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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这个笑容，才是他发自内心的，开心的笑。 “令妹既然脑子不好，不如由朕带回宫中，让宫里的太医帮她诊诊？” 虞洛芽一听，立马点头称好，眼里的喜悦藏都藏不住。 然而涂山楚却道:“陛下，五妹的病父亲已多方寻医，早些年还送她去山上学过道，道长说无碍，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福气，这是她的锅也是她的福，只要以后小心些，莫再受伤就好。” “原来如此……” 虞洛芽泄气地垂下头，她又没机会进宫了。 她聋拉着脑袋，沮丧的神情被云雁尽收眼底，他从她的面前走过，轻笑了一声:“原来是小道姑呢。” 虞洛芽抬起头，见他从自己面前经过，往着花园外走去。 他的话语落在她心上，那句“小道姑”久久盘旋，如风铃回荡。 她目送着他的背影走远，消失在白砖墙的月洞门口。 * 云雁今夜留在了府里用晚宴，但是虞洛芽却是没有机会参加的。 她只是一个没有母亲也不受父亲宠爱的庶女，没有机会与矜贵的圣上吃饭。 夜幕低垂，月明星稀。 她坐在长廊下，遥望着晚宴举办的方向，手里捧着一盘花生米，一直到晚宴结束，她才起身往着那边走去。 一群人在院里相送云雁，个个笑容满面，檐下的灯笼在夜风里轻晃，少年于朦胧灯光中回首，目光有意无意地往着她这边扫了一眼。 她顿时抬头挺胸，少年很快就收回视线，在众人的目送中离开了涂山府。 虞洛芽看着他走远，心想:下次再见到他，会是什么时候？ 等到众人散去时，她走向了涂山楚居住的院落，涂山楚此时刚回房间，看到她来，有些讶异，“五妹，你怎么过来了？” 虞洛芽跨入门槛走进去，看着她的眼睛，唤道:“师姐。” “嗯？” 涂山楚扬手便来拧她的腮帮子，“叫什么师姐，叫姐姐。你真是在师门里待久了，这称呼老是改不过来。” “痛痛痛！”虞洛芽叫了起来。 “我都没有用力，你又演。” 虞洛芽咧嘴一笑：“嘻嘻，姐姐，还是你懂我。” 涂山楚松开了手，问:“你今晚不会是又想来挨着我睡吧？” “可以吗？”虞洛芽眼睛放光。 “不行。”涂山楚连思考都没有，直接就拒绝了。 “为何？” “你……要抢我被子。” “哈？原来如此啊，那我可以自己带一床被子来啊。”虞洛芽拉着她的手臂轻晃，“姐姐，好不好嘛？等你嫁人了，我就没机会再挨着你睡了。” 最终，涂山楚还是答应了。 在府中，原主是个不被重视的庶女，但女主心地善良，很疼爱这个妹妹，原主常年在外生活，偶尔会回一次家，每一次回来，女主都会很照顾她。 两人躺在一张床上，虞洛芽转过身，问身旁的人，“姐姐，你喜欢陛下么？” “啊……” 她愣了好久，才回答:“陛下是九五之尊，我怎么会不喜欢呢？” “姐姐，这里又没有旁人，不需要说假话。” “那我问你，你喜欢陛下么？”涂山楚想起了她今天把云雁拉住的模样。 “喜欢啊。”虞洛芽脱口而出，“第一眼见就喜欢。” 涂山楚被她的真诚与大胆惊到：“你竟然……” “我好想再见见他。姐姐，陛下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再来找你？” “他说……上元节那晚，去逛街。” “哟……”虞洛芽阴阳怪气地咕哝了一声，这小子一到秘境里后，变得还挺主动的啊。 * 正月十五，上元佳节。 在古时，上元节才是真正的情人节，每到这一天，街上便会看到许多女郎与郎君相会。 虞洛芽一个人跑出了府，没让丫鬟跟着，这京都的城，长街纵横，车水马龙，行人络绎不绝，商品琳琅满目。 她走马观花地游玩着，她的目的不是逛街，而是跟踪云雁与涂山楚。 云雁今日换了常服，宽大的暗纹白玉袍，外罩一件浅紫广袖轻衫，小玉冠束发，墨鸦色的宝玉腰封，整个人像一块干净无暇的玉石，清冷写意，俊郎斯文。 涂山楚与他并肩而行，两人在前面的街道上漫行着。 虞洛芽跟在后面十几米的位置，目光炯炯地盯着他的后脑勺，可能是她的目光太炽热了，少年有感应地回过了头来。 她立即往旁边的铺子躲去，手中拿着一把清风折扇，借用它来挡脸，却一不小心撞到一人，她抬头一看，那人的脸竟然是许命离！ “你也进入秘境里来了？！”她吃惊地抓住他。 那人面庞茫然，问:“你在说什么？什么秘境？” 虞洛芽忘记了他现在是不认识自己的:“兄台，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彬彬有礼地拱手:“在下许命离。敢问小姐如何称呼？” 虞洛芽回头看了一眼，云雁已经转过了身去，她这才从铺子后走出去。 “我叫涂山语。” “姑娘是涂山家的人？”最近涂山家大小姐的名声很热，大家都想一窥少女真容，看看是否真的与神女相似。 “是啊。”虞洛芽朝前走去，街上行人穿梭如织，她的视线一直落在前面那两道人影上，不知道此刻的云雁心情是怎样的，能和心爱的女子一起逛街，定是很开心吧。