卒余思大声发表着自己的宣言,将气氛推向了高潮,看台下的徒子们振臂高呼。 “觉醒!觉醒!!觉醒!!!” 看吧,拥有信念的人会紧紧抱在一起,坚固如金,拥有超乎寻常的力量。 英雌派有这么一群徒子本是件骄傲的事,但是可惜了,能够操控她们的人并不服从于自己,反而想凭借着这股力量来抢夺自己的权力。 朝羽茉坐在檀木桌后,垂眼不停转动着手上的扳指,窗外的阳光大盛,呼喊声不断传入耳内,埋伏在屋内的她眼神冰冷。 觉醒?真以为这些人会像表现出来的那样表里如一吗?要是脱掉这身满身肮脏的烂泥衣有这么简单,她何尝不想尝试。 但难就难在世人会伪装,会附和,会伸出泥泞的手,把那点光亮拖进深渊。人虽平等,但有灵魂的又有几个,大部分都是些碌碌无为的傀儡躯壳,你想救她们,只会被这群饿鬼撕吃得骨头都不剩。 所以看似坚不可摧的团体,也不过是虚有其表,只要顺着人性找到那么一点欲念,便能不费吹灰之力地将其击破。 该从哪里下手呢?朝羽茉抬起头,门外进来一个破绽点。 她笑道:“真没想到她们会推举卒余思,我一直认为你才是最适合的那位。毕竟你们跟随我多年,每个人的品性能力我都看在眼里,相比卒余思的理想主义,你的实践能力才是最出众的,等掌管理英雌派时,也会更加得心应手。” “主教果真这么想?可我的支持率还没到她的一半,根本没资格入选。” 朝羽茉左手托着下巴,认真地看着面前的来者说:“你知道自己哪里比不过她吗?” “哪里?” “你表现的不够完美,卒余思最大的优势,就是她的行为举止更像一个英雌,符合世人心中的形象!这一点很重要,能力和智慧都是次要条件,就好比英媂仙君虽然具备成为英雌的实力,但她太像一个普通人了,毫不避讳自己的缺点和欲望。便让世人失去了仰望她的机会,从而无人拥簇她,甚至敢于挑战她的权威!” “主教是说.....我还不够完美才.....” “没有人是完美的,你要记住这一点。” ............... 来者点头退了出去,屋外的阳光依然灿烂,朝羽茉后仰靠在椅背上长吁一口气。 看着房顶上纵横交错的栋梁,她轻笑:“你不该来触碰我的东西,抱歉了。”
第84章 休夫 英媂这段时间着实烦躁, 因为要争取徒子们手中的选票,所以觉醒社和自由社之间的竞争达到了巅峰。 而双方的争论点就是昏因和沾男, 自然而然地, 英媂成了她们议论的主题,一边是维护,一边是批判,但不管是哪种都让她心烦意乱。 “有完没完了, 都给我滚蛋!”出门把修炼室外的两波人赶走, 再把贴满墙壁的大字报给烧掉, 英媂气得是破口大骂。 这英雌派是不能待了, 一天天拿她当工具来给自己拉票征收人气, 要是好话还能接受,但大都是些引战的煽动性言论。 “女人也可以从昏因中获利, 女欢男爱实为天伦,英媂仙君是昏因中的胜利者!” “昏因分裂女性, 分解母系关系, 抛弃男人才是正解!” “真正的强者, 不该去畏惧男人, 你强它就弱,女人拥有一切自由!” “男人是堕因, 不在繁殖期沾男,就是在让自己一年四季发清,耗费精神,损伤心智!” “............” 什么鬼,都是些什么鬼!英媂被这些话术给弄得头晕脑胀气急败坏, 想着还是回家清净些吧。 结果回家看见那个总在眼前晃悠的男人, 她更是怒火中烧, 都怪这个阉畸爸,给自己招惹这么多的祸端! 于是安分守己的明冷,开始频繁遭受英媂的殴打。 暴力是一种原始的发泄,简单,有用,成就感十足。当看到被殴打者,伤痕累累,眼神布满恐惧与顺从时,往往会激发人内心的征服欲,这种掌控别人的感觉是会上瘾的。 英媂揪着明冷的头发把他按进了褥子里,气喘吁吁地结束了这场暴力,她摇摇脑袋,充斥在意识中烦怒退去些许。 下床给自己倒了冷茶,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浇灭了她心中的火气,英媂突然感觉自己十分奇怪,她到底在做什么? 扭头看向床上,明冷慢慢从杂乱的床褥间爬起,裸露在外的皮肤上青青紫紫一大片,他艰难地抬臂整理披散开的头发,嘴角的血迹透漏着行凶者的残忍。 为什么要这样做呢?英媂第一次对自己发问。 事实上,自从她们回来后,驱除炙魔的明冷就变得十分乖巧懂事,不管是家务上生活上,他都伺候得自己很到位,这也是英媂愿意留他在身边的原因。 她没有理由去伤害这样一个弱者,倒不是说明冷有多无辜,而是英媂不愿像男人一样被暴力支配。从前欺负明冷,只是因为自己的刻意捉弄,或者是他惹自己生气才会动手,一切行为理智尚存,局势受意识控制。 可是最近一段时间,她开始无缘故的朝明冷发泄怒火,看他的身体遍布伤痕,听他哽咽软弱的求饶,感受他颤栗时的恐惧,都让英媂感到满足,她从施虐中获得了放松。但这不是英媂想要的,她不想伤害听话的狗,也不想让自己变成一个被暴戾支配的人。她固然有毁天灭地的能力,但这种能力不该漫无目的外泄,更应该成为托举自己向上的动力。 或许觉醒社的那些家伙说的对,男人是堕因,沾染久了便会失去心智。 明冷虽然很对自己胃口,但却勾引着她一点点沉入深渊,就算没有炙魔的辅助,男人也依然阻扰她变成一个更好的人。 