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了下眉,点头:“我还欠你两顿饭。” 云霏霏愣了好一会,才想起还有这茬,摇头:“我说了一笔勾销了。” 高驰沉着眉眼,又问:“你想吃什么?” 云霏霏依旧摇头:“没胃口,不想吃。” 高驰还是问:“中午吃了什么?” 退烧药的药效很大,云霏霏张开嘴打了个大哈欠:“高警官,还有什么事情吗?我累了,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我想休息了。” 过了会儿,高驰说:“好好休息。” 云霏霏将他送到门口,说:“谢谢你送来的药。” 说完,她把门关上,跑回卧室,躺回了床上。 高驰看了会门,没有坐电梯,而是沿着楼梯慢慢走了下去,走到小区门口时,他转回身,抬起头看向三楼的那间卧房。 灯暗。 他眼神一暗,迈步走了出去。 * 卧室里,云霏霏躺在床上闭着眼,她很困,退烧药的药效让她脑子混沌,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睡不着,她烦得把头埋进了被子。 在思绪再一次要往那袋药上飘前,她猛地睁开眼,打开手机,点开了综艺节目。 * 那晚过后,高驰就再也没有来过,云霏霏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直到三天后的中午,他和姜晓波的再一次登门。 云霏霏对两人进店后一言不发四处打量了五分钟,忍不住了,笑着问:“二位警官,有何贵干?” 高驰收回四下打量的视线,拿出手机,打开录音,放在柜台上,问:“介意吗?” “介意你能关掉吗?” 高驰抬眼看她,发现她没在开玩笑,沉声说:“不能。” “那你还问?” 高驰看了她一眼,问:“你上次说去西藏之前,从来没有见过司机,对吗?” “对。我们分开去的,他开灵车先到,我坐火车后到,是在当地殡仪馆碰的头。接到了华冉冉后,就直接回来了。一路上,我和他说的话不超过十句。” “都说了些什么?” “他说上车、下车、休息、吃饭,我就回答好。” “就这些?” “对,就这些。他不喜欢说话,我也不喜欢自讨没趣。” “四天三夜,不可能没有别的话,你再想想。” “哦,还有最后一句:我要赶回单位,你自己想办法回去。” 高驰闻言沉沉地看了她一眼。 云霏霏没接收到这一眼,沉浸在回忆里,半分钟后,说:“他……很怪。” 高驰问:“怎么怪?” 云霏霏皱着眉说:“他一路上只开车,几乎不说话,也不肯离开车半步,从冰棺上车后一步都没离开过,连饭都是我买回来的。” 高驰问:“回来后呢?” “回到昔阳,我跟车一路送到华冉冉家,他让我自己回家,我就叫了顺风车回来了。” “回来之前知道要把华冉冉送到哪里吗?” 云霏霏摇头:“不知道,我是到了后才知道的。” 她越说越觉得后怕,因为华冉冉家离市区很远,偏僻得连过路的出租车都拦不到,被三个顺风车司机放了鸽子后,她加 了双倍价才回了家。 高驰闻言,抬起头看着她。 云霏霏察觉他的目光,也盯着他看。 “这种活,你都不好好考虑考虑,再接吗?”云霏霏从他的眼神里突然读出了这句话,几乎是脱口而出:“我有好好考虑过,才接下来的。” 高驰点了点头,又问:“最后一次见司机是什么时候?” “送完华冉冉那晚。” “电话通话呢?” 你上次问过了,云霏霏张口欲出,又挑了下眉头闭了嘴,将手机通话记录调出来,递给他。 “接到华冉冉的那天,一共两通。” 高驰翻了翻,问:“邮箱以及所有的聊天工具都可以看一下吗?” 为什么要调查个人隐私? 云霏霏猛的一个激灵,问他:“怎…怎么了?” 高驰看了她一眼,将手机递到她面前。 被这淡淡的一眼一看,云霏霏猛地脊背一凉,立刻登上所有聊天工具,乖乖把手机交到他手上。 高驰看一眼双手奉上手机、小心翼翼的人,将她手里的手机拿了过来。 趁他低头“检阅”手机的功夫,云霏霏也歪着脑袋“检阅”他的脸色,可他左半边脸压根看不出个所以然,她套近乎追问:“高警官,怎么啦?” 高驰只将手机放回她面前的桌面:“谢谢配合。” “又是无可奉告对么?” “……” 他黑着脸不说话,云霏霏不敢再问了。 高驰说:“最近几日不要外出,有什么异常及时打电话给我。” 云霏霏闻言抬起头,高驰突然一顿,过了会儿后,继续说:“或者打电话给姜晓波,晓波,手机号。” 姜晓波站在两人身旁一米外,一直觉得屋里气氛有些怪,突然听到高驰叫自己,立刻报出了手机号。 云霏霏低下头,依次输入,最后存进了通讯录。 看着她把号码写上姜晓波的名字,存进通讯录,高驰眉头越皱越紧,说话的声音很冷:“你一个人盘的店?” 云霏霏摇头:“不,两个人。” 临走前,高驰盯着她,脸上没什么情绪,像是嘱咐又像是命令,声音很沉很冰:“让你合伙人看着店,在家待着,哪也别去!” 云霏霏刚想问凭啥,看见他黑压压的脸,在他压迫性的紧逼目光下,点头答应了。
