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樱泪眼婆娑地抬眸看向清燃,“真的如你所说的那般吗?衡泽仙君的死不是我的错?!” 清燃微笑着点了点头,“你总要去尝一尝那杯酒是浓烈还是清淡。” 云樱破涕为笑,她伸手变幻出一根朱雀尾翎,“清燃,这个你拿着,你要对抗天道,要保护湚离,保护好你的小家,就让我再保你一次吧。等下次再见便不知是何年何月了,你可要时时刻刻想着我,可不能将我忘了。下一次见面,即便我不记得你,你也要立刻喊出我的名字。” 清燃嘴唇微颤,最终还是红着眼眶说了声好。 “清燃,你记得要时长笑一笑。” “云樱,你保护我,我为你们二人将勾陈一族救出来。” 随即,云樱用力将清燃推出了自己的意识世界。 清燃睁开双眸,偏头呕出一口鲜血,她紧紧地攥着手中的朱雀尾翎。 云樱的身体突然化作一只朱红色光影飞出了偏殿。 “夫人,您感觉如何?!” 清燃摇了摇头,她抬手拭去嘴角的血迹,即刻起身追着那道朱雀光影。 朱雀在妖界的空中徘徊了片刻,跟清燃做了最后的告别,随即往西天飞去。 清燃喃喃自语道:“会相见的,一定会再见的。” 煦风担忧道:“夫人,您的伤……” 清燃垂眸暗自伤神,“小伤,不碍事的。” 清燃时常觉得生命因为短暂而绚烂,现下看来原来生命的绚烂无关长短,它藏于每一分情|欲之中。 这情这欲或大或小,或为己或为芸芸众生。 即便是其中有千难万险,即便是规则天定,在打破陈规的那一刻,在踏出世俗的那一秒,必定是最耀眼的时候。 煦风提议道:“夫人,让属下查看一番您的伤势吧,您现下马虎不得。” “云樱强行推我出意识世界的缘故,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有数。”清燃道,“煦风,我现下要去救尊上,至于那些失踪的孩子便拜托你了,若是需要帮忙,你自可去请求寻云溪的帮助。” 煦风张了张口,最后也只能道:“那属下便预祝夫人武运昌隆,同尊上早日平安归来。” “好,珏儿也要暂时麻烦你们照顾了。” 清燃到达九重天时便被震耳欲聋的兽哮震得有些心神不宁,她手持风葬刀一路疾行至凌霄大殿前。 一口巨大的丹鼎立于殿前,维持炉火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年人。 整个凌霄大殿前关押了数不清的奇珍异兽,清燃一眼便认出了兽化的湚离,她高啸一声,将神力聚集于风葬刀之上。 挥刀之刻,霜雪之息铺天盖地而来,卷着猎猎的罡风,顷刻之间伏倒了丹鼎。 凤溪落于凌霄大殿前的长阶上,居高临下地质问道:“清燃,无召不得上九重天的规矩你都忘了吗?” 清燃默不作声地看了凤溪一眼,随即掐诀引玄雷,飞身朝凤溪攻了过去。 风葬刀掀起一股腥风,隐约之中还有来自八百里血海的戾气。 凤溪持弓拉弦,金色的星点聚成光箭,脱手之间直逼清燃而去。 清燃还不曾躲避,赤红色的朱雀双翼便凭空而现,将她包裹在其中,化解了凤溪的箭矢。 “凤溪!还云樱和衡泽仙君的命来!” 凤溪道:“清燃你敢只身闯上九重天,必定做好了死在这里的打算,佛祖怜你,为你修补神魂,岂知你一点都不珍惜!” “你不配提我佛,我佛怜爱众生,你们却以万物为刍狗!” “冥顽不灵!” 凤溪招手之间唤来众多天兵天将。 清燃向来不是做困兽之斗的人,当机立断便砍断了就近束着玄武神兽和朱雀神兽的锁链。 场面顿时混乱了起来。 清燃也不多同凤溪恋战,身形很快便隐没于混战之中,她在赶往湚离身侧的路上,斩断了不少困兽锁链。 当清燃再积攒起力气砍向束着湚离的锁链时,双手已然是一副鲜血淋漓的模样。 “胡闹!” 湚离挣断摇摇欲坠的锁链,化为人身将清燃拢在怀中。 清燃笑着说:“这次我们夫妻同心。” 湚离神色痛惜地看着清燃,随后伸手擦去她脸上的血迹,最终也只是训斥道:“傻!” 昊天突然立于凌霄大殿前,他拍着手道:“好一个夫妻同心,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 湚离召出陌刀挡在清燃身前。 清燃闻言蹙眉,她抬头看向昊天,即刻道:“你是天道!” 昊天微微一笑,“难为你还认得我,我记得我们上次见面是在你飞升成神的时候。” 清燃道:“天道,收手吧。鬼神一族不会成为你的绊脚石,你再如此下去,毁得是三界众生。” 昊天闻言顿时收敛了笑容,厉声道:“我如此做也是为了三界众生,谁又能保证死了一个尔善,不会有千千万万个尔善出现,只有鬼神一族全部灭亡,我才能高枕无忧。” 清燃抬头看了湚离一眼,随后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 “哪怕生灵涂炭?!” 昊天张开双手,“只要我还在,即便是三界覆灭,我也有能力让所有的一切重新开始!” “上位者博爱众生,持中庸之法,你若如此冒进,这三界又如何存留?!”