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容初瞬间再清醒不过,下意识的将那东西拍飞出去,整个人直接从地上窜了起来。 那条可怜的鱼落在地上,透明的翅膀疯狂的颤动,在地上来回扑棱。 季容初抬头怒视玄劫,他却在水里笑着看她,无辜的说道:“不好意思,季小仙子,这鱼实在滑溜的很,本来想扔进筐子里的,一不小心失手了。” 季容初眯了眯眼睛,将鱼筐放远了点,说:“没事,没事。” 然而她刚刚坐下,又一条活蹦乱跳的鱼飞到她面前,这次幸好季容初早有准备,伸手一把抓住了它。然而那鱼确实滑溜,从她手里直接飞了出去。 “这次也是失手?”季容初抹了把溅到脸上的水问道。 玄劫狡猾的笑了笑,季容初深呼吸了一口气,“再来。” 不得不说,来之前她担心玄劫抓不到鱼实在是多虑了,这人出手如电,看准目标总会一击得手,从不犹豫。抓到以后就往季容初这边一甩,一开始她还会失手让鱼溜走,然后渐渐的百接百中,顺手扔进鱼篓里。 等鱼抓的差不多的时候,季容初已经累瘫在地上。 她每天在太吾山里唯一要做的事儿就是拎着个扫帚扫雪,没事儿的时候要不是对着天空发呆,要不就回山洞睡觉打发时间,好久没这样活动筋骨,有点不太适应了。反观玄劫面色都没带变的。 不过两者也无法相比,玄劫是剑修,锻体是很重要的事情,而季容初是灵修,相比来说小身板脆弱很多,长处则在调动灵气之上。 季容初躺在地上,平复着自己的呼吸。清晨的阳光穿透过层层叠叠的绿叶落入她的眼中,让她有些不适应的眨了眨眼。 “季小仙子,走咯。” 一个人影探过身子,遮住了所有的阳光。玄劫一手提着鱼篓,背着光向季容初伸出了手,似乎是想要将她拉起来。 季容初却没着急起来,而是问道:“不会一会儿你烤鱼还要我劈柴生火吧?” 他笑了起来,“哪敢再劳烦季小仙子。” 季容初嘴角勾了勾,没有拉他的手,自己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率先往她的山洞走去。 玄劫收回了手,无奈的摇了摇头,跟在她的后面。 调制酱料,处理鱼肉,拾柴架火。 玄劫动作熟练,似乎真的有几把刷子,不过季容初仍是十分怀疑的态度。直到她真的吃了他的烤鱼后,这种怀疑就被扔到了脑后,差点哭着抱住他的大腿让他不要离开。 不知道玄劫从哪里弄来的调味和香料,从烤鱼发出香味的时候季容初就已经迈不动腿了,真尝到嘴里的那一刻她明白了什么叫外焦里嫩,鱼肉不仅不腥气还香甜嫩滑,焦脆的外皮上涂着他秘制的调料,一口咬下去和酥脆外皮和柔软鱼肉在酱汁的中和下,绝顶的美味。 季容初当即拜倒在玄劫的黑裤下,要拜他为师,他一边乐一边表示教会徒弟饿死师傅,死活不肯透露调料是怎么搞的。 吃饱喝足后,季容初在原地收拾着东西,玄劫去河边将剩下的鱼又倒了回去。树林中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的,似乎在往这边打量。 太吾山中的囚犯大多划分有自己的地盘,彼此之间都有明确的界限之分。像这样找上门来的,在季容初刚被关入太吾山的时候见过几个,多半来者不善。 果不其然,在季容初抬眼望向他藏身的方向的一瞬间,几根木箭唰的从树林中飞出。 她忙侧身躲过,同时一个身影飞快的窜了出来,持剑刺向她,剑招还是九天扶摇宗弟子都要学习的入门式。 季容初对这种挑衅习以为常,反手用手铐之间的铁链绞住刺来的剑。那人一击没有得手后下意识的想将剑抽出来,铁链却死死的咬在剑上不能撼动分毫。季容初同时借着一股巧劲,双臂一旋改变他施力的方向,将他直接摔在了地上,木剑也从他手中脱落。 这三脚猫的功夫,也敢来偷袭别人。 季容初松开铁链,木剑稳稳的落在自己手里,那男人摔倒后还想溜走,却被剑锋抵住了脖子。 “转过头来。” 季容初说道,木剑的剑锋在他的脖子上来回比划,他缩着脑袋,发着抖将脑袋转过我这边,得以让她看清他的脸。 这是位很矮的男人,四肢短小,头却生的奇大,看上去像个圆润的葫芦。 季容初并未见过这个人,不过在太吾山里被陌生人袭击也不算是新鲜事,她例行公事的问道:“为什么偷袭我?” “不是你,是......” 他话说道一半,却突然流露出恐惧的神情,看向季容初的身后。 她转过身,就看见刚回来的玄劫。 他不像往日一般带着笑意,薄唇放的很平,微微抿着,下颚绷着时露出冷硬的线条,像是生气了。 其实季容初很早就发现了,玄劫这张脸只要不笑的时候冷酷的吓人。可能因为他的眼睛被隐藏起来了,这样就没人能无法看穿他眼睛里的情绪。人们说辨认一个人是不是在假笑就是看这个人的眼睛,可是他的眼睛看不到,能看见的只有一层被牵扯起来的皮肉。 玄劫那种冰冷的表情似乎只存在的了一瞬,他对季容初说道:“不好意思,季小仙子,这人应该是来找我的。” 季容初点点头,并不意外。虽然太吾山中的囚犯大都有各自的地盘儿,但是有些囚犯本身实力不济,只能通过拜山头的方式让日子好过些,久而久之生成几股不同的势力,每当太吾山出现新面孔,都会派出人出来试探那人的深浅。 