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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在妈妈的怀里就是家。 视线朝着前方，看到一对似乎是情侣模样的男女坐在对面。 她对面的女孩正盯着她看，当注意到她的目光后，好脾气的朝着她笑笑。 她也冲着对方好意微笑。 而她身边的男青年正侧头朝里，倾听和对话着。 有两人互相大概是认识，在车上嚷嚷着， “妈的，这钱是越来越难赚了，还要交三税，我听说最近要新增个什么消防税，其实就是另外的保护费，还人人都得交！否则失火和财务丢失都不会管，治安越来越乱了，要真的颁布这个法令，我马上带家里人搬回老家去种田。” “种田？”另外个同他认识的大胡子男人嗤笑一声说，“那你可要小心了，北方境地不也正式通过奴隶法了。你种得过那些买奴隶的？粮价压得低又卖得高，钱都叫那些商人赚走了，小心种田种着钱越来越少，人还糊里糊涂的不知怎的就签字契成了奴隶。” 开头说话的男人：“那城里税高，乡下也住不下去，还能怎么办？” “城里苦点累点，找个工作好歹能多挣点钱。” 他犹豫着叹口气，“我家里就是从王都那边搬过来的，谁想到现在北境也是如此了。” 男青年听完后文气绉绉地说：“如果实在过不下去为什么不去乌纳尔邦？听闻那里才是真正自由的邦度。” 大胡子说：“得了吧，乌纳尔邦那里完全就是罪犯和恶徒的聚集地，还有用人体做实验的邪恶炼金术，恐怕自由过了头，连命都没了。” 男青年一脸惊异，“是，这样吗？” “千真万确。” 一直沉默着坐在内侧的男人开口了，他说，“那只是王都宣传下的无端抹黑。” 乔依往里看，光线比较暗，每个人的脸看得都不是很清楚。尤其是刚刚最后一个开口的，他完全被前面黄头发的男人挡住，只能听到声音低沉沙哑。 “那你怎么解释乌纳尔邦经常发生暴乱而且死亡率奇高的问题？再说王都和光明神殿视乌纳尔邦为眼中钉肉中刺，以前有北方境地米伽领主帮扶，现在明显在走下坡路。” “而现在的艾伦领主，呵呵，就是城里下水道的老鼠都知道他是王都扶持起来的，现在乌纳尔邦就是秋后的蚂蚱，可蹦不了多久了！” …… “那是因为王都的煽动。”里面那原本说话的人继续沉稳反驳，他口气微顿后说，“难道，你们就对自由平等没有一点向往吗？甘愿就这样被贵族老爷和奴隶主们支配，在他们手下讨点残羹剩饭，苟延残喘？” 男青年也看向最后说话的男人，“您说得是真的吗？我一直很向往那里啊！我想带丽莎一起去。”他执起了女孩的手。 大胡子说：“得了吧，兄弟，可别听他胡扯。这就是我们的生活不是吗？难道你想造反吗？那你要怎么反抗那些眨眼就能夺取无数人生命的术法士？” “因为害怕死亡就畏惧强权，如果世界上都是你这样牙尖嘴利又无所事事的人，我们还有什么希望？” 大胡子声音带上了怒意，“你这话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眼看着因为意见不合里面的人就要吵起来了。 和大胡子一道，最先开口的男人说道：“大家消消气嘛！我们只是在这里谈论谈论，日子越来越不好过了，这倒是不错，不过谁也不希望发生动乱吧？我们北方境地的生活一直都还不错的，我们得相信这都是暂时的，大家暂且忍耐一下吧，可别忘了，眼下的艾伦只是代领主，还不是我们北方境地的真正领主。” 情侣里的男青年也笑着打岔说，“以前米伽大人经常会组织武力去剿灭那些魔物，现在不同了，晚上碰到魔物的几率也越来越大了。我就是打算带着丽莎一起去乌纳尔，等过几年再看情况回来住。我听说米迦大人有个继承人，和丽莎商量着也许可以等到他成年以后继任领主，也许就不一样了。” “你的想法不错，不过我还是得提醒你别相信遮遮掩掩的骗子的话。”大胡子气呼呼说。 最里面说话的人他冷冷说：“与其等待着虚无缥缈的一个好领主，还不如自己争取过好日子，再说，米伽大人的儿子就一定会继承其父亲的良好品德吗？万一是个比艾伦父子还要坏的恶棍呢？” 听着着桀骜不驯的发言，乔依是真的好奇那个人到底长啥样了。 “我说这位兄弟，你声音听起来年龄不大，脾气倒是不少，喜欢那什么乌纳尔邦您就自个儿去吧！别拖我们下水，穷点苦点咬咬牙就忍了，我们可不想过上动乱随时没命的日子。” 一开始说话的男人突然重重咳了两声，“嗨！大家，别说这些了，我有一个朋友在贵族家里当佣人，他曾经跟随一个贵族老爷去参加过一位伯爵大人举行过的宴会，你们知道是什么宴会吗。” “什么？” “里面全是各种漂亮美人，脖子上带着黑圈，全都是奴隶，在里面可以随意享用。” “艹，还是贵族老爷们会享受啊，那种奴隶一个个贵的要死，要是我也能买一个来玩玩就好了。”大胡子嚷嚷着说。 “可以请各位说大道理的声音小一些？我的孩子要被各位吵醒了。”坐在乔依身边的妇人突然不满说道。 