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头确实也住在这边。 溪城去年干旱,后来又有流匪作祟,听说那边连县城的衙门都被烧了,当时,朝廷派兵镇压,虽然很快制止了慌乱,但是户籍资料什么的都丢失了很多。 因此,云瑶说自己来自溪城,而且家里又只有自己一人了,那么就谁都无法反驳她。 那衙役的妻子一听,立刻说道:“当家的,你看这事?” 那衙役沉吟了片刻,说:“我去给姑娘问问吧。” 云瑶见此,知道这衙役不是很想沾这件事,毕竟要报答人是一回事,让自己为难又是另一回事。 不过有钱能使鬼推磨,衙役之所以如此,还不是因为没有好处吗? 因此,云瑶拿出了五两银子,“这钱是我藏起来的,没被人抢去,大哥若能帮我把这事办成了,这就是辛苦费。” 说着直接将钱放在了桌子上。 衙役一个月8钱银子,这五两银子够他干半年的了。 他的妻子看了那钱也是非常心动,又想着这是自己儿子的救命恩人,不太好意思拿,但眼神老是往银子上瞟。 “我救了家里的小公子,不过是举手之劳,大哥若能帮我办成户籍的事,就是给了我一份安身立命的东西,这银子大哥该收。” 听云瑶如此说,那衙役笑了笑,直接拍着胸脯说:“姑娘对我家有恩,我自当尽力。” 过两天,一份完整的户籍就送到了云瑶的手中。 之后云瑶找了牙子买了一栋房子。 这房子共有三间,另外还有一间厨房和一间厕所,而且院子里有一口水井,吃水非常方便。 云瑶将屋子里里外外仔细的打扫了一遍,就准备上街买些东西,添置添置屋子。 刚走出门不久,似乎听到不远处有哭嚎声,云瑶将神识覆盖过去,看到了令人绝望的一幕。 “当家的,当家的,求求你了,别再把我典出去了,我求你,孩子都渐渐大了,我真的没脸再做人了。” “啪”那妇人的脸被狠狠扇了一巴掌。 “臭娘们,你他妈也就这点作用了,人家买主能看中你,是你的福气,能给咱家挣银子,这可是为咱儿子好,你还敢推三阻四的,看我不打死你。” “啊!” 第42章 妇人 那妇人被打的蜷缩在地上,苦苦哀嚎,旁边有人,实在看不下去,走上前去制止那打人的男子。 “刘柱子,别打了,再打下去就要出事了。” “这女人呀,不打就不听话。” 旁边有一男子说了这句话,之后站在他身后的女子狠狠的剜了他一眼,不过却不敢做声。 那刘柱子又开始说话:“我问你,你到底去不去?” 女子被打得头破血流,仍然咬着牙坚持着:“我不去,我不去!” “你他妈的找死!”随即抄起了旁边的一根粗木棍子,就要向那女人身上打去。 云瑶见状,立刻挥动灵力,将男子拦了下来。 男子只感觉自己被拦住,却不见人影,立刻心里有些发毛。 “谁?是谁?谁在那装神弄鬼的,给我出来。” 旁边的围观者都说“怎么了?刘柱子,谁呀?” 刘柱子等了一会儿,见没什么异样,又要往那女人身上打去,这一次,云瑶直接一掌将刘柱子挥翻在地。 刘柱子这下彻底害怕了:“不知是哪位神明路过,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刘柱子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求饶,旁边的围观者见状,也赶紧跪了下。 云瑶将灵力汇聚于喉咙处,“女子不该被如此对待,若有下次,吾定不轻饶。” 这声音听着悠远神秘,让人心颤,刘柱子赶紧磕头称是。 云瑶见那妇人暂时得救,想着之后再去一趟,现在先去把东西买齐。 只是之前妇人说的,别把她典出去是什么意思? 之后云瑶才了解到,那妇人说的典出去就是典妻制度。 典妻制度由来已久,就是需要钱的家里丈夫把妻子租给别人,让妻子为他人生儿育女,等租期到了再把妻子接回来。 这种制度是对女人的极度迫害和摧残,被典出去过的女子,从此在夫家眼里就是不洁之人,是脏东西,而租她的那一家也不会把她当成妻子,只是当成一个生育工具而已。 从此,这样的女子彻底没了家,连娘家都耻于跟她打交道。 女子为了家里的生计被丈夫租给别人,为家里挣了银子,却被嫌弃至此,有些女子被典出去过后就自杀了。 还有的女子一听到丈夫要把自己典出去,连反抗都没有,就直接了断了生命。 云瑶听到这,心里大为震惊,鼻子酸酸的,有种想哭的感觉。 她虽不是这个制度的受害者,但同为女性,听到这种迫害女性的制度心里痛苦难言。 之后又打听到那刘柱子之前已经把自己的妻子典出去过一次了,妻子为家里挣了六两银子,一家人拿着这钱过了一段好日子。 可是却从此不再将自己的妻子当人看,每日非打即骂,家里的公婆也是如此。 那妻子每天干着繁重的活计,却连口热汤,热饭都吃不上,每日吃的都是家里剩下来的,有时还是馊的。 这不,刘家又缺钱了,就要将自己的妻子再给典出去一次。 她的妻子为了自己的儿子不忍心死,可也再受不了这样的日子了,因此,跪在地上苦苦的哀求她丈夫,可得到的结果却是,自己差点被打死。 第43章 救人 云瑶心里愤怒难当,恨不得立马废除这项制度。 但她心里也明白,这不是一个人能办到的,制度可以废除,但人心里根深蒂固的观念却不是那么容易除去的。 