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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月纹定定看着陈辰片刻，叹了口气，“被你逮到了。我想过这一天迟早会来，但没想过会这么快。” “少废话！说重点，你是谁，为什么帮我，到底想干什么。”陈辰拍桌子，端出警察审讯犯人的架势。 周月纹坐正身体，娓娓道来。 在他的描述中，他是北宫迭代过程中精神劣化造成的受污染客体，而他行事的最终目的就是要报复北宫，摧毁零墟，和零墟对着干。 零墟成员在迭代时继承的并不是基因，而是摩纹，因此他们的容貌甚至性别等等生理特征都可能与本体完全不同，但记忆、志向、目标与爱好等等精神世界会得到完全继承。 只不过在继承过程中，可能会由于劣化出现一定程度的扭曲，这种扭曲是不可逆也不可控的。 北宫在初次迭代时就发现了自己的客体出现劣化现象，与其他另找方法改善劣化的零墟成员不同，北宫作为科学家一向追求精确严谨，无法接受劣化版本的自己延续下去。 于是他刻意培育了一个客体，用尽各种手段试图对客体进行改造试验，客体在漫长的时间中经历了非人的折磨，历经足足数十年，改造仍然以失败告终。 最终北宫无可奈何地接受了第二次迭代，但他仍然保留了客体，并让客体也进行迭代，把对客体的研究持续了下去，甚至还做出了让客体与变幻神石融合的尝试，但尝试失败，石头没有被吸收。 真相是其实吸收成功了，但客体在那瞬间就发动神石的力量置换了一块假的神石进容器里，看上去就好像没有成功一样。 实验失败后北宫勃然大怒，脾气也变得越来越暴躁，继续惨无人道地让客体迭代、对其进行各种残忍的实验，一直到陈辰在陈经意的地下室里见到他们的那天。 他作为客体之所以知道很多，是因为他保留着两代北宫外加三代客体的所有记忆，相当于五个人半辈子的经验学识都集中在一个人的脑子里，当然能力强大。 陈辰仔细回忆了那天地下室中的见闻。 “……从历经你给我的第一次‘迭代’起，我就一直保留着记忆。那种深入骨髓的痛，让我在之后的每一次‘迭代’中都保持着清醒。你的每一次‘迭代’都没能让我变成记忆被清空的傻子，却让我与变幻石融合得越来越好。我已经等待与你清算的这一天太久太久……” 以及那天陈经意也曾指着地上的少年说过：“……尽管你再怎么不想承认，每一次的‘迭代’都会让我们的精神出现‘劣化’这是事实。你现在变得多么残暴、偏执，你身后的那个孩子不就是最好的证据么……你看看那个孩子身上的伤痕，像是五十年前的北宫会做的事吗？以现在的你，真的能创造得出所谓的完美人类吗……” 这些都跟周月纹如今的自述能完全对上。 “但你还是没解释为什么你总能料事如神。就像你这次默许周芳把我放进来，明显是早料到了核变异生物的异常，一定能很快把我放出去。别跟我说你是蒙的，那天晚宴上你的反应我都看明白了。” 陈辰会认命接受被关进来，一部分原因也是出于她从周月纹的反应里观察到的破绽。 “这个很好解释。零墟中有一名成员精通对未来事件的推演，她曾经编撰过一本未来之书，预测了未来五十年的事件，几乎每个事件都能精准对应上。” “精确到每一天的上午下午？” “是的。” “连我会卡BUG吸收第二种异能力也能算到？” “关于能力的异变种类他推算了三条不同分支，这是其中一条。” “哦。我不信。” “那我也没有办法。那名成员没有选择迭代，已经去世了。” “呵呵，死无对证是吧？” 周月纹无奈叹气，“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一直不肯告诉你？因为我知道就算讲出来我也无法自证，你也不会信。不过现在机会来了。卫星观测到核变异怪物疑似是在涅盘城以北的一座废弃研究所附近出现的。这座研究所曾是光明未来研究所的前身，里面有能够读取你那枚芯片的古董机器。” “你连这也知道？”陈辰戒备地看她。 “我跟陈经意很熟。他提醒过我要带你去解读那枚芯片。你想知道的所有真相，全都在那枚芯片里。只要打开它，我也不用愁怎么向你证明了。” 陈辰陷入沉默。 她并没有忘记这枚芯片，在当初接管了联合研究基地后她立马就在基地里寻找能打开芯片的终端，没有找到。 后来其他事情接踵而至，她也只能把继续寻找终端这种事延后了。 “那个废弃研究所具体在什么地方？” “在涅盘以北三百公里以外，距离不算远，但那里是SSS级污染区。而且由于辐射浓度造成的高温效应，那片地方的温度能达到五十度以上，称为荒漠炼狱也不为过。” “那就抓紧走。”陈辰这次没再犹豫，提笔在支票上写了一大串零，自己都没仔细数。 周月纹拿起支票，轻笑：“十个亿呀？你还真一点都没手软。” 陈辰理直气壮地站起身：“我可是坐了四天牢，脸都丢完了。” 周月纹坐在原地没动，拿起陈辰丢下的笔，在那一串零后面又多画了两个零。 陈辰看傻了：“你疯了？一千亿？你们周家有这么多钱吗？！” “现钱肯定没有。各种矿产、地皮、豪车之类的乱七八糟加一加，最重要的，把世源公司抵押上，就肯定有了。”