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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夏阳说：“那我喝可乐。” 云霏霏正烦晚上一个人吃什么，回：“等着。” 谈夏阳说：“那我在学校门口等你。” * 晚七点，张大胡子烧烤店。 云霏霏给两个未成年都点了可乐，给自己点了两大瓶青岛纯生。 小黄毛见她脸色有些不好看，心情貌似也很差，和谈夏阳默不作声对视了一眼，问：“姐，吵架了？” 云霏霏没正面回答，一是怕给小黄毛心理压力，二是压根不想聊这个，给自己开了瓶青岛纯生，问：“你俩谁会开车？” 谈夏阳说：“我俩未成年，还没资格考驾照。” 云霏霏手一顿，下意识把啤酒瓶放到一边，又立刻拿回来放到嘴边，小黄毛想拦没拦住她。 云霏霏喝了两大口，看了小黄毛一眼，有那么点不醉不归的意思，笑着说：“叫代驾。” 小黄毛觉得她笑得有些难看，觉得绝对不止吵架这么简单，劝说：“还是少喝点，不然，你长这么好看，万一碰到个心怀不轨的……” 谈夏阳在一旁：“呸呸呸呸”，瞪了小黄毛一眼：“别乌鸦嘴！” 云霏霏哈哈哈笑了，拿起筷子给小黄毛夹了块烤鱿鱼：“有眼光。” 小黄毛表示受宠若惊。 这顿饭谈夏阳没打算叫小黄毛，是云霏霏挑在了这个地方，把他叫过来的，吃了五分钟后，她说：“黄茂茂，你满十六了吗？” 小黄毛点头。 云霏霏说：“去我那给我帮忙吧。” 小黄毛一愣。 云霏霏说：“不过，三个月考察期，没工资。” 小黄毛点头答应了，但有些担忧，说：“高警官那……” 云霏霏把盘子里的鱿鱼腿撕开，说：“他管不着。” 有三分钟的时间，没人说话，最后，小黄毛说：“我得过段时间才能帮你。” 云霏霏问：“为啥？” 谈夏阳有话要说，小黄毛瞪了他一眼，云霏霏一抬眼正好看到了，皱眉：“干嘛眉来眼去的？” 小黄毛白眼一翻：“谁跟他眉来眼去的！” 云霏霏可不吃这套，说：“黄茂茂，人生重来的机会不多，不要重蹈覆辙。” 小黄毛嬉皮笑脸地说：“姐，有你在，借我十个胆，我也不敢重蹈覆辙。” 凌晨两点，云霏霏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她总觉得心里慌慌的，摸摸心口，心跳很快，又摸摸额头，没发烧，她又起来在屋里里里外外找了一圈，也没见到华冉冉，以为是那两大瓶青岛闹的，就躺回床上，闭上眼睛逼自己睡。 好不容易在天亮前睡着，可一整个白天，她还是觉得不安。 下午五点，云霏霏正趴柜台上睡得沉，手机铃声响得刺耳又突兀，她被吓了一大跳，睁开眼，拿过来放在一旁充电的手机，陌生号码，她想都没想就将那个号码拉入了黑名单。 总算清静了。 可没一会儿，手机又响了，这次是高驰打来的，云霏霏犹豫了十秒钟 ，接通了。 挂断电话，她立刻起身关门，去了医院。 * 高驰挂断电话，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小黄毛，说：“黄茂茂，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之类的话，就不用我重复了。到底是谁先动的手？” 小黄毛看着他，说：“他先动的手，刀也是他的。” 高驰说：“确定？” 小黄毛说：“非常确定。” 高驰问：“你为什么去找他？他为什么动手伤你？” 小黄毛只回答了第二个问题：“因为我没答应他，因为我不想再重蹈覆辙。” 高驰看了他一会儿，皱眉说：“这么做，不值得。” 小黄毛说：“值不值得我说了才算，我觉得很值。” 云霏霏赶到病房的时候，小黄毛正在看墙上的电视新闻，见到她进来，眼睛有些红，指着电视说：“姐，他终于被抓了。” 云霏霏转头看向电视。 新闻频道正在播送一则新闻，公安局抓获一个专门教唆中学生抢劫的惯犯，罪犯的脸被打了马赛克，端庄大方的主持人呼吁：“请各位家长多关心关心孩子的心理健康，切勿让孩子走上歧途。” 云霏霏认出那马赛克就是王竟，看小黄毛要哭不哭的模样，眼睛也有些红，问：“疼不疼？” 小黄毛摇头：“不疼。” 病床上的人总归是脆弱的，云霏霏觉得小黄毛比病房里其他的病人还要脆弱，问他：“想吃啥，姐去给你买。” 小黄毛有些失血的白脸浮现出一丝微笑：“姐，小艾真的没抢你的手机。” 云霏霏沉默，尽管是被胁迫，可她的的确确做了，还在手机上登陆了自己的微信账号，光这一点就解释不清，何况，警察看的是证据。 小黄毛说：“我录音了，交给高警官了。” 云霏霏安慰他说：“那就好，警察很快就能搞清楚的。” 止疼药的药效上来了，小黄毛很快就睡着了，云霏霏打算出去给他买点东西，出来病房，看到了靠在墙上的高驰。 俗话说的好，两天不联系就是分手，云霏霏的火还没消，没打算理他，昂首挺胸要走过去，高驰说：“饿不饿？” 云霏霏一点都不饿，点头说：“饿。” * 麦当劳，双人套餐。 云霏霏还以为和好餐至少得一顿火锅，不满地看着手里的汉堡，见他几口干掉一个汉堡，把那个汉堡递给他。 