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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解了——还是先解决眼前问题吧。你感觉怎么样了？”赛罕格日勒握住李飞羽双手摩挲。这家伙明明状态差到不行，一谈学术就两眼放光好似还能在书桌前肝上几天几夜，不愧是全人类的北极星。 “好多了，”李飞羽笑笑，随即回归严肃神情，“悲观点估计，他们最快一天就能集结完毕，所以要在一天内解决那两兄弟，最好别被后来人察觉。紧接着是解决掉贺召全。至于那四个炮灰，别掉以轻心，最坏的情况，还是得……杀掉。” 七条人命。 只因为一个本该死掉的流亡者想继续牢笼外逃避原本责任的生活而已。自私自利的行为。根本不合理。 赛罕格日勒捏了捏他的手，“你没有任何过错。现在的生活你喜欢吗，想要继续这样走下去吗？只要你想，那就往前走，别优先考虑别人。” “我想要现在的生活，想和你在一起，可是……不论让你杀人还是杀掉他们，这些我怎么能……”李飞羽抽出手，抹了把泪。 “看吧，你还是在考虑别人。在爱别人之前要先爱自己哦。”赛罕格日勒终于找到说出这话的机会。 李飞羽质问道：“那你又为何要承担这事，你自己根本不想剥夺别人生命的吧？还不是因为我？” 赛罕格日勒一时无言以对。 “灵儿，不愿做就说不想，我们再想别的办法。要不我引开他们，你回去找……” 赛罕格日勒很快想好说辞直视另一半双眼厉声打断：“这是正当防卫，也是我们的、巫狼的复仇，非常合理！再说，比起逃避杀戮，我更想要现在的生活继续下去，把胆敢伤害我爱的你破坏这份幸福的渣滓全部清除又如何！”虽然，蹲在沙发边的她毫无气势。 李飞羽心中一暖，撑起身子，抬手拍在她肩头，“那么由我制定作战方案框架，一起讨论细节，行动时根据实际情况灵活调整！”
第18章 星辰线15 弈残局 傍晚时分，一对小情侣拖着两只行李箱，各背一包，脚步匆匆，离开破旧小区。年轻女子的行李箱更大更沉，不过她两次拒绝男子好意，坚持自己搬运，过阶梯与门槛时略显吃力。年轻男子长发低束，看起来穿得比那女子还厚实，围巾手套俱全，走路更慢，想来身体不太好。 二人在小区门口小路待了会，无出租车路过，便商量着往哪边大路走。男子看看最近路口，希望去那里打车；女子查过手机地图，指指附近巷子，表示可以从那里抄近道去往一公交车站。为此他们小有争执，不过男子选择妥协。 那巷子二百米有余，行人廖廖，二人边走边四下望望，没走出多远身后传来求救声，女子与男子交待几句，撒开行李箱，小跑赶往事发地——出了巷子右拐不远，一中年男人拽着少女胳膊，自称其家长，要将她强行拉走！ 那年轻女子当然不能放任暴行不管，拦在中年男人前方，碍于对方只言语输出并将少女扣留身边，她不能轻易动武。 年轻男子东看西看，等到这巷子里上一波路人皆离，独自推着俩行李箱走上几步，回头望望，焦虑不安。 附近恶寒逼近，他连忙转过头，只见前方一瘦长身影抽出腰间毒刃，二话不说朝他冲来。这对情侣相隔几十米远，他本能转身往女子那边跑，谁知那路坑坑洼洼，慌乱中他摔倒在地，往侧边一滚闪开敌方攻击，爬起继续躲闪，绕回行李箱那边，瞅准空档把箱子往那人方向猛踹，声嘶力竭喊道：“他们来了，我这边的是贺天武！” 话音刚落，敌方扑到面前，刀尖几乎戳进李飞羽的眼。