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予辰不怎么相信她的话,但也没有反对。 贺兰雪只当他默许了,让店家包了两只鸡,又包了十个馒头。 其间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下小可怜的脸色,没见他注意这事才松了口气。 贺兰雪打定了主意不吃东西,把整只鸡都给母亲和弟弟留着。 可肚子饿,眼睛一直瞄着小可怜那只。 廖予辰赶着马车,眼角的余光瞥见贺兰雪不停地舔嘴唇,好奇道:“怎么不吃?” 贺兰雪反问道:“你饿吗?” 廖予辰几百年不吃东西都不会饿。 被人问起来,尤其注意到小姑娘黏在烧鸡上的目光,充满了贪欲。 不由得怀疑那烧鸡的味道是不是很特别。 “喂我。”他稍一犹豫道。 贺兰雪将自己那份放进车里,抱着小可怜的那份凑到他身边,一块一块地撕给他吃。 也不知道是老板的手艺太好,还是她实在太饿,总觉得今天的烧鸡比以前吃过的任何一只都香。 她不由得咽了口吐沫。 眼波流转,心神忽动,小心思忽然萌生。 她拿了个馒头过来,掰下一块送到小可怜嘴边,等他吃了,自己也吃了一块。 顺势撕了一只鸡腿。 为了不让小可怜察觉她偷吃,故意找了个话题:“今天天气真不错,马儿跑得也快,用不了一会儿就能到家了。” 话题到这,她将鸡腿送到了唇边。 本以为小可怜专心赶车不会注意到她的举动。 谁能想到他背后仿佛长了眼睛一般,就那么及时地开了口:“那只是我的。” 贺兰雪动作一顿。 刚张开的樱桃小嘴都不知道该怎么闭上了。 “一口吃的也至于这么计较,”贺兰雪小声嘀咕道,同时将鸡腿塞回了油纸包里,“平时没见那么多话,偏生今天话多,一只鸡还至于盯着,小气鬼。” 不管贺兰雪声音多小,廖予辰都能听见。 他有洞察人心的能力,不过人心龌龊,他很少洞察而已。 今天倒是来了兴致,想知道身边的小姑娘到底在想什么。 廖予辰像以前一样,打算看透贺兰雪的内心。 看人心这种事根本不需要什么法力,对于他这种法力的魔来说,比吃顿家常便饭还简单。 可半晌过去,他发现自己根本看不透贺兰雪的心。 这还是他活了几千年来第一次出这种意外。 怀疑他在深山老林里修行,不经常出来活动,法力退步了。 可再退步,也不至于回到新手村。 他稍微运用了些法力,仍然没能看透贺兰雪的内心。 当年他成魔的时候,指点他的师父说过,人心太过干净,他这双恶魔的眼是看不清楚的。 很明显贺兰雪是个心思干净的小姑娘,廖予辰甚至怀疑,她心里除了吃再没有别的东西。 贺兰雪的心里怎么可能没有别的东西。 她心里有母亲,有弟弟,还有未来的美好生活。 不过此刻倒是只有吃。 平时没见小可怜多大饭量,今天她眼巴巴地看着他把整只鸡吃完,甚至连个鸡屁股都没剩下。 莫名地有些委屈,眼窝都湿了。 贺兰雪觉得丢人,竟然被一只鸡馋哭了。 她扭头按了按眼窝,还不想让人看见。 廖予辰有火眼金睛,看她悄悄地抹眼泪,点了下车厢里边:“不是还有一只?” 贺兰雪把刚刚喂过廖予辰的手指擦干净,往旁边挪了些位置。 瓮声瓮气地说道:“那是给娘和弟弟留的。” 毕竟是小可怜花的银子,担心他不愿意,贺兰雪下意识地把鸡抱进了怀里。 “早都说好了,这只是我的,那我给谁吃也得由着我。” 廖予辰怎么可能跟她争这个。 不过有些好奇:“为什么?” 廖予辰问得莫名其妙,贺兰雪没听明白:“什么为什么?” 廖予辰没有常人的感情,理解不了贺兰雪的行为。 “为什么留给他们?” 贺兰雪好笑道:“她们是我的亲人啊,是这个世上对我最好,最好的人。” 廖予辰的记忆里没有所谓的亲人,所以他完全体会不到这种亲情。 倒是贺兰雪好奇他的家世:“怎么没听你提过亲人?你不想他们吗?他们对你不好?” 廖予辰又恢复了以前冷冰冰的模样,贺兰雪有理由怀疑廖予辰和家里关系不好。 不过就算父亲不关心儿子,那做母亲的应该会把儿子当成心头肉。 怎么也没听他提过。 贺兰雪有心问问,看廖予辰冷冰冰的,又闭上了嘴。 马车一路疾驰,载着贺兰雪的心情飞跃,她不过憋闷了一会,吃了一个馒头,心情就好起来了。 就在这时,忽然看见一名披头散发身穿红色衣服的小姑娘冲着她的马车扑过来了。 嘴里不停地喊着:“救命——” “救命啊——” “救命——” 贺兰雪心里一紧,下意识地拉住小可怜,喊道:“停车——” 作者有话说: 今天高考了,留言都发红包,祝福一下。