高驰拿过来，半分钟就给吃完了。 云霏霏和他一起吃饭的时候，就觉得他吃饭太快，会对肠胃造成负担，每次都提醒他慢点，但这次，她只看着，就不说。 高驰一直没说话，不是在和她较劲，是真的饿；而吃这么快，是因为有话要说，喝了一大口冰可乐，他缓了缓，说：“黄茂茂的录音很可能起不到任何作用，还会害了他。” 云霏霏问：“为啥？” 高驰说：“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还有，劝劝他，不要再铤而走险。” 云霏霏回过味了，感情这顿饭压根不是和好餐，站起身要走，高驰拉住她手，云霏霏看向他，一脸不耐烦：“还要说啥？” 高驰看了她好一会，没说话。 云霏霏耐心很差，要甩开他手。 高驰突然说：“我……还缺几件新内衣。” 云霏霏早就看到了他身上的衣服正是自己买的那一套，既然他橄榄枝都递出来了，可她就是不想这么就接过来，说：“不会自己买吗？” 麦当劳就在商场一楼，五分钟后，云霏霏站在三楼内衣店一排男士内裤货架前，故意指着个大红色四角内裤，问：“咋样？” 高驰皱眉。 云霏霏见他不喜欢，就拿了条红色的，见旁边有三角的，就又拿了两条，高驰却把那两个三角的拿过来，放回了货架上。 云霏霏皱眉不爽：“可是你求我让我给你选的。” 高驰低下头，凑到她耳边说：“会勒。” 云霏霏问：“勒？勒什么？” 高驰用气音说了两个字，云霏霏脸刷得就红了。 导购见两人就拿了一条男士内裤，说：“三周年庆，女士内衣也打折，满 5 件有 5 折优惠。美女，这款蕾丝的聚拢效果很不错哦。” 云霏霏红着脸看向导购指的那套奶黄色蕾丝内衣，高驰说的那两个字一直在她脑子里哐哐当当响，她浑浑噩噩地就给拿了过来，导购见她很好说话，就又给她推荐了一套性感睡衣。 这次，高驰给接了过来。 付款的时候，云霏霏还在发愣，高驰一手搂着她肩膀，一手拿着手机付了款，导购把购物袋递给他，笑着说：“先生小姐真配。” 高驰朝她笑笑，搂着云霏霏走了出去。 吹了两分钟的冷风，云霏霏的脑袋终于回到了原本的位置，想起那套内衣的价格，她感到肉疼，她平时都是在网上买，一套顶天 199，她想退了，拉住他说：“我不穿那么贵的。” 高驰说：“贵么？” 云霏霏听他拆迁户一样财大气粗的语气，反问：“快上千了，还不贵？” 她不知道他工资多少，从来没问过，也没兴趣问，在心里比照了下自己的月收入，刨除房租吃饭交通等一切生活成本支出，肯定他剩不了多少，这么贵的内衣居然眼都不眨地买了，她觉得他的消费观出现了很严重的问题。 高驰听出她在心疼钱，笑着说：“赚钱不花，留着干嘛？” 云霏霏说：“可那也是你的钱。” 高驰一顿，看着她：“我的？” 云霏霏自己的消费观是：“辛辛苦苦赚的钱不应该花在这些没必要的东西上，应该存起来花在刀刃上，比如房子……” 高驰没听她说了什么，脑子一直在想她那句：可那也是你的钱，说：“花我的钱怎么了？” 云霏霏说：“花不是自己赚的钱我良心不安。” 高驰定定地看了她好一会，问：“那天你为我花了三千多的时候，在想什么？” 云霏霏买的时候只是觉得适合他就买了，付款时的确心疼过钱，也犹豫过，但还是付了款，现在听他提起三千多，突然想起来两套内衣加上那个手链刚好也是三千多，以为他在变着花样还自己，说：“你为什么要算这么清楚？” 高驰反问：“那你为什么要和我算得这么清楚？”
第51章 坦诚 病房里其他五个病人都有家属陪床看护，可小黄毛没有，云霏霏买了些需要用到的东西送给他，见他状况还好并不需要夜里陪护，就坐高驰的车一起回了家。 到了高驰家后，她把那袋内衣随手丢在了沙发上，走进卧室，像往常一样从衣柜里拿了件他的长袖 T 恤就要去洗澡，高驰看到了，皱眉问：“为什么不穿新的？” 云霏霏觉得他的 T 恤比那套丝质的性感睡衣舒服多了，而且虽然开了春，但温度还是在零度上下徘徊，即使屋内有暖气和空调，长 T 也比露背露肩暖和，她觉得他有些不知人间冷暖，无语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关上了卫生间门，开始洗澡。 十点，主卧，两米宽的大床上，一人占据一角，中间隔着张“单人床”，背对无言，谁也没说话。 五分钟后，高驰关了灯。 这种沉默比争吵更让人喘不上气，情侣之间有再多的隔阂也不应该留着过夜，云霏霏被这种诡异的沉默压得有些心塞，她尝试着缓和气氛，忍不住说：“那个……不是我要和你算这么清楚，是我……” 高驰闭着眼听，没有说话，在等她说下去，可等了半分钟也没等来下文，他开口问：“是你什么？” 云霏霏想了很久才想明白自己下意识拒绝那套睡衣和内衣的真正原因，皱着眉说：“其实是我不适应被人送这么贵重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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