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宗宗主步庭带着掌派大弟子南砜踏入楼中,见其他人已悉数在场,开口道:“步某来迟,请诸位道友见谅。” 其他人客气了几声,唯有青岚门宗主秋华没有说话,甚至未看他一眼。 “浩劫将至。”四位镇星长老飞身而出,白长老向众人行了一礼:“诸位有何良策?” 宗主们见四位长老神情憔悴,连修为都有所跌落,顿时心神大变:“四位长老,怎会如此?” “推测天命,自然要付出代价。”黑长老语气讥诮:“诸位宗主不必如此做派。” “请问四位长老,此次浩劫可有一线生机?”九天宗宗主步庭朝四位长老深深一揖。 “步宗主是想再炼十个鼎?”秋华微微抬起眼睑,仿佛在看世间最恶心的东西:“还是再炼制出镇天下大疫的奇药?” “秋宗主,天下大事当前,希望您放下私人恩怨。”南砜拱手道:“还请……” 他话未说完,就被秋华隔空一巴掌扇飞在地:“长辈说话,哪有晚辈插嘴的份儿。你的废物师父不会教,我就替他教。” 其他几位宗主眼皮抖了抖,极有默契地移开视线,谁也不想多话掺和,他们怕下一个挨嘴巴子的是自己。 幸好一道飞进来的流光打破了尴尬,流光在屋子里绕了一圈,最后落到步庭手中化作玉简。 “嗯?几个时辰前传往九天宗的玉简,怎么这会儿才到你手里?”绿长老认出这枚玉简是自己发出去的那枚。 这是绕了一大圈,没找到步庭,又绕回了镇星楼? “既然人已经到齐,咱们就来说说浩劫开启之日的恶犬。”御珍宗宗主干咳一声:“我们该往何处去找这条恶犬?” “来不及了。”白长老满眼皆是疲惫与痛苦:“命运已经开启,恶犬自然也已经现世。前路处处荆棘,还请诸君……珍重。” 镇星楼的机关开始启动,楼顶大开,众人举头便能看见漫天的星光。 星象混乱,没有未来。 “今晚的星星真好看。”玖茴坐在花树上,见隔壁院子的祉猷从屋子里出来,朝他挥了挥手:“祉猷,要不要过来一起看星星?” 望舒阁房屋充裕,她跟祉猷各分了一个院子,因拜了同一个师父,所以两人的院子相邻。 祉猷抬头看着星象乱成一锅粥的天空,沉默不言地走到隔开两个院子的竹篱笆边,篱笆上攀爬着漂亮的花朵,两人隔着花墙相望。 “你看。”玖茴指着北面的一颗星星:“那颗星星转来转去,像不像是在跳舞?” 祉猷脚尖一点,飞身坐到树干上:“那颗星名为天煞。” “那颗呢?”玖茴指着另一个时亮时灭的星:“我吃过一种鱼,脑袋上长了颗珠子,就像这样一灭一亮的。” “那是天喜。” 话音刚落,这颗星星彻底黯淡了下去。 “你了解得真多。”玖茴拍掉膝盖上的花瓣:“不过它怎么不闪了?” “天喜星落了。”看着天喜星黯淡消失的地方,祉猷指着另外一颗同样闪烁的星星:“贪狼星也将落下。” 贪狼星消失,它旁边出现一颗新的星辰。 “地煞。”祉猷面无表情地说出这颗星辰的名字。 “这里真好,不仅可以赏月还能观星。”玖茴从纳戒掏出水果递到祉猷面前:“我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星星,明天我还看,你也来吗?” 祉猷犹豫了一下,接过了水果:“嗯。” 他从未见过乱成这样的星象。 “不过天煞星旁边有点空,应该有颗星星陪它跳舞。”玖茴捧着水果啃:“两颗星星跳舞更好看。” “不……” 祉猷想告诉她,那不可能,因为天煞一出,厄运降临。 可是他未出口,天煞星旁边多了一颗小星星。 作者有话要说: 众人:那是星象!那是命运! 小韭菜:我不管,我只想看星星跳舞。
第11章 生气 “吉星陨落灾星现,天下……危矣。”白长老万念俱灰:“天下危矣。” 十位宗主皆神情凝重,谁也没有说话。 “快看!”一位宗主突然开口:“天煞身边伴生了一颗新星!” “那是……”白长老反复掐算,都不敢相信:“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那是月德星。”黑长老讽笑出声:“星象大乱,月德星不在东南,反出现在天煞侧。我看诸位也别看什么星象天机了,本就是天要亡众生,难道你们还要指望他能给出什么启示?” “月德出现贵人至,乃是逢凶化吉的福象……” “星象偏移,福星伴天煞,你们又怎么肯定,它是天下人的贵人而不是天煞的贵人?”黑长老专挑难听话来讲:“上苍降下灾祸已是厄运,再有贵人帮着天煞,那可真是如虎添翼,摧枯拉朽,天下人可以死得更快了。” 众人:“……” 你要是不会说好听的话,其实也可以不说。 “你等用尽手段,让天下多安宁了五百年,现在想故技重施,怕是不容易了。”黑长老一挥袖袍:“我已无计可施,先告辞。” 说完,也不管其他人怎么想,化作一道青烟消失在原地。 众人都不在说话,苦思无果,只能心不在焉的离开。 “秋华……” “步宗主,我的名讳并非什么人都能提。”秋华看着衣冠端正的步庭,只觉憎恶:“我们之间无话可说,多看你一眼,便让我觉得恶心。” 说完,她飞身而去,再不看步庭一眼。 “师父。”南砜捂着脸走到步庭面前:“徒儿无能。” “非你之错。”