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暮衣又开了一个木匣。只见里面躺着一个刀穗。 上面倒没有编什么凤凰,但附有最顶阶的护身灵符。 罗暮衣简直火冒三丈了。莫名其妙。 但风漾无错,到底也是风颂让风漾来的,罗暮衣的火自然不会发向风漾。 她一道法诀,身形消失了。 下一瞬,罗暮衣已到对面的阁楼下,蹬蹬——她跃上梯,猛地震开门。 风颂垂眸,正抚摸玉简,桌上也摆着几枝红梅。 木几的另一侧,是几根用来编刀穗的金绳。 见到罗暮衣,他垂头。 罗暮衣:“你到底干什么?” “已近上巳,”风颂道,“按风樯习俗,当赠物他人,以寄春情。” “……”罗暮衣不听他鬼扯,只道,“风颂,我以为,我和你说得很清楚了。” “清楚么?” 风颂猛地抬眸。 他目光冰冷,竟有些凶悍,如那要谈判的大仙官,面目冷静,但出口的话,却让罗暮衣大吃一惊。 “既然都把我当成那位十年了,你怎不能再继续?” 他寒声说着,一字一顿。 “我保证,一切如旧。”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12-12 23:32:30~2023-12-13 14:12: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明天早上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帅到抠脚 10瓶;月影丶 5瓶;95827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8章 睚眦 ◎万寒剑上,重新挂起了“睚眦”。◎ 罗暮衣的震惊难以言表。 二人之间, 一派冰冷。她却瞪着风颂,实在不明白风颂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你在说什么??” 罗暮衣的瞳仁乌黑,震惊时, 映着窗外的宵光,也映着风颂。 她立在那里, 身上的乌裙被窗外的风轻轻吹拂,半晌未动。 罗暮衣大概许久没如此专注地看风颂。 风颂暗了眸, 却又抬首道:“不过是因为如今局势。” “尹东亭是死了, 但幽圹内斗逐渐激烈,你虽有长公主作为靠山,但长公主所养少魔帝年龄渐长,大概不少人想替你上位。” “我所在仙盟,也起波澜。四大门分裂,大长老势力被围攻。” “联姻便可是我二人的护身符。” “有联姻在, 为保盟誓,我二人不会倒。” “不和离, 对我们都有好处。” 风颂仰头,t z 濛濛曦光也映入他的凤眸。 罗暮衣却凝视风颂, 无声地抿唇,眼中震慑却未消。 若是她先前还在质问,现下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是在感情上有些迟钝, 但是她不傻。 她知道风颂说的是一回事, 做的是另一回事。 求和。 他竟在求和。 怎么可能? 她都做到这样了。 她说了把他当“替身”。 风颂的性子……罗暮衣知晓的。 她的记忆里,风颂总是充满傲气。 成婚前被她折辱,一句软话也不说, 就连眼神也不会示弱分毫。 成婚后, 也是从心而为, 行事倨傲,若是他不想,十个联姻也挡不住他。 罗暮衣沉默地瞪着风颂,一时看不出他行为的蛛丝马迹。 风颂垂首。 他的手垂在袍边,似失了些力气。但似又下了决心,他又问罗暮衣:“你以为如何?” 见罗暮衣没反应,风颂又低声道:“先前送回的东西,拿回去吧。” “先前说好的和离一事,我们便当没发生过。” “联姻的道侣……也不是必有情谊。” “其他条件,仙台和魔域可详谈。” “你什么意思?”罗暮衣却不想把问题憋在心里,目光灼灼瞪向风颂,“我先前告诉过你,我把你当成什么了。” 大概是罗暮衣的话再次让风颂想到痛苦的回忆,他闭了闭眼,默了半晌才道:“我说了,这在大局前无所谓。” 罗暮衣:“我先前从不知你如此能忍。” “……” 风颂沉默了。 半晌,他倏然抬头,凤眸蒙上雾,低声道: “是你才能忍。” “……什么?” “是你,才能忍。” 罗暮衣持续震惊。她几乎不敢相信风颂的话,怀疑她听错了。 风颂,至少在她的记忆里,鲜少表露情意。 这句话正如惊雷,在她心里激起惊涛骇浪。 风颂凝注她,极为专注,但里面似也藏着什么,如压抑的痛苦和纠结。 但罗暮衣一直未回话,他又问了句:“你以为如何?” “你疯了。”罗暮衣恶狠狠地道。 话音落,她夺门而走。 …… 冰凉的水从指尖滑落。酒肆之中,罗暮衣坐在床边,坐在幕帘拉上的阴暗的室里,冰水淌过脸,她才放下手。 罗暮衣回到房间,冷静了下。 她不是松动。只是实在太迷惑了。 她在想,风颂这是在干什么。 风颂难道喜欢她么?喜欢到当替身这个程度,竟说出“都把我当成那位十年了,你怎不能再继续”这种话。 