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然之间,已将那“妾”字,换成“我”字。 柏琰眼中的光晕深深,又好似晶莹的雪,既吸着人,又让人有种本能的危险与害怕,只觉得再靠近下去,定会落到尸骨无存的境地。 但尔允,迎着这种危险,大胆迎上去了。 随即她从柏琰的口中,听到了那个,让她心惊肉跳的答案。 “紫气东来,易生育,是不是?”柏琰道,“小嫂确实是颇有心机。” 所以,他真的能看破自己的织梦术。 得到这个确定的答案,尔允只觉得脊背生凉,她不能阻止生理性地泌出冷汗,而冷汗栖在背后,沾着单薄的衣料。那种感觉,就像是虫子趴在她光嫩的皮肤上,用自己冰冷的触足,划过她的背部。 尔允脑中飞速地转着,柏琰既已看破她织梦术的能力,也就是说,只要他在场,自己给别人织梦,他都可以看到内容。 但他刚刚问的,是她是否与余娇容有仇。尔允想了想,看来柏琰是因为怀疑她进入西宫是为了图谋不轨,才会关注她。 可是,以柏琰与柏誉夫妻的关系来看,他又怎么会在乎西宫被图谋不轨的人搅天搅地? 尔允只能想到一个答案,他可能真的在怀疑,自己就是冥界公主司徒尔允,怀疑一开始就是自己与哥哥合力欺骗他,只是他没有证据。所以,自己试探他,同时他也在试探自己。 说不紧张、不害怕是不可能的,但尔允也拿定了主意。她想到了对付他的办法,却是一个过于疯狂的想法。 她不能再否认退缩了,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就没相信过她和哥哥,又能看破他织梦术的内容。她抵死不认,只会更显得像是心虚狡辩。她越退,这个男人就会越进。 既然她的织梦术,已不能骗过他,那便倚赖她现在的这个假身份,用最直接、最冲击的方式,迎上他。 “殿下好眼力。”尔允款款笑着道,“看来我的这点心机,在您面前,实在是小儿科。不过殿下,会去揭发妾吗?” 柏琰笑着反问:“小嫂觉得呢?” 尔允不答,反倒是莞尔一笑,嫣然百媚,这一刻她的眼角飞出钩子,长长的穿了累累金珠的睫毛抬起。那眼的风情,便是这满天星辰,都要矮了她去。 她悄然趴到柏琰肩头,踮起脚,凑到他耳边,又用小猫般撩人的声线,问道:“殿下猜,我此时此刻,心里又在想些什么?” 柏琰看着尔允,他不躲不避,反倒眼中兴味更浓:“什么?” “我想这样做……” 一双藕臂,如蛇似的,忽然环上他的肩膀。一双樱桃大小的红唇,蓦然覆盖到他的唇上。 尔允浑浊拖长的尾音,被吞没在她这忽然袭击般的亲吻中。 用最直接、最冲击的方式,迎向他。 撩他,诱惑他。 明目张胆地,红杏出墙! 看他敢不敢,为了挖掘她的秘密身份,偷他哥哥的小老婆!
第135章 梦魅(11) 也许是柏琰真的没想到, 尔允会忽然做出这种事,这刹那他身体僵住了。 尔允柔弱无骨,就像是一条痴缠着人的蛇。她还一用力, 推着柏琰,让他的后背撞到旁边的假山上。 当柏琰撞到假山时,怀里的女人缠着他更紧。她口中的香气, 与阴司冥界朔望之城外的桃花是一样的,就好像她哈一口气,便能催开一朵朵桃花。 她娇柔,而且热情,没有什么欲擒故纵的游戏, 也没有矫揉造作,便是这样直接的,与他宣战。 对, 与他宣战。 柏琰眼中那一闪而过的震惊,瞬间被收去,一层深邃的幽光浮上来, 夹杂着比刚刚更要强烈的兴味。 美人的舌头, 在嬉戏着,仿佛在勾着他, 看他敢不敢给她反馈。 她便是如此, 直截了当地明着来,就像是一个在战场上与他正面对垒的将军。 只是, 将军们用的是手中的刀戟,而她…… 尔允长长的睫毛, 划过柏琰的脸,痒痒的, 离得这样近。柏琰能清晰地看到她的一对下眼皮上,那朱砂色的泪痣,能清晰地看到泪痣的纹理和凸起。 她的唇,很软,温温的,带着桃花的香味。她的眼,时而闭合,时而张开,眼角持续不断飞出钩子,仿佛是勾着他,要让他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她每次的抬眸,四目相对时,在这个距离下,柏琰都觉得看到了至纯也至欲的,妖魅。 他忽然手臂在尔允背后一横,用力将她狠狠一搂,倾身吻住她。 本是他被尔允推到假山上,这般一倾身,便仿佛是拿回主动权,逼得尔允的上身不禁后仰,却又被他紧紧箍住。 他不再设防,而是敞开门户,任由尔允的舌头随意嬉戏。而柏琰以更激烈的力道和动作,回馈给尔允。 当他反过来如此激吻自己时,尔允心里是颤了一下的。但开弓没有回头箭,她并没有退缩,继续迎上他。 尔允能感觉到,柏琰的这个吻里,有着一种非要将她的浑身都穿透的执念。 对上他的眼睛,在那双眼里,她看到了探究,那是想将她的心剥开,看得真切的那种浓浓的探究。甚至随着这个吻的加深,这种探究变得疯狂而外放,再不收敛。 