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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病好后，能照看他们。”老张叔开口。 周虹眼神黯淡下去，“好的，那我再问问别家要不要找保姆。” 说话间，她继续看向姜七，眼神真的很可怜。 一顿饭默默吃完。 饭后，姜七被周阿姨拉到一边说话。 “七七，你去跟你爸妈说说，留下阿姨吧，阿姨保证不吃太多东西的，你看，阿姨能干活，阿姨要是走了，你们就得自己洗碗了，老张叔待你那么好，你忍心让他干活啊？” 姜七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不要随意相信陌生人。 虽然周阿姨已经跟她相处了二十多天，不算陌生人，到底还不是个知根知底的。 她说：“我会帮忙的，我已经十三岁了，很多事我都能做。” 周虹有点着急，嗓子发紧，说道：“可是我们是同胞啊，你忍心见死不救吗？小孩子要是见死不救，长大后会不顺利的，这天气也不会冷多久的，你们收留我一阵子，以后我会报答你们的。” 姜七还是摇头：“不好意思，不行。” 两人离开前，姜七拖着两个行李袋出来，交给她们。 “阿姨，这些都是吃的，你们拿走吧。” 刘子涵打开袋子，看到里面的副食品后，惊喜笑出来：“够我们家吃一阵的了，谢谢你了，七七。” 【感恩值+5%】 姜七微笑。 “谢谢你，七七。”周阿姨也说。 姜七摆摆手：“不用谢。” 一秒后，她的笑容僵硬了几分——进度条没涨。 可是，周阿姨也谢谢她了呀。 她考虑到周阿姨一个人可能会孤立无援，还特别给她加了点好东西呢。 直到两人出了门，她才真的确定周阿姨的“谢谢”没有价值。 是记恨她了吗？ 姜七蹲下跟老金说话：“幸亏没留下她。” 爸爸说过升米恩斗米仇，帮人也要看情况和看人品，很显然，周阿姨的人品很一般。 风雪交加，好在城市的供电系统还能工作。房子的制暖系统运转得很正常，温度调到二十五度，姜七他们在屋内就直接穿短袖。 睡前，她习惯性看群消息。 李家家继续炫耀自己的温暖生活，但是没几个人理他，因为大家都看透了，他只会奚落，不会帮助。 至于其他人，本去避暑的沈公主一家被迫降落在北方一座小城市，临时花钱买了一套房住，但是没有物资，现在一家人分一桶泡面吃。 家里有百货大楼的同学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员工们监守自盗，临时把货往自己家里挪，不给他们送过去。 听话的胖鱼一家利用关系囤了一个半月的粮食，现在呆在家里的壁炉旁边烤火。 极寒降世倒数第三天，新闻上的负面消息越来越多。 各地的政府都开始派发救济粮，但因为人多，数量有限，每天都能看到志愿者晕倒的新闻。 极寒降世倒数第二天，新闻内容从排队领救济粮到开始出现打群架的冲突画面，而且不止一起。 姜家附近的小区高层集合起来，搞了一个“区联盟”，高声呼吁五个小区的所有人把物资集中起来，一起度过难关。 老爸外放通知群的消息。 “那些装死的人，你们别不说话，都是华人，都是同胞，有东西吃的别一个人藏起来独食，将来是会遭报应的，我们有吃的，大家一起吃，一起活下去，这才是几千年来的优良传统！下午我们会继续收粮食，希望那些沉默的大多数们，不要再装了，这次你有粮，不代表下次你也有，多换位思考思考！” “要不，我们给一点吧？”老妈说。 老爸也挺为难的，“给一点？” “不能给。”姜七走到他们面前，“我囤的货，我说了算。” 交出去后，就变成了“弱势群体一起死”了。 粮食是不够吃的，这是铁定的，她不是神，保护不了那么多人，只能什么能力干什么事。 当天晚上，每家每户都被人敲门检查物资。胖鱼在群里面委屈地叫喊自己家被抢了，物资都被区联盟的人强行拿走，自己一家只能每天坐等派粮，第一顿饭，只有一碗很稀的米粥和一包榨菜。 其他被抢的人家，也大多是这种情况。 姜家的门没开，一直都没开。 极寒倒数第一天。 姜七从监控里看到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地朝自家门口走来，每个人手里都拿着冷兵器。 “他们要干什么？”老妈皱眉。 姜七也皱起眉头，指着屏幕里面一个穿着大棉服戴口罩的女人说：“这不是周阿姨吗？” “就是周虹，她干嘛呢现在？” 正说着，周虹的声音就传来了。 “就是这家，他们家有很多囤货！有个地下室超级大，跟停车场一样大，囤的菜鸡鸭鱼肉海鲜，干货，对了，还有水果！什么都有！” 已经吃了许多天干馒头拌咸菜的人闻言都默默咽下口水，然后大力捶门。 “开门！给我开门！” “不开我们就硬闯了！”