凭罗暮衣对风颂的了解,这种话过去杀了他,他都不会说出来的。 那他先前的表现是怎么一回事? 罗暮衣没觉得风颂有多么稀罕她。 罗暮衣一向觉得,若是一个人的喜欢让另一人看不出来,饶是那人怎么说,这种喜欢都没什么值得珍惜的。 这要么是自欺欺人,要么是自我感动。 罗暮衣不会被这种虚妄的情感打动。 但现在,她却被风颂令人迷惑的表现打乱了阵脚。 罗暮衣愣了会儿,努力思考。 她思忖着风颂到底如何一回事,以及如何处理此事。 她很快有了一个想法。 不习惯。 风颂过去不曾与人建立情爱上的关系。 此时和离,他不习惯,也不甘心,却没能力来看明白自己的情绪,她之前在快刀斩乱麻上也做得不算太好,所以,才做出这些反常的事。 想明白这一点,罗暮衣便知道不必再和风颂过多纠缠。 当日,她便寻了路,从酒肆后方隐匿身形跑掉了。 她上路再慢慢养伤吧。 至于风颂送的东西,罗暮衣一件没带。 同时,为了止住风颂的念想,她还把玉简上与风颂的灵道断去了。 希望风颂能明白她的态度。 等他冷静下来,自然会明白殊途不同归。 …… 是夜。霜寒夜重。 许多卷册,被堆砌在了酒肆对面的阁楼。风漾和其他人噤若寒蝉,有的在掌灯收拾回望北台的行装,有的则守在风颂身侧,搬来卷册。 风颂,独坐屏风间,孤冷如雪,修长的手指正展开卷册,无声地览阅。 他们已发现罗暮衣离开。 风颂对此没露出什么反应,只沉默了会儿,吩咐风漾找来这些。 风漾现下却也满心震惊。 因为他知道这卷册记载的是——岑浮。 此时,风颂垂眸,正一卷卷看去,面若冰霜。 岑浮的记载本大多被销毁。 但风颂作为大仙官,在魔域有着自己的眼线,得到了不少的野史传闻。 如今的卷册,有的在说岑浮和罗暮衣初为师兄妹时,如何去夺魂坡练剑勘灾,折下魔花“念心莲”。 有的在回忆罗暮衣在魔宗会武中夺魁,岑浮是如何为她打下坚固的附魔,又如何为她用芳草编了一个古朴的手镯赠她作护身符。 也有卷册忆起岑浮在二十年前,背着被魔宗宗主打伤叛逃的罗暮衣,假作夫妻,给她下厨,最喜欢做的是椿根馄饨?。 “……” 风颂一册一册地读下去。 他身边的案上,正放着念心莲瓣、芳草手镯,还有椿根馄饨的食谱。 徒弟风漾默了默,小心地走上前,问道:“师尊,线人称,城内寻不到魔主,她的确已离开了。那我们现下是……” 风樯城案事毕。风颂不必留在此处。陆康也当和幽府和离送回仙域。 风颂闻言合上卷册,沉默了会儿,道: “回望北台。” 他声音寒冷如玉。 “那是她的地盘。” “她总不至于为了躲仙台,一直不回来。” 恰在这时,门外禀报声起。两个仙官风尘仆仆地进来。正是风颂的亲信。 风颂知道罗暮衣不想让旁人得知行踪,因此便只派了最信任的亲信去查此事,但也没有让风漾外的人知道她的身份。 卷册被风颂蒙上,他起身,来者禀报道:“仙君,属下去查了酒肆交易,也从那从北南下之人口中撬出了一些话。” “近日,那幽圹来的魔官在和他交易……魑魅海、魍狰的情报。” 情报混杂。 “魍狰……魑魅海?”风颂听到这两个词的时候,脸色却忽然变了。 “妖册。” 风颂翻妖册,当看到“魍狰”旁的“天”字,却是霍然起身,脸色已变得难看。 剑鸣。长剑握于他手,他走出去。 “仙君,您这是……” …… 当夜,准备离开风樯城的胖魔官和瘦魔官正和仙家人插科打诨,幽府和隐雪林事毕,他们和仙家人告别,等待回望北台。 然而,当那几个聚在一起的仙官,打开了玉简,看到来讯,脸色却变了,变得凝重。 “仙君不归望北台。只让下面的人先回去。怎么回事?” 众人不明所以。 却见原本朝南而望的仙鹤,由一二仙官所驯,头又朝向北。 鹤鸣若仙音,又不见踪影。 此夜。 仙台驻魔域承政大仙官风颂,已悄然朝北,只为追上罗暮衣。 …… 魑魅海。 这是魔域之中,最为神秘的地方之一。传闻,当年始皇帝开通天道,得了通天术,却也打开了人族所居的中洲与妖魔横行的幽冥和北俱芦洲的通道。有些人族栖居地,惨遭沦陷,后来的人修,也未夺回此地。 魑魅海便是其中之一。 其在魔域的北部,相连幽冥,也相连贵族三城——北岑、北秦、北凡。 三大家族镇守多年,却因幽圹吹来的风内斗不止时。 后来,大家长为止战,放下预言,谁能征服魑魅海,谁可得三大家族秘法令牌,并用通天法术将此灵契固化,无人可破。 但这数百年,愿意挑战魑魅海的人少之又少。 只因…… “那些人都是懦夫。”岑煜,如今北岑城掌事家族岑家少子,正带人骑马立在着魑魅海外,眼中闪烁跃跃欲试的光芒。 和他同行的,正有幽圹的一位魔蝎使,也是长公主的女官。两人谈情说爱,已快婚成,如今也满含期待地望着岑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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