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是清晨,会不会鬼新娘昨夜饱餐一顿,现在还贪睡未起? 邬云双壮着胆子,扒在门缝上往里瞅。 结果那门并没有关紧,她扒在门上居然直接摔了进去。 里边根本没有人。 婚房内没有烛火、窗檐紧闭,几乎没有光透进来,抬起头就能看到房间正中央放着雕花拔步床,即使光线昏暗也能看清暗红的纱帐低垂,紧紧护住床上。 邬云双从地上爬起身,先转身将门关好。 她蹑手蹑脚地靠近拔步床。 透过层层红纱,模模糊糊能够看到床上有个影子,只有一个影子。 不知道是鬼新娘,还是她那可怜的、已经被啃食干净、只剩下白骨的未婚夫。 她咽了咽唾沫,决定豪赌一把。 伸手轻轻拨开纱帐。 只见床上躺着的人穿着新郎官的喜服,被五花大绑着,头上盖着一块喜帕。 他意识到有人掀开了纱帐,立即呜呜咽咽地叫起来,像只虫子似的在床上拼命却无力地挣扎着。 “朔哥哥?”邬云双掀开喜帕,轻声唤着他的名字。 他居然还没死? 邬云双决定好好与墨朔沟通下,如果他愿意将地图交予自己,她可以考虑帮他将鬼新娘吃剩下的骨头带回梅花镇,也算是衣锦还乡了。 可是喜帕下并不是她的朔哥哥,是另个白面少年郎君。
第18章 距离宫门2081步 婚床上的少年郎君长相清俊,被绛红色的婚服衬得皮肤越显白皙,桃花眼角带着泪,多少有点女相。 他的嘴里被塞上了帕子,无法说话,只能呜呜叫着。 一开始他以为是鬼新娘来了,吓得嗷嗷叫,后来望见邬云双,立即变成了哀求。 “奇怪了,朔哥哥去哪了?”邬云双帮少年取下嘴里的帕子,“他是我的未婚夫,你有见过他吗?” “他大概比你高一些。”她在手里比划着,“皮肤比你略黑一些,长得也比你帅气一些的,没你那么娘娘腔……” 少年获得了说话的自由,立即神色慌张地打断邬云双,“嘘,小声点,不要被她听到了。” “她?”邬云双挥刀将少年身上的绳索挑开,“你是指鬼新娘啊,你放宽心好了,我一路上都没遇到她。现在已经天亮了,她不敢出来的。” “是这样么?”少年揉了揉已经被勒出红痕的手腕,露出凄惨的笑,“原来我们是撞鬼了,我竟是不知。” 少年缓缓道出自己的遭遇:“我原本是被招募去御林军的,但是将军说娘娘这边需要人保护,挑选了我们一众人入宫。 结果娘娘居然将我们当做面首,要我们侍奉,我们无法违抗懿旨,只能跪在殿前等着被叫进去,可是那些进去的人再也没有出来过,我是最后一个。” “你说的那个人我没见到过,估计已经被吃掉了。”少年垂下眼眸,有些同情面前的少女。 不过邬云双倒不怎么关心未婚夫的死活,她问,“既然你从宫外进来,一定知道出宫的路线吧?” 比起复杂的地图,有个活人能够带自己出宫当然是最好的,所以一听少年来自后宫之外,邬云双立刻放弃了寻找墨朔的念头。 少年明显为她的冷血感到不适,他往后缩了缩,“这里离宫门很远的,而且路上我们一直被蒙住眼睛,抱歉,我也不知如何离开。” 他看到邬云双亮闪闪的眼眸暗淡下去了,立刻鼓劲道:“不过之前我看过冷宫的地图,我应该能找到路的。” “这里是冷宫?”邬云双环顾四周,完全不像啊。 她听说冷宫是被抛弃的妃子居住之所,非常破败,日子过得比普通老百姓还不如。 可是这座宫殿却是富丽堂皇的。 原本她以为秀宫就已经够大够奢华了,但是与这座宫殿对比,秀宫大抵只配与侍女居住的房间相提并论。 “一开始我也很奇怪,但是如果她们是女鬼的话,就说的通了。”少年抱住手臂,瑟瑟发抖地推测道:“这里肯定到处都是被抛弃、冤死的妃子,所以她们用幻术将冷宫装扮成辉煌的宫殿,将我这样的美郎君骗过来采阳补阴。” “是的是的,话本子上都是这么画的!”邬云双附和地点点头,“我会点武术可以保护你,你能带我出宫吗?” 少年打量了下眼前的少女,挺起胸膛,“还是我保护你吧,我们先离开这里。” 邬云双点点头,跟在少年身后。 少年极为谨慎,走到门前观望了很久,没发现什么异常才回头招手,催她跟上来。 门被推开,此时太阳已经升了起来,天光放亮。 刺眼的光芒顺着敞开的门扉射入昏暗的房内,邬云双抬手挡住阳光,忽然发现自己两手空空。 她把墨朔留给她的佩刀给忘了,刀还放在拔步床上,她回头去拿。 少年先她一步走出了房门。 刚才明明看了许久,屋外明明什么人都没有,可是在他踏出房门的那瞬,从房顶、也就是门的正上方,垂下一双纤细的手臂。 一只手捂住了少年的嘴唇,将他的惊呼按了回去。 另一只手,掐着他的后脖颈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 少年叫不出来,也挣脱不了,只能拼命晃着腿,不小心踢到了门发出巨大的响声。 邬云双回头拿刀,没有看到这一幕,听到声响后才抱着刀转向门的方向。 她只看到少年的影子映在地上,黑影的双腿徒劳地挣扎着。 紧接着鲜血滴滴答答从房顶落下,洒在门前。 那鬼新娘就在房顶上! 