呼吸声加快,也变得粗重而断断续续,气息变得浑浊,彼此交缠得更紧。 在他那一双毫不掩盖攻击性的、窥看的眸中,尔允又看到,某些浓稠的如酒一样的东西,能将人溺毙,亦溺着他自己。 尔允知道,这种浓稠如酒般的暗光,代表着什么。 情欲。 自己是勾动了他情欲的。 再公正,再深不可测,他也是个男人,会对美人有欲望的男人。 而这种欲望里,好像还有…… “倾时,这里真的有怀梦花吗?” 一个女人的声音,忽然在附近响起。 尔允的思绪,就像是一片云倏然被闪电劈散。一刹那,清醒无比,仿佛有冰凌冲上头顶,她甚至有些被吓到,惊得倒吸一口气。 在暗处,她与柏琰怎样较量,都可以的。但这么一幕,可不能让旁人看见,不然她还得给他们织多少梦,来圆这一幕? 因着紧张,尔允不禁就离开柏琰的唇,可柏琰却反倒手臂一用力,将她搂得更紧。尔允撞进他的胸膛,那样炽热的温度,与有力的心跳,让她不禁打了个颤栗。 柏琰搂着尔允,沿着假山一闪,就带着尔允躲进了假山下的洞。 他一手在面前,虚空一抹,一道结界就覆盖在假山上。顿时,他和尔允在假山洞中,就如在一个再安全不过的小世界,又能清楚地看着外面发生什么,听着外面人的声音。 刚才那女人的声音,尔允已经反应过来了。 宛芍。这个被她第一个选中的,扭转了命运的人。 一个温柔,美丽,又独立而自信的白衣女子,国色天香,至善而大爱。 她用自己的实力,被选为花神温倾时的神侍,又被温倾时表白,嫁给了他。 如今的宛芍,既是温倾时的左膀右臂,又是他放在心尖上宠着的爱妻。 没想到这两人也离席,还走到这里来。 温倾时的声音接着响起,这个男人说话,总是喜欢在字尾处拖一点长音。他声音好听,犹如两块玉珏相撞,如此讲话时,便像是带着钩子,颇有一番醉人的味道。 他说:“再往前走一些,便有一处怀梦花,我骗你做甚?” 宛芍轻笑道:“你骗我的时候还少吗?当初你骗我说,你是花神的舅舅……” “唉,陈年往事啊!”温倾时耸了耸肩。 尔允被柏琰抱在怀里,几乎没法动弹,只能稍微扭了头,透过假山石的缝隙,看到外头那一对璧人。 温倾时揽着宛芍的肩,向她指了个方向,“这边,有一株怀梦花,长得还不错。” 尔允知道,温倾时的真身就是怀梦花。那是一种稀少的几乎只在传说中存在的品种。 在很久以前,怀梦花白天都埋在地下,只有夜里才能探出地面,绽开花朵。它们终生没有见到阳光的资格。 直到温倾时成为花神,才改变怀梦花这份命运,让怀梦花也能和其他的花一样,白天绽放,享受阳光了。 宛芍忽然用打趣的口吻,同温倾时说:“我们成亲,可比苍帝与景郡主早几十年。现在他们要有自己的孩子了,我们却还膝下空空。” 温倾时用委屈的语调,回复宛芍:“还能是什么原因?我不如哥哥能干呗。” 他凑近宛芍耳边,轻轻咬一下她的耳垂,说:“你想怀,我就再多用力,加大耕耘,说不准下个月你就怀上了。” 宛芍一手打在温倾时面皮上,无奈笑道:“不正经。” “诶?找到怀梦花了!这株,宛芍你看。”两个人的声音渐渐远了些。 他们似在端详那株怀梦花。 又听到宛芍问温倾时:“这株怀梦花,莫非是你的哪方亲戚?” 温倾时想了想,失笑道:“不是吧?我不认识它。” 两个人后面又说了些什么,携手离去了。尔允也就再听不到他们的话,渐渐地,这里又重新安静下来。 狭小的假山空间中,她被柏琰搂在怀里。她抱着柏琰的脖子,两个人维持着一种亲密的姿态。 刚才的火热与激情,并没有消散,反倒以一种诡异的粘稠似的氛围,填充在这昏暗的罅隙中。 尔允气喘吁吁,朱红的嘴唇,此刻水嫩欲滴,还有些微的肿起,就像是熟透了的樱桃。 暗处的光,更是加大了她唇上那种被蹂躏过的痕迹,单看这双唇,便会无比的惹人遐想。 尔允看着柏琰,他那双眸子深处像是有火在烧,却又有细碎的清冽的冰,就这样夹杂在一起,又热、又冷,灼烧着,又穿透着她。 他仿佛再不掩饰那通身的危险感,就像是已经凑到了他的猎物近前,将猎物捕获,只待拆吞入腹。 他忽然用一只手指,覆上尔允的唇。 当炽热的手指接触到湿漉的、肿起的唇瓣时,尔允的心一颤,一双湿漉漉的眼,魅惑地望着他。 柏琰的嗓音,因刚才的激吻有些喑哑,他眯了眯眼,问道:“皇兄知道,小嫂背着他,勾引小叔吗?” 不知为什么,尔允心里不禁鼓鼓地跳起来。有一种诡异的兴奋感,莫名其妙就攫住她的心。 这是遇到势均力敌的对手,而产生的兴奋感,是她无法抑制的,她这颗心的本能。 尔允的笑,靡丽而媚入骨髓。她的一只手,故意在柏琰的脖子后,有一下没一下地挠着,反问道:“帝子殿下知道,您背着他,搂着他的侧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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