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和,是我的儿子。” “看来冯夫人是个好母亲。” “不,景和不是她生的。梦禾生不了,生不了没关系,景和有能耐,梦禾也拿她当亲生儿子。” “不是亲生的?那景和的娘亲……”司柠在想,这就是富家生活吗,人际关系真复杂。 “是……是她!她!她要来找我了!她变成恶鬼来找我了!” 冯夫人连忙拍打着冯老爷的后背,安抚起他来。 “是我死去的阿姐的孩子,阿姐死后,我怕景和没人照顾,以后会被后娘欺负。所以我就主动提出嫁过来做续弦。” 嚯,果然够复杂,司柠在心里感叹着。 “所以冯老爷怕的是死去的前妻,他为何会怕你阿姐呢?”楚宴舟抓住关键信息直接问了出来。 此时的冯夫人眉眼一弯,言笑晏晏,“阿姐怎么会害老爷呢,估计是什么鬼怪扮成了阿姐的样子。又或者老爷心里有鬼吧。不然老爷若没做什么对不起阿姐的事,为什么要害怕死去的阿姐呢?” 冯夫人的食指在冯老爷的胸口上一圈圈打转,“你说是吧,老爷?”她笑起来的样子有点让人毛骨悚然。 冯老爷浑身颤抖,“我,我,她,是我做错了,梦禾你和你阿姐说,要她不要来找我了好不好。”冯老爷不停的祈求着冯夫人。 “好,老爷喝药了吗,喝完了就见不到阿姐了。” “好,我喝,我会乖乖喝药的。” “来人,把药端来。” 下人将药端了上来,冯老爷便在冯夫人的注视下将药喝的干干净净。 “不知夫人可否能将这药方和药渣给我们查探一番。” “小修士可真是多疑,说着是来给我们抓鬼的,这有没有鬼还不知道,倒是先怀疑起我这冯家主母来了。也罢,左右不过是治疗幻听幻视的药物,你们拿去查便是。” 冯夫人倒是一点也不觉得祁镜暝在为难她,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 “既然几位小修士要给我们抓鬼,那便请几位留宿府内吧。你们将几位小修士要的东西给他们,然后收拾四间客房给几位休息。” “是,夫人。” “如此,便多谢夫人了。”楚宴舟起身作揖道。 “哪里,你们是为了我家老爷,这些都是我该做的,待事成之后还有重谢。” 就要离开之际,祁镜暝突然在房门外停住了脚,“以免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又找上冯老爷,还是让祁某先设一个结界吧。” 冯夫人自然是同意的,便任由祁镜暝施展结界。而祁镜暝此举,也是为了方便晚上的行动。 下人将药渣和药方都交由司柠确认。 “怎么样,阿柠姐姐,这药有问题吗?” 司柠摇头,“药的确没有什么问题,龙齿、熟地、小茴香、枣皮、胆南星、附子、吴萸、陈皮还有龙胆草。的确是可以治疗幻视幻听的药物。只是有一点,这胆南星副作用大,不可长期与过量服用,会使人变得痴傻。” 祁镜暝双指轻轻叩着桌子,“药物的确没有差错,但若这冯老爷并没有幻视幻听,那这治病的药就成了害人的东西了。” “没错。”司柠点头。 段玲琅惊讶的捂住了嘴巴,“那不会是冯夫人要害冯老爷吧,可他们不是夫妻吗?而且冯夫人看着那么好看,怎么都不像坏人呀。” “夹竹桃罢了。”祁镜暝冷哼一声。 “夹竹桃?” “美艳但有剧毒。”司柠向一脸茫然的段玲琅解释。 “人心难测,而且事件真相也还未水落石出,至于究竟是不是冯夫人做的,还有待观察。”楚宴舟顿了一下,“我等下乔装一下,偷溜出冯府,打探下冯老爷和冯夫人阿姐一事。你们在府中打掩护,别让人发现我不在。” “不必那么麻烦,究竟发生了什么,没有人比当事人更清楚了才是。”祁镜暝双手交叉抱于胸前,勾唇一笑。 “可当事人一个死了,一个疯了,难道要去问冯夫人吗?”楚宴舟挑眉,眉头微皱,很是疑惑。 “不,直接去问冯老爷。” “小师弟所言是?” “入梦之法,让冯老爷将当年所发生之事重新上演一遍给我们看。” 楚宴舟思考了一下,感觉这方法确实可行,便同意了这个提议。 夜色降临,祁镜暝掏出四个巴掌大的纸人,取四人指尖一滴血滴到小纸人身上。那四个纸人便化作了他们的模样,然后乖乖回到各自的房间躺好,装成他们熟睡的模样。 段玲琅拿出了隐形符贴到了他们的身上,四人隐去身形后,偷摸进了冯老爷的房间。 确认冯老爷已经入睡后,祁镜暝又加固了白日设下的结界,以防有鬼怪打扰了他们的事。 祁镜暝点上一支摄魂香,然后小声喊着冯老爷。冯老爷眼睛半开半合,像是醒了又似乎还在睡梦中。 “你究竟在惧怕什么,回想一下你为何惧怕。”祁镜暝的声音带着一股魔性的蛊惑,听完这段话的冯老爷闭上了眼,进入了沉睡。 此时祁镜暝手中的摄魂香也全部燃尽,他双手结印,嘴里念着法诀,一个法阵在四人脚下升起。眨眼间,他们的身影就消失不见。 等他们再一睁眼,便出现在了冯老爷的梦境中。
