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司尘一愣,“当然。”他笑了笑,又递给小妖一个包子,而后让灰熊妖又包几袋。 “能帮我送回家吗?”小妖看着他们说道,“这么多,我一个人拿不了。” “你这小妖未免太得寸进尺了些。”站在一旁的莫君弋有些不满,但还是接过了两袋包子,虽然有些不耐烦却还是说道,“你家在哪,快点带路。” 小妖领着三人来到城郊,指着不远处的小木屋,“那就是我家。” 这只是间普通的木屋。 月司尘环视木屋,似乎是长久没有人住的模样,他不动声色地摸了摸木桌,只见指腹都沾染了灰尘。 三人将包子放了下来正准备离开,小妖却又道,希望三人能帮忙一起打扫屋子,因先前摔伤了手,这屋子已经很久都没有打扫了。 “你这小妖倒是挺会使唤人!”莫君弋有些不高兴,但看着这瘦弱的小妖,又看着眼前破败陈旧的小木屋,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动起手来。 眼见太阳快落山,三人也帮小妖打扫完了木屋。 “这下总可以了吧?”莫君弋施法将手中的扫帚飞到屋角放好。 小妖将包着包子的纸袋拆开,给三人每人递了一个包子。三人这才觉得,打扫了小半日,肚子不免饿了起来。 “不知三位是否在找獬豸?”正吃着包子,小妖忽然问道。 “你怎么知道?”莫君弋有些惊讶,初夏也是一脸讶异。 “狼王在玄夜城悬赏找獬豸,全城的妖都知道。”小妖笑起来看着莫君弋,模样甚是可爱。 莫君弋了然地点点头,又试探地问道,“你知道獬豸?” 小妖点点头。 “我们要找的事獬豸,不是鞋子,也不是黄牛、麂子什么的……”莫君弋耐心地解释,经过先前的事,他已经怕了这玄夜城的妖了。 小妖还是点点头。 “你不要说你就是獬豸啊……”莫君弋连忙道,他要趁早打消这小妖冒充獬豸的念头。 小妖笑而不语。 “难道你真的是……”见小妖的模样,初夏有些怀疑。 小妖笑着点了点头,“我正是獬豸。”说完,只见他身形一变,变成了一只小牛般大小,长相酷似麒麟却全身长着浓密黝黑的毛的小兽。他双目明亮有神,额上长着一只小小的犄角。 “果然是你。”月司尘平淡的脸上露出笑意。 “你难道已经认出我了?”獬豸有些惊讶。 月司尘摇了摇头,“并不敢确定。” “你们找我有何事?”虽变成的原形,却还是小妖的声音与神态,但说话的语气却完全不同了。 “不是说要为你做一件事你才会为所求者指明正确的方向?”莫君弋有些惊讶。 “你们已经做了呀。”獬豸看向一旁桌子上的包子笑道。 “就是那些包子吗?”初夏有些惊讶。 獬豸看向初夏,“从此事能看出,你们都是正直善良之人,而我只会帮助正直善良之人指明方向,且你们还帮助我打扫了屋子,这更能证明你们美好的品质……说吧,你们找我所求何事?” “我们想知道玄冥现在在何处。”莫君弋听眼前的小妖便是獬豸,不禁大喜过望,迫不及待地问道。 “玄冥?”獬豸有些惊讶,“玄冥的踪迹虚无缥缈,只传闻他身在北境,掌管着整个北境之地,具体在何处,谁也不知。” “难道连你也不知玄冥的所在?”月司尘皱起眉。 獬豸狡黠一笑,又道,“唯独我知。”
第52章 凌霜城 獬豸狡黠一笑,又道,“唯独我知。”说罢闭上双目凝神静气,片刻之后,他睁开眼指向北方,“玄冥在靠近异墟的海中。” “异墟附近有海吗?”莫君弋有些质疑。 獬豸肯定地点点头,“我不会说谎话。”接着又继续说道,“……但传闻玄冥大仙性情古怪,你们找他若是有所求,只怕不会那么容易如意。” 月司尘点头,只要找到玄冥就有一丝希望,他不会放弃。他抱了抱拳,“多谢指引。” “那个姐姐。”獬豸指了指月司尘身后的初夏。 “我?”初夏指了指自己有些不明所以。 “这个人类姐姐越往北会越危险哦。”獬豸忠告道,他很喜欢这个姐姐,也不想她有危险。 果然是神兽獬豸,居然能看透他的法术,看出这丫头是人来。月司尘心道。 “放心,这丫头在我身边怎会有危险。”莫君弋倒是不太在意,毕竟敢在他面前造次的除了这只臭狐狸,也没几个了。 告别了獬豸,三人便又重新踏上寻找玄冥之路。 越往北,不仅妖物越来越多,气温也低了许多。三人一直向正北,天上竟然下起了雪。 “我还从未见过这么大的雪呢!”看着如鹅毛般落下的雪,初夏有些惊喜,伸出手想要接住飘落的雪花。 看见身旁的人俏皮地抖了抖落在身上的雪,笑靥如花,月司尘忽然有些恍惚,恍惚中,他竟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他摇摇头,自己怎么了,她不是芙蕖,芙蕖还在青丘等着他带着琉璃珠回去。 感觉到身旁投来的目光,初夏侧脸,见月司尘正地看着自己,没由来的双颊一红,心里有些慌张道,“你……你看什么?” 月司尘回过神,也是微微心虚,“没看你。” “哼!”初夏努努嘴,不再理睬他,向着莫君弋小跑而去,“莫君弋,你等等我!” 因为气温变低,三人决定先前往凌霜城买些御寒的衣物再继续前往异墟。 踏入凌霜城,初夏已经对满街的妖物习以为常。他们在羊妖开的成衣店买了御寒的冬衣,因为天气寒冷的原因,三人准备在凌霜城先找客栈住下,明日再前往异墟寻玄冥。 “请……请问三位是否要住店?”就在三人找寻客栈之时,忽然有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怯生生地凑上前询问。 