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杀了她吗?” “杀死她只是最基本的目的,到时候所有混乱的世界线都要恢复,禹国公主还有外面那位本该死了的景王爷都要按照原定的剧情死去。” “上面不会允许这样的意外发生, 现在谢翾对你的挑衅只是无知者的狂妄, 她还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 “好。”很快谢如扇冷静下来, 她凝眸看向谢翾,很难想象当初那个蜷缩在黑暗角落里的可怜小姑娘也能站在阳光下。 谢翾惹人怜悯是因为她那时候不见天日, 比贵为谢家大小姐的她要卑微渺小许多, 但当谢翾不再悲惨,那份同情也就化为仇恨了, 这样的人就应该在黑暗里死去,无人知晓,谢翾又凭什么能顶着尊贵的和亲公主名头站在她面前与她平等对话呢? 谢如扇想,以前谢翾可都是恭敬地、小心翼翼地唤她“小姐。” 她确实不是原来的谢翾了。 而此时的谢翾安静聆听着谢如扇与系统的对话,在系统嘲笑她无知的时候,她轻轻笑出了声。 看来,那系统和它那所谓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管理者也不是能洞察万物呀。 谢翾起身,打算离开此处,一抬眼却看到“景寻”从殿外走来,他安静看着她,仿佛什么都不知道。 但凤洵什么都知道了,谢翾与谢如扇交流的所有话只要他想听,他就可以都听见,他也知道谢翾避着他只是还当他是京城里的景王爷,多少要掩饰自己并不是禹国公主的事实。 凤洵从两人的对话中将谢翾的来历猜了个七七八八,虽然他不知道有系统的存在,但他也知道了谢翾是从小被谢如扇捡回来后来又备受欺辱的小倒霉蛋。 “景王爷,你知道要与你成亲的人不是禹国公主吗?”谢如扇还是打算揭发谢翾的身份。 “她如何不是公主呢?”凤洵笑着回答。 “你被她骗了,你没发现这位公主苏醒之后模样性情都变了吗?” “我也受了重创,之前的记忆差不多忘了,她有什么变化吗?”凤洵并没有看谢如扇,这是他第一次用这样傲然、漫不经心地态度去对一个人。 “她不是原来的禹国公主,原来的禹国公主已经死了,一个可怕的恶鬼占据了公主原来的身体。” “如扇,闭嘴。”此时凤洵身后想起楚逢星的声音,这般疯言疯语连他也听不下去了。 楚逢星刚从楚逢川那里知晓了前线的情况,原先他也和京城里的许多贵族一样没把这位禹国公主当回事,但了解前线情况后,他知道现在禹国公主安然无恙活着比死了更好,现下两方交战,他们虽然是胜利的一方,但也不想再开战,若禹国公主死了,禹国那边妥协的几率不大,到时候举全国之力再度开战,恐怕他们接不下来了。 现在朝廷已经将重心放在了不久之后的祭天大典上,在此之前不容有失,这祭天大典也是楚逢星和谢如扇正式成婚的日子,皇族继承人的婚姻必须经过神明的认可——当然,神明也没不认可过,但这仪式一定要走。 所以,不管现在的谢翾究竟是不是禹国公主,她也应该是禹国公主,至于不久之后这禹国公主会不会再换一个人就是他们朝廷的事了。 谢翾注意到了楚逢星眼中的杀意,她的面上还是挂着浅淡的笑容。 “走吧。”谢翾主动走上前去,将凤洵的手牵了起来。 凤洵反握住了她的手,他的掌心很烫,谢翾离开太子府的时候小声说两句:“你的手怎么比平时更热?” “情绪有些变化。”凤洵低头去看谢翾的手,他曾见过这双无瑕的手剥落成一片片的碎肉,在此之前,她甚至遭受过比凌迟更可怕的酷刑。 为何没有早些遇见她呢?为何他遇见她的时候她就挣扎在血海中央了呢?凤洵攥紧了谢翾的手,他希望她能好一些。 “你听见什么?”谢翾眼中闪过一丝怀疑之色,她自然不希望面前的“景寻”发现她的真实身份。 “都是假的,我骗她的。”谢翾笑。 她抬手抚上凤洵有些灼烫的面颊,用很轻的声音说出温柔的谎言,语气像是在哄人:“我从小就是禹国的公主,父王和母后都对我很好,离开禹国的时候母后还将他们家族的族徽交给了我,因为她以为远在京城的这位同族表姐会顾念同族之情照顾我。” “很小的时候我就有很多侍女了,我沐浴的池子一眼望不到头,玩耍的花园里藏着数不清的奇珍异兽,我有很多位愿意为我付出生命的死士暗卫,他们眼里只能是我,愿意为我付出鲜血和生命……”谢翾自然是没当过什么公主的,她也没见过公主的生活,但她见过谢如扇从小身处的环境,所以编起这样的贵族生活来也是头头是道。 “你看我前些日子还能与你讨论古籍上的引经据典,是因为小时候有一百位夫子来教过我,小池之前给我更衣的时候还说我不会穿衣裳,一看就是从小被伺候到到大,很多事我都不会,是因为都有人替我做了。”没有真相支撑的谎言虚浮又梦幻。 凤洵想,若他不是见过她不会穿衣服的笨拙模样,若不是他见过她连发钗都不会戴的模样,若不是他亲自教了她每一个文字的发音——他就要信了她的鬼话。 谢翾不是尊贵到不需要去做这些事,而是……她连做这些事的资格都没有。 “好了。”凤洵转过身去,没有再听谢翾说谎哄他。 谢翾唇边还是挂着淡淡的笑容,她没明白眼前“景寻”背过身去的意思,她只是在想他究竟相信了没有,她的谎言到底还有没有纰漏? 