第9章 极寒 姜七前几分钟在听胖鱼诉苦的时候就觉得可能明天就要轮到他们这边被敲门，没想到会这么快，不到一个小时就来了。 父母和老张叔对他们这种行为感到很愤怒。 老爸直接对着监控的扩音器吼起来：“政府都没强迫我们一定要上交物资，你们算什么？求人也没有求人的态度！” “还有，周虹，我家七七好心好意送你一大堆吃的，够你吃上一个月的了，你倒好，良心被狗吃了！转头出卖我们？” 周虹走到前面，大喊：“到底是谁良心被狗吃了？你们一家明明有那么多的囤粮，却不交出来跟大家一起分享，这不是自私自利的行为是什么？你还有脸跟我们说良心？” “说的没错！大灾来得突然！我们就应该团结一致，共渡难关，没错，政府是没有强迫大家上交囤粮，可我们自己不能没良心啊！不能全都依赖政府和国家！要学会自救，减轻国家的压力！” “开门！” “开门！” 几十人一起喊出来，敲门的动静更加大了。 “姜世界，我以区联盟负责人的身份警告你，立刻开门上交囤粮，我们不会饿着你们，每天一定会准时供应三餐！希望你们自觉一点！” “交出来！” 叫喊的声音传遍整条街，那威力巨大，似乎要掀开厚厚的积雪，杀气逼人，满满的匪气。 “七七，家里的粮食还有多少？” 姜七皱眉：“爸爸，你们要开门？” 姜世界愁眉紧锁：“我也在想到底要不要交，我们家里的粮食是有限的，要是不交的话，将来吃完的时候，想再跟他们一起吃可能就不行了，或许，只有把粮食集中起来，才能度过这次难关。” “不能交。” 姜七语气笃定，走到三人面前，认真说： “爸、妈，你们想想，东西一交上去，以后我们吃什么用什么都由他们说了算，可能还吃不上一点好的，甚至能不能吃得到还是个问题，真的要交吗？” “不至于吧，现在是法治社会……”话都没说完，姜世界就觉得说不下去了，其实，他也没什么底气。 孩子说的话不无道理，人在艰难的时候，为了自保都是自私的，真到了那时候，粮食根本不会发到别人手中。 罗玉珍发话：“老公，七七说的有点道理，把粮食交出去，就相当于把命交给别人握着，不妥当！。” 姜世界默不作声，满脸忧愁和纠结。 姜七看出父亲的疑虑，就说：“我们家加固了，不怕被人强闯，反正，东西都是我买的，我不给。” 姜七把态度摆得很硬，终于看到父亲点头。 “行，听你的，不开。” 这时，坐在椅子上的老张叔忽然出声： “老姜，你看群里的消息，那些上交囤粮的人每一餐吃的，怎么都没肉没菜？” “都是稀饭，榨菜每人限量十根！” “那他们收起来的肉食去哪里了？” “谁知道呢，也许，自己吃了，总之没分到大伙儿手里。” “群里面已经有人开始闹了，据说分粮是按照等级分的，等级又是以财力划分，群里面大多是有钱人，出声音的少，有意见的穷人被禁言了。” 姜世界庆幸刚才听了姜七的话，喃喃道：“还好没开门。” “姜世界，再通知一次，由于你不配合工作，我们只能采取强硬手段，这是你自找的！” 收音设备传来外面的声音，几人惊起身，匆匆走到监控那边查看。 “他们竟敢真的强闯！” 一群人，真如强盗那般爬墙而入，一股脑涌向他们的一楼入户门。 “王八蛋！”姜世界低咒，只恨自己现在不能行动。 三分钟后，外面的吵杂声依然没停。 姜七：“别理他们，只要我们不开门，他们闯不进来。” 镜头内，一群人打着区联盟的名义行土匪之事，进来后，一些踢门，一些敲打窗户玻璃，还有一些挤不进去就在四周翻翻找找，看到有值钱的就收入囊中。 十多分钟后，这群人轮番用大锤之类的工具敲打入户门和窗户，接连失败，累得气喘吁吁，脸色发白。 “这门太抗揍了，大伙儿都没力气了，换个办法！” “对！”周虹大声说：“大家相信我，他们把门弄那么结实，就是因为家有大批存货，只要我们坚持，一定能成功！我向大家保证，拿下这家，每个人都能吃到肉！” 大家一听到肉就热血沸腾，有人提议：“既然打不开，就用火熏，让他们自己出来！” “对！用火！”一群人点头附和。 不一会儿，就有十多个人举着用火把围在她家门口。 区联盟主任大声吆喝：“经过查证，姜家三口人困在家里无法出门，为了救他们，我们只能想办法开门！” 大家面面相觑，都勾起意味深长的笑。 有人把易燃物放到入户门前面的空地上，其他人立刻把火把伸过去点。 姜七默默看向父母，看到他们气红的双眼和发抖的双手。 接着，就听到爸爸说：“老张，麻烦你一件事！” 老张叔也是气的够呛：“别说了，我明白你的意思，家里的水还够用，我这就去弄死这帮畜牲！” 老爸扯住他：“用水太便宜他们了，我家里有台抽水机，你打开一楼天井里那个下水道的盖子，里面的东西适合他们。” “好嘞！” 姜七跟着老张叔一起做，延长管道，从二楼阳台透出去。 抽水机一响，震得里外都能听到。 外头的人正疑惑着呢，忽然头顶传来一道声音：“开饭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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