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描绘过的声音,用极轻的声音说,“小七,再见。” 她知道,从今往后她的小七恐怕再也不会出现,而她的身世同样也会连累宴行止,既然如此,倒不如就此了结。 她放下手,轻轻吐了口气。 宴行止自然将门板后那道轻微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他将手放在门板上,想说什么,李冰突然赶来。 “王爷!人都送来了,西北王也已顺利出宫,只是路上受到刺杀,不过西北王并无大碍。” 门板突然打开,顾娇娘快步走出同宴行止对视一眼,二人皆是沉默。 “郑娘子他们可还好?”顾娇娘收敛心思,望向李冰急切询问。 “县主放心,郑娘子她们虽受了一些刑法,但都无大碍,属下已经将人在安置在屋子内。” 顾娇娘立即赶过去,一进屋便见郑娘子和杏花正坐在屋内上药。 看到顾娇娘,二人激动地起身,“姑娘!” 顾娇娘快步走过去查看杏花和郑娘子周身伤势,二人受了鞭刑,好在营救的人及时赶到,这才在宴行裕着人施刑时,将人救下。 “是我连累了你们。”顾娇娘满心愧疚。 郑娘子却是一笑,“连累什么,只要姑娘平安无事,我就安心了。” 杏花也附合点头,她也是被抓起来才知道顾娇娘的身世竟是顾家后人,她只是个小丫头,不懂什么罪臣,她只知道姑娘是好人,不管她是何身世都改变不了。 顾娇娘红着眼圈为郑娘子和杏花上药,又问郑大石和郑家帮的人如何。 郑娘子笑着道,“姑娘放心,大石是个泥鳅,没人能抓得住他,至于郑家帮的人,也都被安置好了。” “安置好了?”顾娇娘看着郑娘子,突然想到什么,“是殇王?” “是啊,王爷想得周到,所以姑娘不必担心。” 得知大家都无事,顾娇娘才松了口气。 等为郑娘子二人上好药,李冰快步赶来,“县主请尽快准备,今日便同西北王离开邺京!” 方才顾娇娘听到翟匡山已经出宫,想必这些都是宴行止安排的。 “那王爷呢?”顾娇娘握紧手指看着李冰问,“我们走了,王爷怎么办?” 李冰一笑,“县主放心,王爷自有准备。” 说罢,李冰也不再多言,他让人送来一个包袱,里面皆是金银细软。 “县主拿着这些上路,应该能顺利打到北地。” 顾娇娘抱紧包袱,抬眼看着李冰,“王爷呢?” 李冰犹豫一瞬,回道,“王爷已经进宫。” 顾娇娘心中微沉,她和宴行止这一别,会不会再无相见之日…… 不多时,一辆马车驶到庄子前,李冰带着顾娇娘等人出了庄子,便看到翟匡山大步走来。 “义父您的脸……”顾娇娘见翟匡山面色青灰,担忧问道。 “没事。”翟匡山抹了一把脸,“只是服用一些药物,等药效散去,就会恢复。” 翟匡山一双眼睛仍旧赤红,但神情已然变得正常,只是因为服用使自己‘发病’的药物,面色青灰有些可怖。 “娇娘快上马车,我们马上离开邺京!” 顾娇娘知道耽误不得,留在邺京便无生路,她只有离开邺京,寻到顾家暗兵,或许将来还可以为顾家沉冤昭雪。 “好。” 同一时间,皇宫。 元贞帝坐在龙椅上,居高临下盯着下方的宴行止。 “殇王,是不是你伤了安王的脸,还将顾娇娘带走?” 宴行止俊美的面容平静冷漠,他淡漠道,“不是。” “宴行止!傅家所有人亲眼看到你带走顾娇娘,这么多认证,你还能狡辩得了吗?”宴行离半张脸上包扎着,忍着剧痛喝道。 “我的脸便是你的软剑所伤,你可以说谎,但我脸上的伤口不会说谎!” 宴行止淡扫了宴行离一眼,唇角微勾,似关心道,“怎么一日不见,安王的脸就没了?” “你说傅家的人看到本王伤你,敢让他们同本王对峙吗?” 宴行离满目恨意,他脱下伪装不再是往日朝堂那个透明王爷,而变得尖锐阴郁。 他让人将傅东等人带上来对峙,宴行止面色依旧不慌不忙。 “你们说是本王带走顾娇娘,是本王吗?”宴行止漆眸幽冷森寒,“你们且看清楚,当真是本王吗?” 傅东看着宴行止的面容,心脏猛跳,昨晚他们见到的是小七,而非宴行止…… 元贞帝眉头紧皱,冷冷看着傅东等人。 “是不是殇王!”元贞帝斥问。 傅东身体一抖,飞快看了宴行离一眼咬牙道,“昨晚是殇王扮作其他人模样带走顾娇娘……” 宴行离太过愤怒,以至于失去理智,闻言他忽地心头一凉,死死瞪着宴行止的脸。 宴行止嗤笑,“父皇您相信儿臣扮作其他人带走顾娇娘,又伤了安王吗?” “宴行止!你易容了得,皆是因为你府上有一位擅长易容的大夫高玉,你可敢将高玉交给刑部问话?”宴行离咬牙道。 宴行止斜扫了宴行离一眼,目光轻蔑冷漠,“安王要不要将本王府上的人全部抓去刑部审问?” 宴行离一急,“宴行止你不敢!” “父皇也怀疑儿臣能不在为西北王寻找神医时,还能扮作其他人去傅家伤了安王,带走顾娇娘吗?” 元贞帝拧眉,昨晚翟匡山发病后,元贞帝便派人查问,宴行止的确是在翟匡山发病时出宫。 他转头盯向宴行离,目含审视。 “父皇……” “父皇,儿臣倒是想问一问安王,既然你抓到顾娇娘,又为何不将人带进皇宫,而要藏在傅家呢?” 宴行止突然发问,让宴行离那半张本就苍白的面容越发惨白。 触到元贞帝阴冷的视线,宴行离哪里还能攀咬宴行止,急忙为自己辩解。 正在这时,有禁卫军快步走来,“皇上,西北王突然离开邺京城,朝北地出发了!” 元贞帝面色立时一寒,这时地上的宴行离突然道,“父皇!顾娇娘一定在西北王的马车上!” “儿臣请旨去捉拿前朝罪臣之后顾娇娘!” 宴行裕恶狠狠瞪了宴行离一眼,抢话,“父皇!儿臣手中有顾娇娘的人!且一直让人暗中盯着西北王,儿臣定能将人抓来!” 元贞帝扫了二人一眼,目光最终落在宴行止身上。 他目光深沉,看不出情绪,“殇王,朕派你去捉拿顾娇娘和西北王,你可愿?” “儿臣领旨!”