但下一刻,凤洵又很快转过身来,他捧起谢翾的脸颊,就这么在众多侍从的注视下吻上了她的唇。 他的唇瓣热烈,谢翾有些招架不住,她从没想过他会在这里吻她。 她的手攀着他的肩膀,也不觉旁人的注视有多令人害羞,只是安静地感受着他的唇舌探入她的口腔,这是一种令人有些愉悦的体验。 和别人如此亲吻会有这样的感觉吗?他的吻为何与凤洵的吻一样,让她感到舒服呢? 谢翾眯起了眼,凤洵的额头抵着她的脑袋,低沉的声音传来:“阿翾,你想要什么?” 温柔的手抚上他的脊背,谢翾的笑容浅浅,她想要什么,她想要这京城毁了,要皇脉断绝,也要所有皇族中人的性命,包括他。 傻子就是傻子,还问她这种问题。 “你当太子吧。”在太子府前,谢翾柔声说道,“我想当太子妃。” 外族想要进入皇脉的唯一途径就是成为皇族正式继承人的配偶,也只有在祭天大典里被神明同意的婚姻才能被所有人认可。 祭天大典在即,在这短短的时间里要一位刚回京的皇子当上太子,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好。”凤洵的鼻尖碰了一下谢翾的面颊,像是在撒娇。 “我会帮你的。”谢翾登上马车的时候,对凤洵如此说道。 当晚,司狱司的人在京城外抓到三位通敌的细作。 “秦指挥使,我说了会还你两个人。”谢翾将黑牢里的三位囚犯的衣领依次提了起来,“一个化气五阶,两个化气四阶,在京城也算是不错的高手了,加起来也比我带走的那位犯人修为高。” 秦焕的嘴角抽了抽,这修为是这么算的? “是太子府的人,他们手里都有去边关的文书,那里与禹国接壤,”秦焕将搜身拿来的所有物件在谢翾面前摊开。 “是去禹国的,可不关我的事。”谢翾抿嘴笑。 此时一位囚犯认出了谢翾的身份,忍不住说道:“我们就是去揭发你这个假公主的!” 谢翾知道谢如扇果然背着太子派人去禹国传递原来禹国公主身死的消息了。 “什么,你们可是去通敌的。”谢翾提着笔的手在空白的卷宗上顿了顿,对秦焕点了点头,有些话,这三个人自然会说。 交到司狱司的案子就没有不结案的,至于这究竟是如何“结案”就要看秦焕的心思了。 “哎呀,真是好大的罪,太子殿下居然做了这些事?”谢翾一面听着三位不堪折磨的太子亲信将他们听从太子命令做的恶事全部说了出来。 “他心情不好便鞭杀了几位侍女,你们为了那几位侍女的家人不找上门来,就找了个理由把她们的全族都灭了?”谢翾笑眯眯地说。 但下一刻,她甜蜜的笑容霎时间变得冰冷刺骨:“滥杀平民可不能给太子殿下定罪,说些好听的吧,说说你们是如何听从太子殿下的命令去通敌的。”
第48章 四十八刀 “太子殿下绝不会做通敌叛国之事。”毕竟是楚逢星忠心的手下, 这三人就算知道黑牢的可怕,但还是不会轻易出卖楚逢星。 更何况,他们去禹国不就是要揭发他们面前的这位假公主吗! “倒是你更像是禹国派来的细作,战场上流了那么多将士的血, 最后只换来和解, 我真是替朝廷不值。”其中修为最高那人竟然还反客为主,回过头质问起谢翾来。 但谢翾不知何时已经抄起了放在桌上的一把黑色匕首, 她拂袖一甩, 在轻软的宫装薄纱下一道寒冷光芒闪过, 毫不留情地刺入刑架上的那聒噪部下的手腕。 匕首穿透手腕,将此人的整只手都牢牢钉在了刑架上, 这位太子亲卫只能发出不断哀嚎声。 “说这话的你是否上过战场?用边关战斗将士们获得的成果当做攻击我的武器,战是你打的, 血是你流的?”谢翾提笔凝神说道。 以前她在冥界时,那守着酆都城的铜甲将军曾经就是统率军队的大将军, 他也曾对君王效忠, 无聊的时候谢翾也会听那铜甲将军啰啰嗦嗦地说一些过去的事情, 王城里的贵族用他们打了胜仗的战利品享乐,军饷克扣下来,他军队里的那些士兵有些时候都吃不上一顿饱饭。 就算她站在代表的身份是战败王国的公主, 但三番五次在京城听到这样的言论, 谢翾还是想吐。 “你不过是个敌国的俘虏!”被谢翾钉在刑架上的太子亲卫还是嘲讽。 谢翾鼻间哼出一道轻笑, 那边秦焕冷冰冰的声音传来:“我会让他开口。” “不是说要把你师父会的教给你吗?”谢翾微垂着眼,优雅地摘下了手腕上坠着的手镯。 尾指上璀璨生辉的戒指也被取下, 谢翾将自己手上的饰品摘了个一干二净。 她只将秦焕的那柄黑色匕首抛了回去, 那匕首在接触秦焕手指的一瞬间幻化为一条细细的黑色丝线,这都是他自己的法力所化。 谢翾手掌一翻, 鬼气凝聚成一柄小小的黑色刀刃,这才是她最趁手的行刑工具。 抬手随意将身后披散的长发挽起,也把宽大的袖袍卷了起来,谢翾干净利落地站在了这三名太子亲卫面前。 审判之力灌注在这三人身体上,短短一瞬谢翾便掌握了他们一生中所犯下的罪行,对于冥界而言,他们草菅人命欺辱弱小,在十八层地狱死上几万个来回都不够,但在凡间,因为太子殿下尊贵的身份,他们的这些行径是家常便饭,是被所有人默许的、展现太子威严的手段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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