第23章 折翼 而当他们一入梦便发现,冯老爷的记忆并不止单单从他一个人的视角展开。他们刚进入梦中看见的是一名女子,模样和冯夫人有几分相似,而这个场景里冯老爷并未出现。 “这是怎么回事?”楚宴舟看向祁镜暝。 “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有人将他的记忆进行了篡改。一种便是真凶记恨当年之事,所以时常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摆出来给冯老爷看,让冯老爷觉得自己罪有应得,而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满足真凶的某种变态的心理。我更倾向于是后者。” “何以见得?” “这不明摆着的?看冯老爷这痴傻的样子就知道了。” 楚宴舟听祁镜暝这一分析,觉得的确有理有据。 忽地一声瓷碗破碎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女子睁大眼睛,任泪水在眼眶打圈,她极力忍耐着不让泪水流下。这个时候,她不能哭,她得拿出自己的气势。 “你砸东西也没用!”在门外怒吼的人应该是女子的父亲,“你就算把东西全砸了,你也必须嫁人!你一个女子不嫁人做什么,让全镇的人戳我们脊梁骨,笑话我们吗?你怎么就这么自私,我养你这么大,你要学经商我任你去学,你要什么有什么。那冯家的儿子那是谁?他家可是县令的表亲,你怎么就不知道动你那猪脑子想想,挣钱你会挣的很,怎么现在连这种事都看不明白?” 女子的父亲推开门,走进来数落女子,对着女子指指点点。 女子气的浑身发抖,“你觉得他好,你怎么不自己嫁!趋炎附势,小人之作为。我比那冯家的儿子又差在哪里,我凭什么嫁给他,也不要跟我说就因为我是女子,我就要遵三从四德,做那深宅里的金丝雀。父亲你明明知道我有挣大钱的能耐,只要给我机会,我自能有我的一番作为,而不是成为男人的附属品!” “放肆!反了天了你!”他一巴掌扇在了女子脸上。 “我们安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不孝女!以前让你打理家里的铺子,是看旭儿还小,没到接管账房的年纪,就让你玩玩。就算你让我们家铺子的盈利翻了一倍,那也是你爹我打下的好基础在先,你还真当自己有能耐了,我今天就告诉你,这个冯家你必须嫁!能和县令的表亲打好交道,你知道这是多少人求不来的机会吗!冯家儿子看上了你,你就必须嫁,这关乎到我们家以后还能不能在朝义县混下去。” 女子捂住被打的火辣辣的脸颊,丝毫不认输,“卖女求荣,有你这么当父亲的吗?” “混账东西,从小到大,我好吃好喝的供着你,如此你还想要怎么样!把门给我锁上,别让大小姐跑了。” 女子对着被上锁的房门用力砸了两拳,房门外一个妇人轻手轻脚的来到她门前。 “狗屁好吃好喝的供着,不过就是普通饭菜,不足以饿死我罢了,难道我还要感谢你没有生而不养吗?” “梦堇啊,其实那冯家公子也是个不错的人,你还是听你父亲的好好嫁人吧。” “母亲,那冯家儿子整日花天酒地,不过是考了个秀才,然后呢?连半个官职都没有的虚名头罢了。他这种见色起意之人又谈何良人?” 安梦堇难过的是,明明她母亲都明白,可为什么也不愿意帮她呢? “哪个男人年轻玩的不花,等娶妻了就会收心的。” “收心?母亲你看看父亲那一房小妾再说吧!他以前对你是如何的海誓山盟,可现在呢?他许你一生一世一双人,结果却说你生不出儿子,马上就娶了一房小妾。他现在还要将家产全部交给一个小妾的儿子! 三年前冬天,母亲你重病缠身,他都未曾来看过你一眼。因为药材昂贵,母亲你的积蓄也被掏空了,而他迟迟不肯掏钱为你治病,只用次等药吊着你一口气。那一年,是我和他立下赌约,一月内我让铺子盈利翻倍,而他则要为你支付药钱。 母亲你看看你如今过的日子,看看父亲的抠搜样,你明明也过的不好,你为什么还要劝我嫁人,你真的不明白我究竟是为什么不愿意嫁人吗?你看看这个家啊!” “安梦堇!女子到了出嫁年龄就是该出嫁的,你现在还不懂,等你成亲生子,你就能明白父母的良苦用心了。成了亲,有了自己的孩子,才能算的上人生圆满。父母怎么会害你呢,我们都是为你好啊,一个女子不结婚,以后没有依靠,是会被人欺负的。” 安梦堇被气笑了,“别把你们自以为是的好,强加在我身上!我安梦堇样貌才干哪样都不输那冯家儿子,我凭什么嫁给他那种货色!我安梦堇可以做自己的依靠,不需要他那种只会拖累我的草包!” 安梦堇的母亲见说不通她,也是十分生气的走了。而她走后碰上了安梦堇父亲,也就是她的丈夫。 “她还是不听劝?” 安梦堇母亲无奈的摇摇头。 “瞧瞧你生出了个什么玩意!” 安梦堇父亲一甩袖子,直接走了。徒留安梦堇母亲在原地暗自神伤。 安梦堇坐在地上,背靠着紧锁的房门,红了的眼眶里流不出一滴泪。 “两位大哥看守累了吧,我给你们做了些点心,还有点小酒,犒劳二位。能容我跟小姐说说话吗?我是和小姐一起长大的丫鬟,我已经好多天没有和小姐说话了,太担心她了,二位看成么?” 两个看守的家丁犹豫了,只见丫鬟打开了酒坛,为他两俩各满上一碗酒。酒香扑鼻,两个家丁就直接被动摇了。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99 首页 上一页 1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