第203章 救他 宴行裕见状咬牙道,“父皇,捉拿顾娇娘之事原是儿臣负责,儿臣愿同殇王一同前去!” 元贞帝思索片刻,颔首道,“也好,你便同殇王一起将罪臣之女顾娇娘捉拿归案!” *** 天色乌沉,下了一夜的雨水,地面湿滑泥泞。 马车疾驰于小道上,然身后追踪的官兵同样紧追不放。 顾娇娘被颠得东倒西歪,却不敢有一丝放松。 翟匡山吩咐马夫加快速度, 紧接着,空中突然袭来一阵箭雨,马夫被箭矢刺伤跌下马车,翟匡山立即抓住缰绳,用力鞭打马匹。 然马车再快,也没有身后的追兵快。 宴行裕骑在高头大马之上,冷眼看着前方被箭雨包围的马车,这才瞥向宴行止,“殇王,若没有孤暗中准备的箭矢,如何能将顾娇娘的马车逼停,你说是不是?” 宴行止俊颜冷肃,看也未看宴行裕,径直朝马车方向奔去。 宴行裕咬牙暗恨,打马跟了上去。 顾娇娘等人被箭雨拖住,眼看追兵就要追上,翟匡山一手抓着缰绳,一手握紧搁在身侧的刀柄,双目中满是凶狠杀意。 眼看又要放箭,宴行止走上前抬手阻止。 宴行裕立时催动马匹来到宴行止身侧,寒声道,“宴行止你是要庇护顾娇娘那个罪女吗?” 宴行止转眸瞥了宴行裕一眼,“父皇命本王为主将,众人自当听本王号令,若是大皇子有什么不满,便回宫找父皇理论。” “你!”宴行裕气得要死,却偏偏反驳不了,想到什么他狠辣一笑,阴恻恻道,“好,孤便看你亲自抓回顾娇娘!” 宴行止足尖一点自马匹径直飞向顾娘的方向,落地后,宴行止望着马车,“娇娘,本王有话同你说。” 翟匡山看到宴行止,周身杀意微敛,皱眉道,“殇王,你不会真的来抓娇娘的吧” 并非翟匡山不信宴行止,而是宴行裕方才话说得明白,他们是奉旨前来,宴行止权势再是大,也不敢公然违逆元贞帝,更何况还有个宴行裕! 宴行止却并未回应,他看着马车,待顾娇娘自马车内走出,宴行止的眸光微微一软。 下一瞬,宴行止飞身上了马车,一旁的翟匡山被挤下去,虽然不情愿,但到底没有阻止。 “王爷。”顾娇娘看着宴行止,低声道,“抱歉,连累你了。” 宴行止唇角微勾,漆眸不在像平日那般冰冷威慑,连声音都温柔似水,“娇娘,本王食言了,本王曾答应要保护你。” 顾娇娘心底某处微微一痛,她缓缓摇头,“王爷待我已是仁至义尽。” 她早已料到会有今日局面,她是罪臣之女,终是躲不了一生,宴行止将她从傅家救出来,已是大恩。 所以今日即便被抓回去,她亦不会有任何责怪。 她道,“王爷,我只求让义父和郑娘子他们平安离开。” 一旁的翟匡山以及跑出车厢的郑娘子一脸急色。 “姑娘不可以!” “娇娘,本王答应过月娘,绝不会让你出事!” 顾娇娘看了翟匡山和郑娘子一眼,安抚道,“义父,郑娘子,我被抓回去也不一定会死。” “顾家之事已过去十六年,而顾家的人也为当年一案付出惨重代价,如果皇上要因为十六年前的案子杀我,那我便问问他,十六年前的顾家为大邺鞠躬尽瘁,顾家多少男儿郎战死沙场,顾家为大邺立下的战功,当真要赶尽杀绝吗?” 既然走到死路,那便拼一拼。 翟匡山和郑娘子等人闻言,眼眶皆有些红。 郑娘子紧紧握住顾娇娘的手,哽咽道,“姑娘,我也要留下!” 车厢内的含嫣和杏花也纷纷点头,焦急道,“姑娘,奴婢们也要留下!” 顾娇娘自然不会同意,“你们离开,我才能放心,更何况若我真的出事,你们还能想办法救我。” 说罢,顾娇娘望向翟匡山,“义父,您是西北王,有你在,我相信含嫣她们自会平安。” 翟匡山握紧拳头,沉声道,“不行!本王绝不允许他们将你带走!” 他冷冷看向宴行止,“殇王,今日本王在这里,你若敢动娇娘,本王便是拼了性命,亦不会让你们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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