第17章 乌鸦嘴 离得远了,姜晓波忍不住了,问:“你刚刚为什么用那种语气让她待在家里,她又不是凶手,还是你怀疑杀害华军的凶手也会对她下手?” 高驰被他猜中了心思,没否认也没承认,而是说:“有吗?我不是一直这个语气吗?” 姜晓波觉得不是,细细斟酌了一下,摇头:“不一样。” 高驰淡淡地问:“哪里不一样?” 姜晓波很认真地观察他的脸色,说:“其实,可能你自己没察觉到,有时候你说话的语气和表情很吓人,就比如现在,还有刚刚。” 高驰脸色没变,问他:“很吓人?” 姜晓波点头:“小君说你不说话盯着人看的时候很恐怖。” 高驰想到了云霏霏刚刚的脸色,笑了下,很隐秘,连并肩走一直观察他脸色的姜晓波都没发现,他问:“还说了别的吗?” 当然说了,后面还有一句:“白瞎了这脸这身材,怪不得找不到女朋友”,姜晓波说:“她说,你不要整天板着张脸,应该多笑笑。” * 不能出门,云霏霏窝在床上,觉得时间被无限拉长。 凌晨三点,她被楼下谁的车警报吓醒了,睁开眼发现手机的综艺节目还在播,关掉手机,打算继续睡。 然而,失眠了。 干躺了十分钟,她拿来手机,开始在网上搜华军。 直觉告诉她,华家绝非一般。托关系能跨异地将遗体拉回来的家庭,要么有钱,要么关系够硬。可网上什么都没有。 一早六点才睡,醒来就是中午,吃完外卖,刷手机刷到睡着,再醒来后天已经黑了。 六点,云霏霏正在嗦酸辣粉,手机响了,她接通,对方没说话,她看了眼号码归属地,才意识到是高驰。 “有事?” 高驰问:“在哪?” “在家啊。” “今天出门了吗?” 云霏霏闻言,将手机从耳边放到眼前,看着黑漆漆的屏幕,冲那端的人说:“你不是让我在家待着,哪也别去?” 高驰淡淡地挑了下眉:“今天还好吗?” 酸辣粉太辣,虽然被辣得直吸溜鼻子,但感觉很爽,云霏霏回:“我好着呢。” 高驰听出她语气里的满足和欢快,没了前几天的抵触和怨怼,唇角不自觉勾出一个上弯弧度:“没事就好,有事第一时间告诉我。” 云霏霏开了免提,把手机放到桌上,抽来张纸巾,狠狠擤了把鼻涕。 高驰听到她一直在擤鼻涕,皱眉问:“又感冒了?” 云霏霏嗦完一口粉:“没啊,好着呢。” 说完,她含着粉,加了句:“别乌鸦嘴。不然,应验了,我找你算帐。” 姜晓波拎着两盒在路边摊买的蛋炒饭拉开车门,看到驾驶座上的高驰左手抵着左脸在笑,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坐进了副驾。 刚坐好,打开塑料袋,拿出一盒蛋炒饭,突然听他问:“你在吃什么?” 姜晓波以为在问自己,把那盒蛋炒饭递过去,低下头翻筷子,回:“蛋炒饭。” 云霏霏被辣得鼻涕直流,说:“酸辣粉。” 高驰以为是面:“嗯。” 云霏霏一天没和人说话了,话不自觉多了起来,问他:“我要是想出门咋办?” 高驰思考了一秒,说:“提前和我报备。” 云霏霏问:“还得经过你同意,我才能出门?” 高驰眨了下眼睛:“嗯。” 云霏霏瞬间不想聊了,说:“警察叔叔,可否向您提个要求?” 高驰笑着说:“好。” 答应得如此爽快,云霏霏惊得看向手机:“你都没问我什么要求,就答应了?” 姜晓波见他不接,转头看到他依旧在笑,疑惑地打量了他一眼,这才意识到他在打电话,就把蛋炒饭放在了他面前的挡风玻璃边上。 高驰看了他一眼,笑着问:“什么要求?” “等我嗦完这碗粉,再回答您的审问,行吗?” “好。” 电话那端到底是男是女,压根听不到,姜晓波在一旁安静地听,生怕错过了什么,把那句:“快点吃,吃完赶紧把华家别墅的事情搞完早点回来睡觉”随着蛋炒饭一起咽进了肚子,等他挂断电话,才问:“你在和谁打电话?” 高驰伸手拿过来那盒蛋炒饭:“校友。” 姜晓波觉得可不单单是校友那么简单,眼睛一转,问:“女校友?” 高驰打开筷子,往嘴里塞了一大口,回得很含糊:“嗯。” 果然,头回看他笑得这么春心荡漾,姜晓波夸张地哦了一声,眼睛转得比车轱辘都快:“好看吗?” 高驰岔开话题问:“多少钱?” 姜晓波没好气说:“请你的!” * 后半夜,乌鸦嘴应验了。 嗦粉很爽,嗦完后,拉肚子也很爽。 云霏霏拉肚子拉到整个人有些虚脱,她一边揉肚子,一边骂高驰那个破嘴。 回到卧室,看到窗边站着的华冉冉,她整个人一惊。 她当即转身走回客厅,把观音菩萨抱在怀里,躲进了卫生间。 她想不通到底因为什么自己这么“幸运”,能一而再地与女鬼深夜相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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