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她被苏白璟强大血脉之力改变,也看到了应运之石中的力量。 这颗应运之石深埋在希洛山脉中,吸收了山脉的力量。 虽然看样子,这颗石头还远远没能吸收满,但其中蕴含的能量已经足够令人心颤。 或许……吸收完这颗应运之石的力量,苏白璟完全可以凭借这颗石头重新回到巅峰。 这个念头刚刚从心中升起,下一秒,她手心里的石块像是受到了牵引,精纯的能量顺着掌心涌向身体。 陆晴生平从来没见过如此精纯的能量,极品灵石在它面前都要相形见绌,黯然失色。可现在,这样的力量就像不要钱似的涌入她的身体。 吸收了妖族血脉之力的身体对这些力量适应良好,她的身体没有丝毫不适,甚至像饿极了的狼一样疯狂吞吃着应运之石里的能量。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修为在疯狂上涨,气息在节节攀升。 炼气期——筑基期——金丹期——元婴期…… 陆晴面色变了又变。 震惊,疑虑,愣怔,不可置信…… 陆晴呆呆张口:“你在做什么?” “你不是看到了吗?你可以拥有拯救人族的力量。” 苏白璟轻轻笑,他的声音带着蛊惑的魔力,像是黑夜里招展的罂粟花。 “你不想要吗?” …… 她当然想,她当然想要强大的力量。 有了力量,她就可以再也不必依靠任何人,再也不必害怕危险,真正保护想要保护的人和地方了。 真的可以吗? 真的该接受吗? 可是—— 天上没有会掉馅饼的事情。 像是火炉上锻打的铁块丢入了冷水淬炼。 陆晴的大脑瞬间冷静了几分。 大概又和以前一样吧。 苏白璟给她力量,是要让她用身体交换?还是让她用情感交换?抑或是更多更多? 是想让她对他心怀感激?是想让她从此当不成一个彻彻底底的人? 陆晴面色沉了沉。 “不,我不需要这些力量,我不会答应你任何——” “不。”苏白璟似乎对她的话并不意外,他温和地打断了她的话,“我对你没有要求。” “我不会要求你做什么,甚至不会要求你救我。你可以接收这些力量,然后离开,就当从来没有来过这里。” 陆晴难以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哈?” “为什么要这样?”陆晴拧眉,琉璃一样的眸子里溢满了复杂,“为什么要做这些?” 她一点也不理解,她一点也不明白。 每次当她觉得,她好像知道了苏白璟是个什么样的妖的时候,他似乎又总是将她的印象狠狠打破。 “你不好奇,我为什么会毁掉自己的妖丹吗?” 陆晴沉默,她这次没说那些奇怪的“俏皮话”,她当然知道苏白璟的妖丹不是因为修为出了岔子,她当然知道他的妖丹不是受伤被毁。 陆晴艰难开口:“所以……是为什么?” 银白色的狐狸在她身边蹲下,目光温柔地注视着她:“你还记得吗?从镇灵秘境秘境回来之后,你和我约定,要以彼此为道心。” 陆晴的瞳孔骤然紧缩了一下。 她当然记得。 再没有比那记得更清楚的事情了。 她第一次对一个男人动心,第一次有了和别人共度一生的想法。 陆晴十八年里做过许多胆大妄为的事情,她仍然觉得,以苏白璟为道心是她最为胆大的一件事。 她没把这件事告诉父母,告诉师长,告诉朋友,或许,潜意识里,陆晴也知道,这是不会被同意的事情,一场豪赌。 但事实证明,豪赌不会因为“豪”而赢得赌局。 她输了,输得很凄惨。 可是——苏白璟现在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我答应过你要换道重修。” 陆晴猝然望过去。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嘛。”苏白璟语气温和,“答应你的事情,确实要做到对不对?” 陆晴眸光剧烈浮动,她开口,声音艰涩:“别白费力气了。你不会觉得,这样我就会对你心怀感激,就会原谅你做过的所有事情,就会像虫子飞进猪笼草一样再次落入你的陷阱吧?” “不要你的感激,也不要你的原谅,更没有什么陷阱。” 陆晴偏了偏头:“骗人!不过是以退为进罢了!” 苏白璟轻笑:“你怎么想都可以。” 他催动应运之石的动作没有因为她的话产生丝毫停顿,应运之石中的液体眨眼间就见了底。 她的气息还在攀升。 陆晴从来没觉得身体这样强壮。 每块肌肉,每个血管,都流淌着蓬勃的力量,过多的灵气撑得她经脉都有些胀痛了。 她环视这座牢房,刚刚还无法直视,看不清楚的阵纹像是覆上了一个放大镜,每一丝纹路都落入眼底。 只要她想,她可以轻而易举毁掉这间寒星石铸成的牢房。 在长度、宽度和高度之外,陆晴甚至隐隐感受到了隐藏的,可怖的道路。 她不该知道那是什么的,她没经历过这样的教学,没接收过这样的知识。 可是现在,事实就那样自然地流淌进她的脑海里。 ——那是时间和空间的维度。 这就是……大能修士眼中的世界吗? 房间里的异动终于惊动了门外的牢房,房门被打开,门外的守卫弟子惊疑不定地望进来。 牢房里,刚刚进来的气息微弱的女修此时此刻强大的可怕,陆晴还不太能熟练收敛周身的气息,他们几乎被喘不过来气。 “这这这……”守卫弟子震惊地说不出话来,没人敢开口,也没人敢进去,只能哆哆嗦嗦地按下警报按钮。 陆晴依旧看着苏白璟,她的眉毛深深地蹙起:“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要做这些?” 她一手拎起旁边的白狐狸,一手捞起地上的应运之石,飞快掠出了牢房。 阵法的作用飞快消散。 她将苏白璟从怀里丢下来:“现在可以化形了吧?” 苏白璟略带遗憾地叹了口气,有些依依不舍地看了眼她的手臂,她怀里的温度仿佛还沾染在自己的皮毛上。 他已经好多天没有感受到那样的触感和温度……他的心脏比他想象中还要战栗。 苏白璟在地面上站定。 一阵微弱的红光闪过,熟悉的穿着月白色长袍的身影出现在了眼前。 “为什么要做这些……”他的眸光陡然柔和下来,望向她的视线像一汪清澈的泉眼,“因为——我爱你。” …… 陆晴曾经觉得,从苏白璟口中说出爱这个字,是一件及其荒谬的事情。 苏白璟根本不懂什么是爱。 刻在他心底的,只有掠夺的本性。 现在,这一刻,看着他格外清澈温和的眸光,陆晴忽然就有些不确定了。 她不言不语,看着他沉默下来,连眼睛都一眨不眨。 苏白璟轻轻叹息,他向前一步,抬起指尖,轻轻落在了陆晴的鬓发上。 她刚刚被他扑倒在石堆里,整齐的鬓发微微松散,细碎的黑色发丝散落开来。 他轻柔地将发丝按了回去。 陆晴偏了偏头:“你不怕我杀了你吗?” 不同于之前,现在的她,真的有了可以杀掉苏白璟的力量。 她可以杀死他。 更关键的是,她还有杀死他的理由。 他的欺骗,他的邪恶,天光城,人类……这些都是理由,每一个都重逾千斤。 苏白璟的回答是一声轻笑:“怕的话,一开始就不会这么做了。” “而且……”他平静温和的眸子里,现出几分他自己才能看懂的疯狂之色,“不管人还是妖,总有一死,死在你手上,好像也算是个还不错的结局?” 陆晴从牙缝里冷冷挤出三个字:“神经病!” 她头都不回地往牢房外走去,苏白璟眸中划过一抹笑意,重新化为白狐,踩着惬意的步伐紧跟其后。 没人来阻止她们。 陆晴很顺利地离开了牢房,她转了个头,直直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白狐狸忽然加快脚步,三两步窜到了她面前。 “对了,忘了问你,这是什么?” 陆晴顿住,定晴一看,白狐狸抬着爪,爪上挂着一个淡青色的储物袋,上面还绣着深绿色的竹。 她怔了一下,本能地抬手去摸自己的腰间。 果然,腰间空空如也,苏白璟是什么时候顺走的? 她脑海中浮现出白狐狸伸手去抓她腰间应运之石的那一幕——大概就是那个时候吧。 陆晴眸中闪过一抹笑意,她报臂耸了耸肩,随即毫不客气地抬手将储物袋拎了回来。 “这个啊……是别人送的。” “怎么了?”陆晴把储物袋放回袖中,“你有什么意见吗?” 苏白璟:“……” 他咬牙跟上陆晴的脚步,只是这次,白狐狸的头耷拉着,怎么看怎么垂头丧气。 白狐狸跟着陆晴一路走回了她的房间。 陆晴在椅子上坐下,低头在腰间翻找着什么。片刻后,她抬起头,看着蹲坐在桌上的狐狸:“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苏白璟顿了顿,不知道从哪里又摸出两张纸递给陆晴。 陆晴接过,有些好奇地打开折起的白纸。 她狠狠怔了一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苏白璟给她的这两张纸,一张书写着妖族部队狐族、蛇族、狮族等各个种族的弱点,一张书写着能治疗紫藤虫寄生的药方。 不管哪一个,都是能左右战局的东西。 陆晴倒抽了一口冷气。 苏白璟暗示般看了眼她手中的纸:“这样的话,那些人应该不会执意非要追杀我了吧?” 陆晴沉默。 她不得不承认,苏白璟说得没错。 “嘶……你不怕人修有了这些情报,直接打到妖域腹地里去吗?到时候,被侵犯的可能就不是人域,而是妖域了。” 白狐狸闻言,可怜兮兮的在桌子上趴下来,前爪眼巴巴地伸到了陆晴面前:“你说得对……所以现在我回不去妖族了。你不能抛下我。” 切…… 苏白璟可真会顺着杆子往上爬。 虽然这确实是能左右战局的东西,但陆晴并不觉得人修会一路打进妖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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