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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下人端着一盘额外的红烧兔肉过来，放在陈辰面前。 华晓廷没想到周月纹说的吃兔子竟然是认真的，再看向周月纹的眼神都变了。 陈辰也隔着人群看向抱着兔子的周月纹，举起酒杯对她遥遥致谢。 周月纹一手摸着兔子，惬意地眯着狐狸眼，也拿起酒杯抿了一口。 陈辰把兔肉只留了一半，剩下一半让林凡和华晓廷分着吃。 华晓廷虽然嘴上说着兔子很可爱，舍不得吃，但在看到陈辰和林凡吃得喷香之后，也忍不住动筷子吃了几块，真香。 桌对面的小孩看见陈辰碗里的兔肉，馋得口水直流，让身边的保姆也去帮他弄些兔子肉。 保姆却冷着脸瞥了陈辰的兔肉一眼，“小少爷，兔子肉那是下人才吃的。您是有身份的人，吃上等食物。” 她口中的上等食物就是一碗蛋羹。 嗯，当然不是普通的蛋羹，估计是用哪个指定泉眼里出来的水和哪只金母鸡下的蛋做的。 宴席进行着，陈辰边吃边观察席间的动向。 她注意到不同桌的客人轮流端着酒杯起身去主桌敬酒祝寿。他们带来的礼物在入场时就已经入库，此时会有下人专门拿来，在他们敬酒的过程中拿到老太太面前，让老太太亲自打开。 这时周围的人就会开始尬吹环节，一会儿吹礼物好，一会儿吹送礼的人心思细，但最后东拉西扯都会拐回到老太太牛逼和周家牛逼上。 总归就是个彩虹屁比赛大会。 陈辰觉得很无趣，如果可以，她只想吃完饭赶紧走人。 但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很快就有个下人过来在陈辰耳边耳语：“陈小姐，您和林副统领可以做祝寿准备了。” 陈辰拿起酒杯，往七老八十桌走。 华晓廷也想跟上，但没走两步就被旁边的下人拦住：“这位小姐，还请您留步。您并不在受邀名单上，跟随人员是没有祝酒资格的。” 华晓廷窘迫地收回脚，坐回自己的位置。 “多吃点，这儿的大厨别的地方请都请不到呢。”陈辰在华晓廷肩膀上轻拍了一下，端着酒离开。 走近七老八十桌，拿着礼单的下人大声念道：“星穹防卫队前总统领陈辰，携现任副统领林凡，为老祖宗献上和氏璧一个，上好玉如意一对！” 陈辰听礼物报完，拿着酒杯象征性往前一送：“周老太太，生日快乐。” 林凡也跟着她做敬酒的动作，但没说话。 一桌扮相复古的老资格们神态各异地打量着陈辰，坐在最上席的周芳面色不改，对敬酒的过程没什么反应，只是淡淡看着陈辰。 旁边的下人轻咳一声，压低声音凑到陈辰耳边说道：“贵客，咱老祖宗是过一百零六岁寿辰，您得恭敬着点。” 陈辰不解：“寿辰和生日有什么区别吗？” 下人被陈辰的话噎了一下，才说道：“对上了年纪有身份的人，生日都要称作寿辰。而且贺寿的词怎么也得说两句，例如‘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之类的。” 简直是瞎讲究。 但陈辰是个听劝的人，她再次重新敬酒，换了入乡随俗的说法：“祝老祖宗生辰快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这回周芳才表情微动，嘴角扯了抹笑：“小陈有心了。” 接下来就是尬吹彩虹屁环节。 但与陈辰有关的彩虹屁明显和其他人不一样。 ----
第160章 风暴34 “小陈真是财大气粗啊，这么好的玉，说出手就出手了。这么看来我们李家的那点物资星穹确实看不上，怪不得小陈不收呢。”来自不认识的老奶奶一号的阴阳怪气。 “小陈可是连金市公子的求婚都拒绝了，一心白手起家建立星穹，别说是女娃了，就在男娃里也找不出一个能跟小陈齐名的，这心气可不是我们这些老东西能比的。”来自不认识的老爷爷一号的酸言酸语。 “我倒是听说前阵子星穹资金周转困难，有批材料还是跟蓝启赊账进的货。看来肯定是谣言了，不然星穹怎么能拿出这么好的上等玉做寿礼呢。”来自不认识的老奶奶二号的挖坑讥讽。 陈辰见几人一唱一和地停下了，都往她看，才说道：“这回到我了啊？那我就老实说了，我们星穹确实穷，您听到的不是谣言，最开始做药剂的那批物资确实是跟蓝启预支的。” “那这寿礼……” “周月纹找的。她正好欠我个人情，我就让她拿寿礼抵了。虽然我直接送您不老药当寿礼的话更有实用价值一点，但我猜您老应该不缺保养品，送也送不到您心坎上，不如让您自家人来选更合您心意。您说是不？”陈辰假笑。 旁边的几个老头老太太不说话了，但表情都不怎么好，明显都很不待见陈辰。 但陈辰也并不在乎，这几个老家伙都是半截入土的人了，要不了几天可能就得进急冻舱，到时候他们的家族都是下一辈主导，脑子不那么昏沉的肯定能看出她们星穹不好惹。 况且这群人里，明显以周芳为首，最主要的还是周芳本人的态度。 周芳并没因为陈辰的话生气，反而是瞟了眼周月纹的方向，慈祥一笑，“太孙小辈里，也就是月纹最了解，最讨好我这个太祖母。