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有点炸毛的宇珩,微微一笑道:“放心,我找人陪你进去。” 话毕,花九璃双指并拢抵向额心,从神魂灵府中抽了一丝元神来,银白色的元神如烟雾般缥缈,在阳光下交织着湖蓝色、绯红色还有柔和的金色。 漂亮得像是天边的彩霞,将宇珩都看呆了一瞬。 花九璃一手朝虚空微抓,无数天地灵力在她手中汇聚,直至变成了一个与她同高的人形。 她将手里的一丝元神,从额前注入到那灵气汇聚成的人形上。 霎时间,那灵人如脱胎换骨般,一寸寸生出骨血、生出肌肤、生出墨发。 甚至生出了一身,与花九璃身上一模一样的赤红衣裙。 她眸光流转间,熠熠生辉,眉眼桀骜又顾盼多情,她与花九璃从外貌神态到气质几乎毫无差别。 宇珩跟曲剑被眼前这一幕惊得久久不能回神,不过眨眼间,她竟造了个一模一样的自己出来。 这人不是木讷的傀儡,也不是小世界里被设定好的灵人,她有血有肉还会笑。 最重要的是,她身上有花九璃的元神,相当于她的一部分。 如若哪天,元神归体,她的记忆也会变成花九璃的记忆; 如果她无法归体,随着时间流逝,离体的元神注定会慢慢消散,最后不留一丝痕迹。 花九璃将“花九璃二号”的手牵起来,放到了宇珩的手里,感受到了他手心的轻颤。 她看着他的眼睛说道:“之前是我不好,不该欺负你。现在我把她交给你,你可以欺负回来啦。” 宇珩的眸光一颤,他看着花九璃的眼睛,紧紧地握住了“花九璃二号”的手。 “希望在她元神消散前,你能破除执念,重结金莲印。” 花九璃说着咬破手指,在化形的元神额前点了一滴血。 血光入体,瞬间消失不见,宇珩只觉得身边的人,像是真的活了过来一样,生机勃勃,鲜活又动人。 化形的元神,手指在宇珩的手心轻轻勾了勾,开口便将所有人震在了当场。 被一句话震得外焦里嫩的曲剑,发现自己小师弟的耳朵都红了起来,顿时有些后悔。 花九璃也被尬在了当场,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话说出来真是——好羞耻啊!不愧是她的元神…… 曲剑上前一步道:“咳咳,师弟要不算了,我们再想想别的……” “办法”两个字还没说出来,宇珩像离弦之箭一样,拉着那缕花九璃元神所化之人,化作光消失在了蜗牛的触角上。 只留曲剑跟花九璃大眼瞪小眼,不过前者的眼神像是要吃人。 花九璃朝他肩上大掌一拍,安慰道:“小世界百年,不过九重天一日。想来宇珩没几天就能出来了,呵呵不必担心,不必担心……” 曲剑被她一掌拍了个踉跄,神魂都被震得晕晕乎乎的,他们仙帝境安慰人都是这样的吗? 这是安慰还是谋杀啊!他敢怒不敢言啊! 花九璃几乎没怎么来过朱天,今日一来,又被周围的景色吸引了,索性来了个朱天一日游,正好散散心。 想到昨夜跟百里暮雪闹得不愉快,心里还是有些闷闷不乐。 她今日抽出一缕元神来助宇珩破除执念,若是让百里暮雪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高兴点?毕竟她没有亲自去…… 西南朱天是九重天上的修行圣地,内有三千三百小世界,七万七千珍禽异兽,九万九千洞府。 花九璃一路遇到了许多珍禽异兽,参观了许多洞府,最后坐在了一处潺潺流水的小河边。 河边开满了无数嫩黄色的小野花,娇俏又蓬勃,许多野花上还带着晶莹剔透的水珠。 花九璃玩心渐起,曲指将野花上的水珠弹来弹去。 微风轻拂,忽然她目光一凝,抬头看向不远处,一枝在花丛中毫不起眼的小野花。 这野花与其它野花并无不同,嫩黄的花朵,翠绿的枝叶,还有星星点点的露珠。 花九璃盯着那枝叶上一滴晶露,眸色晦暗不明,这露珠是三千三百小世界之一。 当然,这并不奇怪。 奇怪的是,这里竟然有百里暮雪的气息,准确地来说是血腥气。 哪怕被人刻意抹去了,却依旧瞒不过花九璃。 小世界于仙帝境来说,并无太大助益,仙帝境甚至仙尊境都很少来此。 百里暮雪为何在此?还受了伤? 花九璃化作银光,飞入露珠之内。 不同于宇珩的历练,她以游人的身份进入,不会被牵扯到设定好的故事里,也不会被封存现实记忆。
