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家强听他提起马福杰,皱眉说:“我爸怎么了?没有他,你能找到这么好这么隐蔽的地方? 能找到杜婷婷、华冉冉那么好的货? ” 钱程说:“城郊这种地方多的是。” 马家强冷哼了一声,说:“别做梦了,谁愿意给你放这些晦气的东西? ” * 在躲进角落里十分钟后,云霏霏突然觉得小腹坠坠地疼,她知道应该是例假要来了,按照以往痛经的经验,觉得忍忍就过去了,没想到两分钟后,连带着整个腹部都疼了起来,她疼得站不住,整个人往下倒。 高驰感觉到她在发抖,以为她是冷得,一把捞住她腰将她固定在胸前位置,无意中碰到她的脸,才察觉到她脸上全是汗,愣了下,他凑到她耳边低声问:“怎么了?” 云霏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肚子疼……可能……那个来了。” 高驰听到这个答案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想了几秒后,他腾出右手伸进她衣服,捂在她的小腹上。 云霏霏只觉得好了两秒,突然吹进来一股强劲的冷风,肚子里像电钻开足了马力疯狂翻搅,她憋不住也忍不住了,嗓子里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呻吟。 高驰立刻捂住了她的嘴。 大堂内,本在激烈争吵的两人都听到了一阵压抑哀怨的女人哭声,立刻闭了嘴。 马家强愣了片刻,将暗房的门锁上,推开堂门走出去,寻着声音来到了楼梯拐角处的角落,看到里面居然站着两个人时,他整个人愣了。 钱程跟在他身后,被挡住了视线,只看到了里面站着两个人,压根看不清里面他们的脸,于是打开了手机手电筒,光一照在他们的脸上,他惊呼了一声:“你们俩怎么在这儿?” 云霏霏趴在高驰的胸口,转过头盯着两人,问:“华冉冉人呢?” 钱程愣了一下,立刻明白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他弯下腰随手操起一个东西,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马家强,走上前挥了下去。 高驰转身将云霏霏挡在身后,迎面踹过去一脚,将他整个人踹翻在了地上。 他手里拿着的手机落在地上,手电筒的光正好落在了云霏霏的脸上,云霏霏迎着刺眼的光,背靠着墙,看着瘫在地上嗷叫的钱程。 从白瑛找上马福杰的那一刻,华冉冉的身上就已经被贴好了标签,标上了价格。西藏距离昔阳一共 4348 公里,距离每减少一公里,她身上的标签就多一张。 人可以是“商品”,但绝对不能被人当做“商品”。 云霏霏十分后悔当初自己的选择,可就算不是她,也将会是别人见钱眼开、听信落叶归根的说辞,远赴西藏。 华冉冉逃不过这命运。 在这一环里,没有人无辜。 她问:“你们没有妈妈?没有老婆?没有女儿吗?” 钱程说:“你们他妈到底是什么人?” 云霏霏说:“警察。” 钱程愣了下,突然哈哈哈笑了起来。 云霏霏听着他充满了讽刺的大笑,愧疚和悔恨涌上心头,在胸口越堆越满。半分钟后,她冲上前,用双手狠狠扼住了他的脖子。 没有人会料到她会突然动手,被她死死扼住了喉咙的钱程压根挣不开她的双手,只能伸长了舌头想开口求助,却发不出来任何声音。 高驰回过神时,钱程已经面色胀红神志不清,他忙伸手去拉云霏霏,却没拉动,只能用拇指使劲按在了她右手的虎口上。 云霏霏松开了手,她本就虚弱,少了支撑后,整个人摔坐在了地上。 高驰顾不上她,把奄奄一息的钱程扔进暗房,用马家强的外套将两人反手背对背捆绑在了一起,而后,将她横抱起身放到大堂内的沙发上坐下, 走出堂门,给江宏民打电话。
第91章 暗房 暗房像个封闭的密室,只有一盏灯,瓦数不高,光线很差,稀薄的光冷冰冰地落在四口冰棺上。 钱程和马家强面朝房门背对冰棺、远远缩在角落里,视线始终未敢停留在冰棺上一分一秒。钱程缓过来后坐在地上,双眼紧闭靠在马家强的背上,像是在闭目养神;相对于他的气定神闲,马家强有些慌乱,他正在竭尽全力克制自己不再颤抖。 云霏霏察觉他从见到高驰开始,就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在脑子里思考了一下他可能是出于害怕,至于害怕的原因,无非是做贼心虚,她观察了他一分钟后,决定拿他先开刀。 她冷笑了一声,说道:“马家强,你完全搞错了,钱程并不是嫌弃周游父亲给的钱少,换掉了华冉冉,而是有人举报了周游父亲,他迫不得已,只能将华冉冉退了回去。” 马家强听到这其中缘由,愣了,抬起头,问:“那那个女人呢?” 云霏霏还没来得及说话,钱程突然大声骂了起来,她看了他一眼,保持沉默。 马家强没想到钱程突然如此激动,像是被戳中了痛处,他明白其中必有蹊跷,说:“我要看账本。” 云霏霏 去大堂从抽屉里翻出来账本,一页一页翻给他看。 马家强做不到像父亲马福杰那样信任钱程,就让马福杰以记账的理由搞了个账本,虽然早就明白这个账本只是个摆设,可是如果没有就会有更多算不清的糊涂账,看完账本后,他搞明白了一切。 这个账本不仅是摆设,还全是烂账。 他问:“周红燕你也说被退货,转手卖了 5 万,还有赵安、陆英华、钱小婷,这些人到底卖了多少?卖给谁了?” 钱程没有说话。 马家强压根没有指望他能回答自己,只是想从他的反应来检验自己的猜想是否正确,见他的反应果如自己所料,不由得冷笑了一声:“原来,你他妈从头到尾都在糊弄我爸。” 