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信息素水平一度不稳定到要定期打固化针。 后来也是硬撑着,逼自己去改变,才慢慢好起来的。 现在回想,万般种种,竟皆如昨日。 - 三个月后,霄市,永桐私人俱乐部。 这家仅为会员提供服务的俱乐部今晚难得热闹。二楼深色走廊上,身着黑白衬衫马甲的侍者端着餐盘,在几个包厢间来往。 何嘉许和门口碰上的两个演员跟着引导一起往里走。 两个Beta演员低声交谈:“我之前想和朋友一起来玩,结果人家只接待会员,没想到今天居然跟着剧组进来了。” “我听说,制片人没想在这吃的,好像是那位要来,为了安全才放在永桐的。隔壁两个剧组” “哪位?就说私人会所怎么可能承接咱们这种主创聚会!” “咱们整个组都是青燕计划的,这计划的顶头老板还能有谁!” “你是说——?” 两人对视一眼,俱从对方眼里看到难以置信,幸好他们还记得在什么地方,转而和何嘉许搭话。 “小何导,你知道咱们大老板吗?” 何嘉许说知道。 青燕计划是盛氏进军娱乐圈的试水企划,直属盛氏影视部,全周期培养影视剧制作团队,从导演到妆造师,从后期制作到发行营销。 因为不是独立子公司,影视部所有动向安排,都会定时交到盛笑南手上。 也就是说,可能他的报名表刚上传,盛笑南就会发现当年不告而别的人,现在又巴巴地跑了回来,牵扯到她的公事里。 至于侥幸心理?不存在的。 他被确定为《群青色》的导演,影视部里有个专门的项目组围绕他们工作,盛笑南想不知道他也难。 她今晚,会不会是为了他来的。 是为了报复,还是单纯……想见他? 何嘉许心跳乱得要命,既想立马见到盛笑南,又希望那个时刻能晚一点到来,好让他做心理准备。 引导他们的侍者推开包厢门时,他不由自主屏住呼吸,自暴自弃任由擂鼓般的心跳声占据五感。 “哎,我们小何导来了,”制片人坐在正对门的位置,看见他们,站起来热情地招呼,“来来,小何导坐我旁边。” 等何嘉许走近了,他笑眯眯地将他从头到尾打量一遍:“不管见几次我们导儿,都得感叹一句年少有为,一表人才啊。” 说着,他朝向桌上众人,都是《群青色》的主创们,“猜猜小何导多大?” 大家捧场地给了几个猜测,制片人最后公布:“21!当时筛选导演组,他的年纪,学历,资历,我们几个决策人都惊着了,说一定要见见这号人物。见了之后,哈哈哈果然,有两把刷子在的。接下来几个月呢,你们就跟着小何导好好拍,咱们组都是青燕计划的佼佼者,迟早有一番大作为!” 这一桌子人,他年纪最小,还是个Omega,何嘉许知道制片人是给自己立威呢,便压下心里空荡荡的失望,没有谦让说:“赵哥过誉了。接下来也请大家多多关照。” 众人很给面子地应好,边吃东西边聊起天。 制片人是个很和善健谈的Beta,看上去三十出头,和这帮年轻演员共同话题不少。 他们聊得正酣,何嘉许百无聊赖地捡着碗里的小豆豆吃。 虽然本来就是奔着普通聚会来的,但在听说盛笑南会来紧张过后,一切都平淡得有些无趣起来。 唉,何嘉许知道自己心底还是想看见老师的。 留学的三年想,回国后的三个月也想,越想越克制,心中越酸胀。 因为他是没有理由,没有立场回头去找她的。 只能在网上搜索她的名字,看能不能借此得到一些她的新动向。但盛氏公关部在这方面一直是业内标杆,在公开活动由徐特助代为出席的情况下,这么多年,他们掌权人的私人消息硬是一点都没漏出来。 豆豆被戳烂了,碎成小颗粒铺在碗底,何嘉许看着没了食欲,正要放下筷子,隔壁包厢忽然一静,随即传来些微动静,仿佛众人都站起来调换座位。 隔壁也是青燕计划的剧组,只有一门之隔,但听得不是很清楚,众人没放在心上继续说笑。 何嘉许却又因为某个不靠谱的猜测心跳加速。 万一呢? 能让全组人挪位置的大咖,还有谁? 可要是有什么意外,大家换个位置也正常。 思维不受控制地发散,心跳一下重过一下,他紧张得指尖泛凉,想参与到旁边人的谈话里,却崩溃地发现自己脑子一片浆糊,注意力根本无法集中,聊天内容左耳进右耳出。 反倒是隔壁包厢,自从换座的动静之后,一阵赛过一阵热闹。 何嘉许机械地戳着碗里的小豆豆,大有要把它们磨成粉的势头。 过了会儿,隔开两个包厢的木质推门拉开一截,隔壁的人声笑语如浴室水汽轰然散出。 何嘉许的位置背对推门没反应过来,他身边的赵制片一侧眼,快人一步站起来,脸上的笑容快溢出来了:“盛总!” 何嘉许动作猛地顿住,脊背都僵直了。盼星星盼月亮想见的人,此时就在背后,距离可能都不超过一米,他却不敢回头看。 赵制片没注意到他的异样,拉开自己的椅子:“盛总这边坐。早知道您要来,肯定得把位置留出来,现在只能劳您将就将就我的位儿了。” 何嘉许听见盛笑南极低地哼笑了一声,经过他身后落座时,肩头披着的黑色长风衣拂过他手背,留下冰凉柔滑的触感。 