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长老摸了摸胡子,将谢璟尘的青藤佩递给了夏圭瑶,一脸谴责,“宗主当得马马虎虎,怎么师父也做的这么不着调?” 夏圭瑶眼神飘忽,心虚了起来,她从收谢璟尘为徒开始就一直没管过他,确实不太称职。她原以为,气运子会自己努力向上的呢!没想到…… 夏圭瑶咽了咽口水,尽力挽救自己在叶长老之前的形象,“叶长老,我这些天宗内事务繁忙,眼下刚有时间。” “哦。”叶长老挑眉。 夏圭瑶再问,“那谢璟尘最近修习如何?” 刚一问完,夏圭瑶就看到叶长老的眉毛像是抽了筋似的,不停地上下颤抖,“哼!你还敢问?他就根本没来过我这儿修习过,我派弟子去找他,每个都是鼻青脸肿地回来见我。夏宗主,我就直话直说吧,你的徒弟我教不了!宗主你天资聪颖,年轻有为,这个刺头你来管吧。” “这个……叶长老,你教了这么多弟子,我就是你教大的,都说有教无类,不如你再试试?” 她眼看着叶长老狠甩衣袖,正向上前再劝一劝,门框就重重的碰上了夏圭瑶的鼻子。 “呼!” 夏圭瑶捂着流血的鼻子,眼里翻出泪花。谢璟尘到底做了什么?怎么会这样? 她从怀里拿出块帕子擦擦眼泪再擦擦鼻血,对着手里的青藤佩念起了青藤诀。幽绿色的光从青藤佩的中心亮起,随后一道像丝线一样的绿光从中心延伸出去,指向看不见的远方。 夏圭瑶顺着绿光指出的方向望去,眼色一沉,暗骂一声抽出了月桃。 —— 邀月城的客来酒楼,胖乎乎的掌柜乐呵呵的拨弄着手里的算盘,路过的小二乖乖地将赏钱递过来。 掌柜接过手,立刻像赶苍蝇一般摆摆手,“看什么?快去干活,客人该不高兴了!” 小二转过身,臭着脸“呸”了一声,没等掌 柜反应过来他在骂谁,就立刻溜了。 楼内客人熙熙攘攘,桌子上燃起了蜡烛,入夜的寒气即将进入屋内。 小二看了看窗外昏黄的天色,放下手里的托盘,走到窗边。 他伸手正要把窗子关上,就听到身后一位客人吩咐,“窗户开着。” 这声音真好听,小二心道,换上一张笑脸转过身去。面前的这位客人一身白衣,头发高高束起,仙气飘飘,一开就不是常人的打扮。这样的客人高兴了,赏钱一定不少。 小二心中一喜笑得更开了:“客官可还要些什么?小的去给你端来!” “唔——”少年浅蓝色的眼睛微微迷离,一只手不停地煽着泛红的脸颊,“再来一坛酒!” “好勒!你稍等!” 谢璟尘眯着眼睛看着小二模糊的背影,轻轻晃了晃脑袋,下意识托住头上的帽子,看着窗户吐出一股浓重的酒气。 夏圭瑶强迫他拜师的这口恶气他到现在还没有消,一想到她那得意嚣张的样子,谢璟尘就想一拳打上去。这人实在无耻,他一定要让这位名义上的师父好看! 嘴角勾起冷笑,他弯腰去取桌上斟满的酒杯,指尖刚触碰到杯子边缘,一只洁白的手先他一步握住了杯子。 小二的手好像没有这么细腻…… 谢璟尘皱着眉顺着手看过去,夏圭瑶捏着杯子面无表情,像是一把剑直直的立在桌边。 “呵呵,师父~” 他调笑着开口,嘴上喊着“师父”二字,神情可是全无敬意。 夏圭瑶看着半大少年满身酒气,像是大街上醉醺醺的酒鬼,心中的怒气一瞬间就涨到了头顶。 “跟我回去!” 她手撑着桌子,凑到谢璟尘耳边,咬着牙挤出这几个字。 谢璟尘仿佛没听到似的,继续笑着招呼小二过来加一个杯子。 夏圭瑶恨不得立刻把谢璟尘拎回去,碍于现场凡人太多,不得不绷着脸等小二离开。 “既然叫我一声师父,就要听师父的话,现在立刻和我回去!” 她的声音已经明显地低沉了,周围的人也察觉到了不对,一脸好奇地张望过来。偏偏谢璟尘仿佛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拿着新的杯子倒了一大杯酒递给夏圭瑶,“师父,这杯酒敬你!” 见他目中无人又要喝,夏圭瑶再也忍不住脾气,夺过谢璟尘手里酒重重放在桌上,拉着他就走。 夏圭瑶的动静不小,周围的人默默的看着面前这个面含怒气的女子拉着清秀少年离开,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这女子的力气真大!那小子的手腕都被拽红了!” 方才放在桌上的酒杯随着酒液的晃动倒在了桌上,沿着桌子“咕噜噜”滚到了地上。 小二只听得“啪”的一声,耳朵动了动,急急循声跑过去,“客官!客官!你的酒钱还没付呢!杯子也碎了,别走啊!” 谢璟尘后知后觉,拽住夏圭瑶不走了,“师父,我没钱。” 靠! 夏圭瑶心里爆粗!怒气冲冲的转过身,就看见谢璟尘眼神迷离,荡着迷人的笑。他的帽子几经折腾,很快就要掉下来,若是凡人们发现他的一对龙角只怕又要闹出事情来。夏圭瑶暗骂一句,狠狠地按住他的头。 “唔!” 手上的温度透过帽子上的布料传递到了谢璟尘的龙角上,他努力地克制着头顶沙沙的痒意,低头想要挣脱夏圭瑶的手。 “你要做什么?站好了!” 夏圭瑶低声训斥,然而没有任何用处,谢璟尘依旧要挣脱。