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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的是离这里最近的魔法学院也要走两个月才能到。 根据秦屹签订的佃农协议，他如果一走两个月，错过耕种，就等于违约了。 那么，他就要毁约和赔偿。 而据说有魔法的人不足万分之一，假如他没有魔法天赋，还回不到这里来，那他连最后的容身之地都没有了……这半年的努力也白费了。 显然，去遥远的魔法学校是件不靠谱的事。 “除了魔法学院，还有一些厉害的大人物那里也有测试魔法的办法……一些大贵族，厉害的强者什么的……你可以去打听打听，碰碰运气。”女魔法师说。 要打听这种消息，只能去酒馆。 而离播种还有一段时间，距离上次去卡涩镇已经快要半年了，于是秦屹和黄昕鹤决定再去一次卡涩镇补给，顺便打听有没有近一点可以测试魔法天赋的地方。
第29章 老妖精 这一次，他们路上吃的东西就好多了，主要是鸡蛋饼和羊奶。 黄昕鹤摊鸡蛋饼的手艺目前已经炉火纯青，就是小精灵南耳也比不上她了，她的面粉和鸡蛋比例完美，油不多不少，表面金黄，入口喷香，可以说百吃不腻。 假如有更多的食材，她还可以做更多口味，比如加上果酱和蜂蜜，做成甜的，也可以加上肉馅培根香肠奶酪之类，自然更香更好吃。 现在嘛，即使只能是和羊奶简单搭配，但怎么也比炒麦粒强得多了，至少，秦屹觉得很满意。 这次补给主要就是买吃的：面粉、肉、肉、肉…… 那几只可怜的公鸡早就被秦屹吃光了，而且这种吃肉的频率是远远不能让他们俩满足的。 毕竟现代社会除了素食主义者谁会哪顿饭没有荤腥呢！ 为了增加点肉食，秦屹还学会了凿冰钓鱼呢！ 就是他那副弓箭，回去好不容易找木匠做了弓和箭杆，装上了弓弦和箭头，冬天时倒也几次想着出去猎个兔子之类的，可惜并不曾成功，连兔子野鸡的影子都不曾见到。 倒是弄的小陷阱还捉住了一只，给他们增加了一点冬天额外的能量。 那只兔子的皮还由南耳出手硝制鞣革，黄昕鹤用来给秦屹做了一副手套。 黄昕鹤自己则是对水果的需求更强烈，但她已经有了万能的南耳，自从春暖花开，南耳又能找到最新的果子了，所以倒不需要来镇里补给。 不过这一次来，面粉和肉的价格又狠狠上升了一大截，已经到了一个很难令人忍受的价格，路上走动的人越来越少了，即使有，也大都面有菜色，有气无力，似乎好久吃不太饱的样子。 而游手好闲的人似乎也有所增加，他们的眼睛瞄来瞄去，似乎在寻找着下手的猎物。 秦屹和黄昕鹤去的小酒馆那边最多。 想起上回去酒馆的不愉快经历，他们这次倒是没有直接进去，而是把那个酒馆老板，银灰毛发的老妖精给叫了出来。 中午酒馆生意并不好，没什么人，老妖精也没什么事，他耸立着灰扑扑的尖耳朵，扭动着出来了，一脸冷漠和不高兴：“干嘛？！我又不是狗，把我这么叫出来算怎么回事？” 黄昕鹤赔笑，塞给他一个艾仁：“听说这儿消息最灵通的就是您了，我们想跟您打听个事儿……” 店主老妖精很傲娇，他把肩膀上雪白的餐巾叠一叠，放到了他的围裙口袋里。他板着脸，面无表情地说：“哼，这话说得当然没错，方圆百里之内，就没有比我消息更灵通的了……” 他把那枚银币往空中一扔，又接住，耍了个帅气姿势，“哼哼”两声，“但是嘛，要什么样的消息，就要看你们出什么价钱了……” 黄昕鹤觉得自己开口比秦屹开口要好，她微笑了一下，说：“我们只要个很简单的消息：这附近，有没有谁能测试魔法天赋？” 老妖精奇怪的眼睛翻了一下。 他的眼睛很怪异，从比例上来说远远大于人类，他的脸大约有人类的三分之二大，但眼珠子却几乎有乒乓球大小，而且微微凸出，让人一看就想到了吉娃娃之类的小狗，若是加上他头顶两个大耳朵中间的一撮毛，又容易联想到中华冠毛犬…… 因为眼珠凸出，他的眼皮也和人类不同，是类似蜥蜴那种一层白色的膜，翻白眼时的效果简直可以加倍。 “一个奥尔金币。”老妖精扬着下巴，翻着眼珠子，鼻孔朝天地说。 “太贵了，这里肯定不止你一个人知道这件事。”黄昕鹤微微撇了撇嘴。 “成交，一个金币，快说吧。”一向精于商务谈判的秦屹却已经急不可待了。 黄昕鹤微微叹息了一声，不再多说。 老妖精给了她一个得意的眼神，然后对着秦屹开始卖弄起来：“鲁莽的小伙子，其实这个人，你应该也认识才对……上一回，当你们在我店里遇到无聊的调戏，你那妹妹还召唤了小精灵那次，是他帮助了你们呀！” 秦屹眼中微微一亮：“是……那位老人家。” “对，老当益壮的剑士卡里塔，不要小看他，他的名声在方圆几百里内都是响当当的，是非常强大的剑士……” “就算是一位了不起的剑士，”黄昕鹤很冷静地说：“为什么他会测试魔法天赋呢？” 老妖精又是一个白眼：“这你们就有所不知了，他妻子当年是和他一起冒险的法师小姐，而且后来还成为了大法师，还是艾来芬魔法学院的教授，后来他们的大儿子也继承了母亲的魔法天赋和职务，他妻子就退休了，和丈夫一起养老……” “他们住在这里吗？”