典妻制度已经经过了这么多年,哪怕现在废除了这一制度,但在人们的心里,自己娶来的老婆就是自己花钱买来的物件。 自己能够决定她的生,决定她的死,同样也能把她租出去,而这种思想,正是最应该被废除的。 云瑶心里沉重,因此只是匆匆的买了一些急需的东西就回了家。 到了晚上,云瑶来到了刘柱子家,他家里人早就已经熟睡,云瑶发现,刘柱子一家住的都是房子,而他的妻子却睡在一个草棚里。 云瑶心里的愤怒更添了一层,她将那刘柱子的妻子喊醒,那女子醒来之后,看到云瑶立马被吓了一跳。 云瑶捂住了她的嘴:“别怕,我是来救你的。今天白天的事,我看到了,我想帮帮你。” 那女子听了云瑶的话,似是感觉无脸面见人,把头一个劲儿的往下低。 “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没脸见人的不是你,而是那个好吃懒做,没本事挣钱,在妻子挣了钱之后还能瞧不起妻子的无用男人。” 那女子听了这话,一时间愣住了,“这话,从前也有人对我说过,”之后期期艾艾的开口:“可是,可是我已经不洁了。” “不洁的不是你,是那些肮脏的心。 你现在想要怎么办?” 那女子想了想,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哪怕这次你逃脱的了,那下一次呢?一旦你丈夫,你夫家又没钱了,他们会不会又想卖了你呢?” 那女子听了这话,脸色瞬间煞白,全身颤抖,止不住的颤栗。 “所以你想一想,你想要什么?想怎么做?我都能帮你。” 女子不知道云瑶到底能不能帮她,可她现在太想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了。 “我想离开,我不想再在这个家待下去,可是我舍不得我儿子,我舍不得他。” 说到这,那女子突然抬头:“姑娘,你能不能把我丈夫的腿打断,要是他不方便了,他肯定需要我在家伺候他,就不会再把我卖出去了。” 云瑶想倒也是这个道理,既然这女子希望如此,那她就成全她。 云瑶点了点头,跟那女子说:“行了,你继续睡吧。” 之后,云瑶摸进了刘柱子的房间,一刻钟之后出来了。 云瑶跟那女子点了点头,随即跳墙而去。 第二天,刘柱子的房间里传来一声凄厉的喊叫:“我的腿!我的腿怎么动不了了!” 之后,刘家一阵人仰马翻,请了大夫来看大夫诊断,说刘柱子的腿不知为何经脉阻塞,从此以后都不能再行走了。 而且也果然如那女子所说,刘柱子不能行走之后需要人伺候,再也没提过要将自己的妻子再典出去。 这天云瑶出门,打算买点东西,看到旁边的一户人家门口站着一个人正抱着一大捆柴火。 那男子转过头来,云瑶一看,竟还是熟人。 第44章 容景 “姑娘!”那男子正是之前的容景,容景一身明显有些小的衣服穿在身上,衣服已经洗的发白,而且这么冷的天气,这衣服明显过于单薄。 容景的脸色也很苍白,身材削瘦,偶尔还会咳嗽一声。 虽然云瑶做了改变,但不知为何,容景还是一眼认出了她。 云瑶也没有装作不认识,“容公子。” 容景放下柴火,走上前来跟云瑶说话。 “姑娘现在住在这边吗?” “对,我就住这里。” 说完,云瑶注意到容景的手上满是冻疮,容景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自己的手,窘迫的想要用袖子将手藏住,可是那明显短了一截的袖子,什么都藏不住,窘迫的耳朵都红了。 云瑶也有过这种日子,自然能体会他的心情。 “我是看你的手挺好看的,既修长又显得有力。” 容景的眼里闪过一抹不好意思,“姑娘谬赞了。当日,姑娘的恩情容景还未报答,若姑娘以后有什么活计,只管喊我。” “我说了,你不必放在心上,对了,我之前听人说你继母把你东西藏起来,不让你考试,你现在如何了?” 提起这个荣景倒是笑了笑:“我在书院有一好友,他家里有点关系,因此事后我还是顺利的考试了,现在已经过了乡试,到了明年春天就要去帝城参加会试了。” 云瑶听了这话,倒是开心的笑了笑:“那恭喜你啊。” 容景俊美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笑意,如寒冬的冰雪融化,圣洁又清澈。 “我还要去买些东西,先走了。” 容景听了此话,向云瑶行了一礼:“姑娘慢走。” 容景那满手的冻疮和一大早起来去砍柴的举动,不只是云瑶看见了,住在这片的大妈大婶们都看见了,因此,今日的话题中心又是容景。 云瑶在一旁听了一段时间,这才发现她看到的容景的不容易,只是冰山一角罢了。 容景不到两岁死了亲娘随后不过一年后娘进门,从此以后,容景的日子就是泡在了苦水里。 这么小的孩子,要学着做家务,大冬天里,一家人的衣服也都是他在洗,后娘为了省些柴火,连热水都不让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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