云霏霏从马家强的话弄明白了一件事,因为马福杰不识字看不懂账本,所以这个账本不是给马福杰准备的,而是专门给马家强准备的。 马福杰和胡春梅已经离婚十年,和钱程在离婚前就已经往来,那么这笔暗桩买卖至少存在了十年,而账本上第一笔始于五年前。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五年前没有这个账本?也想不明白又是什么原因导致这个账本出现? 听到马家强的咒骂,她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她看着钱程,问道:“马福杰是不是你杀的?” 高驰挂断江宏民的电话,走进大堂,沙发上没有看到云霏霏,听到暗房有声音就找了进去,刚一走进突然听到这句,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钱程本懒得搭理马家强,但听到云霏霏的话,猛地一下睁开了眼,谁知一眼就看到走进来的高驰,他整个人顿了一下,随即大声吼道:“你他妈不要胡说八道!” 云霏霏一直盯着他的反应,看到了他刚刚那一秒钟的停顿,见他躲闪高驰的目光,更加笃定了那个猜想,接着说:“因为马福杰不识字,所以以前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从来不怀疑。自从五年前马家强参与进来后,每一笔买卖他都要问清楚再记账,你觉得他不好糊弄了,所以,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杀了他。” 钱程反应激烈,双脚蹬地便要起身,高驰两大步走到他身旁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他不敢直视那极具压迫性的目光,又坐了回去。 云霏霏继续说:“一个人好糊弄,父子俩齐上阵,你招架不住了。正是华冉冉让你意识到必须甩掉其中一个累赘……” 钱程突然大声咒骂了起来。 马家强不是没有怀疑过钱程,可惜没有证据,听到云霏霏的话、见到钱程的反应后,突然醒悟了过来,他想挣开捆住自己的衣服却没成功,只能扭头开始破口大骂。 两人对骂了十分钟后,声音都开始嘶哑,云霏霏一直冷眼旁观,见两人都累了没了声音,这才说:“谁说这个世界上没有鬼?此刻,她们就站在你们身旁看着你们,等着吃你们的肉,喝你们的血。” 昏暗封闭的空间使她得原本低沉缓慢的声音像极了咒语,每一个字都深深扎进了马家强的内心,他下意识看了眼四个冰棺,被吓得不由自主地浑身一抖,蹭地站了起来。 他只想逃离这个房间,力气大到钱程整个人被他拖着走,钱程被他带得脚下踉踉跄跄,很狼狈,在经过云霏霏时,冷不丁伸出了右脚。 云霏霏看到了,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抬起右脚就踹了过去。 这一脚结结实实地踹在了钱程的下体,暗房内顿时响起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云霏霏听着只觉刺耳又讽刺,它在嘲笑眼前这些被当作“商品”任人挑拣售卖的女人,它在讽刺她们的命运,它在宣告她们没有发声的渠道,除了忍受只能忍受。 她想再添上一脚,却高驰拉住了,甩不开,转过头,她劈头盖脸吼道:“你在心疼罪犯吗?” 高驰被她吼得一愣,看一眼摔倒在地的两人,皱眉说:“不要因为他们搭进去自己的未来。” 云霏霏像是没听到,又问:“你在可怜他们?” 高驰皱眉,没说话。 云霏霏见他不说话,转回头看着钱程,问:“华冉冉在哪?” 没有人回答她。 云霏霏眯了一下眼睛,刚要说话,钱程突然笑了声,说:“你过来,我就告诉你她的下落。” 云霏霏要抬起手甩开高驰,高驰却更加用力拽紧了她的手臂,她转过身,用手将他的手指头一一掰开,走到钱程面前,蹲了下去。 高驰见钱程突然笑着张开了嘴,过去一把将她拉了过来。 一口痰吐在了云霏霏脚边的地上,钱程哈哈哈哈笑了起来,说道:“只要我活着,你们就永远别想找到她!” 高驰担心云霏霏,用右臂箍着她肩膀,想把她带离这间房,走到门口的时候,云霏霏突然挣开他,用力将他推出房间,而后将门关上反锁了。 高驰被她推了个大趔趄,差点摔了,站稳后转身想开门,却听到了门被反锁的声音,沉默了十秒钟后,他用手敲了敲门。 没有人回答他。 听不到暗房内的声音,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时间变得难挨,一分一秒都是煎熬,他不知道等了多久,终于,门被打开云霏霏走了出来,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一件错事,明明有很多种方法打开房门,他却什么都没做,任由它发生了;明明可以阻止它的发生,却放任它发生了。 云霏霏走到他面前,将刚刚从他口袋里掏出来的手机,递给了他。 * 凌晨两点,昔阳市第一人民医院急诊室。 医生觉得高驰大题小做,病人并非是月经出血量过多导致贫血引起的昏迷,而是营养不良再加上过度劳累,才导致昏迷不醒,给病人开了营养液,嘱咐了两句就去忙了。 云霏霏醒来的时候,看到病床边不是高驰,而是张辟,莫名松了口气,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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