步庭取出一瓶伤药递给南砜:“你受苦了。” 南砜谢过后把药收下,随后有些愧疚到:“伤了魔教护法的女子一直没有找到,可要继续找?” “罢了。”步庭不是太在意此事:“既然与我九天宗无缘,就不必强求,你回去后好好休息。三月后是你银籍师叔的合体期大典,届时各大宗门皆会来庆贺,你身为掌派大弟子,要多多费心。” “是,师父。” 步庭在心底叹气,若不是魔头跑到问仙城闹事牵扯到银籍,九天宗也不想这么快让人知道,银籍已经突破化神进入了合体期修为。 玖茴加入望舒阁的第二天,就因为晚上看星星睡过了头,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升得老高。 她看着远处的小岛,掏出长辈给她叠的符舟,准备把它扔到湖中遇水化舟,划船过去。 “你要去哪座岛?”湖水里突然冒出一只巨大的玳瑁龟,它用绿豆似的眼睛打量玖茴:“居然是新来的,我在这里已经几十年没有见过新人了。” “乌龟前辈,我叫玖茴。”玖茴蹲在岸边,靠近玳瑁龟:“您也是望舒阁的成员?” “你可以叫我乌丞相。”玳瑁龟晃了晃脑袋:“我可不是普通乌龟,我的祖上给龙王当过丞相。七百年前,你们祖师爷苦苦哀求我回来帮他镇守宗门,我见他态度诚恳,才勉强答应了他。要不然我这个在海洋里威名赫赫的乌龟长老,又何必来这小小的淡水湖里受苦。” “你去哪儿,我送你过去。”吹嘘完自己的过往,乌丞相四肢划了划水,露出巨大的龟背:“上来。” “谢谢乌丞相,烦请你送我到常长老的万福居。”玖茴轻轻跳上乌丞相的背:“不知你有没有见到跟我年纪相仿的男孩子?” “其他人没见到,就看到一道白影在一个时辰前从我脑袋上窜过去,我连一句话都来不及说。”乌丞相慢悠悠在水里划着:“那也是个新人?” “可能是吧。”玖茴有些不确定,因为她不知道祉猷能飞多快。 乌丞相也不在乎,他继续跟玖茴讲他称霸海洋一方的过去。 “那些什么蛟虫鱼怪见了我,莫不磕头作揖,两股战战。”乌丞相尾巴甩了甩:“不过本丞相厌了那称王称霸的日子,在这湖里养个清闲,也能勉强过活。” “乌丞相,海底现在还有龙王吗?” “万年前是有的,可惜我生不逢时。”乌丞相话锋一转,又开始讲起他刚开灵智,把一头满口脏话的鲸揍得跪地求饶的光辉事迹。 玖茴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还要问上几句,让乌丞相讲得越来越有劲儿。 可惜直到它把玖茴送到万福居,这个故事还没讲完。它有些遗憾道:“等你要回去时就来水边叫我,我送你回去。” “好,谢谢乌丞相。”玖茴跳上岸,朝乌丞相摆手:“等下别忘了继续给我讲那个暴揍脏话鲸的故事。” “好好好,一言为定。”乌丞相喜滋滋点头,见到常长老过来,才慢慢潜入湖底。 “这么早就过来了?”常长老打了个哈欠,往湖里瞅了一眼:“老龟那家伙的话,你听听便罢。除了它曾经生活在海里是真的,其他一概不要信。” 玖茴看了眼灿烂的太阳,朝常长老嘿嘿一笑。 常长老掏出镜子照了照脸,睡到自然醒的气色就是好:“跟我来,下次来我这边,午时以后再过来都不晚。” 两人走到内院,拐过跨门:“祉猷没有跟你一起……” 他话音一顿,目光投向内院。 内院花树下,石桌旁,祉猷正手持书卷,安安静静地翻阅着,不知在这里坐了多久。 听到常长老说话声,祉猷放下书朝他行礼:“见过师叔。” “不必多礼,都坐下,都坐下。”招呼着两人坐下,常长老整理了一下衣袍在上首坐下:“我见你们两人都有修为,所以不用再习引气入门之术。这些年我主修术法、音攻跟飞遁之术,你们想先学哪一种?” 玖茴看祉猷,祉猷道:“但由师叔做主。” “玖茴,你呢?”常长老问玖茴。 “飞遁之术。”玖茴道:“打不过走为上,先学飞遁准没错。” “好,那我就先教你们飞遁之术。”常长老满意地点了点头,又有些遗憾地叹气,玖茴这孩子很合他心意,连选飞遁之术的理由都跟他一样,偏偏长得好看了些,不然他定收她为徒。 可惜,可惜。 “飞遁之术并非一种,我先教你们其中一种。”常长老发给两人一张纸,上面是一段口诀:“先把这段口诀背熟,半个时辰以后我再来教你们怎么用这段口诀。” 常长老一走,玖茴从纳戒里掏出两碟点心,分给祉猷一碟:“你什么时候到的?” “两个时辰前。”祉猷看着面前的点心,没有动。 “那么早?!昨夜睡那么晚,你都不困吗?”玖茴一边啃点心,一边背口诀,还能关心祉猷有没有吃早饭。 “修习……不都是日出而起,日落调息?”祉猷不解:“为何会早?更何况修习之人,并不需要睡觉。” “这是谁说的歪理?!”玖茴急忙咽下点心,朝胸口梆梆砸了两下,又喝了半盏茶才没让自己噎住:“做人当然是想睡就睡,想吃就吃,如果天亮就必须学习,天黑就要打坐调息,每天的生活都一样,那么活百年与活一日有什么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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