李飞羽察觉对方身上挂着蛊虫，不敢动手，侧身连连回避，有意将敌人往赛罕格日勒那边引。 巷外，得到瘦高“和善路人”相助，顺利点破人贩子漏洞，目送少女离开的赛罕格日勒闻言连忙与身边人拉开十步距离，正要回援，“和善路人”面色一沉，依旧轻言慢语：“我已在她身上下蛊，从现在起，你若敢动灵力，我就让那女孩毒发身亡！” 赛罕格日勒再退两步，咬咬牙，举起双手作人畜无害状，“这是我们的事，别把无辜者卷进来！” 眼看如预料那般得手，瘦高身影略感轻松，黑压压蛊虫钻出衣袖裤腿要将女子毒倒。然而下一秒，巨量灵力倾泻而出，瞬间侵蚀他的意识令他动弹不得。他张大嘴却出不了声，只见赛罕格日勒背过手，歪头一笑，“不好意思……我为什么要为路人牺牲自己跟另一半呢？贺天武。” 出门前李飞羽跟她约定，他会报出相反姓名，并且预言出现她身边的八成是贺天武，万一直接点破，他肯定先下手为强。只有让他以为目标认错了人，他才会继续乖乖扮演贺天文的角色；而且这家伙笨一点，就算拉开点距离他也只当是她意识到敌人在侧作出本能反应，给赛罕格日勒创造机会。 赛罕格日勒记住贺天武气息，迅速铺开灵力，将与之极为相似的贺天文浸没、锁定、控制，护住差点被一刀捅进腹部的李飞羽。这般铺张浪费当然撑不久，赛罕格日勒匆匆带着贺天武去巷子里，发现李飞羽已将失去反抗能力的贺天文擒拿在地，气喘吁吁的足见方才他独自迎敌之艰难。 二人交换眼神确认彼此无恙，随即精神干涉正式开始，首先打入的是赛罕格日勒在李飞羽回忆过往时复刻下的他所有痛苦感受和负面情绪，用以摧毁对方意志；接下来将有关之后几人行动的情报全数问出；紧接着下了诱导灵力暴动，自我摧毁灵力通路的命令；最后是自杀暗示，时间设定在一小时后他们临时住所。 第一战成功拿下，敌方行动全部在李飞羽计算之内，二人演技也未出纰漏，没有节外生枝。放走那对兄弟后，赛罕格日勒想起路人少女，不清楚贺天武是否只在吓唬她，但万一真下了蛊，不知那蛊是否可以自然失效，或者因蛊师死亡而无效化，遂跟李飞羽提了一嘴。 “已经没救了。为保万无一失，贺天武不会骗你，他根本不在意这条人命。下的蛊类似于直接设置好的程序而非蛊师主动触发，当灵力铺开时，已经毒发，现在估计死透了。”李飞羽叹一口气，准备拿来行李箱。 “这……”赛罕格日勒脑中轰鸣，身形摇晃，被李飞羽扶住。也不知出于巨大灵力消耗还是为这事悲痛。 李飞羽带她去路边稍作歇息，“之前推演作战时，让你将计就计去帮助他人是为了让‘他们心中的我们’成立，为了引出他俩，也是我让你别管路人后续一切状况的，那条命算我的……你以为只要装作无所谓，贺天武就会放过人质吗？在这里与他们交锋，他们必然拉平民百姓下水，甚至他们根本就是想杀人罢了。而且他们还会根据我们的弱点，企图通过这种恶劣手段逼我们就范。想打赢只能超越‘他们心中的我们’。” 片刻后，二人推着行李箱往回走。出了巷，瞥见远处围着点人，赛罕格日勒心里不是滋味。那少女的死是他们间接造成，当时若优先考虑她的状况而非获取情报，是否还有得救…… 李飞羽牵住她手，看出她的不甘，以他的方式安慰道：“既然不打算给人活路，他们不会把解药带在身上，想救她也来不及……回去吧。” 哪怕语气淡漠如二人初识，强装一副毫不在乎模样，他的身子亦在发颤，竭力克制翻涌负面情绪——如果自己送上门引开那对兄弟，让另一半回去求援，轻松得手因而将注意力全部放在自己身上的他们是否不必多杀一人了？