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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霏霏眼睁睁看着他上了一辆出租车，扬长而去，去问小黄毛：“他住哪儿？” 小黄毛报了地址后，云霏霏把他送回家，独自去了谈夏阳的家。 * 长青小区位于昔阳老城区，建成于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几十年过去了，它完全跟不上时代的发展和审美，成了老破小。 停车位都规划在地上，好几栋居民楼在加装电梯，因此又乱又脏，云霏霏在小区里七绕八绕了十来分钟，才找到了谈夏阳的家。 敲开门后，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出现在了云霏霏面前，云霏霏有些愣。 女人白白胖胖，烫着羊毛小卷，保养得很不错，虽然能看出年轻时很漂亮，但还是离云霏霏想象中的超级大美女妈妈差了一大截。 女人问她：“你找谁？” 云霏霏回过神，将来的路上打好的草稿顺顺溜溜地说了出来：“您好，我是谈夏阳的班主任，来家访。” 女人忙笑着将她请进了屋内。 云霏霏一走进客厅，就见到了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的谈夏阳，谈夏阳见到她，连起身欢迎的意思都没，直接无视，这么没礼貌的行为引来了女人一通训斥，谈夏阳回了几句嘴，云霏霏这才知道女人是谈夏阳的姥姥。 姥姥还要训两句，云霏霏拦下了：“阿姨，您别生气，孩子大了，自尊心强，当着外人的面可不好。” 姥姥觉得有道理，招呼她坐下，走进了厨房。 客厅只剩两人后，谈夏阳低声说：“你到底是谁？” 云霏霏正打量着屋内，闻言挑眉：“你的班主任啊。” 谈夏阳皱眉看了她一会儿，又问：“你到底来干嘛？” 云霏霏本想回家访来着，但觉得没必要开玩笑，如实说：“既然你不肯给我你妈妈的联系方式，我就只能亲自登门拜访她了。” 谈夏阳往厨房看了一眼，要说话，云霏霏高声说：“阿姨，夏阳妈妈呢？在家吗？他最近成绩下滑厉害，我必须和她当面沟通沟通，了解了解下滑的原因。” 谈夏阳低声吼：“别胡说八道！” 姥姥立刻从厨房走了出来，问谈夏阳：“又考试了？” 云霏霏在脑子里把从小黄毛嘴里套出来的信息进行了深度加工 ，品学兼优的三好学生成绩一落千丈绝对切中要害，当然也存有点捉弄他的意思，她接过来话茬开始胡诌：“对。上星期摸底考，谈夏阳从第二名降到了第三十二名，数学才考了 54。” 姥姥闻言脸一沉，又开始了一通长达五分钟的训斥，谈夏阳低着头，没回一句嘴。 云霏霏觉得训五分钟时间太长，凡事都得适可而止，尤其这孩子还在青春期，过度打击会影响他身心发育和健康，劝道：“阿姨，您让我和他妈妈沟通沟通。” 姥姥有些为难，说：“谈梦在澳门。” 云霏霏说：“没关系，您把她手机号给我，我给她打电话也一样。” 谈夏阳在一旁想说话，云霏霏瞪了他一眼，等手机号拿到手，拍了拍他肩膀要离开。 姥姥让谈夏阳送，谈夏阳不情不愿地站起身，一路把她送到了楼下。 云霏霏觉得他没必要专门送到楼下，直觉他应该有话要说，但还没来得及开口问，他已经转身走进了楼道。 回到车里，云霏霏立即拨通了谈梦电话。 话筒里谈梦的声音又柔又嗲，云霏霏是个不折不扣的声控，大饱耳福的同时，有些犹豫要不要告诉她蒋小艾的噩耗，想了想后，还是如实相告。 “小艾出了车祸，当场死亡。” 谈梦沉默，良久，才再度开口：“什么时候？” 云霏霏说：“十天前。” 谈梦又沉默片刻，说：“不好意思，我这里还得等一个星期，忙完后我立刻回去，有什么事我们见面再说。” 云霏霏直接回了高驰家，却不想高驰正抱胸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她掏出手机看了眼，心里咯噔了一下，走到他跟前，坐他腿上，搂住他脖子，亲了亲他嘴，亲完后，有些撒娇地蹭了蹭他脸。 高驰脸色本有些黑，但对她难得撒娇的样子根本招架不住，笑了，说话却很酸：“这么晚了，还知道回家？手机又被抢了？” 云霏霏假模假式地掏出手机看，他的未接电话一共五通，说：“你打我电话了？” 高驰没拆穿她，看着电视没吭声。 云霏霏把手机扔到一旁，转头看向电视，又是拳击比赛，她靠在他胸前，问：“你打过吗？” 高驰惜字如金：“没。” 云霏霏问：“为啥？” 高驰话很少：“水平不够。” 比赛进入了胶着，两个选手都死死地盯着对方，想瞄准机会把对方一拳拿下，云霏霏见两个选手都只穿了条大裤衩，光着的上半身肌肉一块一块的，男人味十足，已经在脑子里开始畅想高驰光着半身站在拳击台上的场景了。 “你水平还不够？” 高驰看了她一眼，拿起遥控器，调到了新闻频道。 这一回应在云霏霏看来就是话不投机半句多、懒得废话的意思，她拧眉，从他胸前抬起头，拿右手狠狠捶了他胸口一下，不想下手太狠，自己的手倒是遭了殃，疼得她哎哟了一声。 