山中的囚犯灵力都锁着,一切就靠拳头说话,这种情况下灵修可谓成了食物链的最底层,好在季容初幼时随着剑圣孟擎宵学了好几年的剑法,后来才转成灵修,底子还是在的,在连续收拾了多位挑衅之人后,终于过上了安生日子。 季容初说道:“那你来处理吧。” 玄劫走过来,随着他走的越近,季容初能感觉到她拿剑指着的这个人抖的越厉害。 在她将剑尖移开他的脖子的时候,躺在地上的男人突然暴起向她袭来,想要试图拼死一搏。然而还没有接近季容初就被玄劫按在了地上,他撑起手臂一拳狠狠砸在男人的脸上,血液飞溅,那个男人发出杀猪般的痛嚎,似乎是被自己打掉的牙齿卡住了喉咙,不停的咳嗽起来,一边哀嚎一边发出抽气声,像是一条待宰的猪。 季容初下意识的躲远了一点,玄劫面无表情的再次挥起了拳头,这也让她看见他手上带着的冰蓝色宝石戒指,在阳光的照耀下却没有反射出任何的光,犹如有幽深的深海,吞噬了一切的光芒。 季容初听父亲说过,那是北境王权的象征。 北境多有厮杀,那里被内陆宗门的许多人称作‘天然斗兽场’,他们鄙夷蛮荒之地中挣扎的人,如同只知道厮杀的野兽。 至于北境的境主,大多数人也是只知道有这么个席位,但是至于姓什名谁几乎是一概不知。因为他们实在更迭的太快了,最频繁的时候七天之内换了三个境主。 唯一能证明他们身份,就是这枚染着血的冰蓝色戒指。 第二拳下去,躺在地上的男人已经没有了动静。他的脸上还有戒指刮出的血痕,双眼闭着,脸上涕泗横流,不知道是死是活。 玄劫站起身来,提着那人的领子,对季容初似乎满怀歉意的说道:“我会处理好的。” 说罢,他拖行着那个人离开了。 两人离开后,玄劫有几天没有出现在季容初面前。 玄劫来太吾山后也不是天天跟她待在一起,正相反,他其实出现在季容初面前的时间并不多,大多数时候他行踪成迷,季容初也没有主动留心过,她很少主动去找他,也不清楚他在做什么。 只是每一天,季容初扫雪回来,都能看见玄劫坐在她必经之路旁的树枝上,靠着树干拿着一片树叶吹奏调子奇怪的曲子。 初时,如果玄劫主动向她搭话,她会客气的回复几句,如果他什么都不说,季容初就这么恍若未闻的走开。 她走后,那曲子就渐渐停了。 两人关系渐进之后,季容初曾旁敲侧击的问过他,你身为北境境主,不用管北境那么大一摊子事儿,来太吾山这里自愿蹲大牢? 玄劫神秘的笑了笑,然后开始满嘴跑马,翻来覆去都是一个意思——天大的事儿遇见季容初也得靠边儿站站。 当然这些话被季容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她一开始也纠结过玄劫来意和意图,想方设法的从他口中套话,后来想明白了——想从这人嘴里知道点什么比登天还难,就算有朝一日他说了真话,她也是不敢信的。 “阿——嚏——” 季容初提着扫帚在石阶上扫雪,猝不及防打了个喷嚏。 此时天空中绵绵不绝的飘荡着细小的雪花,石阶之上覆着一层白霜,一阵阵的寒风直往人骨子里钻,天空是一种雾蒙蒙的灰,这种天气,飞鸟都消失了踪迹。 她摸了摸自己的双手,自言自语道:“越来越冷了……” 九天扶摇宗地处极南,一年四季都是柳绿桃红,山清水秀的景色,唯独剑圣飞升时所在的太吾山,自他一剑破开天门后,天气似乎被扰乱,破天慌的下起不停的小雪来,气温也逐年降低。 季容初虽说是修仙之人,不会轻易生病,却也感到了些许的不适应。 “我说啊。” 一只纤细的手扒住季容初的肩膀,瘦削的红衣女人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的身边,凑在她耳边说道:“你怎么还咳嗽上了,就算是灵修,身体像你这么弱的也少见了。” 季容初已经习惯了岚纯的突然出现和勾肩搭背,她将女人瘦到嶙峋的爪子拍下去,不动声色的说道:“不劳您挂心。” “不挂心不行啊,你是我离开这里最珍贵的帮手哎。”岚纯笑嘻嘻的说着,她鼻子动了动,像是在季容初身上嗅到了什么特殊的味道。 她突然间脸色一变,难得的主动离开了季容初的身边。 岚纯不可置信的望向她,“你养狗了?” 季容初莫名其妙:“太吾山上哪来的狗?” 岚纯一脸嫌恶的拧起眉心,漂亮的脸冷若冰霜,喃喃道:“令人作呕的血腥味,这让人厌恶妖气,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第8章 逃犯 季容初以为岚纯在说她身边有奇怪的味道,赶忙抬起胳膊闻了闻自己的身上,却什么都没有闻到,问道:“你闻到什么了?” 岚纯听了她的话后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她拧着眉反问道:“季容初,你真的是天生灵体吗?” 天生灵体较之普通人五感会灵敏许多,甚至有人因为对外界事物过于敏感,不得不使用些手段将自己的五感封印一部分,才能勉强过上常人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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