深叹一口气,英媂把茶杯放到桌上,背对着床的方向说:“你回去吧,留在这里只能被我天天打,咱们的关系到此结束,从今以后,你自由了。” 身后迟迟没有动静,她以为明冷没听到,便转身想要再说一遍。 跪坐在褥子上的明冷,不可思议地望着她,大睁的双目里满含泪水,有些不确信地问:“什,什么意思?” “你可以回家了,以后不要再来我这里了。” 明冷噗嗤一声,低头笑说:“英媂你在开什么玩笑,自从你把我取进来,我的根系便被移栽到了这里,你到哪里,我到哪里,你就是我的家,又让我回哪里去?” 英媂沉默了片刻,而后从桌上取了笔墨,书写了一番,将其递到明冷跟前。 “这是休书,按着礼节是该有这项表态,或者你不想声张我也可以配合,总之你走吧,离开我去该去的地方。” 明冷已经看不清纸上写的什么,他抬头望着身前的女人,泪水扑簌而下,张口哽咽道:“为什么?为什么英媂,是,是我哪里做错了吗?你告诉我,我可以改的,不管什么我都可以去做!” 英媂不愿去看明冷梨花带雨的泣容,将休书丢与他怀,转身离去说:“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回去做你的大少爷吧,跟着我没啥好日子过。” “英媂!你说清楚!”明冷慌乱地拦住她的去路,攥着她的衣袖质问:“为什么要抛弃我?你忘了当初取我时的誓言了吗,天地作证,永结同心,生死相依,不离不弃!明明大灾大难都扛过了,明明我们都适应彼此了,明明你都愿意爱我了,为什么还要挑散这个家吗!?” 英媂被明冷的纠缠搞得十分恼火,她捏住明冷的脸颊生气道:“别自作多情!我取你进来就是看你漂亮,所以想占为己有,现在我烦了厌了,丢掉你也理所当然。爱?我跟你之间从来没有这种东西,你要是知好歹就赶紧卷铺盖离开!” “骗人!哈哈哈~”明冷攥着英媂手腕哭笑:“你只是不敢承认罢了,真要是不在乎我,为什么突然想赶我走,无非是发觉自己动了情,所以才急于和我了断关系!英媂,你这个懦妇,俩人的关系凭什么你说断就断,我不同意!” 英媂晦气将他推开,冷哼道:“戏可真多,我看是把你打傻了,居然连好赖都分不清。” “好,那你告诉我英媂,如果不是爱,那你为什么要用炽阳木换取我,为什么在炙魔之后还愿意接受我?这么多日日夜夜的陪伴,耳鬓厮磨的亲昵,举手投足间的习惯,早出晚归的生活,难道都算不得你为我投入的感情吗?难道你英媂仙君就这么闲,愿意浪费自己的光阴和精力,去和一个毫不喜欢的男人来玩这场游戏?” 此番话让英媂心头一震,她攥紧拳头刚想揍这胡言乱语的家伙一顿,但看到明冷幽怨的眼神后,及时制止住了自己行为。她不能再被这家伙挑起怒火了,如果今天做不到了断,便又会以一场暴力收尾。而她很有可能因为各种缘由心生不舍,然后继续留明冷在身边。 怎么会这样,她原以为摆脱草包会很容易,到底什么时候出了差错? “行了,我不管你怎么想,总之限你在两天内滚出这里!”英媂后退两步背过身说:“我心意已决,再多做纠缠,别怪我不念旧....快滚!” 话虽说的硬,但逃离这里的却是英媂,她推开院门头都不回地奔往英雌派。 看,她做到了,她才不是沾了男人就昏头胀脑的蠢货,她想脱离男人轻而易举! 院内的梧桐静悄悄,桌上残留的半盏茶不动声色,明冷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悲愤,奔涌而下的眼泪怎么都抹不干净。 他突然笑出声,用冷漠的语气自言自语道:“想摆脱我,哪有这么容易事!英媂,原以为你会再多沉迷一段时间,没想到这么快就要赶我走........” 明冷越说越扭曲,他咬牙切齿地恨恨道:“你把我弄成这副惨样子,让我丢掉一切,现在倒想弃我而去,凭什么!哈哈哈~英媂,我会让你后悔今天没有杀了我,所有这些痛苦,你终究要一一尝遍!” ————— 英雌派的选举活动依然在进行着,几位候选人正努力为自己拉着选票,徒子们的欢呼声充斥着耳膜。 心生郁闷的英媂想着往人多的地方凑凑,用喧闹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于是她来到了卒余思的演讲台下,心不在焉地听着徒子们的讲说。 “女人的目标应该是星辰大海,她们需要投身于壮丽的事业和创举中去,而不是困于家庭,困于爱情!男人是繁衍时才需要接触的东西,繁殖本就是男人毕生追求的目标,所以他们无时无刻不需求女人,我们不该本末倒置,将雄配子的思想移为女用,摆脱男人才能摆脱困境,诸位英雌请将一切精力和时间用于自身!” 嗯,是这样!英媂跟着点点头,表示赞同。 这个动作被台上的卒余思捕捉到了,英媂刚来时她就注意到了,本想看看英媂是否过来捣乱的,没想到她却十分认真的听到最后,还随之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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