第11章 第 11 章 ◎晚上都是住一起的◎ 求救的女子身穿红色嫁衣,化着浓妆,额头一点朱砂,烈焰红唇,长得特别漂亮。 贺兰雪倒没怎么注意她的长相,只看她和自己年纪差不多,又见身后一群人追赶,心生怜悯,抓住她的手臂就往车上拉。 “快点上来。” 求救女子见到救命稻草,拼命抓着贺兰雪往车上爬。 可她跑了太远,力气用尽,又兼身后一群人穷追不舍,她两腿发软,努力了几次都没爬上车。 一不小心还摔到了地上。 贺兰雪心里着急,急急忙忙地跳下车,想把人扶起来。 奈何女子的嫁衣太大,她力气又小,努力了好几次才勉强将人扶起来。 眼看着一群人快到了,她来不及多想,先推了求救女子上车。 等她自己上车的时候,也不知道是白马受到惊吓,还是前边赶车的人没驾好。 马车忽然往前狂奔,贺兰雪扑了个空。 直直地摔到了地上,痛得她嗷呜一声惨叫。 明明被族人扔下悬崖都没感觉到痛,摔这么一下子反倒痛得她眼泪都下来了。 眼看着马车狂奔,身上痛,心里急,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纤纤——” “纤纤——” “我在这呢,”贺兰雪喊了两声,正欲再喊,熟悉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了过来。 她下意识地伸手抓住廖予辰的衣角往起爬,一边问:“你怎么下来了?” 没听见廖予辰回答,看见马车越来越远,心疼道:“现在怎么办,马车还追不追?” 那嫁衣女子驾着马车已经跑远,而身后追赶她的人被远远地落在后边。 显然是追不上了。 贺兰雪没了马车,却莫名地有些开心。 很明显,那姑娘被逼婚了,她不愿意嫁才逃出来的。 想她前几天也是被族人绑在祭坛上,给大魔头当祭品。 如果不是担心连累母亲和弟弟,她也是想逃出来的。 不过开心的念头一闪而过,贺兰雪很快心疼起来。 那马车是小可怜花了一个金锭子换的啊。 如今被人“抢走”,她能不心疼么。 廖予辰凉凉地问道:“你能追上?” 贺兰雪自然追不上,她两条腿怎么追得上四条腿。 “那怎么办,接下来我们要走路不说,那马车可是金子换来的。” 廖予辰如果舍不得马车,也不就不会丢了。 现在可没心思帮人去追一辆马车。 “那你去追,我在这等你。” 人家主人都不急,贺兰雪有什么好急的。 “反正离家还有几十里地,就这么走着,最迟半夜也到家了。” 廖予辰看见小姑娘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弯了下嘴角:“反正我有银子,不在乎一辆车,不过那车上好像还有一只烧鸡,可惜了。” 贺兰雪一怔,忽然想起她的烧鸡还在车上。 这会儿平静不了了,她拉着小可怜就跑:“还愣着干什么,追回来啊。” 馋了一路,肚子饿得咕咕叫,她都没舍得吃的烧鸡,就这么随着马车远去了。 贺兰雪能不急么。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拉着小可怜穿过草丛,穿过树林,瞄着越来越小的马车,片刻都不敢停。 可她到底只是个普通人,马车最终消失在一片大山的脚下,再也看不见影子了。 那群追赶嫁衣女子的人倒还没放弃,但是速度明显下来了,一边休息一边追。 注意到贺兰雪和廖予辰都不是什么强壮的,围住他们开始要人。 “你们两个,为什么把马车给那丫头,是不是和她一伙的,特意过来接应她的?” 这话把贺兰雪问蒙了。 好端端的马车被人抢了,就连一直舍不得吃,留给母亲和弟弟的烧鸡都没了,她还想找个人说理呢。 贺兰雪不说话,廖予辰本来话就少。 贺兰雪还担心他被吓坏了,握着他的大手安抚:“别怕,有我呢。” 被一个哭唧唧弱女子保护了的廖予辰,脸色变得五颜六色的。 围上来的村民一个比一个凶。 眼见着两个人不说话,还手拉着手,像是一对出行在外的小情侣。 有那心思转得快的,喊道:“虞百灵跑了,我们就抓这丫头回去。” 有人质疑道:“这能行吗?” 那人回道:“怎么不行,反正是献给魔尊大人的祭品,只要是姑娘就行,我看这个比百灵那丫头还漂亮,抓回去送给魔尊,魔尊肯定喜欢。” 他这提议好,立刻有人附和:“对对对,这丫头好,看着还没束发,肯定是个雏。” …… 从这些人的言语间,贺兰雪大致明白了。 刚才逃跑那个女孩并不是逃婚,而是和她一样,也是送给大魔头的祭品。 不过那女孩运气好,在被扔下大山之前逃出来了。 可她运气好,自己的运气就不好了。 这不这些村民没了祭品,就想抓她回去。 贺兰雪紧紧地握着小可怜的手指,心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第一次从大山里逃出来,是她运气好,再被扔到山下,肯定会被大魔头吃了。 所以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被人抓了当祭品。 为今之计,只有一个办法可行了。 她咬了下嘴唇,挺直了脊背,冲着众人喊道:“你们抓了我也没用,我和辰哥哥早就在一起了,不信你们可以去附近的客栈去问,我们晚上都是住一起的。” 贺兰雪说得认真严肃,围着他们的村民面面相觑,都在思考这话的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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