秦屹眼睛发光。 “卡涩镇？不不，他们不住在卡涩镇，卡里塔是卡涩镇人出身，但他现在不住在这里，每过一阵子，他会回来一次……” “他们住哪里？”秦屹迫不及待地追问。 老妖精抖了抖耳朵，扭了扭胯，哼了几声，说：“……金币！” 秦屹毫不犹豫扔给他一个奥尔金币。 老妖精用他类似啮齿类的牙磕了磕金币的边缘，露出一个丑陋的得意笑容，“住得倒也不远，就在附近的卡兰城。” …… 卡兰城是卡涩镇的上级城市，离这里大概三天的路，是一个中型城市。 要说三天的路，倒也不是特别远，他们出门前，是拜托了杜斯家帮喂牛羊鸡的。 秦屹又怎么肯放过这样的机会，坚持要去一次。 黄昕鹤算了算，去三天，回来五天，如果测了没有天赋，也就会灰溜溜地回来，耽误八天时间而已，误不了春播。 于是也就点头同意了。 现在的麻烦是要找地方寄存他们买的面粉，卡涩镇太小了，也没有货栈客舱之类的地方，于是黄昕鹤干脆一事不烦二主，把面粉直接原价卖给了老妖精。 老妖精吹胡子瞪眼睛：“我凭什么还要买你们的面粉？” “哎呀，”黄昕鹤不想沉默的时候，从来也是可以妙语如珠的：“我们送货上门，省了你们那么大力，你占了便宜还卖乖！而且，你自己没数吗？粮食一直在涨价，过几天等我们回来的时候，这面粉肯定不止这么多钱了！” 听到有便宜可占，老妖精立刻勉为其难地答应了，嘴里还哼哼：“哼，你这些只能做黑面包……我店里的客人怎么能吃那么粗鄙的食物呢？” 路上的食物补给也很必要，他们于是干脆在老妖精这里打包了不少食物，不少的面包、面饼、肉类，又去买了两个牛皮水囊，这便赶着牛车上路了。 一路上看到草色青青，有的树已经开出了一树粉白色的花儿，如烟如雾…… 他们车辙碾过近处绿绿的草地，去向那未知的城市……
第30章 织毛线的小石像鬼 卡兰城也好，卡涩镇也罢，都不是什么旅游胜地。 它们地处这片大陆的南部，也可以说略微偏西南部，算是这片大陆上相对偏贫瘠的地区。 除了农业乏善可陈，也没有什么特殊的矿藏，风景又不足以美到成为旅游区，因为多山，交通道路状况也不太好…… 但是即使是心急如焚，秦屹却也由衷地称赞说：“这里还挺美的……” 是的，这个季节，当树上的许多小花儿还是半绽的浅粉白和淡淡的蕾，草还是嫩得叫人不忍心踩上去的绿，山水间透着一种初春才有的温润，他们才发现，这里好似还挺风光秀丽的，山是不那么高不那么险峻的，水和路也是清凌凌的…… 而卡兰城略有些单薄陈旧的城墙和清澈如溪涧的护城河便仿佛天然为这山水而设的，融在里头有种浑然天成的秀美和微微湿润的青苔似的沧桑……视野边缘若是加一棵樱花，便能直接入画。 秦屹注意到黄昕鹤看到卡兰城的这一幕时，轻轻地舒了一口气，那口气好像再次见到阔别已久的美景或许久不见的老友一样，轻轻的，瞬间融入了天地之间，却又让人难以忽视地觉得这里终究多了什么看不见的东西…… 秦屹因此对这个小城突然间充满期待起来。 …… 但其实卡兰城真的不是一个小城，它实实在在是一个真正的中型城市——有将近十万的居民。 在这个大陆上，已经够格叫作城邦了，至少，它虽然矗立在卢克子爵的领地上，却不归子爵大人所有，而是一个自由的城邦。 它不算富庶，但该有的商业都不欠缺。 和卡涩镇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这里有专门的水果店，点心店，虽然价格不菲，但终究是能买到的。 秦屹看着黄昕鹤高高兴兴地买了点心，心里再度懊悔自己一开始没来到这样的城市潜伏，做农民实在是太不适合他们俩了。 可惜，命运有时候就是这么蛮不讲理。 他甚至开始想，如果一开始他们就穿越到卡兰城附近，他们照旧可以卖点首饰换取起始资金，然后一起租个房子，也许找个工作，一起慢慢把这个世界弄清楚……他还挺喜欢这里的房子，有点诺曼底的风格，略带阴沉，适合下雨的和湿润的天气……下雨天他们可以一起窝在家里的壁炉前，各看各的书，然后在不得不起身的时候一起撑个伞，趟过浅浅一层雨水的无人的街道，一起去面包店买面包，再去买点果蔬和点心熟肉…… 但也许现在也不晚。 他的心情突然燃起了一簇小小火苗。 如果测试下来两人……或哪怕只有他一个人有魔法天赋，他就毁掉佃农的合约，赔偿人家，然后还是在这里租个房子……也许他们的日常里会有点变化，但是却也是可喜的变化：比如，那壁炉里的火，在他轻轻一指虚点之下，就自动燃起……还有，下雨天一起撑着伞在湿漉漉的街道行走，伞不够大，雨水湿了黄昕鹤的一侧臂膀，他的手可以不经意地贴上去，不动声色地给她烘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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