周月纹摸着兔子笑。 陈辰不知说什么好，她一般不信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但这事放到周月纹身上，她竟然觉得合情合理。 “你善良大度，我这人睚眦必报。欺负你的人，我会让他们一个个付出代价。”周月纹眼眸幽幽，“放心，我又不是真的周家人，他们喝西北风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不是还有你么？这只是一笔财产转移。” “反正位置早都给你留好了。既然是你想做的，那就按你想的来。但你嘴上说的未免也太好听了，还什么让欺负我的人付出代价。这笔钱不还是以我的名义要的，大黑锅不是我背？说出去别人只会觉得是我贪得无厌搞垮周家，谁会想到是你这个大小姐的主意！” “那名声和钱你要哪个嘛。” “当然是钱！” “看，我多了解你~” “……滚滚滚。” 几小时后，陈辰坐在由二十辆豪车组成的车队中，一路浩浩荡荡招摇过市地回到了基地门前。 动静闹得太大，引得基地里休息的员工全都跑出来吃瓜，叶然几人也想见陈辰，干脆跟着人群一起站在楼下等。 陈辰从一辆炫酷古董跑车上下来，回身对驾驶座勾了勾手指。 里面的周家司机欲哭无泪地拔出车钥匙，颤颤巍巍地捧出来，狼狈下车。 陈辰把钥匙远远往林凡怀里一抛，精准接住。 林凡眼睛都看直了，表情难得有点平时看不到的波动，有点类似于彩票中了五百万时会有的表情。 平时对事物兴趣成谜的于天鉴也指着后面的某辆跑车难得发出一声赞叹，陈辰发现之后，干脆招呼所有司机都带着钥匙下车。 “你们谁对哪辆感兴趣就去拿钥匙开着玩吧。只能有证件的开车啊，没证的自觉去副驾驶。注意安全，别开快了。”陈辰把于天鉴喜欢的那把车的钥匙丢给他，紧接着就对站在旁边眼神放光的员工们说道。 星穹员工们立刻爆发出一阵“老大万岁”之类的欢呼声，纷纷蹦蹦跳跳、争先恐后地往豪车边上跑。 这些车名贵得很，普通人都久闻大名，但基本都是限量版，一共也没发行过几辆，普通人根本没机会在生活中见到。 但现在不仅见到了，还能亲自体验一把，谁不乐意呢。 一群人里只有叶然微蹙着眉，拉过陈辰低声说道：“这些车是月纹送来的吗？是给咱们的还是借的？让他们开，万一损坏了怎么办？” 陈辰想了想：“万一真损坏了，一辆车维修费少说也得几万块吧。” 叶然点头。 “咱们现在有一千亿。” 叶然点头：“是啊，咱们有一千……等等，你说有多少？” “一千亿。”陈辰从光表里掏出那张平整的手写支票。 叶然整个人愣住，脸上失去表情，小心翼翼地捧着支票一个一个数零。 数了好几遍。 最后由于惊讶过度，差点没站稳，还是林凡眼疾手快地在旁边扶了一把。 叶然许久才回过神来，又把支票小心翼翼地捧给陈辰。 “不用这么紧张，这张支票已经兑现了，兑现的资源在陆续往咱们这发。这只是我留下来作纪念的，没有作用了。” “不是……为什么？周家要倾家荡产把整个家族都赔给我们？” “这也是我正要跟你们说的。周家的这笔巨款，一部分是对关我一趟做出的赔礼，另一部分可以看做是雇佣金。咱们需要尽快准备一次远征。目标在北方的白漠城，SSS级核变异区。我们要调查清楚核变异生物二次异变的真相，清除所有隐患。”陈辰严肃说道。 ----
第164章 风暴38 远征并非易事。 三百公里从距离上来说并不远，就算无法使用飞行设备，开车也只需要三个小时就能抵达。 但当中间要横跨一个SS级污染区，还要警戒掩藏在荒漠里的各种怪物时，车速就不可能一直维持在最高，途中还可能不得不临时远距离绕行，保守估计要在荒漠中驻扎一晚才能抵达白漠城。 这一晚可不是旅游露营，随时可能要面对荒漠中未知的极端天气变化、变异怪物袭击，不论人力还是物力方面的需求都极高。 虽然星穹已经不需要在财力物力方面担心，人力上的缺乏却是实打实的。 现实就是星穹根本没有经验丰富的异能战士！ 现有的异能者士兵们满打满算才系统化地训练了十天，属于半瓶子水晃荡，在涅盘城附近打防卫战还勉强够用，如果真的远赴城外，遇到高等级的核变异怪物袭击恐怕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陈辰不想让自己人去送死，和叶然仔细观察讨论了半天，最后从志愿名单里只勉强选出两支小队，再加上她们四个核心成员组成的队伍，共十八人。 本来应该是十九人的，如果伊瞬在的话。 星穹的出战队伍确定之后，陈辰才去联系蓝启，约李浩淼商议共同远征的事。 但没想到这次联系到赵霖，他并没有像以往一样转告李浩淼赴约的时间地点，而是对陈辰说道：“如果你想谈这件事，就来蓝启一趟。” 说完就挂断了通讯，没有多谈。 陈辰感觉到了反常，这几天她都没有从公众视角里看到过李浩淼，本以为他只是抵御攻城的核变异怪物太忙了，可现在看来，没有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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