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听到她的回答后,他嘴角不受控制地扬了起来。 虞洛芽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怒道:“你这个混蛋,好好想想谁才是我的道侣。” “啊?”少年怔忡,一双眼睛充满了无邪与迷茫。 虞洛芽很想抓狂,看到他这副天真懵懂的模样,就很想一拳头揍过去。 他双手抓住了她的手,跟她道歉:“小道姑,别生气了。是我猜错了。我以为你进司天监就是为了他。” “我为了谁,你自己好好想想罢!”虞洛芽甩开他的手,背过身了去。 云雁手伸了过去,却迟迟不敢碰她,他的手在空中僵了许久,最后落在了她的满头秀发上。 他手指卷着几根细细的发丝,嗅着那如栀子花般淡淡的花香,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 “小道姑……我能唤你的名字么?” 虞洛芽闷闷地想:我的名字,你早忘记了。 她道:“那你,唤一声……芽芽来听。” 他真的唤了出来:“芽……芽。” 虞洛芽笑了起来,等他觉醒后,怕是不会再这样唤她了。 她得了趣,说:“你再多唤几声。” “芽芽。” “芽芽……” 他一连唤了好几声,清润的嗓音幽幽传入她耳。她低低呢喃:“这样的云师哥多可爱啊。”
第62章 妖身 次日, 虞洛芽来到司天监当值时,见许命离坐在椅子上发呆,他神色忧愁, 面前的桌上摆着各种卜卦工具, 她走过去问:“你在卜什么卦?” 许命离立即将桌上的卦向打乱, 摇头慌张地答:“没,没什么。” 司天监内, 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 关乎国运的卦是不能够互传的。 就算他不说,虞洛芽也能猜到些什么。 没过一会儿,门口就来了一个小太监,是来请他的。 “许大人, 王爷有请。” 虞洛芽目送着他走远的背影, 神色越来越紧绷。 这一天, 她的右眼皮一直在跳,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皇宫里是有大事要发生了吗? 许命离去了一天也没再回来,这就令她更加担忧了。 夜晚,她再次来到云雁所被囚禁的宫殿时, 发现外面又新增了一批人,而那位守宫的将领, 刚好是封青玄。 连封青玄这样的大将军都用上了, 那看来是真的有大事要发生。 她悄悄溜进了宫殿中, 云雁的寝殿还算安静, 那些人都守在内殿门外面,她到的时候, 云雁正坐在窗前看书,那副与世隔绝的安静状态与外面的黑云压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走了过去,放下他手里的书,拉起他的胳膊,道:“跟我走。” “走?” 皇宫守卫重重,如铁桶牢笼,如何走? 虞洛芽往他身上贴了一张符纸:“这是隐身符,他们不会看见我们的。” 她拉着他便走出了内殿门,一路上畅通无阻,那些太监婢女全都看不见他们。虞洛芽拉着他轻轻松松地就逃出了这座守卫森严的皇宫,两人来到街道上,呼吸着朱雀大街上新鲜的空气,虞洛芽回头对他说:“这就是自由的感觉。” 云雁藏住眼底的情绪,抬头对她绽放出一个笑颜。 虞洛芽问道:“你有什么想去玩的地方吗?我可以陪你去。” “其实,这洛阳城我有好多地方都没去过。” “那我们今天就去逛个够!” 她拉着他的手,往着前面繁华惊艳的街道跑去,她沿街买了一个猫妖面具戴在他的脸上,云雁这次很配合,并没有抗拒。 她嘻嘻一笑,嘀咕:“还是失忆的时候听话些。” 两人沿着街市逛了好一会儿,买了许多小零嘴,虞洛芽指着河上的乌篷船说:“啊!我想去坐船!” “走吧。” 河岸边有不少乌篷船停靠,见到有生意来了纷纷热情吆喝着。 两人坐上了一艘较大的船,船上顶着乌篷可以遮雨,里面是一间小雅室,一鼎雕黄花的小香炉燃着青烟,桌案上摆着几盘瓜果小菜和一壶小酒。 虞洛芽走到了靠窗的长椅上坐下,双手趴在窗棂上,望着外面的瓦市绣楼。 她的手伸出窗外,淅淅沥沥的雨落在她的手心,顺着指间落下。 云雁在她身边坐下,单手撑着脑袋,同样望着窗户外:“不知这场春雨会下到何时去呢。” 雨水滴答滴答地落进了下面的河里,荡出一圈又一圈的涟漪,虞洛芽趴在窗户上,脑袋垂下,望着水面的波光粼粼。 以及,水中她与少年的倒影。 绣楼上的红灯笼倒映在水中,幽幽晃晃,浮光掠影,船儿从门前行过,她脸上洋溢的笑容,与少年的猫妖面具,像是一幅彩画定格在那水面上。 “希望能下得久一点……”她缓缓说道。 身侧的少年抬起了袖,手指在她秀长的发丝上柔柔抚过,“小道姑……今天谢谢你,我很开心。” 作为一只被囚禁在笼中的雀鸟,这是他度过的最自在的一天。 虞洛芽转过了身去,听见少年又说:“千言万语,都抵不过一句,我喜欢道姑。” 