几个男人看了她一眼后，声音低了下来，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乔依下意识摸了摸脖子，是围巾的触感，总觉得这层身份似乎就低人一等了似的，而驴车继续晃荡着朝城内进发。 抵达了约翰城外，驴车停下。 外面的车夫说道，“非常驻人口进城需要缴纳铜币，我只能送你们到这儿了。” 乔依听说到了目的地后她最先下来。 小情侣里的男青年率先跳了下来，张开双臂去接自己的女孩。 乔依看到了抱着婴儿的妇女起身，她犹豫了一下，随后伸手扶住了妇人的胳膊，“请慢一点。” 妇人从车上下来后感激地看了乔依一眼，朝着她点了点头后便离开了。 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的下了车，等她再回头，车上的人都已经下来，并且朝着前面走只留下一些背影。 这下实在是难以分辨到底谁才是最里面说话的那个人。 乔依也只是心里有点好奇而已，她不在关注。 而是朝着面前的约翰城看，想到她曾经在这里待过，被那农民交易给奴隶主的时候。 她走到了城门前排队。 有两条队伍。一条是展示了身份证明后就被放了进去，那条路积攒的人很少，路也更宽，而他们这些非城里的常住人口则摆起了长长的队伍，她站到了最后面，听到前面有人抱怨。 “进城的人头税又涨高了。以前只要五个铜币，现在要十个了！” “你是多久没来了！早就涨啦！” “还要交摊位税，我一个月下来净收入只有一个银币！” 乔依听了以后算了算自己身上的钱，好家伙，出门带着十个银币出门，还啥都没买呢，就已经花掉了二十个铜币了…… 乔依安安静静的在后面排队，听到的抱怨无非是现在的物价比以前贵了许多，而且还交了各种杂税。 …… 等到前面只剩下十几个人的时候，乔依后面也排起了长队伍。一个大个子从后面摇摇摆摆地走了过来，一字不吭的挤到了她前面。 乔依还没说话，她后面的男人显然是个暴脾气，走过去一把把他拎出来，“你这人怎么插队？大家都排了这么久了。” “我有急事，插一下队怎么了！？” “急着下地狱是吗？” 乔依：…… 最后城卫队来了两个兵把那个插队的男人赶走才算完事。 “你给我等着！”被驱赶走的男人，盯着排在他后面的男人满脸怨气地说道。 “去见鬼吧！”男人不甘示弱说道。 乔依直面了大伙儿的脾气，她心痛的交了十个铜币，守卫看她一眼后挥挥手，再没有其他的盘问，顺利得以进入城内。 作为一个穷鬼，她内心是一分钱也不想出的。 “要指引吗？”有个小男孩缠上来问。 “只要十个铜币！” 怎么又是十个铜币……作为一个穷光蛋她心里在犹豫，可她对城里确实并不熟悉。 那在她后面进城的男人好心说，“别听这些小骗子的，城门边上有导航，去那边看，不要钱的。” “谢谢。”乔依如释重负的松口气，她道谢后目光搜寻了一下，果然看到零星几个人站在布告栏前。 她便也走了过去，只见上面张贴着一些罪犯的画像悬赏和各种事物委托，五花八门目不暇接。 旁边立着城内的地图指示。 还有这样好用的东西。 而且这地图是完全按照现代上北下南的方式绘制的，她一看就懂了，完全看不出是这个时代的产物，城内的规划也相当清晰合理。 地图上还有一个红点表示现在她正在北门，她这次来主要是想要买一些生活用品，所以……在地图上搜索了一会。 最近的地方应该是普林顿街道。 往前走了一会，她来到了地图上标注的神像位置，中央北广场。 她抬头看，这就是城内最大的光明神像…… 因为有着常年的绘图经验，她目测较准，光明神的神像应该有二十米左右的高度。 石像上刻着的似乎是一个温文尔雅的男性人像，祂有着一头长卷发，手捧着书籍，而另一只手被在身后，祂低垂着眼眸，眼神似乎是怜悯着的，一颗水滴形的环形宝石悬在额前，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 祂的神像令人看到后内心有种平静的感觉。 并不能够离神像太近，在周围有很多内心信仰着光明神的人跪在地上祈祷。 有忠实的信徒嘴里念念有词，做出一些乔依看不懂的怪异举动，看起来十分虔诚。 像她这样仰头直视打量神像的人几乎很少。 而再更远一些的地方，则汇聚着艺术表演者，有流浪的游吟诗人在手琴的伴奏下唱着这个世界里耳熟能详的歌谣，有带着画板出现的画家描绘着不知名的景物，有穿着落魄的人表演着杂耍和乐器，有来往散步的居民。 充满了祥和宁静……这才是她应该有的生活啊！ 要不是那农民，本来她应该在城里找到一份工作，然后生活下来慢慢了解这个世界的，结果她被以两个银币的价格卖给了奴隶主。 她算过了，两个银币，她的价格在奴隶主的手上翻了百倍不止。 她绕着神像打算继续往城内走，突然在某一处停了下来，她往右上方看，就仿佛和光明神的神像对视上了一样。 刚才就觉得，祂低下来的眼神似乎并不是盯着手上书籍，而是什么别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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