邬云双连忙捂住嘴,话本上写过,鬼怪是可以闻到活人的气息的。 她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地呆立在原地。 少年的挣扎渐渐止住了,他连一声惨叫都未来得及发出,软软的身体被甩到了院子中,像是个没用的破布娃娃。 时间似乎静止了。 那鬼新娘也不知道在打什么算盘,迟迟未露面。 邬云双不敢轻举妄动,眼睛睁得圆圆的,盯紧了敞开的门,门外刺眼的阳光,院落中倒地的少年尸体。 长时间盯着光亮处,眼睛发痒冒绿光,视线范围内的东西也出现了重影。 眼前的一切变得不真实起来。 比如她现在感觉自己的视力好得有点不正常,她居然能看到门缝上方的蜘蛛垂下的丝丝缕缕蛛丝。 正常来说,她站得这么远怎么可能看得清。 所以邬云双觉得自己产生幻觉了。 而且那蛛丝逐渐密集起来,开始还只有几根,随着蛛丝拖得越长越密集,像是小瀑布似的垂下来。 在阳光下发出耀眼的光芒,金灿灿的,一缕一缕,像是传说中西域美人的秀发。 头发! 邬云双恍然大悟,这哪里是蛛丝,分明就是女鬼的长发! 鬼新娘趴在屋顶,现在正探头往婚房里瞧呢,一头金发就这么垂下来。 完了完了。 眼看鬼新娘的额头都要露出来了,邬云双慌不择路,打开一旁的柜门,钻了进去。 这是她第二次躲在柜子里了,上一次还是在秀宫被太监追赶的时候。 但是那时的柜子好歹正常地装着衣物。 这个柜子不知道是用来装什么的,外表看着还算普通,可是进来后才发现不对劲。 先是一股浓烈的恶臭,像是死耗子的味道,扑鼻而来。 再就是那柜子的周遭都黏糊糊的,邬云双关门时不小心碰了下,结果手上沾上了一大坨,柜子里也看不太清楚,她不知道是什么,总觉得很恶心。 不过这些和外边的鬼新娘相比,自然是好多了,所以她还是忍了下来。 手上黏糊糊的脏东西就蹭在一旁的布料上。 她一边擦着手,一边觉得不对劲。 这块布料摸着顺滑,明显是上好的丝绸,中间还绣着纹路,做工也很精细。 嗯……好像是新郎官的那身喜服? 她不太确定,继续往上摸去。 于是顺着胳膊摸到了健硕的胸膛、坚毅的下颌线、薄薄的嘴唇,还有塞入口中的帕子。 怎么感觉这个人长得有点像朔哥哥?她取下帕子。 “你个见死不救的胆小鬼!” 她听到熟悉的声音在头顶炸起,对方嗓音低哑,正在气恼地骂自己。 还真的是她的未婚夫墨朔。 太好了!马上就能拿到地图了! 不等他说更多难听的话,邬云双又将帕子塞了回去。 墨朔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嘘——”她竖起食指放在唇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朔哥哥,你小声点,女鬼就在外边呢。” 等到未婚夫安静下来后,邬云双踮起脚,手搭在他肩膀上,凑近耳语,声音透露着无辜与迷茫:“朔哥哥,我迷路了,所以回来找你借地图看看。” 说完也不等墨朔的同意,就在他身上乱摸,从前胸摸到后背。 她个头矮,几乎是埋在他怀里。 墨朔咬着牙,忍住痒,心里气得要死。 这个世界的他是眼瞎吗?怎么会喜欢这么一个女人? 不但没脑子!拖油瓶!是个见死不救的冷血动物!现在居然还对他上下其手,吃他的豆腐。 这个柜子本来就闭塞,气味难闻,再加上塞了两个人进来,墨朔快要呼吸不过来,想要狠狠训斥她,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呜呜呜呜呜!” (“不准乱摸了!”) “你说什么?”少女枕在他的胸膛上,仰头看他,手还环着他的劲腰,“你放心,我会帮你将女鬼吃剩的骨头收起来,带回家拼好,让你好歹有个衣冠冢。” 就算是来自比古代开放许多的现代社会,墨朔也没有和异性有这样亲密的接触。 他感觉浑身都不自在,脸上开始发烫。 就在这时,柜门外突然传来诡异的笑声,似有若无。 “嘻嘻嘻,跑什么嘛~”女子柔声笑着,“小夫君,你怎么这么害羞?” 两人都停下了动作,竖起耳朵听柜门外的响动。 “从今日起,你我就是夫妻啦。”女子的声音由远及近,根据脚步声判断,应该是有两个人走进了婚房。 她的嗓音又细又柔,不看长相,单听这声音就足以让人酥软了身子骨。 邬云双不由得好奇,话本上都说女鬼靠绝色倾城的美貌勾引男人,她好想知道这得是多美,才能让男人忘记生死,沉溺在温柔乡。 她松开墨朔,凑到柜门缝隙处。 顺着幽暗狭小的缝隙,她看到拔步床上影影绰绰。
第19章 距离宫门2033步 有个女人坐在红纱帐内,虽然她的大部分身体都被纱帐盖住,但是层层纱幔从她的身侧拂过时,依旧能看到女人纤腰楚楚、身材玲珑曼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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