初夏有些惊讶,倒不是小男孩一眼看出三人在找客栈,而是这个小男孩是人。自她进这凌霜城以来,这是她看到的第一个人类。 “你知道哪有客栈?”月司尘也是微微有些惊讶。毕竟一个人类小孩在这满是妖物的世界能存活下来真是奇迹。 一听三人愿意跟随自己走,小男孩怯生生的脸上露出高兴的神色,“三位跟我来。” “这里怎么会有人类小孩?还没有妖物伤害他?”初夏有些好奇问小声问道。 月司尘摇摇头,表示不知。 “你们看他的手腕。”莫君弋示意二人去看小男孩的手。小男孩在走路的过程中,微微露出了手腕。 “一个……什么图案?”初夏眯了眯眼也没有看清是什么,只模糊地看见了一个圆形图案。 “这人类小孩是妖豢养的奴隶。”莫君弋向二人解释道,“妖界有妖会和人类贩子交易,买来一些人类作为自己的奴隶。而这些奴隶都被妖做上了烙印,表明是自己的财产,其他妖一般不会侵犯。” “……”初夏微微皱眉,心里有些不太舒服,人竟然被妖当做货物一样买卖。 “劝你不要乱来。”似乎是感觉到了她心里的不满,月司尘拉住她的后襟叮嘱道。 初夏不满地挣脱开他扯着自己后襟的大手,“知道了!”嘴上如是说,心里却有了其他打算。 小男孩带着三人来到一家客栈外。野猪妖掌柜见小男孩带了客人来,连忙客气地上前迎接,“三位是住店吗?”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野猪令小男孩带三人去看看客房。 在上楼看客房的过程中,初夏看见楼下跑堂的、端菜的都是一些人类孩子。 “客官,这是你们的房间。”小男孩推开门介绍道,“应三位要求,这三间客房都是紧挨着的。”分开要三间房是因为,越往北,妖物虽然越多,和人世一样,妖的秩序也越来越清晰,所以只要不做越矩之事,他们还是比较安全的。 分别带三人进入客房,小男孩正准备走,却被初夏一把拉进了房里。 “我问你,你是被卖来这里的吗?” “……”小男孩怯生生地看着眼前的兔妖,并不敢回答。 初夏看着小男孩看着自己害怕的眼神,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关上房门,“你别怕,我不是妖。”说着除去了兔妖的障眼法。 小男孩害怕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惊喜起来,随后却又充满了担忧,“姐姐,你是人的话那这儿便太危险了……” “别担心,你只需要好好回答我的话。”初夏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安下心,“这里是不是还有很多像你一样的人类小孩?” 小男孩点点头,低声道,“我们都是被人贩子拐来的,然后卖给这些妖怪做苦力的。这客栈的老板是个野猪妖,妖术可厉害了,有个和我一同被卖来的哥哥会点法术,但也敌不过这野猪妖。他逃跑了好多次,但每次都会被野猪妖抓住毒打一顿……” 会法术……初夏联想到流落到黑市的捆妖绳,连忙问道,“这个会法术的哥哥是不是叫轩辕修羽?” “姐姐,你怎么知道?”小男孩一脸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人。 听见小男孩肯定的回答,初夏一颗提着的心更加激动,“他现在在哪!?” “修羽哥哥因为不服野猪妖的管教,被野猪妖退回卖家那边了,具体在哪我也不知道……”小男孩摇了摇头。 “退回卖家了……”初夏紧紧皱眉,好不容易有了修羽的线索,不能再让线索断了! “我知道了。”她轻轻拍了拍小男孩的肩膀,安慰道,“别担心,我一定会救你们离开的。”顿了顿,又叮嘱道,“这件事你暂且不要告诉其他人。” “嗯!”小男孩认真地点点头。 小男孩离开后,初夏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思考着要怎么找到修羽,又要怎么把这些孩子都救出来。思虑了良久还是准备先找月司尘和莫君弋商议。 似乎连她也没有意识到,什么时候起,她竟开始如此信任他们,连遇到难题都是第一个想到寻求他们的帮助。 也许,在心底里,她早就突破了人和妖的那道界限。
第53章 买卖 “叩叩叩!”初夏分别敲开了两人的门。 两人虽困惑,却还是来到了初夏的房间。 “怎么了?”莫君弋坐下,倒了一杯水,看向初夏。 “还记得在北引城发现的捆妖绳吗?”初夏看向一旁靠在雕花门栏旁的月司尘。 月司尘一愣,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那是我师弟轩辕修羽的贴身法器。”初夏说着,“我在北引城的黑市并没有找到他的踪迹,但刚刚我却得到了他的消息。” “你是说,他在这?”莫君弋喝了一口茶,放下了茶杯,脸上的表情倒是正经了起来。 初夏神色凝重地点点头,“刚才领我们来客栈的小男孩说,和他一样还有好几个人都是被野猪妖买来当奴隶的,他说他认识一个叫做轩辕修羽的哥哥,还会法术,我想那一定是修羽师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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