徐彻照例在她身边收拾场子,让服务员再拿把椅子,众人滕一腾,挤了点空间出来给制片人。这样一来,每个人之间的距离就大大拉近了。 太近了…… 近到随便撑开手臂,都可能碰到她的外套。 何嘉许盯着碗里小豆豆粉末,像座雕塑似的一动不动,但余光视线已经不由自主地飞到盛笑南身上了。 她的长风衣下是一件翻领白衬衣,配一条很有垂感的黑丝绒长裤,头发比他们分开时短了一点,但看得出依然精心打理过。 她是从公司直接过来的。 如果从家里,或忙私事,她更喜欢穿裙子。 何嘉许知道她有一整个衣柜的秀场设计款,即便要去公司,穿着职业简约,也有相当时髦的款式。 赵制片跟桌上众人介绍了盛笑南,只说是领导,这群半大不小的新人们懵懂着,但也知道让制片人捧着的领导不是小人物,都很谨慎地说笑搭话。 盛笑南不怎么开口,几乎都是赵制片在热场子,只漫不经心地嗯两声作为回应。 不一会儿,话题不知怎么转到玩游戏上。 一直没开口的盛笑南忽然开口,是微微沙哑的嗓音:“既然要玩,得有彩头。” 她没有特意提高音量,桌上众人仍不由自主静下来等她的后话。 盛笑南的视线扫过桌上没开的几瓶酒,向何嘉许的方向侧过身,何嘉许的目光条件反射般地追过去,对上她眸色极深的双眼,那么冷静平淡,既熟悉又陌生。 这是三年,一千多个日夜来,他们的第一个对视。这一眼,好像就是何嘉许孤独又沉默的三年的全部意义——他已经为此等待了许久许久。 盛笑南很快收回目光,继续朝后偏移,向身后的徐彻伸出一只手,仿佛只是对路过的荒岛掠去浅浅的一眼。 徐彻将一个巴掌大小的丝绒盒子放在她手里。 盛笑南直接放到桌子转盘上,Candice的品牌logo攀在盒子中央,精致华丽。 “刚好我这里有块手表,”她的声音舒而缓,心不在焉似的,“给赢家当见面礼吧。” Candice这种牌子谁不知道? 众人眼睛一亮,何嘉许想到什么,摸着自己空荡荡的手腕,忽然脸色苍白。
第38章 药剂 玩的是最简单的扑克牌,每人抽一张牌,由赵制片倒酒,自觉牌面最小的人可以喊停,之后亮牌,不管是不是最小,都得把酒喝了。若没人喊停,酒杯倒满之后,全场明牌,最小的牌面喝。 一个纯靠运气,不需要技术水平的游戏。 众人抽了牌,眼看着制片人往酒杯里倒酒,一时没人出声。 这游戏玩起来,没人知道怎么算赢家,表是给喝得多的,还是少的? 因此第一轮秉持着谨慎态度,没人出声,等赵制片倒满酒杯,大家亮牌找到牌面最小的,正是与何嘉许一起进门的两个Beta演员之一。 “早知道我就叫停了!谁知道4居然是最小的,你们手气也太好了!” “哈哈哈看到牌面的时候,这局游戏和我就没有关系了,9! ” “十足十的一杯,愿赌服输啊。” 何嘉许听见盛笑南轻笑一声,不由侧目望了一眼,看着Beta爽快地把那杯酒喝光,他恍然大悟,哪有什么赢家输家,盛笑南想看他们为了她准备的东西争抢而已。 至于判断输赢的办法?不重要的。 谁能通过这个游戏博得她的青睐,自然就是赢家了。 比起其他人,他更需要证明自己的忠诚。 赵制片保持着高深莫测的笑容,拿来第二个杯子。 什么时候喊停也有学问,不能太早,也不能晚人一步。 何嘉许捏着扑克牌,手心快攥出汗了,深红酒液过半,他终于出了声,然后闷声不吭,把酒喝了。 在法国仅有几段实习经历,他跟着带教出去应酬过,因此练了点酒量出来,不至于在这里丢脸。 第三轮,还是半杯。 第四轮,终于有人反应过来:“小何导这运气不太好啊,别光顾着喝,你是几,让我们看看!” 连续三杯酒下肚让人有点恍惚,何嘉许用力捏了捏手心,说:“我手气不好。” 第五轮。 何嘉许正要端起酒杯,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旁边伸过来,轻轻盖住了杯口。 盛笑南神色晦暗不明,对赵制片说:“就到这里。” “好好好,”赵制片巴不得,他觉得何嘉许太较真了,谁在酒桌上玩游戏真为了分个输赢的,“小何导也别喝多了,一桌子菜都没吃呢。” 拢住杯口的那只手,白皙皮肤下青色的血管隐隐浮现,何嘉许看着那只手缓缓收回,心里一阵说不上来的失望。 但她的冷淡疏离又有什么错呢,无论是对一个背叛她的人,还是对一个三年没联系的人,都是合情合理的。 没了盛笑南轻如鸿毛的压制,何嘉许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这一杯不如之前多,他喝得太急,反而头晕眼花,差点呛着。 “小何导——小何导是个实诚人哈哈哈!”赵制片打圆场,给何嘉许丢了几个眼神,示意他说点什么,拯救一下这怪异的氛围。 何嘉许视线低垂,像个做错事的小孩,闷声道:“我该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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