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姐姐的确和神女长得神似。” “姑娘也信你姐姐就是九天神女转世的话？” 虞洛芽道:“管她是不是神女呢，就算她是神女，她也是我的姐姐。” “姑娘说得在理，即便是神女转世，那也不能改变命运的轨迹，她在这一世，就是你的姐姐。” “是啊……”虞洛芽吐出长长一口气，有些愁闷地低喃，“她不能改变命运的轨迹，她一定会嫁给云雁。” “对了，你住在哪儿啊？”虞洛芽转头问他。 “我？”许命离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笑道：“涂山小姐，我一心只问道，不考虑成亲的。” “哈？”这下换虞洛芽惊讶了。 “你住哪儿跟成不成亲有什么关系吗？” “小姐问我住处不就是想要了解我么？” “……”虞洛芽扶额叹气。 “罢了，算我没问。”她郁闷地往前走去。 许命离跟了上来，“小姐，我住在皇宫内，在司天监任职。” 虞洛芽一听，转过身来：“司天监？” “是的。” 虞洛芽心思百转，少顷，亮晶晶的眼睛望向他，问道：“你们还缺人么？” “啊？？？” *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洛阳城内明灯三千，火树银花，长街上不少的姑娘手中都提着精美的花灯，脸上洋溢着甜腻的笑容。 云雁站在一个卖花灯的摊铺前，面前的少女正在挑选花灯，而他的目光却望向后面的长街，在那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一个穿着淡青色长裙的少女正在同一个少年讲话，两人不知在说着什么，很是开怀。 “陛下，这个怎么样？”涂山楚提着一盏兔子灯仰起脸来问他。 他收回视线，看了一眼，淡淡道：“好看。” “那就买这个。”涂山楚笑着同那店家说。 两人在街道上走走停停，涂山楚发现他总是会往回看，于是她朝着后面瞟了一眼，竟然看到她那个妹妹也在街上。 她竟然跟来了！ “陛下，我们去放花灯怎么样？” “好。” 他的回答总是那么冷淡。 “哎呀，陛下，我的玉佩好像掉了，我回去找找，您先在这儿选花灯。” 云雁略一点首，随后她便往着街道后面走了回去，彼时虞洛芽与许命离还聊得热火朝天，突然就被一只手揪住了耳朵，“五妹，谁让你跟来的，要是被父亲知道，定又少不了一顿责骂。” 虞洛芽讶异：“姐姐，你怎么过来了？” 她往着她后面看去，并未看到与她同行的云雁。 “你说呢？陛下已经发现你了，别再跟着了，万一他同父亲说了这事，你就等着被责罚吧。” “他发现我了？” “好了，别再跟着了，我回去了。”涂山楚嘱咐完就走了。 然而她走后没多久又跑了回来，面色慌张地说：“陛下不见了！刚刚还在那河边的。” “什么？”虞洛芽大惊，“侍卫呢？” “侍卫我也没看见。”涂山楚焦急地跺脚。 “姐姐别慌，你现在回去告诉爹爹，我去前面找找。”
第57章 道姑 她朝着前面的河边疾跑而去, 许命离亦同样焦急地跟在她身后，虞洛芽见过云中仙道观的那一幕，知道那些人多么的血腥残忍, 他们为了刺杀云雁不遗余力, 不达到目的是不会罢休的。 两人分开寻找, 虞洛芽沿着河道，边走边拉着人询问：“请问你有没有看见一个个高白脸的紫衣少年？” 那些人皆是摇头。 问了许久, 总算是有一个人说：“我刚看见了, 是不是一个很俊俏的少年郎？他刚刚上桥了。” 虞洛芽同那人道谢，随即跑向了不远处的石拱桥，她走上桥头时，余光瞥到对面鸦青色的屋顶上, 有一只雪白的猫正在行走。 她眸光一惊, 第一时间联想到了观音寺的那只神猫, 难道说它也进入秘境里来了？ 她心中有了不妙的预感, 即刻朝着那边狂奔而去。 * 云雁在河边放河灯时，听到了一个空灵的声音, 不知从何处传来。 “君，要许愿么？” 他抬起头，环顾四方, 却并未看到有人跟他讲话。 当他垂下头时，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 重复着刚才那句话。 “君, 要许愿么？” 他再抬头时, 恰好看见了一只漂亮的猫, 它通身雪白，像是从雪地里走出来的一样。 而那只猫碧绿的眼睛, 似乎也在看他。 他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 那只猫转入了暗黑的长巷，之后就跃上了屋顶，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中。 他朝着巷弄里走去，越走越暗，越走越黑。 “陛下，别再往里去了。”身后的侍卫提醒他，不过他却像患了某种执念一般，执着地往前走去。 仿佛有一个东西，在前方指引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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