而现在，明明这一切自己已经预料，却要为了打赢此战放任他们对无辜者动手…… “灵儿，我为了自己害了别人，你会害怕这样自私的我吗？”李飞羽终于忍不住问出口。 “不，我反倒希望你优先自己。再说干嘛要这么想，人又不是你害的。” “而且我没把我的预测说明白只是叫你别去管路人我是在利用你……” 赛罕格日勒打断他话语：“你的决策没有任何问题。你那样做恰恰是因为足够了解我也足够珍惜我，知道如果告诉我一旦动手路人将毒发，那么我必定犹豫，或许这瞬间就会被敌人一秒制服。” 李飞羽长叹息。 为了演得逼真，赛罕格日勒的行李箱胡乱装了一堆书本，重得要命。这会战斗阶段性结束，她甚至动用灵力一手一只行李箱，连上四层楼。李飞羽在后慢慢爬楼梯，待他进门换了鞋在桌边坐定，赛罕格日勒已倒上两杯温水，贴到他身边检查他有否受伤。还好，只有衣物被划开两道口，外加少许擦伤。 “我当时还怕两人都押你那儿了，万一他们一起先拿你开刀就麻烦了……”赛罕格日勒给另一半伤口消毒时毫不掩饰心中担忧与困惑。如果让她选，直接控制更弱那边然后一起对付强者不好吗？ “他俩想到什么‘好玩’的点子，不肯让你跑了呗。反正我废物一个，让贺天文来抓就行了，说实话才几回合就差点被捅。”李飞羽满脸写着无奈。 “可我看起来会把你扔了跑吗？”赛罕格日勒委屈巴巴。 “对他们来说，这种感情不可理喻，而且他们对我们之间关系的了解很有限，就算考虑过我们真心相爱不离不弃又如何？至少刚出门那时，我们的关系看似并不好，这种情况下若两人一起控制我这个废物，保不齐你就逃了，那还不如一人抓一个。只可惜，灵蛇根本不知道你现在的实力。” “所以你一定要演路边那段……” “嗯，提行李箱演都不用演，是你心疼我不让我帮忙，他们的第一反应大概是我们关系没那么好却又不敢确定，之后在路边意见不合才是实锤。而剧本中我妥协你则显得你更强势，我更像是依附者。对他们来说，强者丢掉没用弱者逃跑的概率更大，不能靠控制我来抓你。但是呢，他们想必对你心地善良有所耳闻，就算跟我存在隔阂而且刚刚闹矛盾，路边小姑娘被欺负了，同为女性的你总不能问都不问，而这时贺天武出马帮你一把甚至还能让你放松警惕。很可惜，他们从一开始就理解不了我们的关系，也根本低估了被他们视作废物的我，想不到我已将他们看得明明白白。” 赛罕格日勒恍然大悟，又听李飞羽分析剩余几人概况，过后想着得跟贺天龙说一声战况让他安心，掏出手机发现十分钟前他又来消息—— “查明贺天文贺天武曾私下继承地王力量，并且那股力量弱到难以察觉，但根据这段时间表现，很可能拿到追踪因果的能力框架。杀掉前需先确认他们是否将麻烦的东西跟因果绑定。如果觉得很难办到，尽可能逃回去避难吧，黑色与白色的狼总能对付他们。” 李飞羽抓过手机，颤抖双手飞速敲击屏幕：“方便送解药来吗，不确定即将发作的毒种，每种解药五份。另外，这边调查到贺召全明晚抵达，其余人将在之后两天陆续赶到，但若跟贺天文贺天武联系断开恐暗处蛰伏。稍后我将所有人联系方式、过去几天往来记录与说话风格发你，需伪造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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