说完,清燃握紧手中的风葬刀,同湚离一起跃身向昊天砍去。 “清燃,你辅助本座,千万不可冒进!” 湚离手持陌刀向昊天砍去,只见昊天双眼一翻直接瘫倒在地,随即一道神光从他体内浮现,直接将湚离震了出去。 清燃伸手托住湚离的后背,神情近乎悲悯,“天道是一种思想,我们打不赢的。” 湚离愁眉不展地看着清燃,随后一把将她推开,“走!你自己先走!” 清燃双眸含泪地摇了摇头,她伸手去拢湚离的手,却被他不着痕迹地错开。 天道嗤笑一声,“清燃,你还是同当初一样的天真,一样的傻。万事万物只要够资格都能去镇那八荒海,比如魔化的勾陈、灵力天生的九尾狐、鬼化的龙雀等等之流,只需要你勾勾手指,利用一番美色,哪个不是为你前仆后继?” 清燃神情坚定地道:“镇了八荒海,神魂永生永世同大封同存共灭,我的侥幸是因得佛祖垂怜,而且镇压八荒海本就是我的职责所在,又与旁人何干?” “天真,永生才是正道。你倒是无愧于心,无愧于这天地,谁又能记得你为这天地做出的贡献呢?不过是在自我感动罢了。” 湚离闻言伸手将自己的护心鳞撕了下来,随即狠心地对清燃道:“不准哭,你先走。” 说完,湚离便将护心鳞按在清燃怀中,以妖力化结界将清燃护周全,随后他便持着陌刀冲向了天道。 “醒了?” 清燃喘着粗气睁开双眸,她从榻上起身却被人按住了肩膀。 “怎么喝了一杯便又哭又闹的,喝点酸梅汤醒醒神。” 清燃顺着肩膀上那只温热的手望过去,只见那人放下手中的酸梅汤,伸手试了试她额头。 “怎么一脸不识得本座的模样?都梦到些什么了?” 清燃覆上湚离的手,不确信地捏了捏,“方才我是在梦中?” 湚离伸手将清燃抱在腿上,仰头看着她那双还有些迷离的双眸,“胡云溪送来了一坛名为镜中花的酒,你偏要尝一尝,谁知刚喝了一杯便醉了。” 清燃不确信地摸了摸自己的腹部,随即抬头问道:“云樱和衡泽仙君可还好?妖境也未曾有人打开?也没有幼兽丢失?!” 湚离顺着清燃的脊背,安抚着她的情绪,“好,都好。这个小的也好,他们都好。你担心的是衡泽仙君被囚一事吧,天道已经出面制止了,你放心。幼兽丢没丢失本座不清楚,不过前一段时日珏儿因贪玩而走丢,倒是害你好生担心。” 清燃半信半疑地应了声,随后又像是想起何事一般伸手剥开了湚离的衣襟,急切地寻找着那片护心鳞,直到见它完好无损后才真正松了口气,卸力软倒在了湚离怀中。 “那个梦也太恐怖了,我身侧的至亲至爱只剩了珏儿一人。” 湚离缓缓地拍着清燃的后背,伸手将她的墨发拢在一侧,“都是梦是假的,不过听你这么一说,本座倒是觉得这梦不错。” 清燃神情不悦地抬头看向湚离,“何来这个说法?” 湚离捏了捏清燃脸上的软肉,复而又吻了吻她的双唇,“当初本座也是这样的,让你体会一番这锥心之痛,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再轻举妄动。” 清燃道:“你也要应允我,以后也不能冲动犯傻。” 湚离不以为意地笑了一声,随即抱紧了怀中之人,“本座巴不得只过自己的日子呢,什么天下大义、芸芸众生,本就不在本座的考虑范围之内。有心爱之人在身侧,本座惜命的紧,可是有太多想要一同去做,却还没做的事情了。” 清燃闻言笑道:“你有何想做却还没做的,都告诉我,我陪你去做。” 湚离认真地思索了片刻,随后才道:“本座想和你去踢蹴鞠,但你现下不合适,不过本座可以教珏儿踢,本座还想和你吃遍天下美食,但你现下似乎也不太合适,访旧友、看皮影戏、听说书……” 清燃听着便忍不住打起了哈欠,“有没有现下能做的?” “现下?本座觉得现下这样便很好。”湚离摸了摸清燃的腹部,“宝贝姑娘,你可算是来对时候了,中途没有你哥哥那么多挫折,现下是个好时候啊。” 清燃笑着捶了捶湚离的肩膀,“你怎么便肯定是个女儿呢?” 湚离回道:“康先生说的,他祝我们儿女双全。不过,儿子女儿一样好。” 清燃提议道:“你若是真想知晓,我便去卜一卦,让你早有个心理准备。” “可别。”湚离起身扶着清燃站好,“到时候再说吧,本座也没有那么想知晓。” 清燃跟着湚离走出了寝殿,屋外一片阳光明媚,枝头的梅子还是半青不黄的模样,水坛中的菡萏开得正旺,花瓣舒展的模样带了丝娇羞在其中。 “到时候可别心有落差。” 湚离道:“本座是那么小性的人吗?再说了这次若不是女儿,得了空闲再生个女儿……” 湚离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清燃弹了一脸的水珠,他立刻朝着清燃追了过去。 “你过来给本座把脸上的水擦干净!” “你又不是没有帕子,自己擦去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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