嘲笑它上万年。 天亮了，小公鸡终于重获自由，飞出去呼吸新鲜空气。 王府里却不太对劲，徐管家在小世子的寝房进进出出，愁眉苦脸的。 它飞进小世子的寝房打探消息，然后回去报信。 “丫丫，你的小哥哥旧疾复发了。”
第11章 小哥哥，你不要死 丫丫担心小哥哥，一骨碌爬下床，没穿衣裳就往外飞跑。 苍凌舟的寝房就在隔壁，很近。 恰时，徐管家送太医出来。 太医一脸沉重地摇头，走了。 她以为小哥哥快死了，害怕得呼吸尽失，小炮弹似的奔进寝房，寻了一圈才看见他躺在贵妃榻。 “小哥哥，你不要死。”丫丫拉着他雪色皑皑的广袂，哭音奶糯又沙哑。 “我不会死。”苍凌舟双目模糊，依稀看见她的瞳眸凝着伤心的泪珠，心疼地用指腹擦去，“不哭不哭，我没事。” “你骗我……”她趴在他身上，嘤嘤地哭，“小哥哥，你不要丢下我……” 他哄了好一阵子，才让她相信他只是眼疾复发。 唔~小奶包这么黏他，完全离不开他呢。 苍凌舟摸到她的小手臂衣裳单薄，吩咐徐管家给她穿好衣裳。 小公鸡大大的无语住了。 不过可以瞧得出来，小世子在丫丫心里的分量。 它扫一眼就知道，小世子并非寻常的眼疾。 丫丫卷翘的长睫依然凝着细碎的泪珠儿，“小哥哥你的眼睛这么好看，不可以看不见。” 咦？ 为什么小哥哥的眼周有乌红的小点点，像是针眼，偶尔飘出一丝细微的黑气。 无论是太医还是其他大夫，都看不到这异样的情形。 只有她和小公鸡看得见。 徐管家忧心忡忡道：“这一年来，小世子每个月总有两次眼疾复发，而且视物越来越模糊。” 太医院所有太医会诊，各地名医也有三五人来瞧过，都说不出个所以然。 丫丫想起三哥哥。 三哥哥是医术高明的小神医，一定可以治好小哥哥的眼疾。 可是，三哥哥那么厌憎她，怎么可能答应医治小哥哥呢？ 她心事重重地回到自己的寝房，小眉心都快皱断了。 “小公鸡，我想请三哥哥给小哥哥医治，可是我……” “思家老三治不好小世子的眼疾。”小公鸡直接浇灭了她刚萌芽的希望。 “你这么厉害，你可以教我医治小哥哥的眼睛吗？”丫丫无比真诚地问。 “在这天底下，只有你能治好他的眼疾。” “真的吗？”她睁大水汪汪的瞳眸，满满的期待。 “方才你看见他的双目，有何发现？”小公鸡引导性地问。 丫丫努力地回忆，歪着小脑袋说了刚才的发现。 小公鸡：“寻常人患了眼疾，不会冒出黑气。小世子是被人下了鬼眼咒术。” 这阴诡的四个字，并没有吓到她。 她心疼小哥哥受到这么可怕的伤害，“鬼眼咒术是什么？” 小公鸡言简意赅地解释，躲在暗处的某种邪祟或是坏蛋，做了个代替小世子的小人，用长针扎他的双目，每个月的月中、月末，在子时时分各扎一次。 这种长针浸泡了蛊毒，施了咒术，中了鬼眼咒术的人不仅双目刺痛，渐渐失明，接着眼部溃烂，最后脸部、头部都会烂掉。 丫丫听着，好像看见小哥哥双目烂掉的情形，害怕之余，她气咻咻地叉腰。 “我要找到那个害小哥哥的坏蛋，把他踩扁了，踹到臭水沟里！” “救小世子不难，先画符吧。”小公鸡看见案上的一碟糕点，忍不住徜徉在糕点的海洋里，一边躺平一边啄啄啄。 为了帮小哥哥，她干劲十足，立马准备好符纸和朱砂笔墨。 “小公鸡，这次画什么符呢？” “斗转星移符和解咒符。”小公鸡口齿不清地咕咕咕。 “你不认真教我，就不许吃啦。”丫丫娇哼哼地威胁。 这两日，她在睡觉之前都会练气一个时辰，吸收少之又少的灵气，更多的是方圆数里之内的负能量之气。 因此，她体内的灵气足够画几张符。 很快，大功告成。 丫丫拿着两张符箓抖了抖，金光流闪。 “现在，找一些旧布料缝制一个小人。” 小公鸡把尖嘴伸到茶杯里，窸窸窣窣地喝水。 她不会缝小人，找了个侍女帮忙。 小半个时辰后，丫丫终于缝制出一个丑萌丑萌的小人。 “这个小人就是小世子。”小公鸡差点笑喷，丑得实在辣眼睛。 “啊？小哥哥才没有这么丑呢，我再做一个。” “你忍心让你的小哥哥疼死吗？” 丫丫才不要小哥哥疼死呢。 她兴冲冲地去找小哥哥。 苍凌舟躺在床榻，双目刺痛得快厥过去，额头布满了豆大的汗珠。 徐管家又焦虑又担心，恨不得替他承受这些痛楚。 丫丫看见小哥哥的双目乌黑肿胀，细密的针眼冒出来的黑气比之前多了不少。 “小哥哥，我画了符帮你治病，很快你就不疼了。” 她的心好疼好疼，小奶音带着颤音。 苍凌舟无法睁开双目，即便睁开了，眼前也是漆黑一片。 “我没事……熬过今夜就好了……丫丫你先回房去……” 徐管家要送她回房，但她挣脱了。 丫丫按照小公鸡说的，把布偶小人放在枕头边。 他本想阻止，但也知道她有几分本事，便决定让她试试。 小公鸡一本正经地咕咕咕：“念法诀，把斗转星移符夹在指尖。” 苍凌舟：“？？？” 丫丫照做，虽然动作有点生涩笨拙，但极其认真，不敢有半分马虎。 徐管家震惊地看见，小奶包指尖夹着的符箓，在复杂难懂的法诀加持下猝然飞到半空，金光迸射。 下一瞬，符箓精准地落在布偶小人上。 接着，丫丫小嘴叭叭地念着咒语，手指夹着解咒符转了转。 解咒符飞起来，散发出璀璨的金光，落在苍凌舟快要拧断的眉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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