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境一事我们没能帮上什么忙,现在这些善后就交给我们吧。”莫言笑直言。 “不,秘境之中多亏了大家齐心,你们不要过于谦辞。”廷听摇头,但也并没有谢绝他们的好意,只看向了陈颖。 陈颖无奈地叹了口气:“好,没有问题,但若之后还有事要询——” “你自可来太华宫找我。”廷听点头。 陈颖:“一言为定。” 说完她就领着自告奋勇的几人走向都察院准备好的房间。 在论道大会出事的这几天,三法司可一刻没闲着,各门长老焦头烂额想尽办法解开秘境,三法司也将各门中人扫清了一遍,抓出数个埋得很深的秘宗子弟,惊动上下。 秘宗之人行动如寻常修士,若是不拿出某些极具门内色彩的法器,很难通过面相和心法查到。 更何况此次事故一出,死伤无数,蓬莱宗与七星有监管不力之责,不说三法司,连各个门派都要动荡一番。 “我们也走吧。”常柏草用灵力包裹住池子霁的身躯飘在一侧,牵引着廷听起身站稳,转过头本想问问邬莓要不要一同走,却发现她早跟着她师妹琼音一起没了影。 常柏草无奈地叹了口气,由着她忙去吧。 他没有耽搁,领着廷听径直向岛屿海岸的方向飞去。 几人的身影很快便化作黑点,连背影都看不清了。 “这年头真是奇了怪了,怎么好苗子都到太华宫去了。”长音阁阁主捋了捋胡子,颇有些依依不舍。 池子霁便罢了,廷听这个一眼可知的音修怎么也不到长音阁来? 要知道,现下太华宫音修一门又不是大名鼎鼎的碎珏仙君教,倒不是倚老卖老,毕牧歌当年也是他教出来的,既然让毕牧歌来教怎么不让他来教? 不过说起毕牧歌,他是不是好像忘了件什么事来着? 长音阁阁主目光缓缓看向周围的长老和弟子,看着他们各自似心思沉重的表情,心下疲倦。他没有说,若是廷听能入他门下,他也不用夜长梦多考虑下一任阁主的问题了。 可惜啊,实在可惜。 “小路啊,你从刚刚开始就忧心忡忡的,是有什么难处吗?”他瞥向身侧的路灵韵,看似随意地问道。 “并无!”路灵韵迅速回答,强颜欢笑垂下眼,“只是难过于未归弟子。” 路灵韵作为学堂讲师,还掌管一部分内门弟子事宜,几乎是看着廷听从小长大之人。 是她亲手从幼童之中挑出了廷听献给尤长老,也是她亲手将代号“辛辰”记上了外出历练重伤难行的结果。 路灵韵明知廷听天资聪颖到令人嫉妒,哪怕她也不例外。 但她实在不知廷听怎么敢在威胁之下依旧来论道大会,更不知她如何会变成下一任太华宫宫主,已有百年不收徒的阁主眼中可惜不入他门的沧海遗珠。 凭什么? 路灵韵目光游移,突然对上了尤长老警告的目光,当即收敛起不自觉溢于言表的情绪,摆出了平日里的温和模样。 尤长老是众多长老中最有希望成为下一任阁主之人,她既择木而栖,就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不能现下掉链子。 “为父并不是阻拦你与外人交好,但你要切记,不可轻信于人。”尤长老将目光从路灵韵身上收回,与尤世静说着话,一副语重心长的慈父模样,再没有之前质问时的失态。 虽事有意外,但并不影响他的计划。 廷听爬得愈高,尤长老能掌控的事就愈多,日后大权在握,又有何愁?只要在控制不住之时废掉这颗棋子就行。 不知为何,他仍有股事情即将脱离掌控的强烈不安预感。 尤长老自诩掩饰的理由周全,有心之人却很难不注意他一介长老会与一个小辈当众争执,哪怕是因为怀疑。 若是他与太华宫交恶,那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 众人各怀心思。 …… 而被各方关注的廷听正坐在离开的船上。 来蓬莱岛时的叶舟上有二十余人,现下却只剩下了寥寥几人,还大部分都停留在蓬莱岛上配合三法司调查。 廷听看着升起的水幕,渐渐远去的蓬莱岛,心中空洞。 “常长老,请问我能做些什么?池师兄需要什么药草?我可去寻……”廷听话尚未说完,就被常柏草制止了。 “你不必紧张。”常柏草云淡风轻地说,“莫要小看了分神境修士的恢复能力,更何况他还吃了我徒儿一枚涅槃蛊,别看他现在半死不活,多过个几天他就和没事人一样醒了。” “那,就这么放着?”廷听犹豫地看着池子霁的睡颜。 “你若实在担心,可送些灵力给他。他体内的蛊因你灵力苏醒,想必很喜欢你,容光焕发之后辛勤劳作,可再快些。”常柏草想了想,笑着提议,“更何况灵力交融,于日后多有益处,倒也无碍。” 廷听似懂非懂地点头。 他们离开蓬莱岛,通过传送法阵回到太华宫,常柏草将廷听送到逐月峰,转身就要走。 “常长老?!”廷听一愣,转身叫住常柏草,见他困惑才犹豫着开口,“我不需要去面见宗主吗?” “不必,宗主在闭关。”常柏草摇头,解释道,“我只是奉命将你带回来。” 只要廷听人在太华宫就行了,其实并没什么重要的事,好好休养即可。 “……好,多谢长老。”廷听点头,看着常柏草微笑着朝她摆手,转身便如云烟般消失在了眼前。 周围一下子变得很安静。 没有视线,没有纷争,只有清浅的流水声,静谧得令人安心。 廷听看着逐月峰的洞府,恍若隔世。 无论是熟悉的环境还是体内充沛的灵力,都在诉说着事故的结束,她终于可以在此刻稍微安下心一点。 廷听转身拉住飘在空中的池子霁的手,轻声说着“我送你回来了”,轻门熟路地打开洞府的门,走了进去。 廷听将池子霁放到床上,她则坐在床边,灵力不断通过牵着的手送进他体内。 少年躯体眼眸紧闭,如一个填不满的窟窿,送多少灵力就吃多少,过一会儿廷听就休息一会儿,不知不觉陷入了沉思。 常柏草将她送回太华宫,这里确实也足够安全。 等这阵风头过去,廷听寻个机会出宫即可,最好在所有人未曾察觉之时,神不知鬼不觉地解决掉她身上邪器的问题。 最好是寻个池子霁闭关的时候。 只要所有知道她这层身份的人都消失了,廷听眼中蓦然浮现出杀意,但她猛地抽回拉着池子霁的手,怔在了原地。 廷听看着双手,稍显愕然,呼吸急促起来。 过强的破坏欲仍未从她体内离开,甚至因为灵力的充盈愈演愈烈,她的思维下意识趋近于极端。 廷听并不排斥这份变化,并没有人能一直保持天真善良,更何况她本就不是那样的人。 问题是,她并非是能完全失去理智,仅靠本能行动的人。 她明明还有取巧一些的办法,比如说处理那些谋害她之人的记忆,只需要稍微一点话语上的技巧,揭发尤长老利用邪器企图控制她这个未来的太华宫宫主来得利,旁人为灵宝利益而辅佐就行。 不要慌,她能把劣势转化为优势。 廷听看着池子霁的睡颜,心下一定。 若她当初还有利用池子霁来达成脱困的目的,现下已经完全没有了这个想法。 她喜欢池子霁,想没有后顾之忧地和他在一起。 哪怕时光漫长,日后可能还是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分道扬镳,但只此时此刻,她的心意真挚无暇。 “师兄……”廷听轻声,看着她握着的苍白的手,青色的脉络里缓缓流动着灵力,若不是常柏草笃定池子霁过个几天就会好起来,她很难保持平静地对着这样一具冰冷的躯体。 廷听小心地曲起腿,躺在了池子霁的身侧,鼻尖满是熟悉的浅香,随着安心感浮起,过度消耗身体带来的疲倦感如潮水奔涌,很快便覆盖在了她的全身。 廷听这才迟钝地意识到,太华宫将她从蓬莱岛带回,或许还有让她好好休养之意。 池子霁受重伤,她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只是看起来如铜墙铁壁罢了。 廷听眼眸半睁半闭,手还在不断地给池子霁输送灵力,直到她实在困倦,闭上了眼,陷入了安睡。 许是实在太累了,哪怕她心中思绪万千,依然没有做梦。 漫长的、令人心境平和的黑暗如襁褓将人包裹。 也不知过了多久,廷听在一股奇怪的压迫下醒来,头疼欲裂,像有块石头压在她脑门上,手腕不自然的禁锢强迫她挣扎着睁开了眼。 廷听蓦然对上了一双黝黑的眼瞳。 少年一身松垮的白衫,衣襟口尚有新鲜的血迹,发丝凌乱地落在锁骨边,双腿微岔开跨跪在廷听两侧,青筋微鼓的手捏着她的手腕,脸上一片空白,眼眸空洞,好似意识不清。 “池……”廷听惊喜于池子霁已经能呼吸活动,攒紧的手不由得放松,根本来不及纠结于他们此刻的姿势并不太正常。 少年瞳孔一动,好似得到了什么指令般,本能地俯下了身,印上了廷听的嘴唇。 唇齿相贴,呼吸交错。
第64章 大补 似乎不应该是这样。 廷听刚睁眼, 意识还有些迷蒙,唇齿就被撬开,肆意掠夺嘴里的空气。 少年的唇齿之内还有些微的铁锈味, 舌尖似钩锚般探入水下,又不绝不休地探索着她的唇齿内的每一寸,似不确切地感觉到便不罢休。 廷听不明白, 一个不省人事之人到底是怎么能刚恢复意识就按着她的手把她压着亲的。 池子霁明显不给廷听思考的余裕, 甚至不同于在秘境时的温热缠绵, 他像是五感未完全恢复,不知轻重, 所以格外用力,顶得廷听舌根发麻,喉口发出不自然的咕噜声,不自觉挣扎起来。 廷听被他连舐带摩得头皮发麻,恢复灵力之后的亲吻似乎格外不同, 灵力顺着两人紧贴的部位来回流动,哪怕动作急切到粗鲁, 顺着脊骨漫上来的也是舒适感。 修士之间亲吻原来是这么舒服的事情吗? 那若是…… 池子霁动作蓦然一顿, 松开唇拉开距离, 一条透色细丝随着动作扯断。 廷听以为他终于清醒了些, 正准备问起话, 就看到他和断了线的傀儡似的, 眼睛一闭, 倒了下来, 再次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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