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许白鱼想了想,恍惚着想妈妈我出息了我居然混上编制了,与此同时也不忘点头回应了李局,迟疑片刻后,又忍不住多问一句:“我能先完成手上的两个活吗?” “当然可以,”小老头态度很平和,笑眯眯的点头:“做事情有始有终是好事情,其实哪怕在这之后你也不至于就相当于被关禁闭什么都做不了了,有什么个人爱好,还是可以继续的嘛。” 这句话,许白鱼没有特别放在心上,说是可以继续……但是工作强度一上来,估计她连消消乐的时间都没有了。 她调整了一下心态,自认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 “当然,和你提起这个也是有原因的:有关你的安排,上面已经先确定下来了。” 小老头仍是一副和和气气的笑模样,可许白鱼看着,莫名就有几分后颈发毛的感觉。 “这个……你的成绩我们也是有些了解的,理科从小就是弱项是吧……问题不大,问题不大哈,”小老头拍拍手,眼见着小姑娘眨巴眨巴眼睛,忽然就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一样,一张小脸也褪去了所有的冷静,逐渐转变为一种压抑不住的惊恐万状。 ……要、要我干嘛? 李局微笑着,表情里有种长辈注视小辈时,特有的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淡定。 没办法,眼前小姑娘的反应实在是很眼熟——他儿子放假回来听见自己给他又报了个新的课后补习班时,当时的反应就是这样的。 * 许白鱼的理科是很烂的。 她在很多问题上做过努力,唯独在这件事上自始至终都是一种无比坦然的摆烂状态。 她可以一边是文科老师的心头大将,一边是理科老师的心腹大患——也正因为这种过于极端的偏科情况,她整个大学期间高数全程挂科,最后完全是靠着老师泄洪式的手下留情才勉强算是拿到了及格,成功完成了大学毕业,不至于人生就此止步。 所以,她面对李局热情洋溢的推荐,还有那些理论上应该是这辈子都不会有交集的高校理科大佬们组成的一对一补课团体,在认真表达感谢的同时,心态也是一种无比消极的麻木——大概就是让她上课她也去了,让她听课她也能听的,但最后能学成个什么吊样,那她就不敢保证了。 实际上,她感觉自己要死了。 ……鼓足勇气爬穆云舟的棺材都没有现在心如死灰。 “我就要死了。”许白鱼在沙发上摊平,气息奄奄地说,“赞美伟大的理科,想把我锁在棺材里的死鬼和变态跟踪狂都没做到的事情,数学做到了。” 说是补课内容不会很多,范围还是之前提过的军舰类游戏,为了避免将来出现偏差过多,先给她补一补相应的新手指导和培养指南,肯定不会给她泄露太多核心机密……但就现在的基础程度,许白鱼已经觉得自己要死了。 为什么要强求一个高考数学只有二十分的菜鸡去拯救世界呢。 菜鸡永远都是菜鸡,就算有大佬补课,她也只能是个花里胡哨的菜鸡。 上面给她唯一的慈悲,就是允许她可以在家上网课。 但是有什么用吗,没有的。 许白鱼这段时间一闭眼睛就是专业名词和各种公开的新项目资料数据……手机都戒了。 本来理论上看她学得这么痛苦也实在是学不进去,有些事情也该点到为止了,可奈何无心插柳柳成荫,眼见着许白鱼的脑子整个被数学数据搅成了浆糊,一点多余的东西都想不到,自然也不会过多发散思维去想一些有的没的……于是这所谓的补课活动,也就这么莫名其妙地继续下去了。 今天的世界依然和平,付出的代价只是一个被数学课折磨得欲生欲死的许白鱼,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 言殊坐在她的旁边,看着她双手合起叠放胸口,眼神空洞的看着天花板,喃喃自语地嘀咕着什么,手指卷着她的头发,安安静静的听着她小声的抱怨。 男人的目光停驻在她的脸上,并没有做过多的事情,单是享受这样独处的时光已经十分满足。 许白鱼还在哼哼唧唧,手机闹铃忽然响起提醒她下一节课马上就要开始了,女孩顿时发出一声不可名状的哀嚎声,身子一扭,直接把脑袋埋进了一堆抱枕里。 言殊见她发自内心地难受,本来是被千叮咛万嘱咐提醒要盯着她好好上课的,结果他倒是先心疼了:“我去下楼把电源拔了?” “……”许白鱼从抱枕里挣扎出一颗头毛乱糟糟的脑袋,略有些嗔怪的看着他:“别闹……这楼里又不止我一户。” “那我把你房子的电源拔了?就说线路老化,维修也需要点时间。”言殊眼睛一弯,也跟着俯身凑过去,手臂趴在沙发旁边,单手拄头,和她小声商量着,“少上两天课,应该问题不大的。” 女孩一双眼眸光潋滟,润如春水,琥珀色的杏眼藏着一点浅浅的为难之色,不多,但对于言殊来说,已经足够明显。 上课也好,补习也罢,本意都是好心,也都清楚怎么回事,按理来说她这样万事分明的性子也不会觉得多难熬,可被言殊这样瞧着,再被他温言软语哄上两句,她却又无端觉得,自己仿佛真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又只有眼前这一个人能明白似的。 ……唉。 她默默垂下眼睫,将脸埋入软枕之间,禁不住的唏嘘起来。 这样不好,有个毫无底线的男朋友,感觉被惯坏真的就是迟早的事情。 她发间覆着一只宽大温暖的手掌,默默摩挲着她的发丝,许白鱼抬眼瞧他一会,就看笑意在那双黑沉的眼里越来越浓,他脑袋凑过来,默不作声地让两个人拉近距离,挨得那么近,连对方的呼吸声也近在咫尺。 然而女孩的眼神依然是一片坦荡的清明,一只白皙的手掌伸过来揉揉他的耳朵和头发,眼睛眨了眨,便酝酿出一点无奈的惆怅。 “言哥……你说我将来我要是再找一个,他对我没有你对我这样好,到时候可怎么办呀。” “不怕。”男人依然维持着那个姿势,温顺地允许她看着自己,允许那双过于敏锐的眼睛顺着自己的瞳孔看透自己毫无保留的灵魂,再平淡不过地回答说,“我帮你训他。” 许白鱼惊觉自己居然真的能猜到他的想法,可察觉到的那一刻却又有些说不出的僵苦,女孩沉默许久,好一会才重新扬起嘴角,抿出一个有点无奈,又有些怜爱的笑意。 她摸索着伸出手,将自己的手掌藏入对方的掌心。 “哪有这么回的……” 不应该都是信誓旦旦的保证说肯定不会分手,或者当场发飙,直接反问她这男朋友刚刚到手,你现在就在琢磨要有下一个之类的吗? 可言殊摇摇头,只说你喜欢就行。 他锋利却又内敛,直率却也温吞;相处日久,这男人对她似乎从不说爱,可却又慷慨地毫无保留,连一点威胁的筹码也没给自己留下。 本该是可以有的,可他哪里愿意给自己留下筹码,爱别人的时候,唯独自己的双手会空空如也。 于是许白鱼瞧着那双黑色的眼睛,忽然向后挪了挪,沙发上腾出一小片余地,她拍拍沙发,示意言殊也可以跟着上来。 对方神色茫然,却还是依言凑了上来,他身材高大,手脚修长,略有些束手束脚的待在许白鱼的小沙发上,女孩眯着眼睛,十分惬意的把自己放在他的怀里,手臂搭着他柔韧紧实的腰部,一条小腿也十分得寸进尺,跟着毫无顾忌地挤进了他的小腿之间。 意料之中的,言殊任由她随意摆弄,一点挣扎和拒绝也无。 狗狗属性真好啊…… 许白鱼贴着男朋友柔软饱满的胸口,手臂搭着他柔韧紧实的腰间,无比满足的想着。 再养两天大狗狗,她感觉自己都要变成铁血狗派了。
第68章 亲近 在熬过一个昏昏欲睡又无所事事的下午之后, 许白鱼那种条件反射一样对数学和补课的抗拒情绪终于稍稍减少了一点。 当然,消失是不可能消失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消失的, 顶多就是不让言殊真的去把电线掐了这种……许白鱼午睡结束后的脑子昏昏沉沉,摸索一圈灌了两口冷茶也没怎么清醒, 满地漫无目的的乱晃, 直到被言殊轻飘飘地抱起来放在桌子上,这才算是安静了一会。 女孩的脑袋晕乎乎的, 下意识地继续搭在他的肩膀上。 她好像渐渐开始可以理解那种无时无刻都要黏在一起的情侣心态, 除去荷尔蒙作祟的天然吸引力之外,这种纯粹的体温和肌肤的亲密碰触是真的能让人上瘾的。 对许白鱼来说,安心感就是最完美的催化剂,哪怕什么也不做, 单纯的贴在一起也会觉得一种说不出的惬意舒适。 言殊在家只穿着棉质的上衣或者最简单的T恤,宽肩窄腰,手感绝佳,能握得起绣春刀的手臂扶住一个许白鱼也是轻而易举, 他两只手扶着她仿佛没什么力气的一把细腰, 温声细语的一遍遍叫她。 “小鱼?” 许白鱼的下巴搭在他的肩上,懒洋洋地应了一声。 她的爪子无意识扒拉几下言殊的手臂, 久不见光的肌肤细腻光滑, 肌肉起伏间轮廓分明,在她手指划过的地方有些有意无意地绷紧, 但很快就会重新放软, 像是个大玩具一样由得她随意摆弄。 许白鱼戳着他的胸口和手臂, 若无其事的听着他的呼吸节奏渐渐乱了几分,手臂青筋都绷起一点, 但这男人仍然耐着性子,很是好脾气的问她:“好玩嘛?” “好玩呀。” 许白鱼笑嘻嘻的,言殊无奈瞧着她,修长温热的手指细细摩挲过她的腰侧,最后却也只是让她的重心更加靠近自己,无奈道:“那就接着玩吧。” 不得不说,言殊在她面前真的太乖了,又近乎是毫无底线的允许她在自己身上肆意妄为,喉颈,胸口,肋下,腰腹……几乎没有许白鱼不能碰的地方。 ……是故意的吧。 许白鱼忽然想。 女孩坐在桌子上,上半身没骨头似的靠在言殊的怀里,目光顺着他的肩膀向后看去。 ——不知何时开始,言殊的外套挂在了门口玄关的衣架上,沙发上放着他偶尔在这里留宿时的薄毯,地上多了一双舒适度更好的男士拖鞋,厨房流水台的摆放次序按着他的使用习惯……白色长毛的金吉拉在屋子里晃来晃去,已经会自发自觉地凑在言殊脚边,喵喵叫着扒拉他的裤子,要好心的严叔叔帮忙开一个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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