高驰只是用眼神淡淡扫了她一眼，没有任何反应。 云霏霏气得拿手掰过来他的下巴对着自己，瞪他：“小气鬼。” 高驰眼神向下，瞥她：“谁？” 云霏霏说：“你。” 高驰收回视线，看向电视。 云霏霏挪到他眼前，将电视挡得严严实实不让他看，瞪他：“小肚鸡肠。” 高驰盯着她，示意她继续。 云霏霏还想接着说来着，余光瞄到了餐桌，改口说：“我饿了。” 过了会，高驰挑了下眉头，搂着她腰起身，坐到了餐桌前。 两菜一汤。 云霏霏闻到味道立刻猛吞口水，猜测他已经吃过了，也明白他估计是因为想等自己一起吃饭结果却又死活找不到人而黑脸，歪着头，眨着眼睛问他：“只留给我的？” 果然，高驰对这视自己为所有物，占为己有的一句话很受用，笑了，说：“对，只留给你。” 云霏霏心满意足，就坐他腿上转过身，拿起筷子，吃了一碗米饭和半盘土豆鸡块。 高驰一直搂着她腰看着她吃，在她放下筷子后才笑着问：“今天怎么胃口这么好？” 云霏霏没说话，而是不怀好意地扭屁股蹭了蹭某个部位，然后不负责任地溜下去，笑着跑进了卫生间。 一个小时后，云霏霏被抵在冰凉的墙上，被撞得七荤八素，浑身上下只剩张嘴还有力气的时候，放在洗手台上的手机响了，她想等结束了再理，可打电话的人很有毅力，只得拍了拍高驰箍在胸前的胳膊，示意他停下。 高驰停下了，但没出去，直接将她搂到了洗手台前，等她拿起手机，才缓慢地动了起来。 云霏霏回头瞪了他一眼，但没躲，清清嗓子，接通了。 谈梦约明天中午见面。 云霏霏本来已经做好了等她一个星期的打算，听到她的话愣了两秒，答应了。 几乎是电话挂断的同时，她就被身后一个猛撞，撞倒趴在了洗手台上。
第41章 违反纪律1 坐在弘景小区门口川菜馆里，云霏霏有些嫉妒地看着谈夏阳身边坐着的风情万种的大美女。 棕色大波浪在普通人脸上会老气，可她皮肤白，五官好，只淡妆就像开了十层美颜滤镜。身材也巨好，简单普通的灰西装包臀裙被她穿出了 DIOR 高定的感觉。 而且她年纪压根不大，看着也就最多三十。 云霏霏看一眼她身旁有着差不多五官的谈夏阳，确定了她就是两个十五岁的孩子的母亲，谈梦。 谈夏阳对云霏霏没什么好脸色，见她眼睛滴溜溜地在自己身上打转，狠狠瞪了她一眼。 云霏霏接收到了他投射过来的警告，寒暄了几句，谈梦把谈夏阳支去了前台点菜。 谈夏阳自然不情愿，可板起脸的谈梦也是有点威严的，他起身的同时，又狠狠瞪了云霏霏一眼。 云霏霏淡淡扫了他一眼，看向谈梦，问：“您找我有事？” 谈梦问：“小艾葬在哪？” 云霏霏说：“这个，你要去问警察，我也不清楚。” 谈梦一脸惊讶：“那你找我是为了什么？” 云霏霏说：“我，只是好奇一个抢东西的少女，是怎么一步步堕落到今天这个地步的。” 谈梦脸色一变，一脸不敢相信：“她抢东西？” 云霏霏突然间意识到，她并不知道自己的女儿都干了些什么，为了不伤一个母亲的心，保持了沉默。 谈梦只用了两分钟便让自己恢复了平静，说：“没关系，您就直说吧。” 云霏霏觉得压根瞒不住，她自己早晚会知道，就把当晚的情况说了。 谈梦安静地听完，道谢的声音极其平静：“多谢您费心。” 云霏霏说：“谈不上费心，顶多是在找你的过程中，发现了一些问题。” 谈梦问：“什么问题？” 云霏霏斟酌了一下，说：“都是你的孩子，男孩被捧在手心里当成宝，女孩却被弃之如草芥不管不问……” 谈梦说：“我不是重男轻女，不是你想的那样。” 云霏霏问：“那是什么样？” 谈梦的人生很精彩。 十四岁认识了一个比她大五岁的混混，从此辍学混社会；十八岁生下了蒋小艾和谈夏阳，混混有了点学好的迹象，然而好日子还不到三个月，混混又迷上了赌博，她一气之下去了澳门打工。 一年多后，混混因为抢劫杀人被判了死刑，谈梦知道这个消息的那天，正好是她的二十周岁生日。 不良少女的人生再“精彩”也只能说活该，云霏霏压根不可怜她，更不同情，只是再一次想起了高驰那句“上梁不正下梁大概率也会歪”。 龙凤胎三岁时，混混被执行了死刑，谈梦也开始了新生活，在澳门交了个男朋友要结婚，她想把龙凤胎一起带走，可龙凤胎的奶奶不答应，最后，谈梦带走了弟弟，并给他改名为谈夏阳。 四年前，奶奶病世，谈梦发现蒋小艾已经有了要步混混爹后尘的迹象，买了新房，带走了她一起开始新生活。 可是，快十年没在一起生活的龙凤胎彼此水火不容，在新家住了两年后，蒋小艾回到了奶奶家自己住。 对于蒋小艾回去的原因，谈梦说：“当妈的怎么可能完全做到一碗水端平，言语中可能刺激了她。” 谈夏阳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冷冷地插了句：“妈，你忘了吗？她就是骨子里不学好。” 小孩总归是有些口无遮拦，云霏霏没怎么在意，淡淡看了他一眼，但看着谈梦的反应，慢慢拧起了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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