第60章 明日你我和离 昨夜,那黑衣人被百里暮雪掀飞后,马不停蹄地赶往朱天,将朱天小世界里的颜以歌请到了寒潭处。 本想成全一对好姻缘,没想到看到百里暮雪被数根冰锥钉在了寒潭上,潭水都被鲜血染红,两人吓得几乎失了魂。 那寒潭的结界本就没对黑衣人设限,颜以歌却被层层结界挡在外面,哭得梨花带雨。 直到黑衣人将百里暮雪,带去颜以歌藏身的朱天小世界,又给他不要命似的塞了很多丹药后,百里暮雪的脸上才渐渐有了血色。 不过,人倒是还没怎么清醒,口齿不清地拉着颜以歌的手,断断续续说了很多话,然后手就一直没放开过。 他上身的衣衫还落在了寒潭处,现在赤着上身,身上的几个血窟窿都慢慢愈合,一晚过后逐渐消失不见,只能看到腹肌明显的腰身。 他腰身以下盖着颜以歌粉红色的云锦,颜以歌红着小脸将云锦往上拉了拉,想盖住他的胸膛。 没想到她的手刚动一下,就让百里暮雪牢牢地握住,依恋般地贴在了自己的脸侧。 颜以歌纤手缓缓抚向他眼角处的红色图腾,她一双眸子水汪汪的,娇艳欲滴。 她昨夜才知道,他竟是妖,现在妖纹仍在,说明他的欲望还没有消解。 昨夜他伤痕累累地抱着她,求她别走,她只能任由他拉着自己的手,看着黑衣人为他疗伤,就这样守了他一整夜。 他从来不与自己太过亲近,也许正是妖族身份的原因? 黑衣人说他为了压制妖纹,吃了半成品的丹药。 原来他为了不让妖族身份在自己面前暴露,如此煞费苦心。 她又怎么会嫌弃他是妖呢?如今他伤势痊愈得差不多了,她是不是可以,给他一丝安慰? 她着魔般地刚想要去吻那处嘴角,床上之人睫毛微颤,睁开了双眼。 一双黑曜石般的凤眸,有些神色迷蒙,在看到面前之人时,不可自控地泛起了薄红。 在他眼瞳的倒影里,映着的竟是一张花九璃的脸! 百里暮雪搂上了对方的腰,翻身将她按在床上,牢牢地禁锢住。 从未有过的亲密动作,让颜以歌呼吸骤乱,连玉颈都泛起了粉色。 “你不生我气了对吗?” 百里暮雪神志似乎还不是很清明,本能地向眼前人撒着娇,脸颊一下下,小心翼翼地蹭着身下人的乌发。 颜以歌以为他说的是他瞒着她大婚,气得她要冲出朱天的事情。 后来听黑衣人解释她才知道,那场大婚只是一场骗局,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 还生气吗?她也只是想要他亲口解释给她听罢了。 “帝君,可是只爱我一个人?”颜以歌伸手环上了对方的背。 百里暮雪俊眉微蹙,似是不满道:“叫我名字……” 颜以歌顿了顿,他们相识万年来,她一直喊他“帝君”。 今日,他却让她喊他名字。 颜以歌展颜一笑,小心翼翼地喊道:“暮雪,暮雪,你可是只爱我一个人?” 身上之人,似是察觉到了哪里不对,迷蒙的眼神闪过一丝疑惑,没有回答。 颜以歌却不满他的沉默,伸手抚上他的胸膛,涂着丹蔻的指尖在他胸前划过丝丝战栗。 百里暮雪低头看那手,又看向了身下人的脸,眼神逐渐清明,妖纹一点点消失,连神色都浮上了一层狠厉。 他一把掐上了颜以歌的脖颈,几乎要将她纤细的脖颈掐断,周身气息冷得让人不寒而栗。 花九璃从不涂丹蔻,这不是她。 颜以歌被这惊变打了个猝不及防,涂着丹蔻的指甲,狠狠地在百里暮雪胸前划了几道血痕。 这声哀鸣在窗外之人听来,却像是情动到极致时的欢愉。 窗外的花九璃闭了闭眼睛,平复着内心奔涌而出的杀意。 屋内,百里暮雪同样克制住了暴虐的杀气,缓缓地松开了手。 颜以歌那细白的脖颈上,浮上了一层紫黑的淤血,她身下的衣服因为刚刚剧烈的挣扎全部散开了,露出了嫩黄色的小衣。 她胸前因大口呼吸,而剧烈地起伏着。 颜以歌哭着说道:“暮雪,你弄疼我了。” 百里暮雪素手一挥,那张脸便又恢复了颜以歌本来的模样,脖颈上的紫色淤血也消失不见。 颜以歌此时才意识到,她一直顶着花九璃的脸。 她模仿花九璃,模仿了万年了。 思及此,她瞬间又原谅了百里暮雪刚刚的暴虐,她想也许这暴虐不是冲她来的。 “暮雪,我昨夜去找你,为了方便所以才……”颜以歌怯怯地解释道,“昨夜你一直抱着我,我才忘记……” “砰”得一声,房门被一阵煞气撞碎,逆着光走进来一袭红色身影,朦胧之中看不清脸。 那红色身影“啪啪啪”鼓了几声掌,朝房内走来。 百里暮雪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一瞬间凝滞了,连他的神识都出现了一瞬间的停滞。 窒息的、溺水般的感觉铺天盖地朝他袭来,让他整个人如坠冰窟。 那袭红衣,是他给花九璃亲手挑选的。 偏偏衣衫不整的颜以歌,受惊后本能地扑到了百里暮雪的怀里,寻求庇护。 半裸着上身的百里暮雪就这样被她穿着小衣,猝不及防地抱了个满怀。 百里暮雪转头去看坐在桌前,为自己倒了一杯水的花九璃时,甚至都能听到自己脖子僵硬地转动的声音。 如生了锈的铁器,缓慢又僵硬。 原来他怀里这人,就是那幅画上的女人啊,怪不得像宝贝一样地藏着,这幅梨花带雨的小模样,哪个男人看了不动心? 就是气质上跟那画上倒是有些出入,画中之人冷艳肃然;他怀里之人却如暴雨梨花,我见犹怜啊。 也对,一场情事过后,哪还有什么肃然之气可言? 花九璃缓缓喝了一口水,看着百里暮雪无措地推开身边之人后,慌乱地找着自己的衣衫。 那姑娘紧紧用被子护着自己的身子,蜷缩在床边一角。 花九璃放下杯子,缓缓开口,语气平静得无波无澜:“百里暮雪,你真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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