我那个不孝孙儿，巴不得我这个老不死的去死，还有我那大太孙女月痕，直到登上舰船都没来看过我这老太婆一眼。” 陈辰心里暗想，她了解你，你明显不了解她，连芯子里早就换人了都不知道，还当成宝贝疙瘩宠着呢。 “月纹信任的朋友，我认可。”周芳说着，用苍老的手拿起桌上的酒杯，对陈辰回礼。 旁边的下人疯狂给陈辰使眼色，陈辰在提醒下及时把杯子送到嘴边，跟周芳一起把杯里的酒一干而尽。 旁边的几个老头老太太面面相觑，都用异样的眼神打量陈辰，刚才那么多人轮番来敬过祝寿酒，除了对几个身份高的，周芳把杯子拿起来过，对其他人只是点头回礼，杯里的酒更是一口也没喝过。 但现在竟然喝了！ 这可不是一般的给面子。 “刚才那杯，算你敬我的。你要是不嫌弃，老婆子我也想敬你这个小辈一杯。”周芳语出惊人。 这次就算是不熟悉贵族礼节的陈辰也觉出不对了，“您身份贵重，让您作为长辈来给我这个小辈敬酒，那我也太失礼了……” 陈辰的婉拒无效，她一边说着，周芳一边抬起骨瘦如柴的手腕，拎着酒壶往旁边的空杯子里各倒了一杯。 倒都倒了，不喝很不合适。 这是逼她喝啊。 酒里该不会下毒了吧？ 可周芳调查过自己，也该知道自己的能力特殊，毒不死啊？ 周芳一招手，让下人把其中一杯放进托盘里，端到陈辰面前。 “这一杯，我敬你。你我都是女人，虽然年轻的年代不同，但你我都知道女人想要做出成就，面临的困难和质疑那就是远比男人要多的。你给小辈的姑娘们做出了很好的表率。”周芳双手执杯敬酒。 陈辰有点受宠若惊，直到拿起酒杯都没想到词，有点狼狈地回：“您过奖了。” 一老一少，举杯同饮。 也是到这会儿陈辰对周芳的印象才从“老不死的”改观为“挺有魄力一老太太”。 旁边的侍女等周芳放下杯子，上前提醒：“老祖宗，医生嘱咐过您，不能多饮。” 周芳放下杯子，笑着说道：“这人再混成什么样，最后还不是得听大夫的。小陈，先回去吃席吧，饭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那您慢吃。”陈辰和旁边从始至终未发一言的林凡一同躬身行礼，总算可以完事离开。 两人离开主桌后，林凡突然在半路上凑近陈辰，“老大，那杯酒，你有没有尝出不对？” 陈辰有点意外，“没有。怎么，你感觉到什么不对了吗？” “周芳的动作，有些变化。最开始她的两手是交叠在一起的，您喝完酒后再坐回去时，变成自然下垂。”林凡低声说道。 陈辰立刻扭头回去看，发现果然是这样，现在的周芳两手自然下垂，姿态更加放松。 而两手交叠，这是其实是人下意识做出的防御姿态，代表紧张和戒备。 如果是平时，这个小细节陈辰会注意到。 但周芳是个坐轮椅的老人，最开始两手交叠的动作很自然，后来她又说了一番故意让陈辰共情的话，不知不觉间让陈辰戒心降低了，就没在意这个微小的细节。 “反正就算有毒，我也死不了。而且这儿这么多人，她也没法明着动手。一会儿吃完饭我们抓紧拿东西走人呗。” 一个小动作的变化虽然可疑，但也不能当做铁证。 而且这是寿宴，正式场合，也没有提前退场的道理，本来就只有坐到宴席结束这一条路走。 陈辰回到儿童桌上，发现桌上的几个小孩子都坐不住，早就让各自的保姆带到院子里玩，桌上空荡荡地只有华晓廷一个人。 “老大，你们回来啦！我刚才远远看着你们，感觉好紧张啊，那几个老人家看你们的眼神好像不是很友善。不过后来周老祖宗竟然亲自给您敬酒了！哈哈，您可能没注意，那几个老人家脸上的表情可精彩了。还有周围几张桌子上的人都对您刮目相看呢！”华晓廷激动地说道。 “他们刮不刮目的看我有什么用？我还能长二两肉么？”陈辰坐下就夹红烧兔肉吃，别的菜一下没动，就着兔肉一口气扒完了一碗饭。 她刚放下碗筷，一个侍女走了过来，笑着问：“陈小姐，请问您对今天的餐品是否满意？” 陈辰认出这是刚才周芳身边的侍女，指了指空碗，“满意啊，不能再满意了。” “那就好。老祖宗很赏识您，生怕招待不周。刚刚您走后老祖宗还念叨，说与您一见如故，想请您餐后一同用些甜点。老祖宗马上要进急冻舱了，最近这些天一直闷闷不乐，见到您才开怀了几分。您可一定要赏脸小坐呀。”侍女笑着说道。 又是这种不容人拒绝的强势语气。 陈辰皮笑肉不笑：“行，陪老人家小坐几分钟的时间还是有的。” “那太好了，我这就去回老祖宗您会赴约。” 侍女走后，林凡脸色不好，“老大，你不该答应。” 华晓廷一脸茫然：“嗯？为什么呀，和老祖宗聊天这不是很有面子的事吗？” “她就没给我拒绝的空间。就算我拒绝，他们要真想搞事，也会想别的办法把我留下来。不如坦荡点。”陈辰直言。 林凡叹了口气，握住陈辰的手腕，陈辰知道他是在摸她的脉搏，还是怕那杯酒有问题。 “林，林副统领？！”华晓廷一脸吃到瓜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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