无奈之下,她松开了谢璟尘的手,让他自己扶住帽子。 “客官,不如您帮他付?” 小二转着圆溜溜的眼珠子,极为机灵的看着夏圭瑶。 夏圭瑶看看小二,转过头狠狠瞪了一眼谢璟尘,随后抽出了钱袋子。 “回去再好好收拾你!” —— 梁枫洞内烛光摇曳,夏圭瑶坐在石凳子上怒气冲冲的看着面前站着的徒弟,夜风吹来,让人昏昏欲睡,她猛地一拍石桌,指着快要睡着的谢璟尘骂到,“你胆子不小啊!竟然敢私自下山!还敢去喝酒!!你多大啊?小小年纪怎么学了这些消遣的玩意儿?” 谢璟尘默不作声,面无表情的看着夏圭瑶那只拍红的手。 他就是要气死夏圭瑶,谁让她当初杀了他。害得他历劫失败。他不舒服了,夏圭瑶也绝不能好过! “你在听我说话吗?”夏圭瑶站了起来,气冲冲走到谢璟尘对面,“不好好修习,打伤同门,现在还跑到凡间喝酒,好样的啊!你这样实在是让我失望!” 难怪时谕师兄突然间传音,照他这样行事,气运能留住就才怪了! “师父怎么这个时候想起来管我了?”少年慢慢抬起头,摇摇欲坠的帽子终于落地,黑色的长发散落了下来,一对长角显露了出来,“徒儿以为,师父会一直消失呢。” “你是在怪我没有好好管教你?”夏圭瑶不知该怎么回应才好,作为师父她确实是失职的,收徒之后她从没有主动去关心过谢璟尘。徒弟在没有人引领的情况下走歪了这能怪得了谁? 师徒如父子,子不教,父之过。她这个做爹爹的没有管好狗儿子……确实是她的不对。 夏圭瑶的语气弱了许多,“你现在这样确实有我的不是,但师父领进门,修行靠个人。你现在这个样子根本就不可能有所作为!更别说……”她顿了顿,又继续道,“从今往后,我会好好教导你,这之前的事情我一概不论,只是往后决不能再犯!” 第6章 药不能停 “就是这样,师兄,我狠狠教训了一顿谢璟尘,他向我保证了,绝对不会再这样了。” 水镜前的夏圭瑶信誓旦旦,实则自己心里也没有底,谢璟尘到底听进去了多少,明天的态度会不会改,她也不知道。 师兄已经大致了解了谢璟尘的情况,然而到底该如何帮助他好好修习走上正路,依旧要靠夏圭瑶自己。 “唉!”夏圭瑶叹了一口气关掉了水镜,这挂牌师父也不好当啊!如果真的不管不顾的话,新的气运子就要消失了,她这个徒弟就是白收了,夏圭瑶已经能看到未来的下场了。 她可不想被雷劈! 想到这里,夏圭瑶抖了抖身子,天还未亮就敲响了小叶洞门。 “谢璟尘,快起来,今天的课业很多,快把落下来的东西补上。谢璟尘?” 她敲了很久,洞内没有任何的声响。清晨的山峰寒意颇重,夏圭瑶紧了紧衣服,如果师兄还在的话,一定是会让她披上件披风再出门的。 她心情惆怅,开始胡思乱想。 师兄习惯早起练功,她那个时候也是这么早起来修习的吗?她似乎是爱睡懒觉的……这个时候让谢璟尘起来是不是太早了?不如,过一会儿再来? 就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小叶洞的门终于打开了。 天光照亮了谢璟尘那张不甚明朗的脸,他的头发高高束起,发尾细碎地铺在绣有金纹的领口,浅蓝色的眼珠含着潋滟的水光。 “师父。” 夏圭瑶回过神,轻咳一声领着谢璟尘去往后山。 朝阳彻底升了起来,淡金色的光洒满了青石砖铺成的练功台。夏圭瑶背着手,一脸严肃地在谢璟尘的身边踱来踱去。 刚过半柱香的时间,谢璟尘突然间脸色苍白,倒在了地上。 “怎么了?”夏圭瑶愣了片刻,立刻蹲下身子查看他的情况,“是哪里不舒服吗?” 地上的少年脸色惨白,细腻的皮肤上微微渗汗,嘴唇的颜色极淡。 “师父,徒儿体虚,实在是站不了这么久。” 夏圭瑶:“……” 她似乎没有想到是这么个原因,在她的印象中徒弟的身体应该是不错的,怎么站了一会儿脸就白成这样了? “你们龙族的身体钢筋铁骨的,”她斟酌着开口,“体质应该比我们一般人好些吧?” “非也。”谢璟尘一脸郑重的摇摇头,“我从出生起一直都是车撵代步,蟠桃作食,从来没有站过这么久。” 夏圭瑶:……看来这位气运子是个娇贵的,住在这儿实在是委屈他了。 谢璟尘说的当然不是真的,他只是不想在这里耗费时间修习。这位好师父真当他是什么知错就改、虚心受教的乖徒弟吗? 哈!不可能! 谢璟尘享受着心底愉悦,他绝对不会让夏圭瑶顺心的! “那、这……” 夏圭瑶还想再说什么,谢璟尘晃了晃身子,眼睛向上翻,似乎马上就要晕倒。 夏圭瑶立刻扶起他,“我带你回去休息。” 她拉着谢璟尘的一只手,吃力地扛住他的半边身子,沿着来时的路走了回去。 “师父,都怪徒弟身体不好。” 他虽是这样说着,语气里满是自责,可是在夏圭瑶看不到的角落里,谢璟尘的嘴角抑制不住的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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