在她失神间,少年凑近了她的面前,抬起脸上的猫妖面具,低头亲上了她的唇。 她眼睛瞪圆,手指紧张地抓住他的衣摆,耳畔雨打船舷的声音一阵一阵地敲在她耳膜上,像极有节奏的丝竹乐曲。 雨渐渐大了起来。 岸上人们奔走躲雨的脚步声越来越响,有豪迈的公子将油纸伞借给路上的姑娘,也有不怕着凉的孩童们在雨中嬉戏,沿河的摊贩们忙着收摊回家,商铺的小二冒着雨跑了出来收拾货物,将刻着“打烊”二字的木牌挂在门板上…… 这一场不期而遇的春雨,洋洋洒洒浇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洛阳城里的人各自忙碌着,无人去在意那河上缓缓划过的乌篷船。 少年与少女靠在窗户边,发丝被雨水打湿,少女的眼睛一直睁着,少年的吻就像春雨一般,无声地浸润她的心,直到看到少年的头上长出了两只黑色耳朵,她才猛一下推开他。 她震惊万分,指着他的头顶:“你……你……长耳朵了!” 虽然她早知道他是妖,但却不知道他的真身是什么。 那耳朵是纯黑色的,不长不短,看起来像是……猫耳朵! 少年被她推开,面具又滑了下去,刚好遮住脸,那猫耳与猫面具相互映衬,虞洛芽吃惊地捂住嘴,难道…… 他的真身是一只猫? 云雁低头往着下面的河面看了一眼,惊愕地看到自己头上长出了两只耳朵,他伸手抓了一下,吓得往后退,差点跌坐到了地上。 “我怎么会长耳朵?”他满眼不可思议。 虞洛芽拉住了他的手:“给我摸摸。” 云雁却猛地摇头,那样子像是炸毛的兔子。 “我摸摸嘛。”虞洛芽看着他的眼睛说。 “雁雁,给我摸摸嘛。” 在她的蜜语诱哄中,少年总算是肯走过来了,他在她面前坐下,微微低下头,乖觉极了。 虞洛芽抬起手臂,在他乌黑色的耳朵上摸了一下,毛茸茸的,还真的和猫耳朵一样。 她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难怪那个时候在封府他会那么厌恶那只狸花猫,还有在妖市的时候,他会选那套猫妖的服装给她穿。 原来一切皆是因为他的原身是猫啊。 “嘻嘻,还怪可爱的。”她不停地在他耳朵上挼,可少年却冷着一双眼剜她,反问:“很可爱吗?” 虞洛芽差点忘了现在的他根本无法接受自己是妖的事实,她瑟瑟地收回手,诚实颔首:“可爱。但如果你不喜欢的话,那就不可爱了。” 云雁显然很不喜欢那对耳朵,甚至想拿刀把它们割掉,他恼怒地道:“这肯定是那只妖怪的杰作,他想让我相信他,所以才给我弄出了一对耳朵来。” 他突然抓住了她的手:“小道姑,你帮我把它弄掉!” 虞洛芽摸着下巴苦思:“刚刚它是怎么长出来的呢?好像是你亲了我之后就长了,要不你试试念清心咒?” “??” 云雁道:“是那只妖搞的鬼,跟亲不亲你有什么关系?” 虞洛芽却开始念起了清心咒来:“跟着我学。” “……” 然而他念了三遍清心咒后,那耳朵还是没有消失。 云雁不念了:“都说了不是这个原因。” “那,该怎么让它消失呢?”虞洛芽也不清楚它们妖族的变化规律。 顶着这双耳朵,他是哪里都去不了,只能在这船上躲着。 “罢了,小道姑,我们就在前面下船吧。”他道。 “嗯?下船?你现在这模样怎么能够下船?” “我们就在这里分开吧。”他说。 “分开?” “小道姑,今晚上我很高兴,谢谢你让我度过了这么开心的一天,但是,我必须得回去。” 他的语气不像是开玩笑。 虞洛芽不答应:“为什么要回去?你明明知道回去后……” 她带他出来,就是想救他一命啊。 他轻抚了抚她的肩,说:“等到天亮,他们就会发现我不在,届时整个皇城会封锁,我们是逃不掉的。小道姑,我不想你被我害死。” “不会的。他们害不死我的。”虞洛芽猛摇着头,不肯让他回去送死。 “小道姑……”他发凉的手指抚摸上了她的脸颊,眼里是满满的不舍,可是他还是道:“听话。” 虞洛芽抓住了他的手:“可是你现在这模样回去后他们会把你当妖怪的。别回去了,我带你逃吧,天涯海角,我都能带你去的。”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逃是逃不了的。”少年的眼里只能看到两个字,那便是认命。 可虞洛芽的目的,就是让他不认命。 她对船夫说:“去城门口。” 然而他们还没有走到城门口,就发现那里出现了很多士兵,正是封青玄手下的那些甲胄士兵。 云雁盯着那边,幽幽说道:“看来,他们已经发现了。” 皇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但是却不敢宣扬,只能借由抓刺客的名义,来寻找他。 虞洛芽说什么也不愿意再让他回去,现在回去就是死路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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